来信

2011-12-29 00:00:00
廉政瞭望 2011年11期


  驻村蹲点,一个问题的两面
  前些天,看到几篇领导干部下乡驻村蹲点的报道。一些领导干部反映,住在农家、吃在农家,比城里吃得更多、睡得更香,心情也更舒畅了……
  我是正宗的“农二代”,离开农村才十几年时间。坦白说,每次回去看望老母亲,虽然老人家常常张罗一桌好饭,可是,实在吃不下更多,菜当然是绿色无公害的,可是那水总有些怪味儿;睡嘛,也不踏实,毕竟条件简陋,没有抽水马桶、没有洗浴设备、没有空调。先富起来的农民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农家的生活条件还是一般般的,与城里宽敞明亮的居住环境相比,差距还是有的。
  要知道,我在农村呆了20年,回去已然不太习惯,有时在家里住个一宿两宿,就会转到城里去。那些在深宅大院长大的人会适应真正的农家生活吗?
  实话实说,每每回到农村,我心情都有些沉重,田间劳力老化、污染日甚一日、法律意识淡薄、文化空气稀薄……那些领导下去驻点调研时如此心情舒畅,他们到底去了什么样的农家?是不是早先安排好了的样板户?看到的还是不是真实的农村,真实的农民?
  记得我当年在一线做跑口记者时,与一位重量级人物对话,他揪心地说:“我们最大的苦恼不是经济发展,不是人事安排,而是往往听不到、看不到真实的情况!”
  就这几篇新闻报道而言,我可能只是远离现场的旁观者,但我的上述判断来自常识、常理和以往积累的诸多信息。深入农村,既要身入,更要心入,目的是要了解农村,研究农村,真正做出有利于农村发展、改善农民生存条件的决策来。
  江苏/周云龙
  
  上海/艾莉
  如此劝捐
  前段时间,我在超市门口碰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他拿出一张表格,笑眯眯地说:“我们上海的大学联合举办了一场为四川洪灾灾后重建的募捐,希望你能献爱心,在表格上签名。”
  表格上有3个人签了名,各捐了50元钱。我问他:“我愿意捐,但能通过什么方式确定您的身份?通过什么渠道来确保我的捐款用于灾后重建呢?”他答不上来,突然拧了一下眉毛,大声说:“你如此问话,就是不想捐嘛。你不想捐你就直说啊!没爱心!”
  我向他解释,他生硬地打断了我,不耐烦地说:“你太自私了!不就是舍不得钱么?你不捐算了,总会有人捐的!” 说完扭身就走了。
  他走之后,我觉得有一点不舒服。如果他真是一个骗子,那倒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才让我心烦意乱。更让我忧心的是,在强大的道德面前,运用一点点理智似乎都成了道德的敌人。
  我当然愿意对这个世界报以更多的善意,施更多的善举,但又如何能保证自己的善意不被挥霍、不被曲解呢?如果一项善意的活动不能保证其程序的正义与实体的透明,我难道没有怀疑甚至拒绝的权利?
  我愿意参与善事,但我不愿意被道德绑架。
  
  遇见
  小长假,决定回老家一趟。那天中午,在宽阔的候车大厅,坐着的、站着的,都不紧不慢。见时间还早,我便找寻空座,正要准备落座,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差点脱口而出他的称呼。但是,很快我就改变了主意,背过身去,装着什么也没看见。
  其实,那人并不一定认识我(最多知道我的名字),只是我熟悉他而已。他是我曾经供职的机关领导的上级,官至副厅级。一般情况,他在台上口若悬河地讲,我只有在台下安静地听的份儿;他有专车,时有警车开道;也有时,他下基层检查工作,我会作为随行人员一道前往。
  最近去香港学习考察,晚上陪同学一起去尖沙咀“血拼”。有一天在一家珠宝店,竟然遇到我们的一名前同事,不禁感叹:世界太小。一个年轻同事,双休日去上海访友,在某个街头等绿灯的时候,竟然撞见她的初恋男友,一时惊讶无语,回来感慨:冤家路窄。
  无论“世界太小”,还是“冤家路窄”,都不过是人们对生活中小概率事件的另一种说法。在我离开老家的那年,与我相遇的那名领导犯事,因为贪污受贿,被判有期徒刑许多年,当时是全城轰动的新闻。
  火车准点出发了,这个垂暮的老人很快被人流挤走了,不知道他最终去了哪节车厢,不知道他是否适应这样的车况。
  微博上最近有一幅转载率很高的图片:英国首相两口子出门度假,没有保镖,没有“领导随行”,乘坐经济舱,旅行包自己拎,最可恶的,这两个包还不是名牌,寒酸啊!
  我突然想到火车站那次有些意外的遇见。也许,在国外,这样的遇见稀松平常。人家在机场、车站,在地铁、公交车上,在商场、饭馆里,随时可以遇见他们的领导干部以及家人。而我们,只能在电视上频频见到领导,只有在他们犯事、翻船之后,才能在那些公众场合见到他们。
  黑龙江/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