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于媒体产业的分析

文/孙 婕

运用政治经济学的一些重要概念、理论及其特有的分析法对媒体产业做进一步分析,要追溯政治经济学在媒体领域的历史发展，简要描述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的主要研究方向，侧重于概述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以其特别的方式对媒体产业进行的分析。

一、政治经济学分析法于媒体领域的发展

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分析法可以用于分析媒体产业如何发展，让更多人理解媒体各个行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理论分析法在媒体学术界引发不同学派间对其发展研究的诸多争议，特别是近十年来，西方媒体学者们围绕着它是否是用于对媒体产业进行客观分析的唯一的、合适的理论分析法进行了探究。媒体研究者Alan Mckee曾指出，没有所谓的“客观”的知识分析，而我们所知道的每一个方法论都是特定的，是相当受限制的某一种类的信息，有许多研究分析法都被用于作为研究分析媒体与文化产业的理论基础。英国媒体学者David Hesmondhalgh教授，在他的著作《文化产业》（《The Cultural Industries》）中提及的分析媒体产业发展情况的理论，其中就包括传播政治经学理论研究法、文化产业的特性分析法等。追溯到18世纪，政治经济学的发展是随着资本主义工业的兴起，并且主要建立在以马克思主义为学术指向上的理论。西方媒体学者Vincent Mosco 教授指出随着大众媒体在文化政治经济领域的分量逐步增加，传播政治经济学在媒体领域研究中占据主要位置。中国媒体学者曹晋在其著作《传播政治经济学》中，也阐述了传播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与全球化范围资本主义体系的建立、扩张以及之于抗争的社会运动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等内容。在此，我们必须提到传播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与确立与西方著名传播学家们的研究分不开，这些著名学者们包括北美传播政治经济学派的先驱人物Dallas Smythe, Herbert Schiller；英国的代表人物如Graham Murdock, Nicholas Gamham and Golding等等。他们的很多理论研究，为媒体产业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概述。20世纪，伴随着媒体产业的发展，这些媒体学家们运用政治经济学理论研究法对传播以及媒体产业发展分析提供强大的理论支撑，一些基本的问题的研究，如广播、电视、电影这些媒体行业如何制作以及如何通过媒介推销产品给观众等涉及于此。资本主义产生的那天起，资本主义带动生产力的飞速发展以及财富的高度积聚，传播政治经济学派主要从公司所有权、控制权的角度分析媒体产业的经济结构、政策、法规等对媒介的影响。具体一些媒体行业发展中出现的问题的通过理论研究法来分析，如资金直接影响着媒体的制作，以及进一步分析媒体制作可以以何种方式产生利润等。

如今国际上众多媒体公司逐渐转向对商业化发展趋势的关注。媒体部门之间的合并、收购以及多样化发展的形式，大型通信集团的出现在媒体行业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政治经济学理论运用于媒体传播领域，包括对生产、消费以及随之而来的产品、服务相连接的个人消费贯穿于整个媒体行业进行理论分析。媒体研究者Meenakshi Gigi Durham和Douglas M.Kellner在他们的书中提到的观点值得大家关注，基于不同的国家不同背景，传播政治经济学派们对于媒体所有权有不同的观点。在电视、广播的所有权问题上，美国与英国的媒体研究者们持有不用的观点。美国的媒体研究者Meenakshi Gigi Durham 和Douglas M.Kellner提出美国的传播政治经济学派们更注重对于媒体机构的所有权、以及消费的方向去分析；而英国的媒体学者们则强调媒体于国家和公共服务方面分析。此外，传播政治经济学派对于媒体产业的分析也存在着西方和非西方国家的在政治经济方面差异。北美传播政治经济学派的代表学者Harold A. Innis，Dallas W. Smythe以及Herbert Schiller，他们在这一领域的理论研究影响着传播学的发展。其中，特别值得指出的是Herbert Schiller教授是分析文化与媒体经济领域的先驱人物，他研究媒体产业的分析中曾提到了媒体公司的控制权利，其著作《Mass Communications and American Empire》，他在文中披露了媒体行业的角色以及其复杂的、相互关联的结构。Schiller教授早期的著作，对于全球化与媒体产业的发展研究，坚持批判性的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研究全球资本市场的扩大和消费系统于媒体产业的影响。英国传播政治经济学派的领导者有Peter Golding 和Graham Murdock教授。Murdock教授侧重于政治经济学理论分析媒体制作以及媒体经济领域，Vincent Mosco教授在他的书中就曾提到了Peter Golding 和Graham Murdock教授的的理论分析是传播政治经济学研究方向的一个新起点。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著名的诺姆·乔姆斯基Noam Chomsky教授和媒体分析学家赫尔曼Edward Herman在传播政治经济学领域研究中独树一帜，影响着传播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他们在《制造共识：大众媒介政治经济学》（《Manufacturing Consent: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Mass Media》）一书里提出了著名的“宣传模式”，冷静的思考了媒体产业的运作，他们所说的宣传模式包括五大新闻过滤器（filters）：（1）统治地位的媒体公司都是些巨型的企业，其受到市场的影响，媒体与财富拥有者的共同利益会影响媒体对新闻的选择；（2）受到市场的影响，媒体的生存依附着广告；（3）媒体每天要填满固定的版面，记者们要依靠稳定的消息来源，政府与各商业组织集团借此控制媒体的内容，利益共同体们达成默契；（4）政府以及一些商业组织通过法律政策，发起对媒体的评判、炮轰（flak）媒体；（5）反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乔姆斯基和赫尔曼提出的宣传模式在学术界也引起较多的争议，他们不断探索政府与商业组织的关系使得新闻媒体宣传活动越来越紧密合作向媒介公开输送特权阶级的经济、社会和政治议程，其论述的中心点是媒体越来越开放公开允许政府和商业等私人组织以利益为前提以公开获取信息，进一步促使霸权主义的确立发展。对于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分析的研究，乔姆斯基与赫尔曼教授批判性的言论揭示了国家与媒体企业利益的结合，戳穿了美国的新闻媒体神话，提醒大家意识到媒体会对政策起到“制造共识”的功能，而几乎不会代表大多数读者与市民的声音与利益。随着，全球化和通信技术在媒体产业的发展，其他一些媒体学者们指出了需要重新思考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对于媒体产业的研究。随着电子媒体、通信的变革以及小公司占主导的商业发展趋势，同时影响着传播政治经济学派们对其的进一步的研究。这里有些媒体学者、教授们对一些媒体大公司，如美国时代华纳、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等，以传播政治经济学为理论研究基础来描述大型媒体集团的结构，以及媒体集团如何控制使用他们的权利。早期政治经济学派的研究者Symthe就美国媒体产业进行初步研究，半个多世纪随着批判性政治经济学理论的不断更新，乔姆斯基和赫尔曼的理论观点另一角度反映了媒体行业各部门之间以及整个媒体制作的整合趋势。

二、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研究法重视结构分析

Douglas M.Kellner 和 Meenakshi Gigi Durham教授，在其著作《Adventure in Media and Cultural Studies:Introduction the Keywords》中指出政治经济学理论于媒体与文化产业，其重点在于对相关媒体产品生产与销售的研究并非侧重于解读文本以及观众的反应。这有一点被认为是传播政治学理论研究法与文化产业方法研究的不同点。“政治”与“经济”重视文化的生产和销售于政治经济体系中，并与社会制度、国家、经济和文化组织有一定的联系。根据资本的积累和商品化以及生产结构，政治经济理论进入媒体产业的研究，关注于整个文化生产和销售及市场体系，立足获取利润最大化。此外，政治经济理论研究于媒体产业不仅仅关注经济方面的问题，同时也与之有关的文化、政治和社会方面关系的研究。因此，传播政治经济理论研究对于了解媒体、文化产业以及其对社会的影响是一有用的理论分析工具。一些案例的分析，如一些媒体公司并购案。在美国，从大规模的媒体并购的信息中可以看出在过去发生的几年中，著名的媒体公司如时代华纳（Time Warner）、美国在线（AOL）参与到了电视、电影、杂志、报纸、计算机等各个媒体领域的结构整合，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大媒体公司的合并，这样的发展模式强调了权利控制。政治经济学理论运用于分析媒体领域，合并、收购、劳务、借贷等与企业重组相关的问题都将涉及其中。Vincet Mosco教授就以此理论为基础分析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新闻集团的集权和信息商品的生产，在某一方面同时影响了政府的管理政策。Vincet Mosco教授在其著作《传播政治经济学》（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Communication）中强调指出“Structure”是社会结构、经济结构，是传播政治经济学理论为基础运用于媒体产业研究的一个突破点重点，说明了权利于政治经济学至关重要的定义。以Vincet Mosco教授提出的一些论点为依据，来思考美国18世纪在通信传播领域的一些变化发展显示了权利的变化影响了整个媒体行业的结构。政府放松了对媒体领域发展的一系列政策控制，并于1993年成立最大的通信网络。美国政府对政策的调控，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媒体的垄断与各个集团的并购，如电视、通信、音乐、电影等行业的合并发展。以唱片业为例，运用政治经济学理论来分析，主要关注其产品、以及相应的文本，该行业的CD产品到任何涉及所有制、政府的控制以相对复杂的分布模式。唱片业的飞速改变，有一点可以看出的是其集中在结构和行业组织的变化上。唱片行业的整合发展展示了媒体行业结构如何变化发展的，在传播政治经济学派提出的理论上进行媒体行业的分析其实也强调了阶级力量的重要性，西方传播学学者们提出的该理论研究法与文化研究和政策研究的区别之一也在于此。值得一提的是，传播政治经济学派们以理论分析媒体行业的分析法与文化产业分析法不同的是其不在于对进一步探究媒介文本的意义。

近几十年来，媒体行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公司的结构调整，发展成为全球性垄断集团。公司结构越来越趋向于多样性以及其发展方向的变化、权利的独立促进了媒体行业的飞速发展。政治经济学派们以理论为基础的分析媒体行业更多关注的是一些更为实际发展变化，例如控制媒体制作内容的，控制权的问题；资本主义发展在政府的控制下如何影响媒体行业发展以及进一步分析让更多人理解媒体行业以何种方式在生产和流通中获取更多利润。

三、政治经济学理论分析与新媒体

本文一直重复提及的依据传播政治经济学派学者们提出的观点分析媒体行业，重点在于分析媒体行业的所有权、机构组织等。随着数字技术、互联网在新媒体领域的发展，著名媒体学者Peter Golding 和Graham Murdock教授以政治经济学理论为基础进一步分析新媒体发展值得参考学习。在全球化环境下，媒体的组织的不断发展扩张中，以政治经济理论的为基础分析全球政治经济一体化和媒体产业的发展，早起研究者们主要集中在国家和各个公司的结构，关系以及对其发展的相互影响。如今，更多的学者们将研究方向重点放在媒体行业发展的整合过程中涉及到的跨国家、地区的发展，以及发展过程中的鸿沟问题的研究上。Mosco and Schiller教授就指出传播政治经济学当前发展的趋势。当代政治经济学研究角度转移到对资本、企业、国家政治经济以及女权主义和劳动力的等方面在媒体领域的研究。可以说，政治经济学理论于对媒体行业的分析研究，趋向于重视媒体集中化和媒体制作内容的多样性。从传统媒体过度到新媒体发展过程中，传播政治经济学派对新旧媒体的连续性给出了不同的回应。许多媒体研究者对媒体产业的研究分析中强调了新媒体资本的连续性。如今，新媒体扩展了早期资本主义将媒体转化为实用的商品。在学术上研究新媒体于媒体产业的发展，“资本主义”仍旧是一个重要名词。

无论是当前或者早期的传播政治经济学派的研究者，他们始终强调以政治经济学理论为基础分析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媒体产物。这也是本文一直提到的传播政治经济学对于媒体产业理论分析的一个重要点。Robin Mansell教授在批判性政治经济学对于新媒体与权利的研究中提到了早期著名的传播政治经济学派的媒体专家Smythe教授，强调了Symthe教授提出的“the power process within society”这一观点，进一步说明了政治经济学理论于媒体行业的研究在对传播和媒体行业的生产结构、资本、组织和控制的分析。而应该关注的是，另外一些传播政治经济学派，如代表性人物Nicholas Garnham教授开始专注与新旧媒体产业的研究，其强调了产业结构下生产和象征性内容的消费，指出了权利和社会结构与媒体产业的发展关系。不可质疑的，传播政治经济学在批判研究中占据独特的地位，并在整个传播学领域独树一帜，其发展对传播学研究的整体演变意义深远，麦克切斯尼进一步认为，虽然传播政治经济学不能回答传播学所有问题，但它对这一学科扩大其学术影响至关重要，应该是每个传播学者的学科基础知识构架的一部分。

[1]曹晋，赵月枝.传播政治经济学英文读本（上、下册）[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

[2]Dallas W.Smythe.On the Political Economic of Communication[J].Jouranlism Quarterly Fall,1960.

[3]David Hesmondhalgh. Cultural Industries (2nd.Ed.)[M].London:SAGE Publications Ltd,2007.

[4]Gillian Doyle. Understanding Media Economics[M].London: SAGE Publications Ltd, 2002.

[5]Michael Gurevitch, Tony Bennett, James Curran and Janet Wollacott.Culture, society and the media[M].Methuen & Co.Ltd,1982.

[6]Meenakshi Gigi Durham and Douglas M.Keller,eds,Media and Cultural Studies: Key Works[M].Blackwell Publishing Ltd,2001.

[7]Peter Golding.Culture, Communications and Political Economy[M].1987；Graham Murdock.Mass Media and Society, 2nd Edition[M].1991.

[8]Vincent Mosco.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Communication[M].London:SAGE Publications Ltd,1996.

[9]Robert W. McChesney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s” In Pradip N. Thomas and Zaharom Nain,eds. Who Owns the Media? Global Trends and Local Resistances[M].2004.

[10]Edward S. Herman, Noam Chomsky.Manufacturing Consent: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Mass Media[M].New York: Pantheon books,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