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奢华

●瑜 儿

只要关注过中国流行音乐，关注过林夕，关注过王菲，就不可能绕过张亚东这个名字。林夕是王菲的御用词人，张亚东是王菲的御用制作人，林夕和张亚东是黄金搭档。曾经，他们三人一个作曲兼制作，一个作词，一个演唱，一起带给流行乐坛不可磨灭的经典。所以很早就知道张亚东这个音乐天才，而很全面地去了解他，却是因为他在N次被八卦后，又和莫文尉传出了绯闻。且不说前两任妻子曹方和窦颖，常常被人拿来津津乐道的绯闻女主角高圆圆、徐静蕾、瞿颖、莫文尉四位娱乐圈的一线大牌女明星，外加春晓、王珞丹……让人云里雾里，真假莫辨，于是我就奇怪了，张亚东究竟有何等魅力让这么多美女才女加玉女动了凡心，乱了方寸。

张亚东被冠以著名流行音乐家、内地流行音乐“教父”、内地流行乐坛“天王”级音乐制作人、全能创作天才等等称谓，诸如“天王、天后、教父、殿堂级人物”都是些娱乐圈惯用的词汇，听起来高高在上，有相当的距离感和神秘感。但转念一想，娱乐圈和音乐毕竟是两回事，音乐和绯闻也是两回事，天再黑也会有星光，这些头衔足以说明业界对他的高度认可，在人才济济竞争激烈的娱乐圈确实也不是才能一般的人所承受得起的。每个人都有权选择喜欢什么或不喜欢什么，但应该没有人不喜欢音乐，况且张亚东是名副其实的音乐才子，他是真正爱音乐且只爱音乐的人。

常有人说，女人爱财，能转化为财的才也行，但很多时候女人是真的爱才，因为这些女人自己本身就已经很有才和财了。所以张亚东最大的魅力应该来自于他过人的音乐才华。

在来北京之前，张亚东先后在老家山西的大同市歌舞团、大同市发电厂歌舞团、大同市矿务局文工团工作过，在他还只有10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写谱、编曲、配器和指挥乐队排练了。无论什么乐器他几天就可以学会，诸如吉他、键盘、架子鼓、大提琴、钢琴、长号，样样精通，他的同事亲眼见识过他的厉害，说别人打架子鼓，他站在旁边只看了2分钟，就能打出同样节奏的鼓点，不愧是个音乐天才。

是天才就一定会成功吗？王安石笔下的方仲永已经给出了答案——没有后天的勤奋努力和良好的外部环境，天才也会变成庸碌之辈。

张亚东从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城少年成长为中国顶尖的音乐制作人，同样也走过了一段艰辛而漫长的岁月。虽然有天赋异禀的支撑，但也离不开自身的勤奋刻苦锲而不舍以及一路走来那些识才重才爱才之人的赏识和帮助。

张亚东从发电厂歌舞团调入矿务局文工团以后，就全身心投入音乐学习中，而且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整夜泡在工作室里，经常就靠一罐可乐、一盒烟和一个面包来提神和充饥，为了买一张罗大佑的《之乎者也》的CD，张亚东坐13个小时的火车，然后步行到王府井，买完再马上走到火车站坐13个小时的火车回家，因为那时只有在北京的王府井外文书店才买得到。

在大同的那些年，通过学习与实践，张亚东觉得获得了足够的经验，有了相当的自信，他认为自己不比北京的音乐大腕水平差，坚持要到北京发展。而到了北京之后，果然应验了“是金子放在哪里都发光”。

光阴荏苒，张亚东到北京也快20年了，在这近20年的生命历程中，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和事，他身上的特质也一一凸显出来。

他纯粹。张亚东坦言，音乐是他活着的唯一乐趣，除了音乐什么都不喜欢。张亚东与乐器之间已经互相俘虏，人琴合一，他不可能离开琴时间太久，如果在一个没有琴的环境里呆久了，他就完全要疯了。他可以二十几个小时不停地弹琴，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不去管昼夜的交替，也不去想今天是几日、星期几。比如过年回家，本来也是很想家的，但是每次回去，恨不能过一小会儿，跟所有亲人见完面之后就马上离开。多年来，他和音乐之间已经建立起一种亲密的不离不弃的关系，也在音乐世界里找到了一个非常舒服的模式，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小”的世界，他就喜欢在自己家里和满屋子的乐器、CD呆在一起。他陶醉在自己构建的音乐王国里，体味着音乐浸泡的唯美、温情与梦幻。

他善感。在某个清晨，他听电影音乐家John Barry，唱片封套上那个很瘦的老人坐在海边戴着眼镜的意象就已经足够把他渲染，听完后一个人直接哭得乱七八糟。住在纽约的酒店里，打开窗户看外面，他突然觉得四堵墙合起来并不是一个家，每个人到这个世界上来都是走一趟，最终还是要离开，其实每个人都是那样无助。在巴黎某个不知名的小旅店里，他又思考着多久没写信给自己了。于是拿起身边的铅笔和白纸，滔滔不绝地开始和自己对话，倾诉完所有后，然后他在末尾处写下“你什么都不是，无聊，空洞……别笑了，我知道你在哭泣……让你平静柔和有睡意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家”。有时哪怕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窗外有火车隆隆经过，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我想，如果张亚东没有成为音乐人，那他一定会是一个诗人。

他善良。我们很少看见他担任选秀类比赛 的评委，他说不好意思赚这个钱，这些节目需 要的评委要毒舌，需要能说很多经典的话，这 些事情他做不来，他不忍心说别人不好。张亚 东虽已年过四十，眼神还是那样纯净透明，从 他脸上经常能见到害羞的表情、孩童似的微 笑，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回答任何采访 者的提问，他总是一贯干净而专注的眼神，先 是认真地倾听，继而侃侃而谈，娓娓道来，行 云流水，你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术业有专攻， 言语间流露出的个人修行也已上升到了一定境 界。他始终记得观音菩萨的一句话——我渡众 人成佛我再成佛。

他低调。在数十载的音乐生涯中，从王菲 御用制作人到大陆金牌流行音乐制作人再到东 乐唱片的老板……他顺利地完成了身份的互 换，也成功地书写了人生的辉煌，可他不愿抛 头露面，害怕上舞台，不喜欢接受媒体和记者 的采访，不情愿看见自己说的话被印在纸上。 他坚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刻保持自己的安 静，保持自己的创作状态。但由于张亚东与太 多的一线歌星有关联，加上自己的唱片公司 “东乐”的成立，致使他现在想低调有时也低 调不了。

他淡泊。他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他说 自己内核极强，外圆内方：他看低自己，看淡 一切；他不入世，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看 客；而音乐，在他看来，就是一道安慰剂。他 对生活、对生命、对很多事情，已经特别理解 是怎么回事，所以不会强求也不会有任何为难 他自己的事情。

他忧郁。他最喜欢的城市是巴黎和北京， 因为它都是那种对各种艺术流派很包容的地 方，其中巴黎能将古典和现代结合得很好，有 丰富的艺术养料让身处其中的人受到滋养；而 北京的色调是灰灰的，这与张亚东阴郁的心不 谋而合。他喜欢小调的东西，比如小小的感 情，他特别想透过一个小的地方看到更大的世界，所有跟大沾边的东西他都不喜欢，所以他的音乐显得比较悲情与沧桑，这与他的气质有关。

他感恩。虽然现在已是功成名就，但对帮助过他的人从来都不会忘记，只要以前在大同的朋友到北京，不管有多忙，他都要见他们，请他们吃饭。那位当初特批17万元让张亚东买MIDI音响设备的老领导张枚同，张亚东一直视为恩人，他退休后搬到北京来住，张亚东知道他爱抽好烟，每次去看望都不忘买上两条“中华”。一次他和一个美国音乐博士谈话，或许大受启发，结果把一架20万元的新钢琴送给了这位博士。还有一次在台湾参加活动，收到一块价值15万元的手表，结果他回内地一下飞机就把手表送给朋友了。

他……

张亚东对除了音乐以外的一切都有些疏离，但他的才能使他包裹得再严实也难掩光芒。双鱼座的他身上总是有那么多让人着迷的地方将人们的目光吸引过去，这些特质已经将他调和成一个魅力独特的综合体。

从外在形象上来说，张亚东拥有清瘦的身材，白晳的皮肤，自然的长发，磁性的嗓音，纯真的笑容，腼腆的性格，整个人就是一件艺术品。

非凡的音乐才华、相当程度的个人修炼以及良好的形象气质加在一起形成了张亚东所向披靡的独特魅力，这是我个人对他的解读。

在大众娱乐的时代，张亚东的感情生活难免会被娱记拿来八卦，以博取大众眼球，所以，在媒体大量报道其音乐成就的同时，花边新闻也是如影随形，或许这就是成名所付出的代价之一。虽然爱音乐与爱女人并不矛盾，但像张亚东这样一个相当于“娶”了音乐、又追求极度自由的人来说，音乐已经先入为主，永远是“原配夫人”，是他终身依赖的毒品，即使倾国倾城的女子恐怕也取代不了音乐在他心中的地位。对于他来说，音乐理想远比爱情牵挂重要得多，他这样的人也许只适合恋爱，不 适合婚姻，而只要他一天不结婚，时不时就要 被八卦新闻“关照”。

在华语乐坛，张亚东一直被认为是最具 前瞻性和国际化视野的音乐制作人，张亚东 这个名字也已经成为华语流行乐坛的金字招 牌和品质保证，他的敏锐触觉和卓越品味保 证了他在踏入流行音乐界十几年的时间里始 终走在音乐潮流的尖端，同时也有“另 类”、“不商业”之类的字眼常伴左右，他 一边坚持着自己的趣味和品质，一边小心翼 翼地寻找着与制作目标契合的平衡点，也时 常为此困扰，于是，做完全属于自己的作品 辑成为他表达内心真实情感的一种最具能量 的方式。因此在2009年，一张孕育了六年的 华语流行乐坛的第一张音乐制作人专辑《潜 流》问世。他坚持用《潜流》这个低调甚至 有些晦暗的词语来命名这张专辑，是因为这 些作品是他内心深处情感涌动的结果，他执 拗的用他最擅长的静态美学来对抗周遭的喧 嚣和躁动，并期望在潜沉的音符中得到慰 藉，窥见光明。“静水流深，闻喧享静。空 山鸣响，见贯司空。”这句禅语用在张亚东 身上再贴切不过。

张亚东坦言这一路走来面临的困境和困惑 也特别多，无意之中我发现，在对张亚东有一 个较为深刻的了解之后，自身的许多困惑竟然 可以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关于制作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张亚东给出 了这样的定义：制作人就像导演一样，需要做 的事就是定位把歌曲做成什么样的风格，把握 在怎样的一种氛围里，给别人带来怎样的感 受。技巧性方面就是把握乐器应该怎样来演 奏，编曲应该改编成什么样，混音混到什么程 度，这些都要去和歌手沟通商量，得从专辑企 划到最后盯到底。

如果有谁喜欢张亚东，就花钱去消费他的 音乐，这便是对他最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