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下午,惊闻日本地震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联系在早稻田大学留学的两个朋友(其中之一就是文章里的沫沫),接着又给两位日本友人发了邮件,均收到了平安的回复。从此每天总会上网看看日本的相关新闻,对于这个一衣带水的邻国,我有着一份美好的中学记忆……
初来贵地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地悬挂在雪白的机翼上,明亮,但不刺眼。又一次登上飞机,感受却是不同的。我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等待起飞。
身边坐着高大的王磊,他一边吃着套餐,一边关心飞机的行驶状况。我则一边笑他,一边看窗外,浮云像棉花糖一样絮软。突然想到那本橙色的小书,江国香织的《芳香日日》,里面有篇非常短的小说,叫做《棉花糖》。我在淡淡的香甜气息中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飞机正准备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我已经看见了轨道,银练一样,笔直地伸向远方。身边的王磊同学,长出一口气。然而仅仅几秒钟,飞机突然笔直地拉起,直冲九天。大家的脸色全变了……各种语言开始向乘客解释,因为强风的缘故,飞机要在空中盘旋一会儿。大约七八分钟吧,飞机再次降落。当我们终于站在大地上的时候,惊魂未定,每个人的表情都惨不忍睹。
坐车去了千叶,一个美丽得如同童话的小镇,道路两侧是望也望不尽的绿色,如梦如幻。低矮的房屋色彩典雅,幽深而古朴,将天空映衬得十分高远。我问沫沫和小萌,你们感觉如何?她俩异口同声吐了一个字——耶!而我,不由得又要联想。这次,是安房直子的童话,尤其是《花香小镇》。
这里的街道就像是宣纸,轻薄柔软,以至我们的脚步都变得很轻,生怕不经意的一点声响,就惊动了它的静谧。没有看到樱花,我用磕磕绊绊的英语问日本朋友,Where is the SAKULA?
他告诉我,这个季节樱花已经开过了。看到我遗憾的样子,他找出几张樱花的相片送给了我。
我的接待家庭
泡过温泉,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赶往新宿。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建筑物一下子高大雄壮起来,不再是漫画里那些火柴盒般的玩具小屋。街道也充实起来,行人车辆流过,像一片片灵动的光影。轻柔的风里,竟也有了一些磅礴的味道。
大家坐在一家麦当劳里休息时,我和陆阳跑去附近的邮局看邮票。当然,我们也不是什么集邮者,我们相中的尽是些动漫邮票,像是宠物小精灵、铁臂阿童木或者机器猫。可惜标价奇高,我趴在玻璃柜台上和花花绿绿的它们对视了好久,宽慰自己,看一看也是享受。出了邮局,只买了一瓶饮料,一条钥匙链,一页贴纸,竟花掉500多日元,心都快碎了。
这里的麦当劳,一包薯条相当人民币几十元,无奈,只好坐在倍感亲切的香气中忍受煎熬。还是聊天吧,或许能缓解一点儿食欲。
沫沫说,日本人八个有九个英语讲不好。如果我的home stay果真如沫沫所说的那样,岂不是要在日本的家庭留下一段无声的记忆?
傍晚,乘坐新干线到了长野。一出车站,就看见上田西高校(日本“高校”相当我们的高中)的同学举着花束迎接我们,每一个人都清澈明媚,笑容灿烂。
上田西高校校舍非常普通,除了干净整洁,远远不及我们的学校宽阔气派。
我们一行6人就像孤儿一样等着被认领。我的home stay的爸爸妈妈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大大的牌子,上面用中文写着我的名字。我从翻译那里了解到,这家姓甲藤,妈妈就是上田西高校的老师,家里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叫恭子。
兴高采烈地跟着我的日本爸妈上了车。
大街上流光溢彩,灯火晃眼。我禁不住感叹一句:How beautiful it is!
我的日本爸妈互相看看,只是笑,不说话。
我又指指窗外:It looks very well!
他们又互相看看,只是笑,不说话。
惨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此后的交流恐怕得依靠肢体动作了。
到了家,爸爸妈妈第一件事就是找来纸和笔,写给我的第一个词是:夕食。我想了一下,明白了,就是我们的晚饭。我连忙说了好几个Ok,靠中午那点食物捱到现在,的确不容易。他们大概是向我描述晚饭吃些什么,我只听懂了一个词,咖喱。呵呵,我最喜欢的口味。
大学生甲藤恭子回来了,英语水平比我想象得要差。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千万别像在国内一样,一开口先琢磨语法,在这里,你说得越是正规,人家越是听不懂,像我这样考试经常出现语法丢分的英语,刚好符合日本人的习惯。
恭子的性格非常开朗,还唱日本歌给我听,我也回唱了两首,不好意思,都是通俗歌曲。本来很想唱首《茉莉花》什么的,但歌词记不完整,只好放弃了。恭子手舞足蹈地给我讲日本的民俗,比如辟邪,插花,茶道,樱花盛会什么的,还有漫画。去年冬天我心血来潮,曾经在学校选修过一段时间的日语课,所以听了个一知半解,有时也能用日语回她。听不懂时,我就瞪大了眼睛问:“What?”。再不成,就在纸上写写画画。交流虽有些障碍,但同时也蛮有趣的。
再说晚饭。一家人也是分餐制。我看看自己的盘子,能叫出名字的,除了咖喱饭,就是沙拉了。我庆幸他们没有给我吃生鱼片之类的食物。
恭子送了我一件和服,暗紫色的花,杏黄色的腰带,还有粉色的蝴蝶结。可惜,穿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晚上,用恭子的电脑给家里发了一封邮件。我告诉妈妈,这两天在日本,我使用最频繁的一个词,就是——What。
上田西高校见闻
吃过早点,甲藤妈妈开车把我送到上田西高校。
我的partner是一个台湾女孩,英文名字叫Grace,高三,中文自不必说,日文说得也很流利,我便幸运的有了一个形影不离的翻译。沫沫她们都很羡慕我,后来,她们的羡慕就变成了感叹,因为Grace为人特别善良热情,不论谁的交流出现障碍,她都乐呵呵地跑去“传道、授业,解惑”。
女学生化妆在日本高中很普遍,染发,穿耳洞,美甲的比比皆是。每次我们去卫生间,总能看到几个美眉拿着口红或者胭脂在一丝不苟地装扮自己。她们大多很开朗,很时尚,反正不是我们传统印象里那种迈着碎步、弱风扶柳的样子。
第一节课是日本学生的国语课。班主任首先让我到前面做自我介绍。摆脱了时态、语态、还有单复数的羁绊,我可谓侃侃而谈,一气呵成。我想,能蒙倒多少算多少吧。教室里掌声一片,尽管每个人的表情多少有些茫然。真没想到,在日本,我对我的英文水平,居然产生了天才般的得意。
没法很好地描述日本中学生的国语课,因为我完全听不懂。想来和我们的语文课差不多吧,也要抑扬顿挫地读课文,分析思想内容,讲解历史背景。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日本学生上课很随便,可以离开座位走动,嚼泡泡糖,自由提问,也可以互相探讨。所以,很快,我就由最初的中规中矩变得有点肆无忌惮。我小声地问Grace,你们班的帅哥在哪里?她指给我,我立马扭过头去看,直到把人家看毛为止。
接下来就有趣多了——花道课和茶道课。
插花看着不难,做起来也不难,难的是,尽管我们都充分发挥了各自的聪明才智,但作品却怎么看都像是孪生。其实插花起源于中国,隋唐时期传入日本,后来在日本发展起来,二战之后,反而是日本插花走向了世界。
日本的茶道同样源于中国,讲究典雅、礼仪,使用的茶具也是精挑细选,品茶时还配以甜品,日本人视之为一种培养情操的方式。我有模有样地泡了一壶茶,至于茶的味道,真的是苦不堪言,好在有甜点中和一下,将就着把茶道课完成了。
虽说高三(5)班的同学相当友好,但上课对我来说还是有些枯燥,要么听不懂,要么简单到了无趣。他们的英文教材非常简单,他们的一堂数学考试,我们飞快地完成了。但最后的得分,却令我们瞠目结舌。7分!(满分10分)原因嘛,是我们觉得过于简单,许多题直接写出结果,而日本教学极为重视演算过程,一步一步,一丝不苟。
晚上,甲藤妈妈和恭子带我去了百元商店。在这里,我总算过足了消费瘾,买了很多精美可爱的礼物带给我的好友。想起5月有母亲节,便买了两件礼品,一件带回给我妈妈,一件送给日本妈妈。她不要。我的英语水平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将同样的一句话说了两遍——This is f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