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学艺术学院吴金娜绥化学院 朱旭辉
东北农村题材电视剧中女性形象的演变
河北大学艺术学院吴金娜绥化学院 朱旭辉
东北农村题材电视剧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兴起,到现在东北农村剧的兴盛已经走过了近三十余年的发展历程,剧中具有东北农村特色的女性人物形象成为荧屏上亮丽的风景线。在这一发展历程中,在不同的时期,女性形象呈现出不同的类型化特征,具体由开始的“无我”、“知我”到“自我”的人物形象演变过程,并且电视剧中女性形象随着农村现代化进程而日渐改变。
东北农村题材 电视剧 女性形象
农村女性作为农村现代化建设中的关键力量,其形象的塑造一直是非常重要的。这些女性形象不但见证了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农村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反映了当时中国农村的时代精神。笔者以东北农村题材电视剧的女性为主要研究对象,从历史的发展进程中找出这些女性形象的演变历程。
“面对人生的苦难和历史责任,不同经历、不同个性和不同追求的人会采取不同的态度。”[1]在中国漫长的男权社会中,女性一直被当作弱势群体,延续了两千多年,在农村,那些劳动妇女被压迫在社会的最底层,饱受剥削和压迫。她们没有事业,没有经济地位和政治权利,还必须遵守三从四德。《篱笆,女人和狗》系列作为传统模式的农村题材电视剧,无论是主题表达,还是人物形象刻画上都渗透了深厚的传统女性价值观;其中的主人公——枣花,作为这一传统观念的女性承载者,把对丈夫的忠贞和对老人的孝敬作为生活的目标,但她的软弱,逆来顺受,使她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恨,不敢要求自己的利益,整天生活在充满暴力的婚姻中。自始至终,都抱着一种听从命运安排的态度,不管面对的环境如何残酷和不公,都全心全意地完成男人规定给自己的角色职责。她的善良美丽却屡遭挫折,隐忍中凸现的母性之爱却有着中国儒家文化所推崇的真善美。然而,这样的女性形象太沉重了,她们似乎背负的东西太多。她们有一个错误的观念,就是“人不应该为自己活着”,而是为别人活着,为别人考虑,心中没有自我。但是,她没有意识到,即使她们想做一个善良的、自我牺牲的人,她的生活也不是自己希望的生活,她也一样不能快乐,而这种不快乐也会使身边的人不快乐。通过对这一鲜明的女性形象的刻画反映了当时社会时代背景下农村女性生存的困惑,依附于男权文化的传统女性价值观。
进入九十年代,对女性的关注进入了思考层面。电视剧《趟过男人河的女人》中的胡山杏善良美丽,深得年轻男性的喜爱,但她与下乡扶贫干部玉生相爱,遭到全村人的反对,后来被强迫嫁给了大宝,婚后山杏的生活很不如意,儿子死了,丈夫疯了,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在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后最终逃出山村,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女人不是月亮》中的扣儿,同样是不满足于现实生活,最终选择了离开农村,漂泊在陌生的城市中,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而成为一个名模。但最后不甘于田家兴让她当个传统的贤妻良母,而是懂得自己尊重自己,离开田家兴,去成就自己的事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两个形象,从人性的角度分析了女性的生存处境,揭示了女性要获得自我解放,首先面临的是婚恋选择问题。以上两个人物的出走与避难,实际上正是新生活所唤起的人的意识的觉醒,他们并不只是因为物质生活的困顿而离乡的,她们是为追求新的自由的生活而出走的。从这一时代的东北农村电视剧中,可以看出了这一时期的女性形象已经获得思想的解放和意识的初步觉醒,对传统的男权至上的思想文化进行反抗,在抗争中争取自己的自由与独立。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们的思想意识在不断的提高,女人的世界不断的扩大,他们一步步踏入了原本属于男人的天地,改变了过去那种弱小和被动的形象,她们有了新的思想和追求。傅立叶曾经说过: “某一历史时代的发展总是可以由妇女走向自由的程度来确定,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 [2],因此,女性形象的塑造也成为提高电视剧收视率的亮点和引人思考的社会热点。女性的地位与命运,情感需要与事业追求,思想进步与观念更新等问题,越来越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深受观众喜爱的东北农村题材电视剧则更加强调了全新和多样的女性视角叙述。
电视剧《乡村爱情》中的王小蒙就是一个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的进步女性,高中毕业后留在家里陪父母做豆腐,由一个小作坊,最后办成豆制品加工厂,把产品推向市场,取得事业的成功,在一定意义上反映了中国妇女在新形势下对自身权利的认识和要求,改变了以往农村题材叙事中对女性的认知。《插树岭》中的杨叶青和《女人的村庄》中的张西凤作为新农村建设下的全新的乡村女性形象,她们更是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打破陈规,公然挑战男权文化,以聪明能干、独立自强的形象展示在人们面前,并凭借自己的艰辛努力创造美好生活。作为农村的女干部,她们一心为老百姓干实事。虽然她们曾为感情所苦,但是,她们能从自我的小圈子中跳出来,冲破重重阻力,在带领乡亲脱贫致富的道路上赢得认可、支持与尊重,引导农村中的女性共同建立起自己的事业追求。在她们身上,体现了新时代下东北农村女性独立、直爽的性格特点,也体现了他们对梦想的期待与追求。在女性经济独立方面,恩格斯曾说过:“没有经济的独立,女性解放运动便无从谈起。追求女性解放首先追求经济上的独立,然后才是人格、政治上的独立,还必须有思想上、感情上的独立。”[3]因此女性要想获得真正的独立,就必须拥有经济上的独立,这也是女性主义发展的前提,也是女性在获得其他平等权利所具有的必要因素。
东北农村题材电视剧在走过的近三十年的成长历程中,塑造了一系列鲜活、生动的农村女性形象,这些形象随着时代的发展、女性意识的觉醒而逐渐变化,从最初的依附于男权文化的传统妇女形象、到对男权文化反抗无力的农村女性形象,再到最后公然反抗男权文化,日益觉醒的农村新女性形象。所有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以及渐变都体现了农村女性社会地位的改变,并且通过这些女性形象的塑造也可以反作用于女性社会位置的重构。就如戴锦华所言“在大众文化,消费文化中存在的不仅是利用女性形象,重新规范理想女性的问题,而且也是重新构造社会秩序的过程。”[4]
注释
[1] 朱旭辉,《“真善美”在吴贻弓影像中的阐释(二)》,《电影文学》,2011年第8期,第30页
[2]张寅德编选,《叙事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协出版社,1989版,第15页
[3] [德]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或对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论妇女》,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版,第7页
[4] 戴锦华,《犹自镜中-戴锦华访谈录》,北京:知识出版社,1999版第18页
[1]曾庆瑞著,《电视剧原理》(本质论),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6版
[2]蓝凡著,《电视艺术教程》,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版
[3] 刘晔原著,《电视剧批评与欣赏》,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版
10.3969/j.issn.1002-6916.2011.14.011
吴金娜(1980- ),女,河北保定人,河北大学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电视文化、电视剧艺术理论。
朱旭辉(1979- ),男,河北保定人,绥化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影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