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裸奔时,我惊艳了谁的忧伤

2011-05-30 10:48半夏重楼
爱人坊·金版 2011年6期
关键词:茉莉闺蜜

半夏重楼

闺蜜三人行,某茶馆。

起先,只是嫣茹和晓塘在争执一个无聊的问题——有没有不劈腿的男人。

嫣茹的观点是,有。不但有纯粹的男人,还有纯粹的爱情。

晓塘则讥诮一笑,男人的确有可能会抵挡一切,除了诱惑。

闻此。我一下子不厚道地笑了。这一笑可就把我保持中立的地位打破,两个女人大有迁怒的表情,我急忙站起来找借口说要出去买包烟。

我躲在楼下抽完了一支红双喜,估摸着她俩应该结束战斗了吧。因此,我欣欣然上楼,推门。结果这两个女人已经成了红眼的斗鸡。

然后,她们一起转头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古怪的光芒。

晓塘说,茉莉,给你一个惊喜,天上掉下个大帅哥,让你可以随意勾引,蹂躏以及踹蹬。我当然以为这是个玩笑,还俏皮回答,好啊,请告之帅哥何方神圣,详细空降方位,我好带若渔网一网打尽。

晓塘笑,转脸盯着嫣茹。嫣茹涨红着脸,像一只刺猬一样尖着嗓门说,何析,借你勾引两星期啦。

我腿一软,差点滑倒,这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何析我虽没见过,但久闻大名。因为他是嫣茹的男朋友。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沾染闺蜜的男人。

而这两个发了神经的女人接下来天方夜谭一样告诉我,她们在争执那个无聊的话题无果后,决定要得到一个不容置疑的结论。她们打个赌,让某女去勾引对方的男友以考证这个赌注的结论,顺便给男友做个测验。

晓塘和我都在空窗期,所以惟一的实验对象就是嫣茹的男友何析,女人们的赌本是一整套的兰蔻。并且这两个女人为了诱惑我,许诺她们任何一方赢了都会将自己那套也给我。这样,无论如何,我都可以得两套兰蔻,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同为闺密,我和晓塘情途坎坷,总是经历一个接一个的黑马。而嫣茹这女人,天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在某一天上班途中被一辆宝马轻轻KISS了一下,亳毛也没损半根,却因此认识了开宝马的王子何析,据说是一见钟情。于是何析的名字自此后就被成嫣茹口中的一块口香糖,没完没了地咀嚼在嘴里。

在嫣茹的嘴中,高大英俊的何析,细心、温柔、体贴、大方、多金、勇敢、忠诚……简直完美得像一个天使。

我不能否认女人内心都有一点阴暗,比方攀比心,比方嫉妒心,哪怕是互称为闺蜜。我们对于嫣茹的张扬都有一点不舒服,所以,我想我能理解晓塘为什么这么执拗地争论着这个话题,像兽夹好不容易夹住了猎物,怎么着也要撕扯一块肉下来。

按照剧情,我应该在一个月明风清的午夜,开着我的雪佛莱SPARK在一个较为偏远的高速上爆胎,路遇王子何析。

我粉饰成一个刚参加完晚宴的小白领,开着车闯上午夜的立交桥。晓塘全程陪伴,居然在立交桥上伸手就递过来一个锥子。我没看懂,她努努嘴,我吓一跳,居然要我对我的小SPARK的轮胎下手。虽然它很便宜。可是它才买来几个月啊,我怎么也舍不得。还是晓塘心狠手辣,亲自动手,然后我就站在呲呲撒气的爱车边哭丧着脸给嫣茹打电话。她当然在加班,也当然立即给何析打电话命他来英雄救美。

何析先是打个电话来询问方位,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叮嘱我呆在车里,锁上门窗,二十分钟后他就赶到。

在等待的时间,我和晓塘喝了半瓶红酒,然后她姗姗离去。

何析敲开门窗后,就看到我面若桃花,醉态娇憨地冲他微笑。下车时轻拈裙裾,风情万种,于是很有那么一点子惊艳的感觉。

我站在那儿,挺胸收腹,假似自己是一朵开在月色底下的黑色郁金香。何析一边麻利地换着轮胎,一边说,茉莉,以后开车最好不要喝酒。

他又说,茉莉,你最好回车上吧,晚上有露水,小心着凉。

你看,嫣茹果真是好运气的女人,我忽然对她产生了一点羡慕。

我给何析打电话,请他去吃饭,以谢他那晚的帮忙。

何析的声音略有迟疑,他说嫣茹出差了。

我当然知道嫣茹“出差”了,可是嫣茹出差,你总要吃饭吧。

我们约在一个微菜小馆里,环境幽雅,鸡翅木的桌子精致小巧。我和何析面对面,吃的菜精细淳朴,聊的天却自由散漫。何析的谈兴慢慢被我勾起,眼神开始有一点炽热,他没有想到我跟他是这么的谈得来。他怎么可能想得到,我是在嫣茹晓塘的面前。像参加公务员考试一样,对着他的血型星座性格爱好以及生活习惯进行了系统分析考证,甚至我还要背一些他喜欢的球星名字和国籍。

喝了一点酒后,我理所当然变得更活泼可爱起来。在桌子底下,铺着玫瑰花朵的桌布遮盖里,我的脚趾头吊着高跟鞋,荡秋千一样,轻轻地,若有若无地敲击着他的小腿。

何析的脸颊飞过一抹红晕,会脸红的男人很有趣,我承认我有一瞬间呆了一下。接下来,我的脚差点荡成高空弹跳也找不到触击点。几乎很想掀开桌布看看这个男人将腿藏在哪里,但我很快看出来,尽管他上半身正危襟坐,两只腿却拼命大开,往后撇。

我忍不住笑了一笑,这是一个很可爱的男人,是不是?

进展计划不甚令人满意,嫣如大为得意。她哼着小调使劲地瞟着晓塘,晓塘便急了,转脸冲我嚷,你也太没有魅力了吧。

晓塘的话固然令人下不了台,嫣茹扑哧一笑更令人不爽。

所以,我决定放弃这个游戏。既然何析对我不感兴趣,而我又对身正不斜的男人充满好感,那么我为什么不成全一个爱情童话呢。在这个童话里,的确有一个纯粹的多金帅哥,守护着一份纯粹的爱情。虽然嫣茹仍会将何析像泡泡糖一样吹在嘴边令人有那么点点反感。

我差点被自己感动了,可是我接到了何析的电话。他极兴奋地说,茉莉,我们几个朋友搞到了棒球赛的现场门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于是恍恍惚惚记起上次吃饭时,我大吹特吹棒球的种种。其实那些都是我从网上下载的几张棒球参考背的。

我的耳朵清晰地感应到何析的兴奋,像一股电流闪电般从话筒里直窜过来,然后我整个人就像灌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热辣的,澎湃的。我听见我的声音清脆悦耳地回答,好啊好啊。听起来好像我真的是个棒球迷,并且,一副运动神经活跃的样子。

那场棒球赛我压根就没看出个所以然,但是我们的球队赢了,我得欢呼得像只雀子,还兴致勃勃地跟着何析去酒吧里畅饮庆祝,于是我们就糊里糊涂地喝多了。音乐声很大,所以我借酒装疯地把嘴巴热烘烘贴在他耳朵上,我问他我就这么没魅力吗?你就没有一点点动心吗?何析没有回答,许是我的热气让他的耳朵很痒,所以他将脸一扭,却将嘴唇牢牢地贴上了我的唇。

我们都吓了一跳,但是彼此都没有跳开。只犹豫了一秒,我就感觉到热情突然像火一样烈烈燃起,无法控制。他的唇微凉,手心却滚烫,他游移在我皮肤的表层,像熨斗一样让我的细胞发出了尖叫。我承认那一刻,我疯了。我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嘴像吸盘一样紧紧贴住他的唇,将饱满的胸狠狠往他手心里塞。何析一把抱起我,挤进了一个小包厢。

衣服像雪花一样肆意飞舞,一只鞋子甚至砸破了玻璃。我们一边尖叫着一边在激情般的海浪里冲浪,疯狂层起叠涌,在彼此的进攻里,肆意妄为。

直到酒醒了,的确是醒了,因为我的脑海里轰

轰烈烈地碾过了嫣茹的脸。我们的计划没有走上真枪实弹的这一步,而我,却货真价实地把闺蜜的男人睡了。我该如何向嫣茹交代?

我惊吓得一跃而起,简直像逃跑一样蹿离了还糊里糊涂的何析。接下来,我更像个杀人犯一样,简单地收拾了行礼,以飞一般的速度窜上回老家的长途客车里。

我在路上给晓塘发个短信,说是有紧急出差任务,计划暂时搁浅。

可是第三天,我接到嫣茹的电话,她一边哭一边骂,何析向她提出分手了。

轰地一声,像头脑某处决了堤。我不能相信何析难不成是为了我?

这一下,我成了千古罪人,十恶不赦。

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处理事情的方法就是躲避,然后用鸵鸟的思想期待事情自动拐弯。比如当初,如果我不躲到楼下抽烟,而是劝慰调解两个朋友的争执,她们或许就不会因此而打下这个荒唐的赌注。那么这一次,如果我直面迎对,事情又会如何呢?

可是我选择躲避,我躲着我的朋友们,也躲开假想的暧昧者何析。我很愧疚,我参与了一个愚蠢的游戏,将一份或许纯粹的爱情生生地验成了不纯粹。

我开始贼一样地躲避朋友,搬家,换号码,跳槽,结果在半年后到底撞上了嫣茹。想必她找了我很久,她枯黄着头发,一脸灰败气色。我咬咬牙,准备接受她左右开弓的耳光讨伐。

她恨意灼灼地说,茉莉,我好容易找到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其实在第一次吃饭时,我将脚勾上何析,他就告诉了嫣茹。他对嫣茹的评价是,我并不是个适合的闺蜜。嫣茹为他的忠诚大为感动,居然将计划全盘托出。当晚,两个人坐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何析笑道,我们的爱情用得着别人来考验么,不过,我可以将计就计,来测试一下你们女人友情的忠贞度呢。

真是一场可笑的反问计,原来,算计来去,居然还是被何析得出了女人大抵都是见色忘友的动物的结论。结论固然悲伤,可何析显得更悲伤。他辗转反侧如鲠在喉,他说他不能释怀嫣茹曾经拿他来跟别人打赌的行为。

他觉得,她其实不爱他,当然,他也就不是那么爱她了。

嫣茹诡异地凑近我,目光炯炯,茉莉,你知道现在何析跟谁在一起吗?

谁?

晓塘。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然后听到嫣茹咬牙切齿地说,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她早就勾搭上了我的男人,却又故意借刀杀人。

嫣茹说,茉莉,你帮帮我,去抢回何析好不好?我们来定一个计划,喂,茉莉,你站住……

我没有办法站住,嫣茹的尖叫刀锋一样贴在耳边飞翔,我却再一次以飞一样的速度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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