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仁,管恩琦
(1.辽宁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2.大连海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张学良与中原大战
赵守仁1,管恩琦2
(1.辽宁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2.大连海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张学良在1930年5月发生的中原大战中,初则采取保境安民,严守中立的明智之举,后则在切望国内和平统一,以御外患的思想指导下,在蒋介石高官厚禄,封官许地的诱惑下,举兵入关,助蒋平息了反蒋各派军阀,暂时实现了和平统一,但又受制于蒋,致使东北防务空虚,为日本军国主义推展大陆政策敞开了大门。
张学良;中原大战;受制于蒋
中原大战是中国近代史发生的一次重大历史事件。它是北伐战争后,中国新军阀内部诸多矛盾激化的结果。战争时间之长,规模之大,投入兵力之多,都是中国军阀战争史上所罕见。它牵动了当时中国境内所有大小军阀,而唯一没有直接卷入内战漩涡的奉系军阀张学良,虽然开始一直采取中立观望的态度,但后来也以武装调停的名义卷入了内战。张学良入关助蒋虽然使这场空前浩劫的内战迅速平息,使以蒋介石为代表的新军阀得以实现暂时的统一。但由于张学良统率的东北军主力大批入关,并忙于处置华北的军事、政务,无暇顾及东北,从而使日本帝国主义有可乘之机。不幸在其发出巧电一年后的同一天(1931年9月18日),日本发动了“九·一八”事变,使东北沦陷于日本铁蹄下达14年之久。由是有关而铸成历史悲剧。这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课题。
1930年2月蒋阎之间,电报往来,相互指责,蒋阎冯李,调兵遣将,一场大战,势所难免,即将爆发。东北当局有鉴于此,于2月16日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经与会者反复讨论,明确提出不参加关内任何方面作战的方略,3月1日张学良发出劝告蒋阎“息争”通电,大意谓:邦家多难,非息争不足以图存,建设方殷,非和衷不足以济事。若再发生内战,势必至国家元气亏竭,根本动摇,则环伺我侧之外人,必乘机而入。望全国同胞,洞察危局,注视于国外,立泯内争,本诚意以相维,共图匡济。[1]441“东电”发出后,百公以“和平息争,弟之素志”等语加以搪塞。介公仍一味指责阎锡山擅自动员武装,进占他省。望张切实调查事实,以促“其系铃自解”为遁词。只有石友三、马鸿逵分别致电张学良,响应张之东电,力倡和平,图谋统一之实现。
在介、百二公代表莅沈晤张,电报往来,各自陈述其理,以争取东北当局倒向自己一边的过程中,3月14日召开的东北最高军政会议决议,“对于时局,坚决贯彻‘东电’主旨,主张和平息争。”接着,张学良就国民军各集团军将领等53人联名“反蒋通电”,拥戴其为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一事,复阎电谓东北四省对日、俄关系复杂,外交上不便与南京断绝关系为理由,未签名同意,但又表示“武装中立”以反对南京之讨伐政策。[1]443随后,张学良致电蒋介石表白心意时,又说他对鹿钟麟等人之通电,事前毫无所知。这里显然有两面讨好之嫌。
未几,由于时局情势又有转变,百公令其代表转达其愿让出平津地盘为条件,争取张谅解,加入反蒋阵线。但张学良坚持贯彻东电主张而婉言拒绝。而张在复阎信上又说对阎主张无异议,关内事望阎负责,盼对党有通盘筹划;东北绝不参战。[1]445
介公也不甘落后,于3月18日又派吴铁城莅沈晤张商谈时局及接济军火等事项。张当即表示拥护中央,贯彻东电主旨;因兵工厂久已裁员减费,且物料无余,实难接济军火。[1]4465月末,蒋介石致电在辽代表吴铁城,请张出兵或以械弹援助;蒋还直接致电张学良,要求借拨精兵10万出发河南助战,张答以辽宁胡匪四起,军队剿匪,虑不敷用,所以借兵之事,实难办理,请见谅。[1]4566月9日,蒋介石致电张学良,仍要求张令军队出动平津,并派舰队封锁塘沽。张复以俟各要人到沈协议后,再行决定。是以仍持严守中立策略。[1]459
6月下旬,阎锡山拟组织政府事,除派代表抵沈谒张转达外,并电令在沈之两位代表就近协商。惟张学良以保境安民为词,婉言拒绝。同时直接致电阎锡山,请其原谅,并申述对国府特任陆海空军副总司令职,亦辞却未受,以示中立不偏。[1]463
对此,东北军政要人,诸如张作相、万福麟、汤玉麟等均表赞同。他们一再陈述,当此时局,应力顾根本,坚持宣言宗旨,保持初志,为民众计,为天下威信计,仍以婉拒就任,严守中立为上策。[2]292−294
在中原大战之初,张学良为什么采取中立不介入内战保境安民的方略,依据张学良及其军政要人的电文谈话,可以归纳如下几点:
张学良以切肤之痛总结了和平之至要,内战之危害。在一次演讲中,他感慨陈词:“余于19岁时即参加战争,历年来对于战争不论其为战胜或失败,均感万分痛苦。余因战事至马牧集(在河南省东部陇海铁路线上,今称虞城)附近视察,该地人民多躺卧地上,面黄肌瘦,呻吟憔悴,痛苦不堪言状。盖人民之所以流离失所者,全因军人之压迫,而军人之所以压迫人民者,又因战事之发生,故内战实为罪恶之母。”而“内争之肇始,并非全体将士之意旨,不过一二军阀为争夺地盘而已。”[2]347−348他从追随其父参与内战的沉痛教训中,总结出内战的危害及其本质,而力主和衷共济,共谋国是。这是张学良明智之举。
早在1929年12月,张学良在致蒋介石的电文中就指出:“十数年来,战祸频仍,人民既无生路,国是日在飘摇,以致外侮侵凌,亦日甚一日。”当今“最需要者,莫若先弭战祸,一致抵御外侮。”[2]2381930年6月1日,张学良在复何成浚电文中忧心忡忡地说:“惟是东北自对俄冲突以后,创钜痛深,人民颠沛流离,视中州殆有过之,而起视两邻,一则日肆欺凌;一则故为狡展。”“弟以辁才,支撑艰局,只此对内对外,已实有应付不暇之势。”[2]2396月21日,国民政府特任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司令,并派张群将特任状及印信送到沈阳,劝张立即出兵入关。张学良于24日致电国民政府,表示此时不便就任。随后在复何成浚电文中一再申述苦衷:“无论德薄才庸,不足孚海内袍泽之望,即使忘其愚劣,贸然担承,尤恐强邻伺隙,谋我边事,必益行困难。弟非以保境安民为自全之计,亦以东北一隅关系全国,万一因此发生变故,岂非拥护主座者,转而扰主座耶![2]279对如此外患日迫形势之认识,并非他一人之危言耸听,其他政要张作相、万福麟也均深表赞同,一再向张学良进言献策:“以四省情势窥测观察,内患外侮,均堪忧虑。”“就外势言之,东邻乘隙觊觎,苦于因应。”[2]286
中俄武装冲突,不仅使东北当局军事力量大为削弱,其财政状况也日益窘迫。9月8日,在北陵别墅召开的东北最高会议上,多数人仍认为东省目下财政不裕,对俄交涉亦尚未解决,若再卷入内战漩涡,殊属危险。[1]483−484而事实正是如此。据张学良于1930年12月3日所做的《东北最近状况》报告记载:东北铁路借款,截至1929年12月底止,四洮铁路共欠日金5102万元,吉长铁路共欠日金1000余万元,洮昂铁路共欠日金2000余万元,吉敦铁路共欠日金2000余万元,以上四路,共欠日金11350余万元,折合华币15000余万元。上述四路,除吉敦外,其余均入不敷出,若复数年,以年息9厘计,则以铁路抵偿债额,恐尚不足。
就辽宁的金融而言,辽宁通用以奉票为主,以现大洋为本位。初则奉票与现大洋比值为1.3元:1元。后来,由于日本人向外间收集低价之纸币,至银行兑取现金,致使银行基金渐形短绌。政府受此影响之损失,则达亿元。近来因日本乘机储备金票以低息抵借东北民间,则金融命脉,必全操诸日人之手,其危险至堪忧虑。
就东北财政而言:吉林财政,年可盈余数十万,多则百余万元,黑龙江每年亏空千余万元,辽宁每年亏空2000余万,热河收入无几。最近三年以来,辽宁省府亏空计7000余万元,此数只能发行纸币,以资弥补。[2]377−380
多年来,战祸频仍,兵来祸结,人民苦不堪言。天灾水患,民不聊生。因此“民情则久厌兵革,”军师未出,民众怨声载道。当时的东北当局已觉察到只有坚持和平宣言宗旨,才能昭示大信于民众,才能纾困渔民。发展经济,才能有望摆脱受制于人的窘境。否则将会受到历史的惩罚。但可惜,张学良等东北军政要人没有顶住蒋介石的各种压力和诱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后来又卷入内战漩涡。
东北“易帜”后,东北当局虽然保持相当的独立性,但它仍是隶属中央政府的地方政府,在外交上仍依赖中央政府出面干涉。因此,张学良在中原大战中所谓“严守中立”是难以做到的。事实也是如此。1930年3月,张学良在致阎锡山电文中就表露出“际此时局,处境较具苦衷,外交问题,今后仍与宁府联络进行,不便与南京政府断绝关系。”[2]267尔后,在致徐源泉、何成浚的电文中一再表白:“东北情形特殊,想为兄所洞鉴,一切行动,每难如愿,但于国家大局有所裨益,在可能范围中,必当尽力赴之也。”[2]277“对于大局弟无日不在忧心焦虑之中,苟有可能之方,愿得一当之报。耿耿此心,惟冀主座暨我兄共知之而共谅之耳。沥胆布复、言不宣意。”[2]279“弟无论情势如何,必尽绵薄,以酬我兄爱护之殷,兼报介公知遇之厚。”[2]285从上述亲疏关系来看,张学良已明显偏向宁蒋。
(一)张学良以粮糈、武器弹药大力接济宁方。4月中旬,蒋介石致电张学良称:“军事行动,粮饷不可稍缺,请拨借高粱200石,运送来沪,作为骑兵之用。”[1]4515月17日,蒋介石致电张学良称:“晋阎叛变,业已调军队痛击,惟兵马粮草,必须充足,请拨借高粱100石,运输至青岛,交陈调元查收,作为军马之用。”[1]454这似乎同中央政府在中东路战争期间,曾解囊相助有关。即使张学良在严守中立的处境中也得遵循礼尚往来的古训。接着,东北当局还将弹药7000万发,山炮、机枪、装甲车等大宗武器运至营口,并由上海招商局轮船运抵上海。[1]450在吴铁城三度奉命赴沈游说不久,经其与张学良洽商,南京竟一次向东北兵工厂定购步枪50000支,且以当时日本三八式步枪的一倍以上的价格购得。尔后吴铁城又续订了50000支。[3]29这其中奥妙,不言而喻。另据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公署发给财政部长宋子文电报称:嘱发七九步弹400万粒,克式野炮弹5000颗,以应急需等因。查七九步弹库内仅存150万粒,兹由代吉林製出成品项下提出250万粒凑足400万粒,并同新装成克式野炮弹5000颗,拨交王科长雄运去。至应核价款仍按前拨七九步弹每百粒现洋9元计,400万粒共计36万元,克式野炮弹每颗现洋26元计,5000颗共价现洋13万元。总共核现洋49万元。按前拨械弹金票1.93元换算现洋,计共核现洋945700元。再加上前拨手榴弹等其他弹药价款15743.304元,总共核现洋961443.304元。[3]45−46从这则东北兵工厂向南京中央政府出售武器的账单中所列武器弹药看:中原大战,厮杀数月,双方俱感械弹缺乏,即或可以向国外购买,然已缓不济急。阎锡山再三向张汉卿恳求接济械弹,只在初期有少量接济外,尔后张均以长库无存婉然回拒。而对南京械弹之要求,则由东北兵工厂源源供应之。此则又关系胜败之关键。由此可见,东北当局已明显偏向宁蒋一方。
(二)协助李韫珩部登陆青岛
1930年7月底,李韫珩53师从湖北经长沙,拟转海运由青岛登陆,协助韩复榘夹击胶济线上的晋军。而当时青岛地区的防务由东北海军沈鸿烈部负责维持,登陆青岛必须获得沈的同意;为此,蒋介石致电张学良,告以蒋军至青岛登陆,请转饬沈协助。张学良于当日复沈电,同意沈商定在沙口外登陆,并饬加以照料。[1]4708月初,因张沈的协助,李韫珩部才得以顺利登陆青岛,陆续转至胶州集中。蒋介石得知李部均已登陆青岛后,挥毫在《日记》上侃侃而云:“到青岛部队已完全上陆,集中胶州;兵力虽只一师,而青岛为奉天海军所在地,我陆军得以上陆,在逆方观之,必疑奉天方面已加入我战线矣!且青岛可以上陆,则天津亦可以上陆,阎锡山之后方动摇矣。奉军虽未加入作战,而于我之政略战略,皆占先一着矣。”[4]25这则日记足矣表明,张沈协助李部登陆青岛,直接影响宁蒋和晋阎军事势力之消长所起的作用。这无疑反映了张学良政治态度的变化,由中立而倾向宁蒋一方。
(三)保荐官员就职与会晤代表的迥异
据1930年3月有关资料记载:数月前,当蒋、冯反目,政府中西北人物悉行退出,蒋曾电请张学良推荐东北人物入府补缺。后经吴铁城、方本仁商得张学良同意,由张学良向国民政府保荐内政部部长、外交部次长、卫生部次长、军事参议院参议等职。随后,国民政府任命胡若愚为卫生部次长,王家桢为外交部次长,张景惠为参议院议长。[1]447−448与此相反,对北平方面公布组织政府,推张学良为政府委员,并任顾维钧、汤尔和、罗文干为部长一事,张学良则表示拒绝,并声明东北方面任何个人绝不能代表东北,[1]481并召回顾维钧、汤尔和、罗文干等奉系人物,不让其加入北方政府。由此,亦可看出张学良态度之端倪。
不仅如此,在对待双方代表的态度上已显示出差异。1930年7月底,张氏于连山葫芦岛“休养身体”之际,曾三度拒绝晋阎代表贾景德、薛笃弼等会晤之请;但宁方代表张群、吴铁城、方本仁等人,却紧随其侧。随时向张报告各地战况,张亦常派车迎三位代表来岛畅谈。这再一次说明张学良虽对外表示中立,实则内心较倾向南京中央,这是符合当年易帜的初衷的。
上述事实表明,张学良从隶属关系、亲疏关系、以及实际行动上处处倾向宁蒋一方,但为什么又迟迟不公开表示站在宁蒋一方呢?从当时情况分析至少有两点缘由:
第一,受制于元老派保境安民反对内战的牵制。1928年6月4日,其父张作霖于皇姑屯车站三间桥与南满铁路交叉处被炸身亡。这突然事件后,元老派保持了镇静,稳住了东北局势,在张学良回府之前,一直对张作霖之死秘而不宣,骗过日本人的耳目,使其以夺取东三省为目的的阴谋事件未能得逞。张学良回府后的第二天,奉天各法团会议公推张学良继任奉天军务督办。随后,由于元老派张作相坚辞不就东北保安总司令,并极力推荐张学良出任总司令,东三省议会联合会会议,才推举张学良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兼奉天保安司令。东北易帜后,国民政府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兼东北政务委员会主席。由此揭开了张学良在东北统治的新时期。
上述情况表明,张学良执掌东北军政大权,系由于得到元老派张作相等积极支持和鼎力相助。因此,张学良非常尊重张作相等元老派人士的意见,在一些重大问题的决策上均征求他们的意见。1930年7月21日,张学良就张岳军来商副司令事致张作相等电称:“此事关系东北慎重,我公有何意见,务请详细筹划,见示为盼。”[2]292万福麟在复电称:“兹事体大,仍俟辅帅复电如何,再请决定。”张作相复电称:“综是各节,似应力顾根本,坚持宣言宗旨,昭示大信于天下,仍以婉拒就任为得策。”[2]293鉴于此种情况,张学良虽然有意就认副司令,公开站在宁蒋一方,但也只好暂时搁置。直至9月8日,在北陵别墅召开的东北最高会议上,各方意见仍难统一,主张中立,维持现状,保境安民的意见仍占多数。后经张学良一再陈述出兵华北的利弊,声称:“目前国事日非,如非国内统一,更不足以对外”,“最近阎冯军队业已退至黄河北岸,蒋军业已攻下济南,我方应实践出兵关内诺言。”张景惠原对北方抱有好感,然经南方代表疏通,改变初衷,支持张学良出兵计划,张作相也不再反对,于是会议一致通过武装调停,出兵华北的意见。[1]483
第二,受制于中原大战胜负难分的影响。
从1930年2月蒋阎间唇枪舌剑的“电报战”开始,双方经过一段精心谋划和准备,5月8日中原大战正式爆发。蒋介石坐镇徐州亲自指挥,蒋军从陇海线的归德(今河南商丘)一举突破阎冯防线,一度攻占归德。后冯军发动猛烈反攻,蒋军全线动摇,被迫后撤。在陇海线的蒋军失利后撤之际,平汉线的桂军和张发奎部攻入湖南占领长沙、岳州。津浦线上的晋军于6月25日攻占济南。蒋介石的初期作战计划完全破产。
在战场危机之际,宁蒋连连恳求张学良出兵华北,以救危局。何成浚于6月6日两电张学良,劝张出兵华北。同一天何又给王树翰发电,仍恳请“汉公迅速兴师,始可立予解决。”“减少战祸,以救生灵。”6月9日,蒋介石致电张学良,仍要求张令军队出动平津,并派舰队封锁塘沽。[1]4836月15日,何成浚致电张学良,再次吁请张出兵关内,“早举义旗,共清妖孽。”24日,何又两电张学良再三再四“仍盼我公迅举义旗,俾得早歼残逆,以实现和平统一。”[1]483对此,张学良均已“调停时机尚未成熟”等为托词,婉然拒绝。
7月初,战况发生了变化,湖南战场的张发奎部及桂军恐后路被拥蒋的广东军队切断,在回攻衡阳一战溃败,退回广西;接着,蒋军又在陇海线一侧战败孙殿英部,占据了皖北亳州战略要地;津浦线的蒋军因得到陈诚主力部队及蔡廷锴、蒋光鼐、李韫珩师的增援而加强了攻势。鉴于这种情况,张学良才于8月上旬口头上向张群、吴铁城、方本仁等表示,如蒋军能将济南攻下,东北军即可出兵。[1]484未几,蒋军于8月15日在津浦线重新占领了济南,挫败了晋军;在陇海线,蒋军顶住了冯军的“八月攻势”,稳住了阵线。9月6日,蒋军发起总攻,晋军败退黄河以北,冯军孤军抵抗,形势急转直下。8月下旬,张接蒋介石电,要求迅速出兵入关,占领平津一带。9月8日,东北最高会议一致通过出兵调停,实践诺言。9月18日,张学良发出了拥护“中央”、呼吁和平的“巧电”。“吁请各方,即日罢兵,以纾民困”。随后,新组成的两个军于学忠部、王树常部分别从山海关内外直趋平、津。[1]484由此可见,张学良调兵入关,武装调停是同战局日见分晓,息息相关的。
为了消除张学良对战局变化莫测忧心忡忡,蒋方及时向张学良通报战况。自从5月中旬交战以来,蒋介石多次亲自或通过吴铁城等向张学良通报南京中央军的战况。5月23日,何成浚致电张学良,报告何部指挥部现在驻马店,不日进攻偃城。晋军在中央军攻击下,恐慌异常。5月25日,张学良复电顾耕野,慰问其随军贤劳,并请代向何成浚致谢其迭告战况,仍盼随时电示前方情况。[1]455此后,根据蒋介石的指示,凡是前线战胜的消息,都特别注明:“乞转陈汉公”。这是用前线战胜的消息,以加强张学良的信心,也是对张学良挥师入关的间接催促。[3]718月14日,蒋介石来电称:“今晨我右翼军已占领济南城外之隆兴山一带,左翼军占领长清西南之归忌镇。晋军崩溃已无问题。尚望力请汉兄从速出兵平津与石家庄堵截,勿使晋军片甲退入娘子关,以求根本解决。”蒋介石这一招确实收到了预期的效果,终于使张学良举兵入关,迅速瓦解了反蒋势力。
与此同时,蒋介石给予东北当局以高官和让出华北地盘相许,对在财政和出兵华北的军费予以满足,这亦是东北当局最终决定挥师华北,武装调停的主要两项条件。
其一,畀以高官和让出华北地盘相许
除前面已提到的东北当局推荐到中央政府部门任职的官员外,6月20日,经国务会议决定,任命胡若愚为青岛市市长。旋即明令原市长葛敬恩辞职照准。国民政府于23日发布委任状。6月21日,国民政府特任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司令,并派张群将特任状及印信送到沈阳。[1]4617月7日,刘光奉蒋介石令拟由南京赴辽,携带国民政府任命于学忠为平津卫戍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政府主席委任状,密交张学良。[1]4667月30日,蒋介石派刘光晤张,并携来任命于学忠为平津卫戍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政府主席之任命状,张看后收下,并未表示可否。随后,蒋介石便直接通过临绥驻军参谋长陈贯群等,两次写信给于学忠,要于出兵入关,以华北任何地位相许。[1]472从上例可见,蒋介石对张学良和东北当局作用的重视程度,不惜以高官、重臣为代价。张学良虽然初则漠然处之,但在重赏之下,还是为之所动,没有逃脱古今中外政治人物急欲追求政治权势的怪圈。蒋介石对此深谋远虑,终于使张学良及其部下受其羁縻,先后就任其职。
此外,随着战局陷于胶着状态,蒋介石急欲让张学良出兵华北,以解危难之局,于6月24日又电张学良,再请东北军出兵平津,并许以山东、河北、察哈尔、绥远4省地盘让归东北势力范围。[1]462但张仍持中立态度,迟迟不作出兵的决定。这“也正是张学良的聪明之处,他是在谋取出兵的代价,并且要使此项代价,尽量的大”。[3]43无奈,蒋介石只好割爱同意东北军入关后,平津地区的军政权,财政权完全由张学良掌握;黄河以北军事亦皆归张学良节制。这可从以下几则电文得以说明:北方诸事付托汉卿全权主持。[“平津方面,出兵遴员主持一切”(敬电)、“诸事请兄主持,中无不同意也”(筱电)、“主座迭次来电表示,对于北方诸事,付托汉卿全权主持。”(吴铁城漾电)。]、“黄河北岸军事,皆交汉卿全权处理。”(中正卅电)[3]101,137,263此后,蒋介石为了同张学良增加彼此的信任,在济南收复后,于8月21日急忙从归德飞往济南会晤韩复榘,并召各军师长训令切勿渡河北上,以避免张学良所疑忌。[4]11
以上事实说明,除给予张学良及其部下高官厚禄外,黄河以北军事,平津地区控制等,均为宁蒋诱使张学良调兵入关的重要砝码。
其二,在财政和出兵华北的军费予以满足。
在1929年中俄中东路战争开战之初,南京中央政府允诺出兵10万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在军费上还是言而有信的。在此期间,南京政府先后汇来的防俄军费计现洋300-400万元,并以编遣公债协助200万元,以东北盐款,暂不解部,转为接济。这对财政上日形见绌的东北当局也是雪中送炭。中原大战交战之后,蒋介石为了笼络张学良入关作战,尽量给予东北充裕的财政资助。
5月4日,吴铁城、方本仁秉承蒋介石的旨意联名致函张学良,抄转蒋介石3日给吴、方电文,蒋电商请张将驻榆关东北军向南开进,如需开拔费,可应允先汇50万元。[1]453接着,李石曾于6月初与张学良会商出兵条件时,则同意中央先汇款200万元,作为出兵费用,并如期于6月12日汇出。[4]12但此次东北出兵之举,因内部意见不一而未能付诸实现。不过,南京中央在财政上表现出的诚意,对张学良和东北当局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在财政上也给东北一定的优惠。6月25日,中央财政部拟将各省盐务外债摊款增加二成。为此张学良致电财政部,申诉东三省因抗俄兴师,省库空虚,才力支绌,所有应摊原额,为顾全大局计,不得勉强筹措,若再增加二成,万难负担,财政部电复,准东三省仍按原额办理。[1]462
从张群、方本仁、吴铁城等于1930年8月末至9月中旬期间,致蒋总司令电与蒋总司令来电所云内容,清晰地披露出宁蒋与张学良就东北出兵开拨费、军饷及财政资助等达成的承诺。8月29日蒋来电称:“汉卿兄如确实出兵,则无论如何困难与牺牲,当以一劳永逸之语鼓励。各行500万之款,当可办到。”[3]1069月6日,煜瀛、本仁、群、铁城致蒋电称:“除出兵费外,以后驻扎平津部队饷项,拟请由中央担任,因东北财政支绌,又不愿在河北地方搜刮,故其出兵之数,略以中央能担任军饷之数为标准,前次与汉卿讨论各项,目前尤以中央发行公债以整理奉票及铁路外债两端为重。”[3]1219月8日,蒋来电称:平津部队饷项可由中央担任。中央发行公债,以整理奉票及铁路外债两端自可照办。[3]1269月18日,蒋来电称:“出兵费昨已催令宋部长速汇,勿念。其余公债已催照办矣。”[3]1389月20日,宋子文来电称:500万除巧皓已汇200万外,本日续交上海东三省官银号100万,其余200万亦交该号收转,乞转告汉卿兄为荷。[3]150在宁蒋财政上颇感困难的情况下,先后汇出500万出兵费,另筹公债1000万元资助东北财政。不仅如此,蒋介石甚至在宋子文来电中批示云:“北方财政以全交奉张为妥,目下只求名义统一,铁城等电不足为奇。但此时政局仍在以奉张为转移,如不设法交次1000万元公债,则彼又有借口。请兄忍痛筹付。勉过此关为盼。”[4]13由此可见,蒋介石对东北出兵平津是何等重视。
在时机成熟与上述条件圆满解决后,东北当局于9月18日发出和平通电,随后进兵平津。10月10日,阎、冯、汪三人联名致电张学良,赞同张“巧电”主张,已下令前线各军,一律退回黄河北岸,实行停战,以候和平解决。至此历时7个月之久的中原大战,宣告结束。
蒋介石封官许地的承诺,虽然一一兑现,但实际上张学良已受制于蒋,成为蒋介石棋盘上剪除异己收编反蒋军队的指挥官。
(一)军队整编,战乱迭起:张学良统率的东北军于9月21日晨起,每隔三小时即发一列军车,运载官兵械弹,十几万大军纷纷入关。依据事前达成的默契,每当东北军将要进至某地之前,先通知晋军,示其让防。因此,东北军仅用十余天的时间即完成了对华北、平津的占领与接收。此后,张学良采取了军事压力与安抚笼络并举的方针迅速瓦解了各地反蒋军。
与此同时,张学良遵照蒋介石的旨意,对各地归顺、投诚的反蒋各军进行收编、整编。9月下旬,石友三乘汪、阎、冯举棋不定之机,率部倒戈,投奔东北军。10月21日,张学良接蒋电:通知应张所请,已允许石友三恢复第13路总指挥并令该部归张节制。[1]500同时,张令石不许再招兵,静候点编,并商妥石部军费由中央每月拨40万元,防地仍驻黄河以北原地[1]505(顺德、沙河、邯郸、磁县、彰德一带)。
尔后,张学良于11月8日,入住法租界32号路私邸。11月12日,张抵达南京,列席四中全会。会议期间,张谒蒋商定北方善后有关事宜。北方善后,由张学良负责。敦促阎冯出洋,山西军政委商震全权负责。北方各军编遣费250万元,由中央交张学良酌裁。12月24日,张在津分批召见晋军将领及西北军将领,议定各该军队整编方案:⑴晋军原有10个军,约15万人,现缩编为4个军,每军2师,每师2旅,每旅2团,由商震、徐永昌、杨爱源、傅作义4人分任军长;⑵西北军原有5万人,减至3万人,缩编为1个军,以宋哲元为军长,辖3个师,以张自忠、冯治安、刘汝明分任师长;孙良诚另有任用,其部交宋哲元统辖;⑶杂牌军3万人,全部遣散。宠炳勋,孙殿英各缩编为1师,月饷105万元,由晋省负担。遣散费另行设法。此方案合计将23万人遣散12万人,留编11万人。全归张学良指挥。随后,张将此案呈钧座,“如对上项办法认为可行,请即电复,以便会衔合行。”蒋介石于25日复张学良电称:“缩编办法,第甚赞成,请即照办。”[1]532对此方案晋军、西北军将领多有不满,故张学良曾多次召见各该军将领商议改编和编遣费、军饷费等事宜。1931年1月,蒋介石、张学良联名致电晋军、西北军各将领,通告缩编后晋军、西北军军长、师长等任命名单及任命令。至此,对晋军、西北军的缩编工作基本结束。
在中原大战结束不久,蒋介石先在南京召开了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后又在南京召开了国民会议,通过了《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由此引起蒋胡约法之争。云集在广东的反蒋各派代表人物几经协商,在广州成立中央执监委员非常会议和国民政府。广州国民政府为了同蒋对抗,策动军队武装反蒋,局势又形紧张。此时,本应撤回关外原防的东北军,受国内军阀动乱局势的影响,奉蒋介石的恳请,张学良又派驻平津的东北军进出平汉、津浦两线,以稳定国内局势。
由此又引发了讨伐石友三之战。石友三反复无常,居心叵测。他归顺张学良之后,不甘心久驻顺德,企图进取平津、称王华北。他与张学良的堂弟张学成勾结,阴谋在日本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反叛张学良,夺取华北与东北。在此计正在酝酿过程中,李汉魂潜来顺德,代表广州国民政府委任石友三为第五集团军总司令,邀他举兵反蒋,这正中石友三下怀。随后,石友三乘张学良患病住院之机,遂于7月18日在顺德宣布就职,19日通电反蒋,起兵向东北军进犯。东北军早在6月末已从关外调步兵3旅,炮兵1旅入关,分驻平津一带,严阵以待。当石友三起兵后,迅即被击败缴械。讨伐石友三之役,虽为时甚短,前后不及半月,而对东北方面的影响极大。由于石友三之变,张学良蒋留在关外看家的大部分东北军调入关内,正如东北军将领曾感慨地说:“东北军为了讨伐石友三,不但把棍子拿了出来,而且连笤帚疙瘩都拿出来了。”且军火械弹亦运至关内甚多,致使东北防务更加空虚。
(二)政务繁多,顾此失彼:
从1929年以来,张学良一直忙于应付中东路事件及其有关善后工作。中原大战爆发后,张学良虽然开始采取不介入的姿态,但蒋、阎、冯、汪各方代表,纷纷入沈,你来我往,电报频频,争相会晤,各执一词,各申筹码,弄得其无所适从。当东北军大批入关,武装调停中原大战之际,东北辽西水患、匪患频发,日本亦在东北屡肇事端。即使如此,他仍然于1930年10月9日在沈阳举行宣誓就任陆海空军副司令职。不久,赴津履行职责。同时致电辽、吉、黑、热司令官公署及省政府,哈特区长官公署,冀、察省政府,平、津市卫戍司令部,离沈期间,东北政务委员会主席职务由张作相负责,东北边防司令长官职由荣臻负责。11月12日,张学良抵京列席四中全会,并多次与蒋介石及国府各有关要人会晤,达成共识、计议:
1.张学良表示拥护蒋介石召开国民会议,制定约法,四中全会通过的各项决议;
2.东北外交完全归中央办理,内部决定征询张学良意见。
3.东北财政,亦交中央管理,除地租外,一切税收自31年1月1日起,按月解缴国库,东北必要之经费由中央发给;
4.拟议建筑东北铁路三大干线:(1)大虎山至黑河线;(2)依兰至同江线;(3)葫芦岛至库伦线,经费由发行筑路公债8000万解决。另有国有之铁路四洮、吉长、天图三线由铁道部管理,省有之吉敦、奉海、吉会三线仍由东北管理;
5.东北军队改称国防军,以符全国统一,因边防需要,定编为10万人;
6.东北常务,先成立省党部进行党务工作,县及县以下各级党部,暂不成立;
7.晋、察、冀三省划归东北政务委员会管理;
8.地方善后,委张学良根据在京研讨之决定,全权负责实施。[1]523张学良对此赴京同蒋介石及其他要人会晤及达成的共识,甚为欣慰,在回京后一再表露:“京中气氛极好,作事者亦颇努力,余当尽力拥护国家,驶入建设之途。”[1]524“蒋介石能纳诤言、如国民会议之召集,党部组织之改造,党外人才之重用,可见能协力同心,共图治理国家前途,实至有望。”[1]523关于东北财政、交通与全国一样,由中央统一管辖,但地方应有管理、建议之权,地方军政费用自应由中央收入中转账,果有余额,再解中央。[1]525在对日本记者谈话时,张学良也声称:“在京与蒋及各部长均有洽商,结果非常良好,对蒋及中央政府,增进了信赖。中国完全统一,为期不远了。”[1]526此时,张学良兴致勃勃,在津期间,先后赴南开大学、国立第二工学院(前北洋大学)参观,在演讲中慷慨陈词,学校“今后应注意者,一在积极谋建设,一在培养有毅力、有见地、有宏大志愿及洁身自好之人才。愿诸同学均努力于学问、道德之修养,矢志救国。”[1]527;528“国家建设,第一需要人才,工业建设人才尤为重要。”[1]542由此可见,张学良自认为他所期盼地国家统一、经济建设即将来临。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蒋介石之所以如此重视张学良,授以统治东北、华北的所谓“实权”,只是利用其年轻而缺乏政治经验,利用其统率的颇具实力的东北军,为刚刚建立的蒋家王朝剪除异己军阀势力,巩固蒋家王朝的独裁统治,以便蒋家腾出手来集中兵力,围剿其“心腹之患”—-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后来的历史证实了这一点。张学良不但没有掌握统治东北、华北的大权,而是大权旁落。蒋介石在北方善后,东北外交、财政、铁路、军队、党务等实质问题上,寸步不让,紧紧抓住不放,统为中央掌管。实际上,张学良在上述实质问题上处处受制于蒋,陷入蒋介石的政治、军事圈套中而不能自拔。而在张学良沾沾自喜地认为“中国今日最切要之图,莫过于和平统一。全国民众必须矢志拥护和平。由是建设之实施,国力之发展,前途幸福益见光明”之际,才猛然发现自家后院(东北老家)又告危机。从张学良在七、八月间致蒋介石的两则电文中可见。现引述如下:“东北之安全,非藉武力无以确保,日本既一意对外,我方亦应有所自省。现共匪歼灭期近,广东力薄,似无用兵之意,吾公似宜执此外患煎迫之机,务期在政治范围解决西南问题,则党国幸甚。”“由万宝山事件及韩人排华风潮以观,日本推展其大陆政策,有急侵满蒙之意,已无疑问;无论其对手为中国抑或苏俄,事既关系满蒙存亡,吾人自应早为之计。”[2]466由上述两则电文可见,张学良已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事关东北存亡,吾人自应早为之计,但为时已晚,长期以来,对日既无政治对策,也无军事准备,顾此失彼,因小失大,陷入国破家亡的危难中,而日本军国主义者对此却洞若观火,当年极力煽动侵华者,日本众议院议员永田善三郎曾得意忘形地说:“张学良把大批东北军调入关内参加内战,东北防务非常空虚,如果日本略一举手投足,满蒙天地不仅非张学良所有,恐怕已非中国所有了。”言者有意,闻者无戒。由是而铸成的历史悲剧是需要我们认真思考的问题,认真总结的历史教训。
[1]张学良年谱(上)[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6.
[2]张学良文集:(1)[M].新华出版社,1992.
[3]张学良进关秘录[M].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1990.
[4]陈进金.东北军与中原大战[J].近代史研究,2000(5).
General Zhang Xue-liang and Civil War in Central China
ZHAO Shou-ren1,GUAN En-qi2
(1.College of History,Culture and Tourism,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116029,China; 2.College of Marxism,Dalian Maritime University,Dalian 116026,China)
During the Civil War in Central China in May 1930,General Zhang Xue-liang,in the initial stage, took wise actions of defending territory and appeasing people,tightly upholding the neutrality.Later,under the guidance of longing for peace and unity at home and resisting the foreign aggression,and under Chiang Kai-shek’s enticement,he led the army entering Shanhaiguan to help Chiang calm down the revolts of all factions,realize temporarily the peace and unity.However,General Zhang Xue-liang was controlled by Chiang Kai-shek,causing the defense in the northeast void,thus opened the door for Japanese militarists to expand the continental policies.
Zhang Xue-liang;Civil War in Central China;to be controlled by Chiang Kai-shek
K264.39
A
1008-2395(2011)05-0021-08
2011-05-09
赵守仁(1932-),男,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代史及辽宁、大连地方史,等研究;管恩琦(1972-),男,大连海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共产党建党理论和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