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与中国新文学课程探微

赵坤

新文学课程初创于20世纪20中后期。新文学课程是相对当时的文言文学而言论，是我国新文化运动的产物。中国新文学是应着人们表现社会堕落和人生疾苦的召唤而诞生的。而新文学课程是为了进一步巩固新文学的成就，传播新文学文明成果而诞生的一门课程学科。是我国教育史上的一门新兴的学科。著名学者、作家朱自清一生立足于这个领域的教学和研究，为我国的新文学课程的建设和发展默默的20多年。从而为中国的新文学课程的建设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早在20世纪20年代，在北京、上海等各著名大学，相继开设“新文学”、“中国新文学”等课程。参与这门课程文学史写作的有当时新文化领袖人物与国学大师，计有罗家伦《近代中国文学思想的变迁》，胡适《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梁实秋《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趋势》，陈子展《最近三十年中国文学史》，周作人《中国新文学的源流》等等，是为本课程的草创期。讲授这门课程的大师名流有胡适、鲁迅、叶圣陶、朱自清、闻一多、徐志摩、周作人等。30年代，由于文学史家将新文学作为独立的自足系统加以考察，课程设置逐步规范，特别是朱自清率先在清华大学开设《中国新文学研究》课程，是为这门课程的正式诞生，并编有讲义《中国新文学研究纲要》，同时，在燕京大学、师范大学授课。朱自清是第一个在中国的大学讲堂开设新文学课程的人。了解中国新文学运动发展史的人都知道，这一举措在当时是颇需要一点胆识和勇气的。朱自清带头实践，一年内开了两门课，一门是“歌谣”，一门是“中国新文学研究”。过去中国文学系的课程带有浓厚的尊古倾向，许（慎）郑（玄）之学是学生入门之导，文字、声韵、训诂之类课程占主要地位，新文学和民间歌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朱自清新开的两门课程，首先打破了中国文学系教学设置的旧格局，使五四以来文学和民间文学成为一门独立学科。“歌谣”这门课的内容十分丰富，有“歌谣释名”、“歌谣的起源与发展”、“歌谣的分类”及“歌谣的结构”等，后又增加了“歌谣的历史”、“歌谣的修辞”、“歌谣的评价”、“歌谣研究的面面”、“歌谣的收集历史”、“歌谣叙录”等。在向来比较保守的中国文学系来说，这门课程显得特别新鲜突出，因此引起学生们浓厚的兴趣。开了清华新文学课程的新河。

清华学校预升大学于1925年采用了专门科与普通科的新学制。普通科由朱自清等知名教授任教，特设国文系列课程。清华大学为培养“以著述为毕生事业”的国学研究人才开始增设“国学研究院”，学科的内容有：哲学、中国历史、文学、文字学、西方汉学以及语言。清华学校大学部于1926年开始分系，专门设置国文系。于1928年改为国立清华大学，国文系被改称中国文学系。最早的系主任由吴宓兼任，1928年以后由杨任文学院的院长杨振声兼任，根据有关的资料记载，朱自清曾一度放下过新文学课程的教学，教授国文，是因为当时清华的“国学”势力占了主导。我们也看到了一门新课程的发展不是一帆风顺的，任何新的事物的发展，成长都有着极其曲折的过程。朱自清的引退为为进的为人处世态度为他后来的新文学课程的在清华进一步延伸，提供了可能性。我们也可以看出，新文学课程的诞生、建设、和发展不是人们所想象的一旦开设就存在了，而是一个曲折的成长过程。1928年，中文系聘用了多位近代学识丰富的讲师和教授，师资一定程度上得到充实，确立“养成学生以近代外国研究学问的方法来治国学的能力，加意注重外国文学，俾能独立创造中国未来的文学”的办学目标和方向。为此，系主任杨振声计划朝新文学方向发展，提出“注重新旧文学的贯通与中外文学的结合”这一教学理念，试图把学生培养成新文学的研究者与“作家”。在新文学方面开设数门课程，学生必须修满新文学课程的24学分。1930年，由朱自清在杨振声离开清华大学后接任了中国文学系系主任。1931年，朱自清出国休假，期间由刘文典代理职务。此后的六年中，中文系教务均由朱主持。长期任教的教授讲师有：朱自清、刘文典、杨树达、闻一多、陈寅恪（与历史系合聘）俞平伯等。1931年，伴随国立清华大学研究院文科研究所中国文学部的成立，在中国文学系原有的课程基础上新增加数门研究课程，由本系教授出任导师指导研究生的学习。这些都离不开朱自清的努力。

1932年秋，出国归来的朱自清正式担任中文系系务工作，同年到校的还有：闻一多、王力等人，师资因此更加完备。1932年底，经过对程设置计划和教学目标的讨论，中文系教授会议一致通过了《中国文学系改定必修选修科目案》并决定于1933年开始施行。新文学及外文方面的课程因此扩大，并开始侧重于古典文学方面的研究，根据学科建设自身的规律将全部课程分为与中国语言文字学和中国文学两类，增开《国学要籍》等系列课程，1936年度起正式分为两组，以培养语言文字学研究和古典文学研究人才为己任。教学上早期强调新文学，后来强调打好“国学基础”，对待外国语言文学的重视程度大幅提高，突出“学（广泛的基础知识）与术（一般写作与文艺创作的训练）并重”的教育模式。国立清华大学成立到抗日战争前夕：1928年12月全系师生成立了“中国文学会”，1934年创刊《清华中国文学会月刊》，1936年出版学术性刊物《语言与文学》。

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同年9月，清华大学南迁，与南开大学和北京大学联合在长沙组建临时大学。朱自清由于在中国心文学方面成就突出，被推举为临时大学中国文学系教授会主席。次年4月，临时大学又迁至云南昆明，改称西南联合大学。仍由朱自清任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主任。1940年，朱自清因病辞去联大中文系主任，由原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罗常培继任。1942年，朱自清辞去清华中文系主任，由闻一多继任。1941年8月清华文科研究所在昆明郊外龙泉镇司家营成立，闻一多任中国文学部主任。据有关资料记载和联大教授回忆，闻一多的任职由朱自清所推荐，这利于新文学课程在联大开展。这我们也可以看成是朱自清对新文学课程的一个潜在贡献。西南联大中文系课程仍然分语言文字学与文学两组，古文字学与古典文学课程地位有所提升，突出发展设置中国文学史的课程。当然，外国文学课程不规定必修使学生外文水平较战前的清华有所下降。王力开课《语言学概要》，引领当时国内之先。中文系仍承袭了清华传统，在全校大一开国文课。中文系课程延续联大期间的“新旧并重”，尤其注重新文学，战前“中西并重”的课程设置原则在一定程度有所恢复。

1941年，朱自清与浦江清等创办了《国文月刊》。刊登新文学方面的文章和鼓吹新文学课程，同时兼容“国学”。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1946年春，文科研究所结束，闻一多辞去主任一职，朱自清健康有所好转，复任为清华中国文学系主任，计划复员。1946年夏，西南联大结束，师生分批离云南，7月15日，闻一多遇刺于昆明。1946年10月，清华大学回北平复校开学，抗日战争结束后，清华大学中文系并入北京大学。清华、北大、燕京三校中文系教师40余人中，有一半外调其他大学，其余留任，组成新的北京大学中文系。朱自清对造就新文学、新文化建设性人才的培养环境和教学方案进长期思虑，在李广田、王力等人帮助之下，将闻一多遗稿《调整大学文学院中国文学、外国语文二系机构刍议》一文经整理在《国文月刊》上发表。闻一多主张是中文外文二系合并，改为文学系与语言学系。朱自清仍然教授他的新文学课程，一直1948年8月病逝。

综上所述，从朱自清学生的从事新文学课程教学和研究的20年的学术生涯中，看到了朱自清先生在中国新文学课程中的不懈努力与贡献：其表现是课程的设立，新课程内容的选择，还是新课程体制的建立等方面都进行过努力。他还编选了《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并为之写了《导言》，第一次对新诗创作进行了历史性的总结。另外，他还第一次在大学课堂里开设现代文学课程——《中国新文学研究》，并且留下宝贵有讲义稿本《中国新文学研究纲要》。无疑，他是“五四”新文学的拓荒者和创业者之一。尽管在当时的客观历史条件下，朱自清先生有时也有一些妥协，但谁也不能否认他在心文学课程方面的贡献。

［1］谢勉.新文学一百年［M］.四川人民出版社，2005.

［2］王遥.新文学史稿（上）［M］.上海文艺出版社，1998.

［3］格非.清华的回忆［J］.清华学刊，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