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警卫员的战火人生

2011-12-29 00:00:00高树光王统富
人民周刊 2011年10期


  从放牛娃到八路军
  
  1939年的重阳节,给地主家放了8年牛、年仅15岁的高顺桥,正在山上放牛,看到一支穿着破旧军衣的队伍,几个军人频频向他招手微笑。已经两顿没吃饭的他感到了温暖和关爱,怀着好奇的心,打着赤脚,撂下了放牛鞭就参加了林彪、罗荣桓带领的八路军一一五师。
  高顺桥参军的时候,正是抗日战争艰苦卓绝的防御阶段。
  高顺桥当兵前没有接受任何训练,唯一让他有点“武”功的就是放牛时练就的摸爬滚打、骑驴、用土炮打兔子的把戏。高顺桥说,他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喜欢瞄准。他用弹弓打鸟、抛石头赶牛,练了一手瞄准投的绝活。投掷石头又远又准,在村里无论大人孩子没有谁能比得过他。
  他参军的第二天就上了战场。上战场前的几个小时,老兵临时教他如何用枪,从拉枪栓到压子弹再到扣扳机,高顺桥看了一遍就会用了。最后又教如何卧倒等防守动作。他说:教归教,打仗全靠自己“悟性”。
  
  负伤后来到林彪身边
  
  高顺桥身负重伤后,被送往后方医院养伤。养伤期间,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部队安排他回家探亲。怕父母担心,高顺桥没让他们知道自己负伤的事。他在家中只呆了4天就归队了,这一别他再也没有见到父母。
  回到部队的第6天,高顺桥被调到司令部工作。经过射击、骑马测试,最后抽调他和其他5个人来到了林彪身边当了警卫员。
  第一次见林彪,高顺桥说他不像其他首长那样,大笑着,又握手又拍肩膀地打招呼。林彪很冷淡地问了问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参加过多少次战斗,其他什么也没问,现场的气氛严肃、沉默。
  1944年一一五师离开了山东省,到东北开辟根据地。高顺桥跟林彪当警卫员,林彪外出活动,警卫员不离左右,每个人腰插两把手枪。当时的东北环境很乱,不但有日本特务、国民党特务,还有汉奸土匪。他们都仇恨共产党、想杀害林彪。有一个特务连是专门保护四野司令部首长的。有一天,高顺桥跟随林彪去戏院看戏。到了戏院,他马上观察周围的地形和戏院内的情况,发现有不少可疑的人在转来转去,他们的眼睛不时向林彪和其他首长盯来盯去。高顺桥发现情况可疑,马上报告了特务连长,同时紧握双枪保护林彪马上离开戏院。就在林彪离开不久,戏院就响起了枪声。由于林彪撤退及时,特务的暗杀才没有得逞。
  高顺桥在东北跟了林彪3年。东北的解放,四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刚到东北时有10万大军,两年下来就只剩下6万人了。高顺桥说:林彪打仗时,长时间地站在地图前不说话,别人问他好几句话,他也不回一句。有时刘亚楼等首长向他请示也是遭遇这种沉默,弄得站在他身边的警卫员很不好意思。
  林彪在东北除了看军事地图、思考战争外没见他有什么嗜好。高顺桥说,林彪习惯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站在那里,冷冷的面孔“怪吓人的”。一旦战斗开始,林彪便来了精神,一连几天也不合眼。林彪常说:你们不要说伤亡数字,说结果吧。但是在战争的间隙,林彪也会掉泪的。东北四平战役结束后,高顺桥跟随林彪进入残垣断壁的四平市,四平战役打得非常残酷,敌我双方死了很多人,平时不动情的林彪看了后也淌了眼泪。
  后来四野一直打到海南岛,高顺桥不识字,连个通知也看不懂,到解放战争时就不再担任林彪的警卫员了,留在东北参加了剿匪战斗。新中国成立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抗美援朝,十几年的战斗生涯,身经百战,只是负过3次伤,却能幸运地活了下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高顺桥没有文化,只知道打仗。1955年授予他中尉军衔,1958年转业到青海省劳改农场工作,于1965年离休回到山东老家。
  他家有5个孩子,只有的他那一点薪水,每年春天总要一半粮一半野菜对着吃。回到老家时连房子也没有,高顺桥就给林彪写了一封信,诉说自己的经济困难。大约过了3个多月,北京给高顺桥寄来了300元,他家才盖起了3间屋。
  2005年1月,高顺桥因战争中落下的肾病、腰疼病最终复发病变,终于走完了82年的风雨人生。
  综合自《文史天地》《天天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