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政党的最新变动

塔·斯坦诺娃娅 著 高晓惠 译

俄罗斯政党的最新变动

塔·斯坦诺娃娅 著 高晓惠 译

2011年5月23日，俄罗斯政治技术中心网站发表该中心分析部主任塔·斯坦诺娃娅的文章《为了选举的党》。文章对俄罗斯为准备年底的杜马大选政党格局内的新变化作了简单的评述。

普京总理宣布建立全俄人民阵线，可以说拉开了杜马选举运动的序幕。所有的政治派别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在左边，公正俄罗斯党失去了自己的主要行政资源；在右边，“正义事业”产生了新领袖。

自2003年开始的议会选举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当局的高度操控。目前，当局需要解决几个问题。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动员拥护普京的多数以有利于政权党。统一俄罗斯党遇到了新的挑战：第一，它的支持率有所降低，有失去宪政多数的危险。第二，如何在两个有分歧的政治领袖的组合体制下发挥作用。

为了动员拥护普京的选民，建立了人民阵线，这个阵线形成了联盟的假象，把亲政权的力量团结在统一俄罗斯党的周围。但加入阵线的多数组织，缺乏选民的影响。充实阵线的问题对于当局而言是十分尖锐的，而且俄罗斯人对普京的新倡议完全持怀疑态度。比如，据“列瓦达中心”的调查数据，47%的被调查者听说过建立阵线的事；29%的人相信，阵线的建立只是为了增加统一俄罗斯党的支持率；28%的人认为，需要阵线是为了保持政权党的压倒多数。40%的人肯定总理的倡议，33%的人不同程度地反对。

人民阵线成绩的取得在许多方面也将取决于能否从内容上丰富和充实竞选纲领并找到相应的口号。5月20日有消息称，为制定纲领成立了社会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普京在同楚瓦什前总统尼·费奥多罗夫会面时发布了这一消息，并建议他领导该所。这里有意思的是，费奥多罗夫是在2010年夏季被迫离开自己的岗位的，这是由于梅德韦杰夫总统要求限制执政年限(费奥多罗夫于1994年即担任该职)。有传闻说，费奥多罗夫将被派任伏尔加联邦区总统全权代表，但总统没同意，不得不进入上院，但这个职位对他不具有吸引力。这里，值得提醒的是，比如，费奥多罗夫当初最积极地反对取消地方长官直选，反对恢复苏联国歌的旋律，但最近几年并没有任何的不守法表现。看来，普京在维·沃洛金的积极参与下为自己的阵线找到了一些人，这些人原先虽然没有进入统一俄罗斯党的领导层，但富有公开政治活动的经验。

当局希望依靠一个广为人熟知、但在某种程度上独立于统一俄罗斯党的人来“振兴”阵线，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目前，媒体在讨论不久前重新在司法部登记的“祖国—俄罗斯村社大会”加入人民阵线的事。此外，目前统一俄罗斯党不得不筹备选举的条件也与2007年不同，党在互联网上受到最广泛的社会阶层的批评。对党的主要威胁已经不是来自于反对党，而是来自于独立的政治人物，他们有广泛的知名度和潜在的支持率。比如名博主阿·纳瓦利内(А.Навальный)，他给政权党贴上了“骗子和盗贼的党”的标签。上周，对于人民阵线最有挑衅性的行为是，国家储备银行行长亚·列别杰夫(А.Лебедев)声明离开商业银行而加入人民阵线。列别杰夫不久前在自己的博客上上传揭密性视频，爆料国家安全委员会中的许多人和“洗钱银行”的交易关系。普京的新闻发言人德·佩斯科夫和统一俄罗斯党总委员会主席团副书记尤·舒瓦洛夫对这一声明表示欢迎。但这类行为对于人民阵线的形象和组织都会带来问题。

在政权党占优势以及组合体制的条件下，克里姆林宫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自由主义力量在总统事实上实施的中右政策的条件下在政党空间中的缺失。在这些条件下，正义事业党的复苏得到批准，该党将是一个让当局感到很安全甚至很舒服的党。曾经讨论过一些联邦级官员加入该党的问题，如副总理伊·舒瓦洛夫、副总理兼财长阿·库德林、总统助理阿·德沃尔科维奇等，但最终他们都拒绝了。其原因看来是，对于这些地位显赫并已进入权力结构的人来说，成为边缘党的领袖既不体面，也很冒险。克里姆林宫不急于加强正义事业党，担心精英集团会分裂、瓜分行政资源，破坏在大选中同统一俄罗斯党的竞争机制。不过，在大商人、大寡头领导党的状况下，其选民的潜力受到俄罗斯居民不喜欢商人以及该党公开的反社会方案的限制，正义事业党这一发展方案让克里姆林宫感到十分称心。富豪米·普罗霍罗夫同意领导正义事业党，从当局的视角来看，他是一个理想的人选。他在政治上效忠当局，有社会责任感，可以为有益于当局的政治方案作出贡献，如着手从零开始建立国产Ё-Мобиль牌混合动力汽车工业；在同工会发生冲突时游说雇主的利益，如提出劳动法修正案，提高领取养老金的年龄等，这些作为没有表现出任何独立的政治抱负，没有偏离组合体制的总路线。

普罗霍罗夫加入正义事业党受到社会带有讽刺意味的欢迎，已经得到了一个非官方的“Ё党”(来源于Ё-Мобиль牌汽车)和“主要寡头党”的称谓。可以说，党是按照过去鲍·季托夫提出的建议安排的。让我们回忆一下，正义事业党建立后党内很快就发生了分裂，一边是政治反对派路线的支持者(列·戈兹曼)，一边是同当局保持建设性关系的支持者(鲍·季托夫)。分裂的结果是党的活动实际上冻结了。但普罗霍罗夫与季托夫的区别在于，前者有更多可能给予党以资金支持。在普罗霍罗夫的领导下，人们期待党能发生重大变化，实际上指的是建立全新的组织。正如鲍·纳杰日金在接受《生意人报》采访时所说，甚至不排除改变党的名称。还准备制订新纲领，改革党的管理机构，推行单一领袖制，而现在是党的三位主席共同领导。列·戈兹曼和格·博夫特已经声明准备让出共同主席职位。

最后，公正俄罗斯党的命运是本次大选选情的一种反映，2007年该党曾以不错的战绩成功地成为进入议会的四个党之一。但在今天，据“列瓦达中心”的调查结果，公正俄罗斯党人不会进入议会：因为准备投票支持该党的总共只有4%的选民。对该党产生消极影响的因素是米罗诺夫被从联邦委员会中召回，公正俄罗斯党因此失去了在选举中很重要的行政资源。米罗诺夫的离职，表明前上院议长已经被边缘化。结果，该党的资金支持将会减少，政治家和官员对党的兴趣将会下降。但是，另一方面，议长的离职也为米罗诺夫从事反对派活动和批评政权党提供了更多可能性。米罗诺夫已经声明，准备利用国家杜马的讲坛积极同统一俄罗斯党作斗争。

据“列瓦达中心”的材料，俄共和自由民主党的支持率相对稳定。俄共的支持率从18%下降到17%；自由民主党则有所改善，从12%上升到14%。这些党的选举结果不会有什么意外：克里姆林宫满意它们的地位和作用，这种状况很有可能会保持到大选之前。

亚博卢党的状况充满矛盾。党放弃了激烈的反对派言论，它的新领袖谢·米特罗欣在近期集中批评莫斯科当局。亚博卢党在近两年变成了一个区域性的党，这甚至让当局感到很舒服。比如，在2011年3月的加里宁格勒州，亚博卢党实际上扮演了公正俄罗斯党的破坏者的角色。

但是，不久前，该党前领袖亚夫林斯基发表纲领性文章《谎言与合法性》，随后，亚博卢党的代表声明亚夫林斯基有可能会参加2012年总统竞选。而且亚夫林斯基是带着十分激进的建议回归政治的，比如“在国家法律层面上恢复被1917年政变和立宪会议的解散破坏了的俄罗斯国家制度”。他建议召开立宪会议，因为立宪会议可以培育俄罗斯国家制度的新的基础，同时他不承认现有的国家管理方式，即事实上的1993年宪法是有效力的。类似的思想未必能鼓舞选民，而且对当局也没有危险。我们还注意到，在亚博卢党人的宣传中，批评的不仅有当局，而且有当局最不喜欢的反对派，如不久前成立的、暂时还未获登记的人民自由党(涅姆佐夫、卡西亚诺夫)。而后者客观上对当局有利。

总统在同俄共主席久加诺夫会见时说，在选举前打算举行同准备参加议会竞选的所有政党领袖的咨询会议。总统因此把自己定位为超党派的总统。总统强调，他认为最重要的规则仍然是保持政治竞争。总统实际上是在表示：国家领袖同政权党的关系是多么的不密切，国内有为所有游戏者确立规则、监督公平竞争的仲裁者。当然，仲裁者为了履行其职能需要多少资源，则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的议会选举在许多方面同2007年选举很像，即要考虑到2012年总统选举的情况。但这一次的问题是：双中心，两位政治领袖的两种表达，这将导致在拥有政权党的同时，仍需要，哪怕是最低限度地需要右派政党的方案。此外，各个党争取选民的竞争也由于一个个争取组合内部不同参加者的斗争而变得更加复杂。

资料来源：

http://www.politcom.ru/print.php?id=11986.

译者单位：中央编译局俄罗斯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