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画有500多年的历史,在明代宫廷习俗中,“熔就糖霜”印铸成动物和人物,作为祀品。所铸人物“袍笏轩昂”,俨然文臣武将,故称为“糖丞相”。后来吸收了中国皮影、民间剪纸的艺术与雕刻技艺,逐渐演变成糖画。在民间故事中,也有糖画来源于唐代诗人陈子昂的说法。相传,陈子昂很喜欢吃蔗糖,他的吃法与众不同,把蔗糖溶化之后,在光滑的桌面上浇成一个小动物或者一朵花卉,让蔗糖凝固后,拿在手上,一面赏玩一面食用。陈子昂吃蔗糖的新鲜作法,流传到了民间,变成了糖画。
重庆民间工艺大师刘贵兵在做糖画
在公园里,一群小孩围着糖画者,糖画者没有底稿,图案在头脑里,面对一块大理石板,制糖画者胸有成竹,一气呵成。一小勺糖下去,翩翩蝴蝶、奔腾骏马、开屏孔雀,跃然案上。在现做现卖糖画的摊位面前,几个小孩拉着父母亲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糖画者画出了一只山羊。
糖画不是民间艺人的雕虫小技,里面蕴含了历史、美术、民情风俗、蔗糖工艺的复杂元素。糖画与川剧的结合,体现了糖画艺人善于观察生活的特点,如《水漫金山》、《战马超》、《凤仪亭》戏剧糖画,是川剧折子戏,虽没有锣鼓丝弦的伴奏,仿佛也载歌载舞。当糖画者挑子出现在街头巷尾,必然会引来层层围观。只见糖画者执勺在手,略一凝神,一幅幅神奇的图画出现了:有飞禽走兽、花鸟虫鱼、戏剧人物。这是神奇的食物,是“观之若画,食之有味”。
从十二生肖,到苹果、水梨、香蕉,一幅糖画只需几秒钟,即使画一条龙,也只要四五分钟。糖画者舀起一小勺稀糖,手臂和手腕有节奏移动,稀糖在大理石板上,蜿蜒曲折,片刻工夫,就呈现出一条蛟龙,再粘上一支竹签。蛟龙在光影下,活灵活现,围观的群众拍手叫好。一会儿,陆续有人买走了制糖画的寿桃、飞马、喜鹊、公鸡等。
在制糖画的大理石两边,有两块木盘,上面有一支旋转的竹箭。孩子们旋转竹箭,当竹箭停下,如果箭头指着一条龙,糖画者就要画龙,转着凤就要画凤。在另一边的木盘上,有楚河汉界和姓氏的方格子,旁边有竹筒,里面装着竹片,上面写有对应棋盘的姓氏。在竹筒里摸出字来,对应棋盘的姓氏。如果摸到的字在楚河汉界一边,没有“过河”,就可以得到一条“糖龙”。
在一幢楼下,一把勺子、一口小锅、一柄铲子、一块大理石、一个木柄、几把竹签,就是糖画的安身立命。
在800米的巴国风情街,在高低错落城墙建筑群下,一幅古代宫殿、老式马车、现代小轿车的糖画组合起来,是寓意糖画从盛唐走来,从动物、花卉、山水和鸟鱼虫禽的构图,拓展到现代社会生活中。这种立体糖画,是在原始糖画的基础上,把原来实体平面部份,变成站起来。尤其是《凤凰和鸣》糖画,是一只凤凰飞到春天树枝上,向着太阳唱歌。舞动起来的翅膀,带着花朵、树叶、露珠,若隐若现的阳光凤凰,让花朵、树叶、露珠跟着飞起来。
手不抖、腕在动、屏住呼吸、勺浇糖随,一条鼓眼金鱼的雏形便呈现出来。再盛一勺糖,快速摇动勺子,几缕糖丝是鼓眼金鱼的甲鳞鱼鳍,几滴糖料,点出金鱼眼睛和嘟起鼓嘴,一条栩栩如生,让人疼爱的鼓眼金鱼,仿佛是鱼摆尾、头摇水,要游进巴国城的护城河水了。
糖画并非重庆独有,成都糖画、湖北糖塑、江苏糖人都属于类似技艺,都是新春的地域特色。而“立体糖画”在站起来的同时,可以大山大水大城、可以高楼大厦、亭台楼阁,为糖画拓展了新的空间。刘贵兵一幅《猴子骑车》的糖画,竟然来到美国自由神像下,让中国糖画的猴子,聪明伶俐,引来美利坚合众国的一片惊叹。刘贵兵一幅长1米、高2米的“糖龙”糖画,走进莱茵河畔,吸引了日耳曼民族的众多游客。这条硕大的“糖龙”腾空而起,龙身鳞甲由金黄色的糖片组成,耀眼华丽,“糖龙”的“龙骨龙身”由钢筋连接。
糖画作为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已经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了。糖画是民间工艺和美食一体的独特技艺,让人感之惊奇、甜之于心,留下丰富的记忆和美好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