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时光（组诗）

□莫问天心

一种回忆叫想念

捉过蜻蜓的地方

总有一种难忘的温暖

灿烂的野菊花，在阳光里热烈地开

如今把脚步放逐

在一片冰冷的城市目光里

风已不再起，看不见亲人眼中的过往

星星把日子密密地织起来

让心灵无处可逃

让时光再回不到从前

在磕磕绊绊中，面容一天天成熟起来

亲切的影子在村头伫立

等待蒲公英的羽冠随季风飘回

眼神滋润如初

一只青蛙蹦出池塘

突然喊出了一个名字

梦里听取蛙声一片

屋后是一片水塘

每个雨季都会积满了水

夜里会响满了蛙声

走出了村子，也远离了蛙声

再回忆不起来

夜凉如水的日子，老祖母伴着蒲扇

摇出的一首首童谣

走出村子，在漂泊的语言里

书写故事，回家的路

却只生长在心底，逐渐迷失了方向

城市里只有霓虹闪烁

城市里听不到蛙声，我不知道这个夜里

月亮会不会把蛙声做成一串风铃

送来我的窗边？

走出村子就开始丈量亲情

我曾用尺子衡量亲情

量了好长时间

也没量完亲情的长度

我曾用磅秤称量亲情

可用尽力气

也没称出亲情的重度

我又用量杯测量亲情

费了好多心思

也没测出亲情的深度

我再换温度计，从零上到零下

亲情一直那么温暖

我用了时钟去衡量亲情

好久好久，都没量到亲情的终点

我摁动计算器

我开启最现代化的电脑

多少仪器能丈量出亲情呢

我不知道

亲情的标杆是什么

厚？薄？深？浅？大？小？

我也不知道

我听到青草的尖叫

剪草机的轰鸣中

我听到青草的尖叫，我知道她们

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

她们长在那里，等待一份祈愿

在最美丽的时候遇见谁

没有期盼中的邂逅

最美丽的时候，剪草机斩断了她们

最美丽的容颜，她们痛苦的尖叫

除了我还有谁听得到

我听到青草的尖叫，如昨天在路上

拣起一朵被人踩碎的花

最美丽的时候会遇见谁

最美丽的时候遭遇什么

一只哭泣的曼佗罗

因拥有记忆而不停旋转

往事漫延成一片汪洋大海

想起当年，并立于水的中央

疯狂的旋转中

你看见，看不见

鲜花掩映的学校

每天路过一所学校

被蔷薇环绕的学校

淡淡的香气总是老远就扑过来

轻轻地拥住我走过这一段路

来来往往的学生

我不认识他们，但我知道

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

我知道，他们笑脸如花

前途如花

学校的旁边

是一所正在建筑的大楼

工地上钢筋林立

两个推着石头的小工走过来

正是应该上学的年龄

却在烈日下担起了生活的重压

小推车歪了一下

两个孩子嘻嘻哈哈地笑了

也是那样灿烂的笑，我的心

却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

他俩的脚上，穿的都是布鞋

母亲为他们缝的千层底布鞋

穿着这样的鞋子走天涯

再累也不怕

母亲的爱永远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