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壁画艺术在城市空间中的教育信息传播功能

张雅博

（云南艺术学院 设计学院，云南 昆明 650101）

0 引言

壁画艺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功能和职责也多种多样。 在当今城市空间中，作为公共艺术的一部分，相对于传统壁画而言，当代壁画所扮演的角色已有所改变。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是一个信息化的时代， 大凡人们能够通过视觉所感受得到的事物，都会有一定的信息反馈过来。 那么壁画艺术又会传达给人们怎样的信息呢？ 本文试从功能的角度去探讨壁画艺术在城市空间中的教育信息传播功能。

1 壁画及其信息传播功能探源

从史前的岩画，到传统的壁画，再到当今的装饰壁饰，壁画的内容和形式都已大为改观。 但是，有一点自始至终从未改变，那就是它们都记录了当时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 记录了那年代的历史，记录了时代的文化，因而具有一定的信息传播功能。

1.1 壁画的概念及演变

壁画，顾名思义，是画在墙壁上的画。 《中国美术词典》中的定义为：壁画是绘画的一种，指绘制在土砖木石等各种质料壁面上的图画。 而在《西洋美术词典》中，则将壁画定义为各种壁面装饰的统称[1]8。用《中国美术词典》里壁画的概念来解释传统意义上的壁画是合理的，因为传统壁画大多是以绘画形式为主，但这样的概念显然已不能够完全概括现代壁画艺术的含义。 在表现手法上，今天的壁画已趋于多样化，各种新型材料和高科技的应用，使其绚烂夺目、丰富多彩。 这样看来，《西洋美术词典》中对于壁画的解释更恰当。 同时，我们也能看出东西方对于壁画理解的异同。 因此，现代壁画，从广义的角度来说，应该称为“壁饰艺术”更为准确，不过我们还是习惯性地用“壁画艺术”来称谓它。

自人类有了艺术知觉起，就在用壁画这一形式进行艺术创作，因而它是人类原始语言传播的方式。关于壁画，在公元前3 世纪就有所记载，《史记》、《水经注》中也都记录了一些有关岩画的资料。在我国内蒙、新疆、云南、福建等地，大量存在着新石器时期的原始壁画[1]10。 从考古发掘出来的遗址或残片中可以得知，中国旧石器时代以前的岩画，多以狩猎、动植物形象为主；到了新石器时代，则与生殖、巫术等内容有关；到了奴隶社会至封建社会，随着建筑和宗教的发展，又与建筑融合，以宣传宗教内容为主。

在我国历史上，汉代和魏晋南北朝时期壁画比较繁荣，20 世纪以来出土者甚多。 唐代我国壁画进入了兴盛期，出现了许多杰出的作品，如敦煌壁画、克孜尔石窟等。宋代以后，壁画逐渐衰落。1949 年以后，中国壁画得到恢复和发展。回溯历史，可以看出，壁画艺术具有时代的特征，它伴随人类文明的成长历程，含载了我国古代社会的政治、经济、历史、文化、风俗、建筑、宗教等诸多方面的信息。1931 年，鲁迅先生在介绍墨西哥壁画运动的主要人物李维拉时这样写道：“李维拉以为壁画最能尽社会的责任。 因为这和宝藏在公侯邸宅内的绘画不同，是在公共建筑的壁上，是属于大众的。”[2]正因为壁画的这种历史和社会责任，毋庸置疑，它也将伴随人类走向未来。

从时空发展轨迹上看，壁画艺术从旧石器时代的洞穴和古代的宫廷、宗教场所，逐渐走向城市空间， 功能也从原始社会的认知作用和封建社会的为宗教服务，发展到现代以为满足人类的视觉和心理需求为目的。 我国著名的公共艺术家、教育家袁运甫指出：“在中国独特的社会形势下，壁画艺术应该是公共性的，是具有时代特征、具有中国气派的、体现时代理想的公共艺术。”[3]1因壁画表现当代大众的意识、为公众服务等，所以当代的壁画（或曰壁饰艺术）也被称为“公共艺术”，作为公共艺术品而存在，为公共艺术事业的发展，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1.2 对壁画艺术中信息传播功能的理解

“传播”（Communication） 这个概念最早是于1945 年11 月16 日在伦敦发表的《联合国教科文宪章》(UNESCO)中出现的，此后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在英文的原意上使用这个词[4]。 传播就是广泛地散布与传达，是一种交流的方式，目的在于与他人达成思想共识，建立共同的意识。 自古以来，我国古代的墓室壁画、石窟壁画、宫廷装饰壁画，以及欧洲的许多教堂、宫殿中都留下了各个时期的壁画艺术瑰宝。 这些壁画担当了不同阶层之间精神沟通的中介，使大众群体获得主流的意识形态和文化理念。 今天，壁画存在于城市空间中，时时刻刻向来自世界各地、各个国家和民族的人们传达着这个城市的文化精神及社会公众意识的信息，因为本身的大众性和公共性的特点，使其具有无可厚非的信息传播功能。

在文字出现以前，我们的祖先就使用结绳来记事、用堆石刻画来进行交流与沟通，早期的岩画可以说是人类使用最早的信息符号，可见壁画有着久远的传播历史。 在城市化进程中，城市作为一个地区经济、文化、消费、交流的中心，在接受着大量来自各方面的信息。 信息的海洋是通过一定的载体和方式而流动的，除了商业性的广告和一般的新闻传播形式之外，通过艺术的形式来传递社会公共信息和文化精神，这便是当代城市公共艺术的基本职责及自身存在的重要理由[5]。 而壁画艺术作为公共艺术的组成部分，在传播地方文化以及对现实社会的启迪、警示意义方面承担着重大的责任。

壁画每一个时期传播方式的转变，都是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到一定时期出现的结果。 现代壁画传播的功能也体现在教育、政治、文化等诸多方面。

2 壁画艺术教育信息传播功能的体现

2.1 历史教育信息的传播

历史是一面镜子， 因为它折射了我们人类文明的发展轨迹，启示今人理解过去，得到反省和思考，并作为未来行事的依据。那么，壁画也可以视为一面镜子， 它记载了人类文明的成长历程， 是城市的记忆，这记忆不一定完美，但是能够让人们看到过去、思考现在和未来，从中受益。壁画艺术中饱含丰富的历史人文信息，中国著名的“敦煌壁画”、“永乐宫壁画”，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繁华的壁画艺术，法国巴黎的世界民族博物馆壁画， 还有我国当代的大型纪念场所的壁画， 无不融合成一幅幅生动的历史教科书。

传统的壁画艺术中，以叙事性、纪念性与宗教性壁画体现的历史教育信息为多。 这种壁画主要出现在寺庙、宫廷和墓室中，其内容包含了宗教、战争、历史、教育、纪念等，特征多为助人和教化。其中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宗教壁画。宗教壁画的经典敦煌壁画（如图1 所示），始创于366 年，经历了北魏、西魏、北周、隋、唐、宋、元多个朝代，体现了整个佛教中国化的过程，成为宗教石窟壁画的集大成者。它将那一段逝去的历史通过物化的形式永久地保留下来， 供人们膜拜和欣赏。 “永乐宫壁画”是元代时期随着道教的复兴， 以宣传道教文化为主的宗教寺庙壁画的杰出代表。明代的“法海寺壁画”是继承了唐宋的遗风、以佛教内容为主的最后的宫廷壁画。 它们随着宗教的兴衰而不断变化。 可以说，石窟壁画、寺庙壁画和宫廷壁画的发展，成为宗教在中国传播的一个缩影。

图1 盛唐《敦煌壁画》Fig.1 Dunhuang Mural of Tang Dynasty

在现代的壁画艺术中，壁画作为一种载体，承载着宣传教义、歌功颂德、纪念战争，叙述民族沧桑、历史变迁的伟大使命。 如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序幕大厅的浮雕壁画《血肉长城》（见图2），是侯一民先生为了纪念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而创作的。 画面中浴血奋战的英勇军民、踊跃支持抗战的各界民众，组成了活生生的血肉长城。 壁画歌颂了中国人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抵御抗击、外来侵略者的精神。 看到这幅壁画，就能够使人想到抗日战争的这段历史，让人产生神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给人以鼓舞和激励，使人产生奋发图强的力量。 它为教育后人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图2 侯一民《血肉长城》Fig.2 Xue Rou Chang Cheng of Hou Yimin

2.2 审美教育信息传播功能

审美教育是通过欣赏美的途径促使欣赏者美感形成的教育手段，它增强了人们欣赏美和创造美的能力，是立足于陶冶心灵、崇美扬善、怡情乐性的整体人文素质培养的教育活动[6]。 我国提出了以“素质教育”为核心的教育理念，要求受教育者不仅在德育、智育方面有良好发展，而且要在体育、美育和劳动教育等方面都要有良好的发展，具备良好的整体素质。 而审美教育不能只局限在学校课堂上，以壁画为代表的公共艺术应该而且能够担当起培养大众审美能力、提高大众审美情趣的重要职责。

壁画对环境的装饰性是当代公共艺术最基本的功能，它在起到点缀环境作用的同时，能够对环境进行形式美的补充和改善，并能够提升环境空间的文化艺术品位。 装饰性壁饰艺术对城市空间的装饰效果最为明显，它强调形式美感，以美化环境为前提，注重美术自身语言的应用，较少受到情节和内容的约束。因此，该类壁画应用十分广泛。青岛台中三路壁画步行街（如图3 所示），是我国目前最大的利用壁画对旧街进行改造的成功范例。 原本脏、乱、拥堵、压抑的环境，经过艺术家们的手，采用大面积的装饰画面，与建筑物进行整合协调，不仅改变了建筑物对环境造成的混乱，还对建筑空间作了有效的形式美的补充。 它所传播的审美信息，必定对于这一区域人们的审美意识有良好影响。

图3 青岛台中三路壁画步行街Fig.3 Mural walking street of Qingdao Taizhong third street

2.3 公益宣传的教育信息传播功能

当代壁画的公益宣传教育信息传播功能， 是指在壁画艺术中通过对特定主体给予艺术形象的描绘，引起观众共鸣，从而起到交流思想和宣传鼓动作用的功能。 其主题通常是被人们共同关注或能够引起人们共同关注的事物或观念[7]。公益宣传的教育传播可体现在两方面，一是对大众的舆论宣传，二是完善大众的思想道德体系。

（1）壁画对大众的舆论宣传。这是一种大家不需进入博物馆和展览厅， 也不需听取教科书中文字宣教， 只在公共艺术的审美体验中便能得到潜移默化影响的一种传播方式。 如壁画在生态环境教育方面的职能。 现代城市化进程带来的一个严重问题是环境质量的不断恶化和生态问题的日益严重， 公共艺术因其公共性和大众性的特点而在环境教育传播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8]43。 广东省江门市胜利路公安局对面的墙壁上绘有环保公益题材的壁画, 它的功能在于提醒人们要自觉地爱护地球、 爱护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保持生态平衡。1991 年，美国艺术家巴斯特·辛普森创作了一组名为《模拟主人》 的原始公共艺术景观（如图4 所示），放置在波特兰会议中心的外面。 他从波特兰市附近一个原始森林中挑选的一段花旗松原木，并把这段原木分成8 小段，又在原木上钻孔，并栽植树苗。 他认为，这段原木象征着森林和波特兰市民之间的联系[8]43。 作者选择的这段原木，原本生长在波特兰市附近的河畔，与当地居民有着密切的联系， 于是这件作品也就融入了波特兰市的自然历史和生态演替过程。艺术家把自然、历史与生态观念融入现代城市公共艺术中， 把艺术与环境价值结合起来， 体现了公共艺术在环境教育方面的职能。

（2）壁画可以完善大众的思想道德体系。这种宣传教化作用是壁画尤其是传统壁画的一个重要职能。壁画内容常常通过一些宗教故事、神话传说或选取生活中具有一定教育意义的风土人情、圣贤哲理、品行为题材， 通过壁画的艺术渲染， 以达到弘扬正气、陶冶情操，给人以知识启迪、人生教诲和道德导向的作用[9]。 如北京首都机场的壁画《白蛇传》（李化吉创作，如图5 所示）,绘制的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白娘子、 小青这对贞勇女子为寻求人间真情与邪恶抗争的历程。 画面通过运用黑、白、青等色彩的对比和独特的艺术形式，表达了人类对理想、对生命及爱情、对幸福永恒不懈的追求，承载了壁画主题要给予公众的伦理道德信息。

图4 《模拟主人》巴斯特·辛普森Fig.4 Host Analog，Buster Simpson

图5 李化吉《白蛇传》Fig.5 The Tale of the White Serpent of Li Huanji

2.4 城市文化教育信息传播

文化的发展，既能够体现人们的生活水平，也能体现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竞争力。中国近现代历史虽然惨痛沉重， 但是它却告诉我们一个铁的事实：侵略者可以杀死我们的民众，可以抢夺我们的资源，可以占领我们的土地，但是无法征服中华民族的精神，无法毁灭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灿烂文化。文化是一个国家的根， 其重要性在当今城市发展进程中绝对不可忽视。 21 世纪的城市，经济已不能作为衡量一个城市发达与否的唯一标准， 文化逐渐成为城市的核心要素， 以文化内涵为核心的城市文化氛围已成为表现城市魅力的另一个重要指标[10]。

文化与城市就如同灵魂与肉体，没有了灵魂，城市就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空洞躯壳。 城市空间的壁画艺术，担当着城市文明载体的职责，这就要求壁画艺术的创作要能够体现城市灵魂、 传达城市的社会文化意义、透露城市信息、引发环境使用者的共鸣和联想，让艺术与生活、艺术与城市、艺术与大众之间形成良性互动的关系。 我们在北京地铁奥运支线可以看到一组中国气息的壁饰公共艺术作品 （如图6所示），它采用玻璃、PV 板等综合材料，制成了青花瓷图样的地铁入口和立柱。 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奥运人文精神和传扬中国民族文化两个重大主题, 作品的民族性与人文奥运的环境主题相契合, 受到国内外人士的较高评价。另外，昆明的市民都知道南屏街这个繁华的商业地带，在这里有18 块花岗岩材质的关于“云南十八怪”的线描图壁画。在表现形式上，壁画以金线描绘，画面整洁、线条有力。刻画的内容“云南十八怪”， 是从云南各地和各民族特有的饮食、生活习俗，服饰、建筑、地理气候、民俗风情、宗教祭祀等层面对云南的多样性文化所作的归纳[11]。 置身在这样含有地方文化特色的艺术品面前， 会让云南的人民因这是他们特有的地域文化而心生荣耀感。

图6 青花瓷在北京地铁站装饰的应用Fig.6 Application of blue and white porcelain on Beijing subway station decoration

3 壁画艺术的发展现状

3.1 当今城市空间中壁画艺术的缺陷及矫治

（1）文化内涵的缺失。这是目前在我国壁画艺术中存在的最主要问题。 孙景波在全国壁画艺术讨论会上曾经痛切地指出，在我国一些城市建筑中，于对城市的环境保护和建筑缺乏基于文化意识的整体规划,缺乏对民族文化传统特征的自觉思考，缺乏对城市原有历史文化形象的价值认识， 而偏重商业价值和功利目的， 使原有的民族文化建筑被掩盖或者破坏。首都北京、古都南京、风景胜地苏州、杭州及其他历史名城都失去了与其历史、 地理相应的宝贵个性[12]。 现在我国大中小城市都在发展，努力搞建设，高楼大厦的千篇一律，使得每个城市“长得”都差不多，民族特色和地方文化风貌逐渐削弱。 而且，在很多城市的公共空间中，出现一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公共艺术品，与周围环境不协调，缺乏文化内涵。这样的作品无法传达美好的寓意， 也无法承载文化教育传播的重任。

在这一方面，日本是一个做得比较好的国家，他们在公共设施和公共环境的设计中， 每个细节都注意到艺术性、注意到传统文脉。在一些本地人居住的老社区里， 每家人的门口都用花草、 小的动物雕像、搁架、围栏等细节，摆放出颇具形式感和艺术品位的造型；虽然街道狭窄、房屋拥挤，但每家都虔诚地贡献出他们对生活、对家的热爱[13]，他们用一种谦逊、 含蓄的方式表明了对城市文化的态度和理解，对人和环境、对传统的尊重，每个人都在创作“公共”的“艺术”。他们这种对艺术、对传统、对文化的尊重，值得我们学习。

（2） 创新精神的缺乏。 人性的本质是呼吁创意的。 但是现在的壁画、壁饰作品，抄袭的多、原创的少。笔者曾经在两个相距甚远的城市里，见到了颇为相似的公共艺术品， 这种相互拷贝、 形式雷同的做法，看了就让人厌倦，改变创新精神缺乏的现状迫在眉睫。

创新不仅应该体现在形式上的创新， 内容题材方面一样有待挖掘。表现形式上，各种新型材料都可以大胆地尝试和应用。 在内容题材上，我国五千年的文明史，浩瀚如海的人文、地理、名人、哲理故事，56 个民族的民间传说文化、神话文化、建筑文化、节日文化、生态文化等，都是丰富的创作素材。 要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求，我们就要动脑、善剖析，打破单一的思维定式，反对因循守旧、保守呆板，摒弃剽窃和抄袭，充分发挥我们的创新能力，努力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城市的公共艺术。

（3）政府干预度的把握失当。 政府的干预使得全国各地出现了一些形象工程之类的 “非艺术”。现今中国城市中很多公共艺术作品是 “长官意志”和“政绩工程”的产物，不仅专业人士无法施展其才华，也有悖于艺术创作的原则，也有损于壁画的信息传播功能。 由于有较大的随意性，造成了壁画选址不当、品位不高、内容与环境的性质迥异、不相称、不协调，不能反映区域特点等后果。

鉴于此，应当减少行政干预，给予艺术家和公众更多的交流空间，把壁画公共艺术的存在与发展纳入到城市规划之中考虑。 应当让各地按照自己不同的地情特点、民族特色，来给自己的城市文化定位。

3.2 壁画艺术的多元化以及人文趋向

在多元文化共存的世界大环境下，壁画艺术也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主要表现在艺术语言的多元化上。 现代建筑功能的多样性及科技性带动了壁画种类及形式的多样性变化， 丰富的壁画形式种类，满足了建筑空间环境的需要[3]20。 今天壁画艺术的表现形式丰富多彩，陶瓷、大理石、金属、软材料、霓虹灯、多媒体电子设备等一些新型材料的应用，艺术化地展现在城市空间和公共室内空间，甚至还出现了一种集艺术与技术于一身的生态壁画。 同时，壁画也从传统的二维空间逐渐向三维空间转化。 这都依赖于科学的发展、技术的提高。 另外，艺术在方法论、价值观及形式上已经从绝对的单向思维过渡到了相对的全方位思维[3]49。 现代的壁画艺术常通过写实、抒情、夸张、隐喻等多种艺术语言反映作品的寓意， 将寓意以象征或曲折的方式隐藏在作品内涵中；也常采用构成的形式、跨越时空的思维来表现更深刻的艺术境界，如袁运甫的《文明的飞跃》。 壁画的设置也逐渐扩展到酒店、学校、写字楼等更广阔的公共场所，题材内容上更加丰富，观念上逐渐注重群众文化熏陶，趋于服务于大众的思想。 壁画语言的发展必将趋向多元化。

壁画体现着人文精神， 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而当今时代是信息化高速发展的时期，壁画艺术的革新自然也要结合社会信息化建设来开展。 壁画作为公共艺术的组成部分， 接受对象是公众，那么壁画的创作必定要以人为本、服务于公众。 如现代大城市新建设的公共园区中，已经注意到设置一些标志牌、招贴画、具有艺术性的地图等等，这是最具生活特色的人文关怀。 壁画艺术的发展应当更加具有普及性、趣味性和观赏性，并且始终传达为大众服务的思想、蕴含城市人文特色的理念和民族地域性色彩，更趋于人文化。

3.3 传承中国传统壁画的精髓

我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国度，文化底蕴深厚。 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离不开中华古代文明，壁画的发展也应该从深厚的传统壁画艺术中吸收营养。 中国壁画的制作从单纯注重形式色彩到强调线对造型的表现力， 形成了独有的艺术风格，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平[14]。现代的壁画艺术，要将传统壁画的技法和精神传承下去，并且发扬光大。 重彩技法是传统壁画中的精华，张仃先生的《哪吒闹海》是当代壁画中完全按照传统壁画创作方式完成的作品。 这类作品还有人民大会堂甘肃厅的《丝路友谊》，以及《生命的赞歌》、《创作、收获、欢乐》等。 在这些作品的色彩笔触之间，不难看出与传统壁画文化的联系，这是一种割舍不断的传承。 我国现代壁画艺术只有充分吸收传统壁画艺术的养料，才能越走越好。

如何传承中国传统艺术的精髓，是摆在每一个壁画创作者面前的问题，这个问题有待共同探讨和解决。 这并不仅仅是一个艺术的问题，而且还是一个社会的问题、 一个关于中国文化传承的问题，应当引起大家的重视。 “敦煌壁画”早期原本是一个宣扬异国宗教的艺术，但唐代的士人在雄厚的儒学基础之上，融合佛学为新兴文化，同样透露着中国文化独特的风貌和自信，而并未对自己传统文化有丝毫损毁。 所以，我们继承传统艺术，不能仅仅停留在技法上和对简单的表面造型的模仿上，而要吸收这些优秀艺术作品中的人文和时代精神、 地域文化、民族气息，从而在创作中形成洋溢着中国人文艺术精神的、能够被世人接受的中国文化特色元素。

4 结语

人类社会文明在进步，作为传播文化信息的公共艺术的壁画也将随之产生变化、不断发展，它在促进人类文明发展、促进素质教育、帮助大众提高审美水平、 提倡时代精神等方面拥有明显的优势。艺术家的公共艺术设计和创作既应当充分发挥艺术本身的信息传播功能，突出中国文化特色、体现时代精神，也要借鉴外来文化，大胆地在相应区域找到城市与历史、文化的契合点，以体现城市精神面貌。 这才是作为公共艺术的壁画未来正确的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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