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娟娟
(南开大学,天津 300071)
现代主义思潮推动下的先锋实验
——论新感觉派小说的叙事特色
程娟娟
(南开大学,天津 300071)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新感觉派小说受到当时日本新感觉派文学的直接影响。在叙事手法上,它呈现出鲜明的特色,包括采用内聚焦方式表现自我感觉,带有菲勒斯文化印记的洋场女郎形象的塑造,迷惘空虚的小说结尾,明显借鉴电影蒙太奇手段在叙事技巧上的不断创新。
新感觉派;现代主义;叙事
新感觉派小说中最具有创作特色的作品是描写发生在都市中的恋爱故事,或者是抒发对于都市的厌倦又留恋的矛盾心情,多在小说的形式技巧上加以创新,融入感觉、意象、意识流、蒙太奇等手法。这一文学类型,主要满足了市民追求新潮的猎奇心理和时髦爱情故事的新鲜感觉。
从产生背景来看,新感觉派小说是在日本的新感觉派文学的直接影响下产生的。片冈铁兵曾说过:“要使作者的生命活在物质之中,活在状态之中,最直接、最现实的联系电源就是感觉”。[1](P3)新感觉派作家正是以“感觉”为媒介,大量运用通感和陌生化的手法,明显借鉴电影蒙太奇手段,刻意颠覆故事情节的连贯性和人物性格的完整性。他们注重的艺术形式技巧的变化也必然会表现在情节安排上,那就是以人物的感觉和印象穿插情节,显得不那么紧凑曲折,甚至还有进行形式实验的作品只有情节的片段,故事的展开不再是时间上的线性发展,而是空间上的立体化的衔接。不过,在情节安排和发展逻辑上都具有一定的模式化倾向。
这一文学类型主要有以下特点:首先,作品多采用第三人称的叙事方式,较少使用第一人称。“从叙事学的角度看,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叙事的实质性区别就在于二者与作品塑造的那个虚构的艺术世界的距离不同”。[2](P169)简单地说,前者生活在这个艺术世界里,后者则是置身于外的。在这里,采用第三人称的作品属于人物叙事情境,这与同样以第三人称叙事的传统的全知全能视角的故事讲述方式是迥然不同的。即叙事者由一个反映者所取代,叙事的焦点集中在一个人物身上,以人物的内部聚焦的方式展开情节。
《MODERN GIRL》、 《黑牡丹》中的“我”是作品中的一个人物而非主角,并作为“目击者”来讲述女主人公的故事。这样,由于无法直接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作品主要通过对话让主人公说出自己的遭遇,再由自己的回忆或者别人的介绍加以补充。这属于内部聚焦的第一人称叙事情境。而《被当作消遣品的男子》中的主人公则不同,他就是行动的施动者,全篇是以他追求爱情的行动过程及恋爱心理的细微变化而展开的,抒发的是主人公自己被当作消遣品的悲哀情绪。之所以出现由外部聚焦向内部聚焦的转变,这显然与作者对于情节安排的处理有关。作者不再将曲折的故事表达放在首位,而是需要表现自我的感觉和情绪,表达自我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和观点;描写的重心由外部世界转向人物的视角,不是客观理性地表现、分析社会,而是要写出人物眼中的世界,即他所真正感觉到的外部世界以及他的内心的小宇宙。他们不屑于用社会解剖分析的X光来透视这个光怪陆离的都市,也自觉地割断了对于乡土世界的留恋,无所依傍、无所凭借,只求真实、形象地传达出自己细微敏锐的感觉,包括对于城市的沉溺、迷乱与痛苦挣扎的灵魂。
其次,女主人公往往美丽妖艳,对于传统的伦理道德嗤之以鼻,大胆地放逐自己的欲望。作品中,男性迷上女性的美色并开始接近、交往,最后男性被嘲弄,成为感情的消遣品,从而改写了传统小说女性被动地等待男性的追求的模式。这一典型的叙事模式是新感觉派小说中最有特色的部分,女性在恋爱追逐的游戏中不再消极被动,而是大胆主动,轻而易举地捕获异性的眼光以及爱情,又毫不留恋地舍弃一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女性在社会地位上的提高,相反;在个性解放、婚姻自由的幌子下,掩藏的是金钱的巨大支配力量,以及人在外界异己力量的压迫下被异化的现象。金钱导致比尔罗曼蒂克爱情梦想的破灭,也是水手一夜风流的筹码。它打破了人们心中坚守的社会道德,破坏了生活的秩序与稳定,使得一切都处在变化无常之中。从社会发展来看,这一模式反映了时代的变迁,都市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交通的方便舒适,人口的流动性,社会思想的解放,都为女性走出家门创造了条件,女性的身体自然也可以成为她们生存的凭借。何况,在当时的上海是追求享乐与消费的风气,即周作人所批评的“以财色为中心,而一般社会又充满着饱满颓废的空气”,女性的身体不再是遮遮掩掩的,而是显现出女性所特有的曲线美。而这种新的性道德的提出是以科学的面目出现的,“从社会历史的角度看,它适应了在大都市的商品经济体制中逐步发展起来的性关系形式的要求”。[3](P82)可以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之女性,社会风气的开放对女性来说是极大的刺激,她们不再惧于旧传统的威严,而是轻松地走上了摩登潇洒的生活之路。在奢侈的都市生活里沉醉着,缠绕在“爵士乐,狐步舞,混合酒,春季的流行色,八汽缸的跑车,埃及烟”的包围中。娱乐场所使得男女交往十分普遍正常,金钱等外在因素使得恋爱关系的维持变得简单、直接,随意、方便,自然不同于古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理想。
从当时流行的大众传播媒介——电影来看,外国电影的风靡引得都市中的人们趋之若鹜,不仅普通市民,包括新感觉派小说的作家们都是忠实的影迷,沉醉于电影所展示的西方的文明生活方式中。“好莱坞电影对女体的发现,它对女体所造成的一种观赏的快感价值,连同它对于女体所施加的改造和重塑的魔力,都使展示女体美不仅影响了20年代末30年代初上海的文化时尚,更深深影响了市民的日常生活,成为他们模仿和追求的对象”。[3](P148)外国电影的流行进一步开放了自由的风气,吸引了摩登女郎模仿明星的打扮和做派。同时,除了给予作家写作技巧的启示外,它对于女性美的大胆展示,对于人的面部表情的精细捕捉,爱情的色情的肉欲的吸引,大同小异的爱情故事,铺张华丽的表现方法等等,也会影响到作家的创作。在他们的笔下,女性变成了“Jazz,机械,速度,都市文化,美国味,时代美……的产物的集合体”。这是作家在移植西方影像后对女体的想象,对于女性的描写带有几分欧化色彩:“墙上钉着的Vilma Banky的眼,像是她的眼,Nancy Carrol的笑劲儿也像是她的,顶奇怪的是她的鼻子长到Norme Shearer的脸上去了”。就连女主角写的字都是克莱拉宝似的字在粉红的纸上诱惑性地跳着回旋舞。承载着异域文化特征的性感尤物,自然比传统、拘谨的闺秀们更能够激起男主人公强烈的欲望,其善变独立的个性特征,也因此打破了恋爱中男性一向处于优势的地位。
从性别角度来看,新感觉派小说的作家们都是清一色的男性作家,在情节安排上自然出自男性的主观视角。他们富于才华、捕捉感觉的文笔对于这些洋场女郎的外貌衣着、言谈举止描写得极为精致出色,而对于女性的内心世界却缺乏细致的描写和挖掘,因此,他们笔下的时髦女性往往个性并不突出,可以看做是一个普遍的类型。 “由于这些女性都被组织在主动/看、被动/看,女人作为被看,男人作为看的承担者的结构模式中,这就使得她们主动地选择和抛弃男人的行为实际上是为更深层的为了男人的目的——观看的主动控制者的视线和享受而展示的。……叙述者不再具有抒情的功能,而是看的承担者,起着描写看的对象的作用。通过对聚焦对象的描写和叙述,使女体成为叙述者本身和读者共同的欣赏对象”。[3](P155)一方面,女性作为被看的对象,成为公共窥视的猎物,凸显的自然是外部描写,其放荡妖艳的形象得以聚焦和放大;另一方面,作为主人公深深迷恋的对象,她们却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正如作品所说: “高速度的恋爱哪!我爱着她,可是她对于我却是个陌生人。我不明白她,她的思想,灵魂,趣味是我所不认识的东西”。(《被当作消遣品的男子》)古代的男性作家们潜意识里遇到大胆活泼、率真自然的女性,这当然是现实社会中受到压抑的结果。诸如大量的艳遇故事,主人公不仅得到美女的主动投怀送抱,为其解除情欲苦闷,而且她们多才多艺、神通广大,让主人公过着神仙般的幸福生活。而想象中的另类美女在30年代的上海滩终于出现了,不过富有戏剧性的是她们不再遵守从一而终的传统观念,在道德观念根深蒂固的作家眼中,这是让他们难以接受的。因为他们只是想将女性作为装饰品,像手杖一样挂在胳膊上到处炫耀,而并不是多么的尊重女性,其骨子里还是传统的男性中心观念。女主人公身上东西方思想观念的巨大差别,只能让他们先喜后惊,最终笼罩在悲观失望的情绪氛围里。
总的来说,这一故事类型的女性描写有三种倾向:一是大胆地放纵自己的欲望,听凭自己体内本能冲动的驱使,过着“有欲无情”的自由生活,没有任何羞耻与自责,是真正的西方个性解放观念的承载者,当然在道德上也容易受到批评家们的严厉指责。如《两个时间的不感症者》中的女性,坦言对方的求爱过于啰嗦,不够直接爽快。二是与前面热情似火的女性相反的冰雪美人,在男主人公的眼中只是一座具有金属质感的女体雕像,没有道德和欲望,也失去了感觉和情感,成为被抽空了内在血肉和思想意识的模型。但她对于主人公的诱惑比起前者来,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给人直线、机械、冰冷的感觉,更像是这个繁华都市的代言人,让人沉醉不可自拔,又让人心存几分畏惧与恐慌,在难以把握的矛盾心理中品尝这种甜蜜而又苦涩的感觉。如《白金的女体塑像》中谜一样的七号女客。三是沦落风尘已久的女性。作者将自己的感觉移花接木到所描写的女性身上,形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灵魂呼应之感。这一类型的女性形象是主人公思想的简单复制,无论她们的思想还是语言,对于生活的感悟与厌倦,都与主人公极其相似。如女主人公有着疲倦的眼光,慵懒的体态,寂寞的心境,在机械和高速的生活中感到巨大的压力:“她太息了一下。我也抽着烟。她也抽着烟。她手拖着下巴。我脊梁靠着椅背”。在无语的沉默中亦达到了契合和共鸣。如果说白居易在弃妇的琵琶声中感叹自己被贬官的痛苦,郁达夫在美酒、妇人的颓废中自我谴责和感伤,那么,新感觉派的作家则干脆制造了另一个自我,灌输了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在寂寞的“影子”中得到了情感的慰藉。
再次,从叙事顺序来看,这类作品大部分是按照叙事功能的顺序展开的,这是为了符合人们注重首尾呼应与关照,形成情节翻转的审美习惯。例如《热情之骨》、《流》、《两个时间的不感症者》等是关于男主人公在追求异性的过程中遭到嘲弄,处于被动地位的故事,颠覆了传统的男性为主体的情节模式。《夜》、《五月的支那》、《PIERROT》都包含着“寻找”主题,主人公要摆脱空洞的灵魂,就要想办法来填补这个空白,故事情节也由此展开。
“从某种意义上说,叙事的时间是一种线性时间,而故事发生的时间是立体的,在故事中,几个事件可以同时发生,但是话语则必须把它们一件一件地叙述出来,一个复杂的形象就被投射到一条直线上”。[4](P294)而叙事时间 (作品描述的时间)与故事时间 (作品发生的时间)的明显错位,是叙事性作品一直面临的难题。新感觉派作家进行的先锋性的艺术实验是其最具流派特征的部分,它改变了情节按照时间的线性发展顺序展开的功能,叙述事件的过程不是完整严密和符合逻辑的,不同事件发生了交叉、平行、并置的情况,从而出现了在小说形式上极富开拓与创新意义的作品。若从摄像机的角度来审视这些作品,它们用了点动景移、定点换景、定景换点的手法。比较突出的是以下三种形式:
(1)蒙太奇手法:快速的节奏和跳跃的镜头,将都市夜色笼罩下的种种场景有些杂乱地组织在一起。如《上海的狐步舞》“只是一种技巧上的试验和锻炼”,包括八个都市画面:a、林肯路上的谋杀案,b、刘家别墅的情景,c、舞场上的调情,d、街边建筑工地事故,e、华东饭店的场景,f、暗处贫妇被逼为娼,g、饭店的淫乱,h、深夜至黎明的街景。其中的b、c、e、g反映了富人寻欢作乐、醉生梦死的生活,a、d、f则是表现了社会底层的黑暗:暗杀、卖淫、工伤,穷人挣扎在生死线上,生命得不到任何的保障。小说将表面上不相关且反差极大的镜头并置在一起,显然是将贫富两重天的现象艺术性地表现出来,揭示“上海,造在地狱上的天堂”的思想主旨。这里没有连贯的情节和集中的矛盾冲突,作者意图展现的是生活的原生状态、社会的真实面目,贫与富、美与丑、光明与黑暗、生命的放纵与死亡的残酷互相交错地连接、纠缠在一起,这是一幅天堂与地狱参差对照的木炭画,让人触目惊心。
(2)多声部的合奏:将表面上毫无关联的人物联系在一起。如《夜总会里的五个人》将时间的线性发展线索巧妙地变幻为在空间中的平面化展开,从而打破了传统的时间叙事的枷锁对于写作的束缚。小说中的主人公是五个职业、身份各不相同的人,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生活的激流中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精神的压力让他们不堪重负。我们可以用“分——聚——合”来概括小说的情节发展。第一个场景,时间是“一九三二年四月六日星期六下午”,同一时间发生的不同故事:金子大王胡均益破产,大学生郑萍失恋,交际花黄黛茵渐老,学者季洁的困惑,职员缪宗旦失业。第二个场景是多声部汇合交织在一起,星期六的晚上,五个人在夜总会里轮番登场,戴上了快乐的面具,在疯狂的舞曲中发泄自己的痛苦。第三个场景是“一九三二年四月十日”,四个人为胡均益送葬,叹息、沉默,慢慢地走在人生寂寞的旅途中。
(3)场景的直观展现:它与蒙太奇手法相比相对简单、纯净,由全景式的描绘聚焦为具体的画面。如《街景》以街道上人们的行走与角落里的老乞丐构成一幅动与静、美与丑的都市景观。a、修女温柔的会话,b、时髦青年快乐地去野宴,c、街道一角瞎眼的老乞丐,d一对恋人逛商店,e、放学归来的小学生。周围的一切,都与老乞丐贫困潦倒、濒临绝境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街景》将美好的与丑陋的放置在一个画面,构成强烈的反差,显示出“从恶中去发掘美”的审美眼光。作者对于乞丐的肖像描写是极为冷静、毫无感情色彩的:“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前面那阴沟;一只苍蝇站在他脑门上,也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没了肪层的皮肤”。冷峻的笔调,苍蝇的意象,似乎受到了日本作家横光利一的名作《苍蝇》的影响。在无人理会的角落里,老乞丐在回忆着自己从乡下来到上海的生活。这时由场景的呈现改而为意识流手法,空间的描绘转变为回溯时间之流,在过去与现实之间不断地切换,文本中回忆的情景用括号括起来,与现实中的喃喃自语截然分开,缓缓的节奏展示了在兵匪战乱中一个劳动者的不幸人生。回忆结束了,主人公又回到现实的街景,最后老乞丐被车子撞死,街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从表达效果来看,参差对照的写法即“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这样更好地传达出复杂的感情指向,产生了较好的审美效果。
可见,以上三种形式都受到了电影的启发,空间化的表现手法注重空间的呈现,给人感觉有很强的镜头感。这种独特的橘子瓣式的情节结构,将无主次、轻重、先后顺序的片段并列地组合在一起,连接它们的丝络则是相似的思想主题、同一空间的存在和暗示、象征的手法。这样,万花筒式的情节组合方式摇出了一个让广大读者炫目耀眼的新奇世界。正是强烈的画面感、时髦的英文词汇、华美的辞藻,吸引了人们的眼球,同时也弥补了小说在情节上重复与破碎的缺陷。
第四,从出现的叙事功能来看,这一文学类型都与洋场爱情有关。在声色犬马的都市生活中,环境的刺激激发了主人公的情欲,他们希望遇见时尚美丽的女性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虚荣心。而在都市中浸润时间已久的主人公,对爱情的追求早已放弃,都市生活造成的精神压力迫使他们努力改变自我,充实自己在酒色中被掏空了的灵魂,但结尾处经常出现的还是主人公的空虚、迷惘。小说的结尾往往是主人公陷入到忧郁苦闷中难以解脱,孤独地“一步一步地在人生的路上彳亍着”。他们往往在小说伊始就陷入到不可自拔的精神空虚中,而在结尾主人公的空虚不仅得不到任何缓解,反而会愈演愈烈,无药可救。正如他们感叹的:“可是真有一天会在半路上倒下来的呵!”(《黑牡丹》)“辽远的城市,辽远的旅程啊!” (《夜总会的五个人》)。这是“卷在生活的激流”中的人们所患的都市忧郁病,它不是西方现代派作品中真正的徘徊在“城堡”外的荒诞感,也没有实际的对于现存社会价值、人的生命意义及存在价值的虔诚而痛苦的心灵拷问,一切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一再出现的“在路上”的意象,表明主人公并未彻底地失去所有的希望,陷入到黑暗的无底深渊,他们虽然找不到解除痛苦的济世良方,却怀着对世俗生活的留恋仍然选择在人生之路上继续前行。可以说,这种表面上对于人生消极、颓废的感叹,深藏的是它的反面,即对于命运、生活的强烈留恋和欲求。正是对于都市的深深迷恋,使得他们不能有距离地理性地审视,从而缺乏冷静的思考,更缺乏怀疑和反叛的精神,这就注定了这是有待于升华和提高的情感体验。
总之,内部聚焦的叙述方式、美丽妖艳的女主角,引人入胜的洋场爱情故事,多种形式的叙述实验,以及伤感悲哀的结尾和华丽感性的语言,这些都构成了风靡一时的洋场故事的基本要素,也显示出新感觉派的重要特征。
[1]转引自:严家炎.新感觉派小说选 (修订版) [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2]罗钢.叙事学导论 [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
[3]李今,海派小说与现代都市文化[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
[4]张寅德编选.叙述学研究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Pioneering Experiment Inspired by Modernism Ideological Trend——On Narrative Features in Neo-Perceptionism Novels
CHENG Juan-juan
(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Influenced by Japanese Neo-perceptionism literature at the time,Neo-perceptionism novels present new features in narrative model including the use of inner focus to express selffeeling,the creation of modern-girl image with Phallus Culture,endings full of perplexity and blankness,and the use of film montage for reference in narrative techniques.
Neo-perceptionism;mordernism;narrative
I207.42
A
1671-7406(2011)11-0016-05
2011-09-10
程娟娟 (1982—),女,山东泰安人,南开大学文学院2009级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责任编辑 徐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