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卡斯商学院发表的分析报告显示,从投资回报上看,投资拍续集比另起炉灶制作新影片更加安全。对制片方来说,不仅在作品未出炉之时就借助原创的影响力先行“造势”,节约了大量营销,宣传成本,还在商业上为资金回笼增加了保险系数。续集赚钱容易,有上一集结下的观众缘,人物关系都是现成的,在此基础上编故事,只要别太失水准,票房和投资相比略有盈余并不难,比让观众接受一个全新架构的故事要容易得多。从心理学上,我们可以找到续集所倚靠的人的心理学特性,人们对续集电影的渴望,可以从弗洛伊德学说中找到来由:无论“回忆”多么痛苦,人类都喜欢从重复记忆中找到根源,通过续集重新打开和微妙调整原文本的叙事,在反复回忆的过程中也掺杂进对记忆的再创造,由此,续集电影也调整了人们与过去的关系。
根据电影学者卡洛琳·杰西·库克在《电影续集》里的叙述,续集的概念,主要是电影作为产品的一种营销策略的产物,更多的是基于品牌概念下的产品运作。换言之,在传统的纯艺术领域,不存在正统的“续”的概念,我认为一个完整的艺术作品被公布,则说明在某种程度上它的结构已趋于完美,在这个前提下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还要再来个续,俗话说“好话不说二遍”,一遍的效果如果达到,那么就应该赶快刹住,让它自己好好待着接受它自己的未来。忍不住再说就好像硬盯着一幅已完成的书画里的留白,终日纠结,硬要在那里面再添点什么,活活破坏了作品的本意,实乃第一等不划算的冤枉事。而且一句话、一部作品如果已经被表达出来,在某种程度上,就和主人没有关系了,如果引起观者的强烈反应,那么只是作品自己与观者的意识产生的私密性效果,而如果此时有人站出来打搅人家的“好事”,挖心掏肺地对作品进行再阐述,哪怕这个人是作者本人,也好比帮人家掏鼻孔,一种私密的自得快感就被一种可恨的不合时宜消灭了。而且假设原作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沉淀,经受了时间的反复考量,那么续貂的行为就更需谨慎思考,以免遭到群殴的下场。所以,看刘心武先生那意思,似乎终其一生也要将《红楼梦》不停地续下去了,尽管其才情和对经典的热爱无法抹灭,但把经典“续上”明显是一件在宫殿旁边盖违章建筑的行为,哪怕连刘老师的前任——高鹗老师,刘老师也怕是至少在活着的时候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了。
参照本雅明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真正的艺术作品具有一种“灵光”,盖因艺术品的内核是独一无二的创造与观者“此时此地”独一无二的私密体验,无法复制。就像生命一样,之所以永恒而珍贵是因为生命有限且不可复制。你不可能想象那些艺术史上地位崇高的重要作品,它们的续集,或者2.0版本是什么样子。本雅明老师在这本上世纪初所写的书中举的例子是传统艺术,并拿电影作了反例。但在我所身在的、马尔库塞曾预言的“单向度的”时代,从我的角度,机械复制的电影同样是有某种“灵光”的,不然我们假设有《乡愁2》、《野草莓2》,《公民凯恩2》,这些假设光听一下就觉得够二的,所以这也许是为什么拥有全明星阵容和华丽视听的商业制作《九》,没有直接取名为《八部半2》了,它可能本就明了这一点:自己也就只能制造一个和“神话”产生联系的噱头而已,绝对不会有半点可能成为一部所谓的《八部半2》。
但有时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此,在文化作为产业的领域,作品经常在符号化、品牌化的前提下以“续”的形式产生,比如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神探波罗”、伊恩·弗莱明的“007”、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往往属于畅销书,作品在这里并非以一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呈现,而是构成了由一个主题和符号反复、延展构成的系统,进行市场拓展,得到最大的实际价值。画家们也经常有系列性的作品,如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李苦禅的“鹰”等等,以及范大师在墙上贴一溜儿制作出来的“钟馗们”,同样根子上是市场需求的产物,以至于我们谈起齐白石的虾,并非脑子里有具体的某一幅虾,而是齐白石画的那些“虾们”,单幅作品不可替代的“灵光”在这里同样消失了,“作品们”以作品中最为明显的符号取代之,并加贴一张大师的标签。而电影家们可远没有这般好混,虽然我们也可以偶尔看到某部电影的数字修复版或者导演剪辑版重新和我们见面(如王家卫的《东邪西毒》数字修复版、“星战系列”的数字修复版,以及雷德利·斯科特的《天国王朝》导演剪辑版),只对原作修修补补、打扫干净再次展示,但那只是对往昔泛黄记忆的重温,前提是有一定的时间沉淀和作品确实足够经典。除开这种极个别的例子,普通情况下,是没有对同一部电影进行重复展示这种情况发生的。但电影作为商品时,“系列化”是其塑造品牌、争取价值最大化的利器,其符号已经在成功的前作中为人所知,作品的特色和概念已经成型,剩下的事情就是在成就上面构筑成就、结果上面衍生结果,这是方便的地方也是最难的地方,因为你虽然可以用那些现成的东西,但是你依然需要有所创造,超越原作在观众的记忆中的“灵光”,这才能够让续集成为一部续集的同时又是一部独立完整的电影,而非一个并没有多少创新的“升级补丁包”,防止观众看了两个小时回过神来指出你想挣钱想疯了的本质,并且搞不好有连原作那点老口碑也搭进去的危险。因为对于消遣意义上的院线商业电影,消费者可以非常随意的表达满意或者不满意,当然这不包括那些只是借个暗处谈恋爱的年轻人,但如果是冲着品牌花钱花时间来一趟,坐在那儿两个小时并没有得到实际的消遣,散场的时候也并不可能把你的电影切一块儿带走,即使不满我也不可能去售票口把票钱要回来,我看了就已经消费了,但这种“不值”的印象实际上影响到了我对这个品牌的态度,“续集”毫无疑问是靠口碑和“重温”来制造观看理由的,群体性的观看反应对于续集的票房成绩和日后的延续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就像汽车的年度新款和WUNDOWS的升级版本,当延续的不成功、市场效果不佳、购买者众口一词怀念老版本时,这个品牌就需要当心了,因为新版本可能并没有为品牌的延续做出正面的贡献,而是在给品牌减分。
但是汽车可以在市场上停留相当长的时间来逐步获得市场认同,操作系统也是,当初windowsXP推出时,也有不少人十分抗拒,理由是其占用的内存太大,远不如win2000方便快捷。但是不打紧,电脑硬件在短短几年时间就飞快的发展,这一点微软显然比用户要明白的多,所以现在还有谁会舍弃XP的稳定强大而去用“低端”的2000呢,所以如今当win7出世时,大家对待它的态度温和多了,甚至十分顺理成章的对其有一种期待。但电影很要命的一点是其有着很短暂的当下性,上世纪初虽然有《一个国家的诞生》、《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这样的影片盘桓影院达数十年之久,但那是电影还没有成为成熟产业、还没有多少成熟商业片的早期年代。而现在,哪怕一部电影反响如潮也不可能超出一定的上映时间,就像一场淘汰赛,即使你表现再好,也不可能在颁奖结果都出来后还继续比赛,虽然续集在这里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前部打下的观众基
础与集体情结,根本不用从宣传就开始挖空心思的理念营造。但是如果作品只停留在原作的概念和诉求的基础上止步不前,或者气短,是很容易自己毁掉这个品牌的,好莱坞并不是没有做死掉的系列电影,而纵观那些人们熟悉的品牌符号,在续集的征途中哪一个也不是部部大卖部部经典,但活到现在的。都是冠军。它们都有持续“进化”的创造力适应新的时代和喜新厌旧的观众,保证在短短的上映期内能够抓住大众的心和钱包,接好上一棒的同时也递好下一棒。
是的,“进化”是续集取得成功的重要内部条件,就好比汽车的款型几年就得一变,手机不可能老是90年代初的“大砖头”,同样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观众,不会老对邦德战胜前苏联感兴趣,敌人必须更有现实感,所以邦德的敌人老是在变化,顺应时代从冷战敌人到毒品大亨到中东恐怖分子,不仅如此,邦德的做派、外貌,服装、座驾、邦女郎的模样和产品的植入广告等等,无一不体现了历史的车轮在滚滚向前,当然,最能体现续集的“进化”特征的,依然是电影技术的进化。从早年间生硬的影棚布景到90年代初的微缩模型到现在的数字全虚拟以及新近的3D技术,还有摄影机的轻量化、数字化,都让集体坐在小黑屋看大银幕上的投影一直属于最普及的大众娱乐方式,而没有成为和京剧一样的小众艺术。那些如“变形金刚”一样豪华的“大品牌”们,总是担负着技术进步的任务,最多的投资让最新的技术制造最为匪夷所思的影像成为大众狂欢的视觉节日从而得到最多的票房。《阿凡达》这样的作品虽然单枪匹马创造票房奇迹,但它依然比不上系列化的“品牌系列”数十年积累的恒定价值与票房总数,区别就在于后者是可持续发展的,前者有一定的偶然性,所以两者赔率几何,电影大亨们不会不心知肚明。30到60年代,续集电影和电影系列片都是好莱坞主要吸引观众的方式。随着电视的兴起,电影系列片的地位让位于电视剧,但续集电影继续走红。卡洛琳在《电影续集》中也分析过几部在日本与西方不同时代所产生的电影,如《哥斯拉(Godzilla》,指出在固定的叙事元素中,电影故事不同的走向发展表达了社会与文化的变化。70年代之后,美国文化中充满对历史的怀念或重塑,于是续集电影成为塑造大众流行集体回忆的方式,比如《兰博》系列、《洛奇》系列,《夺宝奇兵》系列、《星战》系列、《终结者》系列等等。二十世纪最后几十年,当好莱坞进入大片时代,续集电影一时间成为了“肤浅”、“赚钱机器”、“视觉盛宴”的同义词。然而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随着新媒体和技术的发展,电影周边产业的兴盛,续集电影作为重要的电影产业模式,重新确立了文化影响力。
虽然技术的进化总是直接衍生出更超级的视觉体验,“变形金刚”这样一两年一出的系列,除了也要体现对接微妙的当下以外,其进化还要体现在场面效果的只增不减上,视觉刺激这件事情有点像吸毒,剂量的需求总是越来越大而不是相反,但是在视觉刺激这个问题上,稍微有一点复杂,视觉刺激是可以凭借当时的技术做到头的。做到头了也并不能代表“续集”就好看了,就像《阿凡达》虽然创造了技术革命,但那技术依然紧紧依附在故事情节的枝蔓上,那十多亿的票房更不能说观众是去看技术的,他们觉得好看的是电影,即故事呈现的视效或者说视效表现的故事,这两者缺一即不为整,人们也不会为了仅仅戴那副3D眼镜而把一部电影看到10多亿的票房。因此往下深入,还是要回到电影的基础——一剧之本上,剧本的丰满能够为续集注入一种更为扎实的品质,使“续集”更为坚挺地体现品牌魅力,《蝙蝠侠:暗夜骑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部被评论为“最佳漫画电影”的蝙蝠侠电影,有着绝对精彩的剧本,完全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超级英雄电影那种傻大憨粗的结构,竟然通过细腻的人性表达和殿堂级的表演营造了一个如此具有真实感染力的超级英雄电影,并在片中探讨了恐怖主义、权利越界这样的当代美国热点话题,让人懂得了此类“真人卡通”式的类型片也可以如此真实和具有悲剧美。在这里首先起到关键作用的,是编剧,一个故事好不构成品牌,一系列故事都在水准上,才构成品牌。影视上公认的“最伟大”续集是《教父2》,正是因为原著作者马里奥·普佐比第一部还要精彩的剧本促成了电影的“灵光”。2008年的好莱坞编剧大罢工,奥斯卡颁奖典礼都玩不转了,因为主持人的台词和典礼的串场全出自于编剧,颁奖前组委会与编剧们紧急谈判达成协议,才避免了尴尬的局面,好莱坞编剧的地位,可见一斑。反观国内电影界的编剧地位,却很悲哀的处于不能再低的底层,没有行业规范更谈不上有自己的行会一类的群体组织,编剧群体没有身份感的确立导致编剧根本就不能称作是一个行业,许多导演遇到一个好的小说,拍出来了想拍续集就不可能再有优秀文本上的支持,因此多数导演跨行业自己写剧本,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电影作为表达艺术时这样反而更有作者性,但对不起,产业并不是纯粹的艺术表达,你可以在家泡一大瓶人参蛇胆酒自己慢慢品,但一个企业才能生产出数以千万计的罐装饮料。产业的涵义就是分工与协作,这种结构必须有:该干嘛、能干嘛的,就好好干嘛,并且干得骄傲而滋润。
再说电影的第一掌控者——导演,是电影制作的“现场皇帝”,“皇帝”懂得剧本的作用至关重要。还是拿《暗夜骑士》为例,克里斯托弗·诺兰是一位独立电影出身的导演,向来擅长讲“无意识”范畴内的故事,有着普通好莱坞导演所没有的独特感受力和个人诉求,而华纳公司的此番知人善用,也让类型片焕发了新的生机,实乃一次成功的“进化”,克里斯托弗诺兰说:“我之所以同意拍摄它,是因为我恰好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故事点子,而且也知道如何延续之前的传奇。其实对于这种大制作来说,续集拍摄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你有了更多的预算,制造了更宏大的场面,可是本质上,你仍然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之前的那个自我……由于已经认识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我们一直在避免犯下相似的错误。”因此,《蝙蝠侠:暗夜骑士》最终成为了一部有“灵光”的电影,商业大片的元素和娱乐指数它不仅一个不落,并且用一种令人尊敬的、切入本质的方式超越了人们的预期。不信的可以去看看各大电影论坛比如豆瓣上影迷的留言短评,用“交口称赞顶礼膜拜”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暗夜骑士》上映45天就狂收5.024亿美元,这是当年《泰坦尼克》拿到5亿所用时间的一半(91天),总票房为10019亿美元,是迄当时为止史上第六高的总票房。卡梅隆钻研技术,十年磨一剑铸就辉煌,但诺兰可以用一种更具有实际借鉴意义的方法来达到目的,那就是为大家讲一个好故事,这难道不是真正的电影家,更应该做的事情么。随后诺兰的《盗梦空间》今年在全球狂收10多亿美元的票房,复杂惊艳的剧本能力和概念设计让特技效果的呈现“言之有物”,再一次让人们见识了名副其实的、“创作”的力量。
好莱坞除了有着广阔的天地和用不完的钱,除此之外它的厉害就在于,自我调试和更新的能力,不管你承不承认,它的
电影都最卖钱,它的“品牌系列”都最深入人心,这不是有钱就能够达到的。二战之前,希特勒就进行了文化灭绝政策,整个三四十年代欧洲大陆的无数知识分子和文艺家都逃亡到了张开臂膀求贤若渴的美利坚,德国元首送的这个无比丰厚的礼物里,除了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泰斗当然也包括相当数量的电影家们,其时好莱坞就有无数的惊世之才来自于纳粹的占领区,帮助好莱坞成为了今天的好莱坞。时至今日,好莱坞更加庞杂多元,唯一不变的还是“求贤若渴”,在这里才是真的英雄不问出处,中国仅有的两位国际大导演都拍过好莱坞的“品牌续集”,分别是李安的《绿巨人》和吴宇森的《碟中谍》。电影作为艺术是人意志的产物,作为产业更是市场的衍生,要命的是,好莱坞这两样都很富裕。因此在好莱坞的品牌建设理念是健康的理念、是实证主义式的。制片公司可以花很多的时间研究和调研观众的口味和兴趣,但又能够兼顾保持某种作者态度,不仅知道观众想看什么也想着观众还有什么没看过,持续的给我们欢乐的礼物。虽然我们会看到有平庸的“哈利波特”续集、有平庸的“变形金刚”续集、有平庸的“X战警”续集,有平庸的“D07”续集,也有平庸的“加勒比海盗”续集,更有平庸的“蝙蝠侠”续集,但“平庸”总是极少数的情况,恰恰就是其他那些惊艳的续集保证了品牌不死、产业不灭。这里面的重要原因,就是在遵循事物规律的环境下,有大量像诺兰这样的青年才俊在不断的引领方向,续集因此总是在焕发着不同的面貌而不显现出长途跋涉的疲态。
2011年我们可以看到好莱坞有近30部大片均为续集,个个几乎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大品牌”,续集模式的活跃反证的是电影产业链的发达与合理,当然有极大的借鉴学习意义。综上所述,从另一个侧面来说,电影产业不能是脱离受众仅凭掌握资源者的臆想和独断就可以建立起来的。今年国内续集特别多,《硬汉2》就十分能够说明国内的“续集现状”,其实说到底中国电影“产业”现在还轮不到来谈“续集现象”,这个例子说明的其实就是文化产业现状中巨大沉疴的冰山一角:在网上看到《硬汉2》时,作为一个电影迷,我愣了好几秒才回忆起来之前有一部《硬汉》,而看到导演丁晟的采访后感到一种荒唐,原来《硬汉》能够“2”的原因竟然是韩三爷的一句话,韩三爷说“应该有2”,于是就有了“2”,查了一下第一部《硬汉》的票房才区区一千万,这样的成绩在好莱坞想必连DVD市场就不会让其进入以免成本打水漂,而在中国竟然有了续集,实在不明白这样一部续集占据珍贵的院线却是为谁准备的。我们老是在批判中国的电影产业起不来是因为第五代掌握资源却没有市场能力,现在看来,更大的顽疾恐怕存在于更难改变的层面上。而在电影品牌的建设上,还是更加务实的香港人更为靠谱,《无间道》三部曲凭借良好的市场和评论反映完成了一个让好莱坞都侧目的系列,《叶问2》根据内地市场环境进行精心调整,获得了市场和评论的双重证明。
在网上读到记者就续集问题采访华语新锐导演,一个就是《硬汉2》的导演丁晟,一个是拍了那部《刀见笑》的乌尔菩,另外两个是香港的庄文强和麦兆辉,记者提了一个问题:“续集成功的关键是什么?”丁晟回答:“风格确立,保持新鲜感。”,乌尔善回答:“保持独立性,脱离第一集的存在,也能成为一部完整的电影。”木讷的香港人麦、庄回答:“最主要还是完善剧情。”丁晟导演不再做评价,乌尔善导演的并不好笑的《刀剑笑》的票房惨淡、恶评如潮,正在筹拍《画皮2》,并且对评论家评价中国电影当下的续集“原创力不足”表示是一种十分“幼稚”的说法,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之前恶评的气。而“幼稚”的我,依然支持并保留“幼稚”的看法,因为这是任何一个再幼稚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并不需要像看到苹果落地就想到地心引力一样的超凡智力和专业知识,《画皮》的三亿票房是香港导演陈嘉上的业绩,乌导演相当于捡了个便宜,也希望《画皮2》能够不让我们“见笑”了。乌尔善还说今年的华语电影续集频现体现了“电影工业的成熟”,我同样“幼稚”的认为这种说法用来形容当下的国内电影产业比较“见笑”,上文已经说到,续集模式确实能够反证产业的成熟发达,但是电影工业的成熟是续集电影成为一种产业现象的前提,而不是相反,就像早年间的亩产“上万斤”不能体现我国农业发达一样,如果当下的续集现象真的对产业有任何贡献的话,那么依然是香港电影人以及内地冯小刚凭个人号召力的微弱贡献,基本和其他内地作者无关。而关于上面记者提出的“续集成功关键”的提问,如果大致读完本文的读者,自己会分辨谁准确而不“幼稚”的回答了记者的问题。以上这些“乱弹”,写于《兔侠传奇》用1.2亿投资堂而皇之的山寨《功夫熊猫》而作者激动得拒不承认的年代,事实证明,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我们独揽资源的作者们还不知道该如何拍出娱乐来,并且还怨恨观众太幼稚。这让我想起了著名主持人崔永元的《不过如此》里叙述的轶事,早年间物质匮乏的年代,一个部队里的炊事兵,因为可以用很少的鸡蛋打出一大锅蛋花汤,被首长下令在全军推广。想必当年一定多了许多能做出“俩蛋做一锅”的炊事兵来,而在我们未来的电影产业发展过程中,这样的“标兵”还是越少越好。
王弓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动画系,现任教于江苏大学艺术学院动画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