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忘录补遗:“走读江南”归来

2011-10-12 08:08李宽定作家撰文
江南 2011年3期
关键词:泰顺仙居廊桥

◎李宽定(作家) 撰文

上一次参加文学圈儿的活动,是1986年的夏天,舟山群岛笔会,迄今二十多年。我自以为我已经麻木了。但这次接到《江南》杂志编辑部“走读江南”的邀请,早已荒芜的心田却萌生出一点绿意,一口就应承下来。如此的果断干脆,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怪,事后一想:这该不是“收脚迹”吧?依老家的古老说法:人到行将就木之前,常常会有突如其来的欲望,想到自己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如果真到了“收脚迹”的时候,那么,在告别这个不知道是让我爱还是让我恨的尘世之前,去浙江走走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二十多年前的舟山群岛笔会,给我留下了太多的美好。

我第一个到杭州报到。到了,才知道这回“走读江南”,主旨是解读浙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以往参加过的笔会不是一路。与其说是文学活动,不如说是文化活动更确切一些。

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我很陌生。何谓“非遗”?如何保护?保护的目的是什么?带着一肚子的问题,随“走读”团队从杭州到泰顺,再到嵊州、宁海、绍兴和湖州,一路走下去,看到、听到和想到一些自己都不能释怀之处,就随手写下或长或短的备忘录,储存在手机里。回来之后,又顺着当时的线路,在记忆里重新“走读”了一遍,确乎有些话要说。于是,就坐下来把自己想说的话,一一写出来附在先前的备忘录后面,算是补遗吧。

备忘录之一(泰顺,仙居村)

泰顺廊桥已成功申报世界“非遗”。泰顺人“心存”的那“一念”,在当今中国,能不能说比廊桥的造桥技艺更为古老珍稀,尤需传承?

清早从杭州出发,进入泰顺境内已经是下午了。车开过一个不大的集镇就下了道,驶上一条乡村公路,顺山沿河,往山里开去。

仙居村就深嵌在大山的褶皱里。

车在村头一棵粗大的香樟树下停了。十天的江南走读,我翻开的第一页,就是这棵香樟树。走南闯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粗大的香樟。普陀山、普济寺和法雨寺的那些樟树,因为有观音菩萨的庇护,幸存了三百年、四百年、五百年;就是那棵号称已有六百多年的樟树,与仙居村头的这棵相比,也只能是后生晚辈。聚集在香樟树下的村民,见我一下车就忙给樟树拍照,都无声地一笑,说:“前面那棵柏树,比这樟树还要老!”对古柏,我并不陌生;但我只对村民笑笑,点点头表示谢了。因为,我能读懂村民那无声的一笑。他是在笑我这个城里来的人没见过簸箕大的天,连樟树都没见过,要拍照。他怎么知道,这两棵不知见证了多少岁月沧桑的古树,正牵动着我的心思。

三年前的夏天,在山西太原的一个基地里,我曾看见一棵古槐;树根隆出地面,铺了方圆几十个平方;说“腰大十围”一点儿也不过分。据同行的赵局长说,那是棵“汉槐”。汉代距今两千年前后。那棵槐树是否出生于汉朝,是西汉还是东汉?没人说得清楚。沉淀在我心里的,既不是它的古老,也不是它的粗大,而是系在它枝条上那成百上千的红布条,和树下满地香蜡纸烛的残迹。那是一方百姓在树下顶礼膜拜祈福消灾时留下的。槐树决非优良树种,但一棵槐树活上千年,竟然成了神祇!成了人们祈求保佑赐福的一方圣灵!

面对众多的重点保护古树,我想得更多的是这些数百年上千年的古树,何以能在泰顺幸存下来?在过去的数百年上千年中,这样的参天古树,不是生在皇家花园,就是长在寺观周围;不然,就只有在坟山墓地里,有皇权、神权和鬼们护着,躲过刀斧之灾;成就地久天长。而它们的兄弟姐妹,早已不知所终。像北京天坛公园里那些用铁栅栏围着、不让游人靠近的宝贝柏树,五十多年前,我们老家的坟山上就有好大一片;论岁月,只怕比起天坛公园的那些天骄宠儿来,还要久远得多。最古老的,与当地李姓家族始祖的坟茔,已经相伴享祭了十七代人的香火。十七代人,要经历多少沧桑岁月?遗憾的是,五十多年前的那场土改运动,村民们分完了田地分房子,分完了房子分山林,分到最后再没可分的了,干脆把那片古老的柏树也当作胜利果实,一家一棵或两棵地分了。这老柏树长在坟山上搬不走,不搬回家看着守着又总觉得不是自己的。终于,有一家花钱请来木匠,把树砍倒做成了棺材,抬回家去放在自家的后檐下面,这才放心了。一个秋天过去,坟山上那一大片经历了数百年风雨的柏树一劫不复,不是变成了棺材,就是变成了木板;就连树桩、树根,也全被村民们从土里刨出来,劈成柴火运回家去堆在院子里,天天看着守着,心里才终于踏实了!

在泰顺两天,一路走马观花;每看见那一棵棵古树,我就心沉沉的。要是老家坟山上的那一片古柏,不是生在老家而生在泰顺,肯定也能幸存下来。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泰顺人“心存”的那“一念”,只怕是要比那些数百年上千年的古樟古柏古楠,更珍贵得多!也更稀有得多!而这“一念”在当代中国人的心中还存有多少?

心存“一念”的泰顺人

备忘录之二(泰顺,村尾村)

古树、古桥、古民居,深藏着古老的岁月;只有破败的宗祠里那“孝行可风”的金匾,和荒闲在仙居桥边那“护桥公约”的木牌才是新的。应该保护的是什么?

十天的江南走读,把第一站安排在泰顺,目的是泰顺的廊桥和药发木偶。

泰顺的廊桥,进入泰顺的当天,在仙居村,我们就已经一饱眼福。

车在仙居村头的古樟树下一停,仙居村那片浸润着沧桑感的古老民居就让我心动不已。遗憾的是,没能进村,就只看了看村头那古老的宗祠。

宗祠,在我们西部山区叫“祠堂”,半个世纪前就绝迹了。如今,在下一代人、两代人学识中,宗祠就仅仅是一个名词,他们对宗祠的认识与理解,求助的除了上一代人的回忆,就只有《辞海》、《辞源》了;没想到,在泰顺,这个离集镇不过两公里远的山村,居然还有幸存的!

残缺的飞檐,开裂的廊柱,熏黑的横梁;摸一下被岁月洗成灰白的壁板——风霜侵蚀了木板的肌肤,留给手感的是鼓起的筋络。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让人看了心生苍凉。但地上,那精心选来的鹅卵石,精心铺就的图案,精致得让人一下子就能感觉到它当年的绝代风华。尤其是高挂在悬梁的那块崭新的金匾,金匾上“孝行可风”那几个大字,就像四支高烧的红烛,点亮了这古老的祠堂。

遗憾的是,带我们前来的泰顺领导,隆重推出的是廊桥。他带我们到宗祠里参观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催促上车,从村边直接去了仙居桥,没让我们进村。如果宗祠在村西面,仙居桥就在村东头,相距不到一公里。

说泰顺是“廊桥之乡”,廊桥是世界上最美的桥,这是泰顺人的乡土情结。廊桥是否算得上世界上最美的桥?我不敢说是与不是。但这廊桥确乎是与众不同,不仅造型独具一色,就偌大的一座木桥,连颗铁钉都不用,就大是不易!

不过,在仙居桥边,真正牵动我心绪的既不是廊桥的秀色,也不是廊桥的古老,而是立在石碑旁边的那块木牌。牌上“护桥公约”的告示,让我在木牌前站了好久。“公约”是村民们自己拟定的,七条,文字并不讲究;但字里行间,却洋溢着村民们对中华文化古迹发自内心的珍惜之情。

18世纪一个名叫阿瑟·史密斯的美国传教士,来中国传教。他在中国生活了近50年,写了一本《中国人的特性》的书,说我们中国人“不会保护古迹”,书中写道:“没有一个民族会像中国人那样尊崇古代,也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那样残存的古迹是如此的稀少。”我们众多的古迹都到哪里去了?毁了。祖先留给我们的遗产是怎么毁的?传教士的话说得不无道理:

“人们平时对它们不闻不问,反正又不是我家的,不关我的事”。

这话是外国人说的,让我们中国人听了刺耳、脸红,很是难堪。但自省一下,很多中国人不就是这个样子?就说这仙居桥,只因始建于景泰年间,康熙十二年又重建,国务院才发给了“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从景泰到今天,四五百年,这仙居桥几经风雨幸存到今天,是万幸,还是侥幸?

据说,仙居村的村民,不仅共同拟定了“护桥公约”,还成立了义务护桥队,共同承担起保护古老遗产的责任。

这让我想起,在中国几乎快要“濒危”的“乡规明约”。据说,这“乡规明约”起源于西周初年,是否确凿,我没有考证。不过,说“乡规明约”在中国源远流长,大概不会有错。但从“五·四”新文化运动到共和国成立初年,尤其是近六十年间,“乡规明约”这种乡民相约自律的传统,在中国的大多数地方只能从文献中去寻找。从东到西,南来北往,像仙居村民这样,为保护一座已经失去交通功能的廊桥而自发相约乡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焉能不感慨万端?“中原失礼,求诸四夷”,几千年的传统根犹在,这又是一证。数百年的古桥,与数千年的传流相比,孰为重?都重,但保护尚存古桥易,找回消失已久的传流难!一个号称有五千年历史的民族,如果把自己传流丢失殆尽,根何在?没了根,这个民族的气数也就堪忧了。

董直机老人脸上有太多的悲戚和沧桑

泰顺人,让我肃然起敬。

泰顺人让我肃然起敬的,不只仙居村民。

村尾村有座同乐桥,前几年新建的,非常漂亮。说心里话,倘若只看桥不知人心所向,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在泰顺进出三天,我一共看到五座廊桥,几乎没有一座还有交通功能。与仙居桥、溪乐桥相隔不过二十米,都有一座很现代的钢筋混凝土大桥。尤其是这同乐桥,在相距大约五十米的一段河上,三座桥梁并排跨越。桥的功能是交通,没多少交通功能的桥,何以要造,就为好看?看竖在桥头的那两大块花岗岩功德碑,从几百元到几千元到几万元,捐款资助造这同乐桥的单位和村民还不少。我心里很不以为然,却不便说什么。除了这新建的同乐桥,组织者隆重推出的还有一条古道。走上山林中的那条小路,我忍不住好笑,这种“古道”在大娄山中,不知道有几千几万条,但领我们参观古道的村民说了一句话,让我无地自容。村民说:“现在村村都通了水泥路,进出都是车来车往,我们要把这条古道好好保存下去,让子孙们看,我们村祖祖辈辈进回城,走的就是这种路!”汗颜,却让我又想到同乐桥。这么多单位和村民捐资新建一座没有交通功能的廊桥,岂非无因?

饭前饭后,我找机会和村民们闲聊,聊山聊水,最后总归是要把话引到为什么造这同乐桥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告诉我:在泰顺,现在会造廊桥的只有村尾村的董直机一个人,今年85岁了。他百年归天,这造桥技艺就失传了,所以大家集资,让他在有生之年,再造一座廊桥,带出几个徒弟来把技艺流传下去!廊桥虽美,终归是一个古迹,更有价值的东西,就沉淀在泰顺人的心底,需要我们去传承。

泰顺县委的陈书记,年纪不大,在与我们谈起泰顺的致富之道时,说了这么几句话,他说:“我们泰顺是个穷县,可我们的邻居温州却多的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他们有的我们现在没有,但他们没有的我们却有!他们富了,富人都追求生存环境、生活品位,我们得天独厚的就是自然生态比温州好!四十公里车程,高速路,只要我们把老祖宗留给我们的青山碧水绿树保护好、治理好,就能把他们请到我们泰顺来居住。我们为他们种环保蔬菜,养环保鸡、环保猪。他们富了之后来泰顺,他们来以后泰顺就富了!”

嵊州市中心的文化广场,五六岁的小票友正神情投入地表演越剧选段

好一个致富经!

那天,我用一句玩笑话,说出我对泰顺县委陈书记打心眼儿的敬佩和赞许。我说:“陈书记,我们选你进政治局常委!”我的话引来饭桌上的人一阵哈哈大笑。但开怀大笑的人,又有谁知道这句玩笑话,却是我至真至诚的由衷之言!

备忘录之三(嵊县)

文化的传承,靠人为的保护已经是下下之策。根植于民众生活中的文化,自有其生命力。政府的作用,只是为它培土、施肥和浇水,让它开花结果。

我初接触越剧,还是五十多年前。那时,我们老家的新政权里,大多是还穿着军装的老兵,我二姐夫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浙江宁海人,庄稼汉子,没读过书,识不多的一点字还是部队里“扫盲”扫出来的。初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听不懂他说的宁海话,我们说话他似乎听懂的也不多,一家人相聚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他的索漠。交谈很难,他就埋头做事;有时,一个人边做还边轻轻地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那时,我还听不懂他唱些什么,只是觉得柔柔的很好听;比堂哥他们薅秧时在田里唱的山歌,好听多了。他说他唱的是越剧,可那时我们谁都不知道越剧是什么。好多年以后,从剧院和电影院里知道了什么是越剧之后,再回想当年一个老实巴巴的大男人,在异地他乡那么投入地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心里就总有说不出的愉悦。如今,二姐夫早已离开了这个尘世,安息在我们那小县城边的陵园里。这回到嵊县,到了“越剧之乡”,我一定要把最正宗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学会,回去在他的坟前唱给他听。

车到嵊州,已是傍晚,在酒店安顿下来吃了饭,天就已经黑了。文化局的同志说,要带我们去看嵊州的夜景。看什么,他不说,只叫我们跟他走就是。

车刚开动就停下了。在离我们入住酒店不过百米的地方,街边巷子口的一个小小空地上,纳凉的人围出了一个不大的场子,正在唱越剧。唱什么,听词儿不全懂,好像是《西厢记》里的唱段。让我注意的不是唱段,而是唱的人。场子里唱的听的,大都是老头老太,起码也是大嫂级别的,没有真的演员,连琴师也不像是专业的;你唱,我听;你唱完我唱,你听。唱的听的伴奏的,全都是街道居民。看见我们一群外地的人下车走过去,唱的继续唱,听的朝我们点点头,直到一曲唱完,大家才从各自的门里端出些椅子、凳子来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两个端椅子的中年妇人放下椅子,转身走到场子当中,又唱开了。这回,我虽然仍没听懂唱词,但听唱腔看表情,我知道唱的是“梁祝”选段:“十八相送”。

我们坐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去,他们朝我们点点头;我们走,他们对我们挥挥手,有一份我们都感觉到的友好。但演出却始终没有因为我们去、我们走而受到影响,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是专为我们演出,那是他们自己在“玩儿”!

同样的情景,我们在一个村委会的门口也看见了。什么村?我记不起名字了,看样子是在城乡接合部。氛围似乎比巷子口那个场子更热闹一些。村委会的门前,铺了一块红地毯,用编织带三面一拉,就成了演出的舞台。也许是听说我们这一群不速之客,都是作家、艺术家和记者,一个骨折了还打着石膏的村姑,让人推着轮椅,从家里出来,坐在轮椅上为我们唱了一段“十八相送”!与前一个场子相比,不同的是唱的和听的一边是城市居民,一边是乡村农民。两厢相比,唱得怎样我不敢说,但是感同身受。村民们似乎比居民们唱做都要更投入一些;同样是“十八相送”,场子里那两个农村女子,一个还坐在轮椅里,但那般依依惜别之情,连我这个没全听懂唱词儿的人都深受感染!

说实话,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还不是这位坐在轮椅里为我们唱“十八相送”的漂亮村姑,而是那个我至今也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儿。

还在餐桌上,文化局的领导就几次提到他们嵊州市中心的文化广场,言语神情都流露出心底的自信与自豪。当时我并未在意,但主人这样兴味十足地隆重推出,做客人的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也做不出让主人尴尬的事来,一起去了!

幸好去了!不去,又是一大遗憾!

时间是晚上九点前后,市中心不大的一个广场,火爆的《西班牙斗牛士》、舒畅的《蓝色多瑙河》和柔婉的越剧音乐,三种不搭调的音乐同时在广场上空混响。还没下车,我就忍不住想笑。但下了车,广场上的情景在眼前展开,我就笑不出来了。广场上,热情奔放的拉丁舞和典雅舒缓的华尔兹跳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全不协调。但协调的是跳舞的人,不管是华尔兹群中跳拉丁舞的,还是拉丁舞群中跳华尔兹的,所有的人都一样陶醉!陶醉,把不同的音乐、不同的舞步,融汇在一起了!群众文化生活,各种各样的,我见得不少,但这种情景是我此生头一回看到,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激动。一眼就能看出,这不是为对付贵宾参观或是上级检查刻意安排的,完全是市民发自内心的需要。就像我们贵阳的夜晚,大街小巷,四处是麻将声一样自然。我好想等曲终,找个跳舞的人聊聊,可文化局的领导没让我们驻足,领着我们从广场中穿过。广场那一边的情境对我而言,真是司空见惯。人们在一块空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一圈圈围成人墙,看杂耍,或是看猴戏。只要是赶场天,这情景在乡场上、县城里,随处可见。文化局的领导一边说嵊州话,一边用手分开人群,让我们紧跟在他的身后,从人群中间挤了进去!

站在场地中间的,就是那个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小女孩儿。我不知她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也就是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三个成年人,组成一支小乐队,正在为她伴奏。小女孩唱越剧,唱的是什么,我听不懂,声音很稚嫩,嫩葱儿一样的兰花指,随着唱腔左右舞动。人群中不时地爆出一阵阵掌声、喝彩声,可小女孩儿不为所动,自己唱自己的,唱得很是陶醉。我听不懂,但看着她那副完全陶醉的样子,渐渐地连我也陶醉了!看秀兰·邓波儿的电影,我有过这样的感觉。不同的是,邓波儿洋溢的是聪明活泼,眼前这小女孩儿,透出的是柔婉娴静。如果再过十年,中国的越剧界有一颗新星升起,我一定要破例做一回追星族,追着问问她是不是嵊州人,是不是十年前我在嵊州文化广场上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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