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姗姗
(淮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浅谈沂蒙山民间美术形态中的图式意蕴
颜姗姗
(淮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沂蒙山民间美术具有程式性、传承性、规范性的题材内容与图案纹样。无论是材质、内容、图案纹样以及色彩等,都显示了老百姓选择意愿和审美趣味的趋向性。各种民间艺术形态对如何保持民族文化,抵制外来文化的冲击奠定了很重要的基础,本文以各种民间美术形态的图式意蕴,深入阐释了民间美术深刻文化内涵和本源精神。
沂蒙民间美术形态;图式意义研究
艺术来源于生活。同样,从民间美术存在的形态来看,民间美术的产生起初是广大劳动人民群众根据社会生活的需要自主创作出来的生活用品。愈是具有广泛群体性的民间美术门类,愈能反映本土文化内涵与艺术形态。聪明纯朴的沂蒙山人们在创作民间美术时,以感性生活为主,利用当地丰富的资源加工创作,来源于生活并应用于生活。民间美术比其他艺术更贴近生活,并且有很强的使用价值、审美价值、收藏价值。
沂蒙大地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遗产和丰厚的民间美术资源。它从起源到形成,至今已经演变为一种独具沂蒙意蕴的图像符号。沂蒙山民间美术形态包括面花、剪纸、年画、玩具、民间壁画、陶瓷等多种艺术形式。临沂以沂沭河流域为中心,东、北、西三面群山环绕,向南构成扇状冲积平原,几千年来孕育出了丰厚灿烂的沂蒙文化,因此民间美术图式也赋予了它深刻的寓意。
临沂民间美术形式中的绘画、剪纸、工艺品等的发展,都是伴随着中国传统美学精神的发扬而发展着的。作为精神象征的中国绘画图式,从诞生之初就和中国传统文化乃至中国哲学融为一体。纵观中国绘画的内在精神,莫不是吸纳了儒家的思想与道家“天人合一”的哲学境界和佛家“清空无妄”的道义精髓,使之成为滋养中国绘画的精神源泉。在“沂蒙系列”美术作品中一如既往地承袭和阐发了“描绘象外之象,书写精神家园”古典艺术精神的基因和内涵。[1]7
1976年,临沂市金雀山九号汉墓出土的西汉帛画,帛画覆盖于棺盖麻布之上,长条形,长200厘米,宽42厘米。画面构图形式从上到下分为天上、人间、地下三部分。无疑是吸纳了道家、佛家思想。天上有云气,右边画一轮红日,日中有只鸟;这说明西汉时也受中国阴阳学说的影响,人们对太阳的崇拜一直都存在。左边一轮明月,月中有玉兔和蟾蜍,日月同图反映出一阴一阳为之道的传统思想。在日月下方画有三座仙山和象征“琼阁”的建筑物。这说明鸟、玉兔和蟾蜍受原始时代图腾、神话传说的影响。在当时受到人们对它们的崇拜和向往。地下部分画鱼龙水族之类,表示“九泉”境界。人间部分占据帛画1/2左右的比例,上下排列分为五组画卷:第一组,帷幕下为身躯肥大的老年妇女墓主端坐像,第二组,画乐舞场面,形象已模糊不清,可能为观赏者。第三组,画戴冠着长袍的五个男子,相互拱手施礼,当是宾客相聚的场面。这也反映出儒家思想在当时极为盛行,可谓妇孺皆知,流传到现在仍是被后人学习和传承。第四组,二人面对面地在交谈;右边为纺织场面,一女子在纺车旁操作,二人站立观看,其中一个个子矮小的人。第五组画角抵表演,中间一个武士双手交叉于前,精神抖擞;右侧的武士,头有饰物,手戴手镯,双手摆开架势,准备搏斗。左侧一人,似为观赏者和裁判者。说明了西汉繁荣的民间生活,人们安居乐业之余还有丰富的民间活动。人间部分,在艺术表现上,整个画面基本上以描绘现实生活为主,也体现了天、地、人、的儒学思想。[2]3
通过西汉帛画可以看出当时人们所体现出的创作理念和和审美价值,这些观念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人们对民间美术的创作。民间美术创作可谓是千姿百态,东汉民间泥塑玩具遗物甚多,种类丰富,手工业发达,商业繁荣人们生活娱乐也大大地增多,民间泥塑艺术也有了新的发展。临沂市费县,出土的东汉陶塑玩具,造型较写实、精致、小巧、高10.2厘米;线条优美流畅,这表明东汉时期的泥塑玩具艺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被费县文管所藏《中国美术全集》收录。1848年之后,受西方资本主义思想影响,我国本土的艺术受到抨击,临沂传统民间泥塑玩具艺术也开始衰变。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以来,临沂民间泥塑玩具艺术才渐渐复苏。
中国民间美术的创作,大多是根据广大群众随生活的习俗、喜好、审美观念而创作,一般不考虑所表现物体的科学属性;而是根据传统思想而创造的艺术形象,外观大多是随意的、趣味的、色彩鲜艳或是造型大胆的夸张。但也是经过时间的考证,被流传下来的有收藏价值的民间美术工艺品。
被《中国民间美术全集》收录的临沂市苍山县泥塑玩具就别出新裁。泥塑玩具包括各种泥塑人物、动物、等等。以前由于化学材料不够发达制作泥玩具时是把鸡蛋清搅均匀兑上水涂在表面,晾干后色泽仍然鲜艳油润而且不易脱色。现在苍山民间艺人生产的戏剧人物,造型小巧、模制、用色明快,空心、白粉底色,小面积彩绘很少有大面积的用色。这种方法在各地泥玩具中都很少见,以墨色勾底然后在墨色的基础上色,因为用色比较随意丰富灵活所以能够形成较强的动感。
临沂市九曲镇的褚庄,这里盛产泥制哨子、两孔双音哨。以前生产过“五丝哨”,用红、黄、蓝、白、黑五种色丝线拴挂在一枚小陶哨上,陶上绘有各种具有驱魔避邪的图案,孩子戴在胸前用来祈福消灾辟瘟病。这种习俗与古籍《风俗通义》所记:“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避鬼及兵的说法相符”。以前生产过“五丝哨”,被现代《中国民间美术全集》收录,现在只有泥制哨子与两孔双音哨依然存在。两孔双音哨,一个大孔一个小孔,吹起来时双声共鸣,很是清脆动听。褚庄的泥鸟、泥鸡造型较为大气概括,但装饰纹样丰富多变,同是一种动物或人的造型,却可分别梅花、菊花、桃花、几何纹、网纹、虎纹,蛇纹等几十种花纹点缀泥哨。先是用“土红色”打底,待干后设色。这些民间泥塑玩具比较小,一般只有二十厘米左右,不仅适合十几岁孩子玩,还能培养孩子的审美情操。
剪纸是民情民俗的载体,也是民间美术最典型的艺术形式。沂蒙山民间传统剪纸追求真、善、美的审美标准,讲究“图必有意,意必吉祥”,这是源自我国民间传统文化审美思想。所以人们在创作剪纸艺术时总是会通过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来表现剪纸的形式,如;鸳鸯戏水、多子多福、吉祥如意,这也是一种东方含蓄的情感表达方式。有的采用托语言志的手法直接反映人民对延续子孙后代的渴求,例如,葫芦生子、年年有余、鱼变孩儿、麒麟送子等象征多子多福的寓意符号。
剪纸还是沂蒙民间逢年过节及办喜事时营造喜庆气氛的主要手段,其鲜艳的色彩、热烈的气氛,使人精神愉快、喜气洋洋。沂蒙山区深受孝道思想的影响。王祥,琅琊人,生母早丧,继母患病,他衣不解带侍候,继母想吃活鲤鱼,适值天寒地冻,他解开衣服卧在冰上,冰自行融化,跳出两条鱼。继母吃了之后病竟然痊愈。二十余年之后从温县县令做到大司农、太尉。王祥卧鱼的历史典故可谓家喻户晓。王滨先生在剪纸领域取得了有代表性的成就,他从民间美术中提取令人振作的元气,他以历史故事为题材,创作了“卧冰求鲤”、“芦衣顺母”等二十四孝剪纸作品。这些历史典故以剪纸的艺术形式,不仅体现了孺家思想还弘扬了沂蒙精神。传统民间艺术的审美观念和意蕴,往往在影响着我们的民间艺术创作,如果我们深入研究民间剪纸,我们一定会创作出具有沂蒙山人自己特色的民间剪纸。
民间美术来自现实生活,也通过很多工艺品来寄托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布老虎是人民们很早被应用到工艺品和生活用品的图形。虎象征着勇敢、坚强、驱邪避灾保护生命的保护神。布老虎其特点是制作精巧、色彩鲜艳,造型活泼生动、形象逼真,有些图案造型和剪纸图案有异曲同工之妙。《风俗演义·祀典》记载:“画虎于门,鬼不敢入。”这是人们在受到外力威胁而自己又无力抵抗时,幻想着借助虎来保护自己。布老虎自明清开始在沂蒙山区流行甚广。民俗专家说,本地妇女缝制布老虎的风俗有悠久的历史,但是具体起源于何时已不可考。开始,是官臣和富贵人家保佑孩子平安吉祥的镇物,后来就普及到平民百姓。而布老虎的最初价值在于大人对孩子虎虎有生气、生龙活虎建康成长的寄托。为了孩子有好的成长,虎的手制工艺品每时每刻都伴随在孩子身边;如睡觉时的虎头枕、戴在头上的虎头帽、穿在脚上的虎头鞋、就连孩子的玩具都是虎头泥玩具。母亲这种对孩子茁壮成长的美好的愿望渐渐变成民间美术工艺品一直流传至今。制作布老虎需要的主要材料是黄布、红布、棉花或草糠等,体现了聪明勤劳的沂蒙妇女伟大的母爱和艺术才能。[3]4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随着沂蒙山的政治、经济、贸易、现代化和科技的进步,沂蒙山民间美术艺术形态的创作确实也有了一些进步和发展,但民间美术的文化图式的研究、创新和交流却不够深入。西方发达国家在经济强势的先导下,开始了其文化意识的推销。西方的审美意识、生活方式、习俗随之冲击着传统民族文化,因此,如何保持民族文化抵制外来文化的冲击,也就成了中国文化界和美术界所要思考的重大课题。在经历一段时期的迷失之后,冷静下来的美术家们在探索沂蒙民间美术创作时,也将目光投向了寻找民族文化的本源精神和自觉发展上。以上这些创作无论在表象形式和题材内容,都传达出了充满民俗感怀的东方艺术之美,同时在形式语言上借燮和表露出民族特性。这也揭示了当代美术创作中民间美术深刻的文化内涵和本源精神。这些创作也彰显了真、善、美统一的艺术理想。它已经成为弘扬沂蒙精神和为发展中国美术探索了一条切实之路。
[1]俞剑华.中图画论类编[M].北京:中国人民美术出版社,1957.
[2]彭江虹.精神家固的建构与审美超越论[N].文艺报,2007.
[3]吕品田.中国民间美术全集(13)[J].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山东友谊出版社,1993.
J51
A
1671-8275(2011)05-0119-02
2011-09-25
颜姗姗(1987-),女,山东临沂人,淮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美术学专业2010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传统图形与视觉设计。
责任编辑:松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