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林 芊
贵州现代教育第一块试验田:经世学堂
■ 文/林 芊
1895—1897年,全国新建学堂仅37所,经世学堂位列其中,这标志着贵州较早地跨入全国新式教育的行列。
著名历史学家李剑农对促动清末社会转型的新政评论为“不过‘废科举、设学校,派游学’九个字”,对国家发生“实际影响的也不过这九个字”。更有史家称,推翻清王朝的辛亥革命主要就是由新式学堂培养出来的学生发动。他们指出了现代教育在中国社会转型中的重要性。贵州现代教育整体发展水平显然落后于国内发达地区,但是,落后的贵州也在发展现代教育的潮流中,为自身社会转型创造了条件。
贵州现代教育的引入,经世学堂是标志。1897年3月,贵州学政严修将贵阳学古书院改为经世学堂,聘当时贵州硕儒雷廷珍为堂长,从全省各地选拔学生入堂学习,在传统教育的田地上开垦出现代教育的第一块试验田。
学堂为学生开出了科举时代从未有过的教学内容:数学、英文和当时被称为“格致”的自然科学知识等新课程。为尽快产生效应,特从全省各地选拔出40名高才生集中灌输,即是后来享誉贵州的经世学堂40英才。其学习过程采用科学的规划与布局。如数学教育,精心选择合格教师,刻印教科书,教学、练习、考试均按部就班。打破了以往儒生研习算学仅凭兴趣随意演算,或作智力消遣的“名士风习”。短时间内培养了一批数学人才,如申云藩、彭述文、黄干夫等,其中,申云藩未“毕业”即被昆明一书院聘为数学教习。
学堂聚集起一批有新学素养的导师讲授新学。在讲授英语、数学与格致课教习中,有贵州原清溪铁厂帮办祈祖彝(听轩),他是清廷1874年派赴美留学童生,在美国学习近10年,“通制造”;有张之洞幕僚郭竹居,他曾在广东水陆学堂任教习,熟悉洋务与英语;还有“汉军人”裕福田,其“于洋文、算学俱有妙悟。”同时,学堂订购了180多种中西图书应用教学,使科学知识第一次有规模、有意识地被移植于贵州,为西方科学文化在贵州的传播开垦出一片新天地。
经世学堂中讲授现代科学知识,开创了贵州第一个有组织有目的进行现代教育的讲坛,不仅造就了学生的现代科学知识,也对现代教育观念有了初步认知。从新的教育观角度再去审视旧传统教育,观念的碰撞势必引发学生思想的激烈冲击,激荡起的是现代教育观念的浪花,贵州始有了现代教育观念的声势。据统计,1895—1897年全国新建学堂仅37所,经世学堂位列其中,标志贵州较早地跨入全国新式教育的行列。
经世学堂的开办,是贵州教育的一次革命。贵州学政严修将贵阳学古书院改为经世学堂,是从体制内突破传统旧学束缚,做了一次将新学引入地方正式书院教育的改革,冲破了阻碍新学发展的屏障,创造出有利于新学传播的渠道。尤其重要的是,它将时政引入教学。经世学堂采用梁启超《西学书目表》、《读西学书法》两书为指南,搜集各种新学书籍,扩大了信息渠道。尤其鼓励阅读当时国内宣传现代知识和时政的重要报刊,如《申报》、《时务报》等。在阅读中不仅丰富新学知识、提高对新学的认知能力,在开阔视野、了解变革社会中各种社会思潮、评论时政等方面,都是一次全面的升华。同时也打破了贵州长期闭塞造成的沉闷气氛,将偏僻一隅的学子融入全国社会变革的大潮,在感受时代变革的脉膊中振奋心智和精神。
1898年,严修调升礼部侍郎返京,经世学堂被取消。尽管经世学堂仅是昙花一现,但对贵州现代教育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首先,其模范作用助长了一个放射性群体。譬如,在经世学堂起草了“算学章程”、“黔学会章程”等,企望为现代教育找到一个持久的生长点。事实证明,1901年前后,贵阳就先后出现了算学会、科学会等现代知识团体、学会,成员大都是经世学堂走出的知识分子,他们接续了在贵州传播现代知识的薪火。
其次,从经世学堂走出的知识分子,大都成为贵州倡导现代教育的先驱,他们或担任新式学堂教员,或亲自创办学堂。北京女师教师、美术专科学校校长姚华;贵州大学堂教员、官立中学堂创办人周恭寿;官立法政学堂堂长欧阳朝相;官立师范学堂监督唐尔镛;乐群学堂创办人彭述文;达德学堂创办人黄干夫;时敏小学创办徐天叙;而王延直、王宗彝、陈廷芬、伊笃生、顾定基、吴绪华、杨寿壁、端木奎、相映介等,都是贵州第一批现代学堂教员。
(作者单位:贵州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 编辑/杨青青、张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