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哑语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09级硕士研究生 黎安康

终于簇拥了这飞翔的哑语。

不必期待，回眸之间，一切早已成为珍藏的岁月。

无数个黄昏，我们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上去，坐在亭子里看夕阳慢慢地落下去，苍山无语。你笑笑，后来桂花开了，我终于明白，那等待之后终于开放的名字，我本该与你一起分享这份灿烂的。

可是，你在哪里？我听不见你的声音，看不见你的身影。九月的桂花盛开，拂去了夏日尘封的思绪，拂去了日子沉闷的音容，顺带拂去些许痛苦的思想。在桂花最香的时刻，是谁与过往相依相爱？我没有答案，我也只能苍苍然笑笑。面对无法触及的容颜，我这绚烂的心，以及发热而混沌的大脑却不断掠过沉寂的感慨。是谁默默收回最初的誓言？我开始思索，开始生命里回忆走过的短暂的每一个细节，开始搜索我最初的每一个心愿和美好的祈盼。那馥郁的桂花就这样在我的失落里开始弥漫、飘散，开始在我的城市上空化作淡灰色的痕迹，悠悠然上升着氤氲的浓郁。那朵朵熟稔的花瓣金黄绚烂，曾醉心于每一片被掳掠的日子，读过的每缕云彩都驻留在心间，书写过的每一张叶片都彩云般鲜艳。树静静地置于地平线之上，不知道倒下的是影子还是自己的躯干，不知道曾经地火般的秋波此时是如根禁锢于地底，还是如枝桠伸向寂寞的空间？我所站立的地方生长出了一树的思念，摘下每一片绿叶抑或枯枝都会让每只栖息的小鸟肝肠寸断。当季节悄然转换，沧桑慢慢地爬上了我的额头和鬓角，诸多往事随风而散。然而只有你，在我的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迹，如那首恒久不变的歌谣，反复唱起，再也抹不去。

日月如梭光阴漠漠，曾经的梦想被现实打磨成一面面陈旧的镜子，一次次破碎。疼痛的魂灵，凄然的眸子，让一滴晶莹在你的指尖潸然滑落，惊起了心海中，那一缕千年不灭的旋律。纷纷扬扬中我的思念穿过渺茫的雨帘，遥想的韵味在秋日里缠绵，在金风里寻梦，倾情。我撑起一只长篙，静静地划向无数不能说的秘密，渲染着秋的静谧——我的静谧。桂花香了又淡了，蛋黄色的花瓣，装饰了我的窗帘，目光遥伸，你的倩影依然鲜丽如初，一种柔柔的期盼在弥漫。

而你，是在痴等春天的和风轻抚么？看着你渐行渐远的背影，和着往日的旧曲，我禁不住盘问自己：为何童话般的相处，只能彼此相望，谁都不愿去破坏这份无可奈何的处境？此时此刻语言变成了一个瘦小的果子，心中有色彩，心外却无斑斓。夜，渐渐浓了；心，慢慢冷了；昨日的故事，或者，没有结局可言——我推不开你心中的那扇门，就像我无法进入桂花的深处。

秋天，终于簇拥了这飞翔的哑语。我还期待什么？

其实，一切无需期待。飞翔的哑语，本身就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