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德存
声乐教学艺术作为一个特殊的艺术门类发展至今,在演唱或教学方面都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在实际的声乐教学中,在对待某一声乐理论时,我们要在实践的基础上,丰富发展这一理论,即新理念,而不能没有自己的见解而人云亦云,只有这样,才有声乐艺术的不断进步。
在声乐教学中,每个教师都有自己的理论、方法和经验,但你的理论、方法和经验是否符合声乐艺术的规律,这里起关键作用的是你的声乐世界观和方法论是否正确。沈湘教授在他的文章《漫谈歌唱的思想方法》中鲜明的指出:“……凡卓有成效者……无不具有好的思想方法,这就是能全面地、辩证地用发展的观点认识自己和对待自己的学习。”同样,用辩证的眼光来观察声乐问题早就被声乐前辈所认识,春秋战国时期,《乐记·师乙篇》中就有“故歌者,上如抗,下如坠;曲如折,止如槁木;倨中矩,句中钩;累累乎端如贯珠”的记载,此句中的“上如抗,下如坠”,就是先辈们关于气息与声音对立统一问题的早期描述。凡事要看辨证的两点,即用一分为二的辨证的眼光看问题,那么,在声乐教学中,为什么也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呢?
首先,坚持一分为二的看问题,符合声乐艺术的规律。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一切事物的内部都存在着既互相排斥、又互相依存的两个侧面,即二重性。声乐艺术和其他事物一样,也具有二重性。例如,有呼与吸的二重性,声音前与后的二重性,气与声的二重性等多个具体的二重性方面。在声乐艺术中,强调把各个方面的问题一分为二的看,不是人为的强加给声乐艺术的一种主观臆断,而是声乐艺术本身所固有的二重性要求学习声乐的人们按声乐艺术的本来面目去观察、分析声乐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抓住声乐艺术的规律,推进声乐进步。因此,在声乐教学中坚持用一分为二的观点去观察、分析声乐问题,就是声乐教学中的实事求是,就是一切从声乐艺术的实际出发,是符合声乐艺术规律的。
其次,声乐教学实践也证明了在声乐教学中坚持用一分为二的观点去观察、分析声乐问题的科学性。被上海新闻媒体赞为“中国的卡鲁索”的沈湘教授,是享誉国内外著名的歌唱家和声乐教育家。在他的声乐教学中,有关声乐心理和生理、声音的前与后、作品处理上的快与慢、强与弱等方面的阐述无不充满着一分为二的观点。我国著名的民族声乐教育家金铁霖教授,可谓是家喻户晓。在他的成功声乐教学中,也是充满着一分为二的观点,如他在声乐教学中运用的混合声、大气小点、大通道走小车、声音的前与后等各个方法,也是无不渗透着一分为二的观点,即“坚持两点论是金铁霖民族声乐学派的基石。”在我国,运用一分为二的观点去分析、解决声乐问题的成功声乐教育家还有周小燕、许讲真、邹文琴等。
声乐艺术中,我主张要多想少唱,以想为主,辅以适当的练习。声乐艺术提倡多想,是和声乐艺术的特殊性有密切关系的。从声乐技巧上说,它很抽象,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并且有些理论是和正常的思维相反的,例如,声乐教学中的主客观统一的问题,歌者和听众的听觉感觉就恰恰是相反的,歌者听着声音亮、响,听众听着声音暗、闷。这时,歌者如果不结合正确的理论仔细想想,就不可能唱出正确的声音。从感情上说,没有思维对所唱作品情境的再现,就没有准确的感情表达,就不能动人。对此,沈湘先生在他的文章《漫谈歌唱的思想方法》鲜明地指出:“我从事声乐艺术事业已四十多年。回顾一下……那就是:凡卓有成效者,除了具有学习声乐所必需的条件之外,无不具有好的思想方法,这就是能全面地、辩证地用发展的观点认识自己和对待自己的学习。”可见,善于开动脑子“想”在声乐教学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声乐学习中提倡“少唱”,也是有其自身的特殊性。在中低声区,由于学习者对于一些理论的理解不够深入、不够透彻,关键是辨别声音正误的能力不强,这时“少唱”不仅可以使自己少走弯路,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嗓子。进入高声区,长时间的练唱高音,纵使有科学的耳朵和科学的唱法,往往不仅得不到想要的高音,还会毁坏自己的嗓子,造成事与愿违的结果。声乐学习中提倡“少唱”,不是真正的少唱,而是根据歌者的综合情况,适当的安排演唱时间,从而收到较好的学习效果。当我们感觉嗓子状态好的时候,可以稍延长练唱时间;当我们感觉演唱感觉好的时候,可以稍延长练唱时间;当我们练唱中低声区的时候,可以稍延长练唱时间,等等。反之,要减少演唱时间。总体上来说,要“少食多餐,见好就收。”就是每次练习的时间要短,分多次去练,感觉到了就行,不宜无休止的练。
在声乐艺术中,心理是处于主导地位的方面。就声乐技巧来说,因为大部分肌肉都是不随意肌,人们不能直接去控制它,所以人们就借助于思维,用思维去间接控制生理肌肉;就作品表现来说,作品感情的表达就更是一种思维,一种心理。因此,心理在声乐教学中居于主动、主导的地位。荷伯特-凯萨利在《心的歌声》一书中说:“现在就这些母音的构成与歌唱的关系来说,完全必须预先在心理上想到一个人所希望或即将发出的母音……换言之,根据情况所有母音必须是在一种自然和天然的基础上流畅地和自由地从生理上发出之前在心理上把它做成一定形状(或曰做行)和在心理上赋予必需的色彩。”沈湘教授认为:“交给学生开启声乐大门的钥匙共有三把,那就是:“想、听、看,他说:‘想’是‘司令部’是歌唱发声及语言器官发出调整‘命令’的最高指挥部。歌唱肌体的一切活动以及语言、感情的一切艺术表现,均受它的指挥与控制。”他还说:“要学好歌唱,光有好嗓子不行,还得有一个好脑子。”
心理在声乐教学中居于主导地位,并不是轻视生理,对生理一无所知,而是心理和生理的有机结合,相辅相成。沈湘教授认为:“歌唱者在学习演唱的方法时,首先要熟悉一下自己使用的乐器。如果歌唱者对自身的乐器一无所知,就很难用想法去调整歌唱的发声状态。”因此,对于学习声乐的学生,一般说来,我们都要在宏观上让其大致的了解歌唱的生理物质基础,了解这些有助于生理、心理相结合促进声乐学习的有效性。这些歌唱的生理物质基础一般要求学生大致了解,不作为重点研究,因为纵使我们再清楚地知道歌唱时哪块肌肉和哪块肌肉对抗,客观上或做不到,或做到了也没有好的声音,最终还是要借助主观想象。在声乐教学中,要想得到一种声音效果,就用主观想象去引导,当想象引导的客观声音效果出来以后,记住这种感觉,接着去体会这种主观感觉到底引起生理上的什么反应,了解这种心理诱发的生理反应,就能从生理和心理相结合的角度增强技巧学习的目的性。从而实现心理和生理的有机结合,相辅相成。例如在换声区的混声即真假声结合的训练中,就支点提法来说,教师会提示学生把支点变小些、虚些,此时学生就会感到音虽然高了,但生理上感觉更轻松些,气息会更通些,喉头也没有紧的感觉。学生记住这些感觉,接着再做时,这种生理上的感觉注意会促使主观想象更有效果。因此,在强调心理主导作用的同时,我们不能忽视生理在声乐教学中的作用,而是在心理这个主导不变的前提下,去感觉生理,从而实现心理与生理的有机结合,促进声乐教学的顺利进行。
[1]邹本初.歌唱学—沈湘歌唱学体系研究[M].人民音乐出版社,2000.
[2]沈湘.漫谈歌唱的思想方法[J].人民音乐,1999.
[3]荷伯特·凯萨利.心的歌声[M].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选编,1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