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卖身还债记

安素

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2年前在跟奥巴马进行激烈的总统竞选中，落下一屁股债。1年多后，债主扬言要告上法庭。希拉里求助于克林顿，因为丈夫从总统位置上退下来后靠出书和四处演讲，进账1亿多美元。然而克林顿十分看重自己的辛苦钱，他情愿上网“卖身”也不愿九牛拔一毛……

国务卿要被人告

2008年1月，美国总统预选开始，同为民主党的伊利诺州黑人参议员奥巴马，以及当过8年第一夫人的希拉里，宣布竞选党内提名。奥巴马代表希望和转变，希拉里有着丰富的从政经验，选情一开始就十分胶着。

为打败奥巴马，有着广泛政治人脉的希拉里组织了一个庞大的竞选团队，一个叫马克•佩恩的人被她视为左膀右臂。马克是“伯尔逊-马斯特勒公关公司”的全球总裁，掌管着遍布全球的94间办事机构，旗下有着精准的民调系统。

凭借这个优势，他曾帮助过克林顿逃过弹劾，也帮助比尔•盖茨的微软公司和比尔•福特的汽车公司，逃过反垄断法肢解的命运。他因此联络到一大批财团，极大程度上左右选举，在美国有“元首专业户”之称。

由于克林顿在台上时他的忠心耿耿，选战开始后，希拉里视他为团队的灵魂，委以重任。马克也深知政治和财富的联系，亲自到各大财团那里筹集竞选款项。但还是不能满足竞选的庞大开支，于是，马克以私人名义借出540万美元。

马克曾多次公开表示：“我一家子都把宝押在希拉里身上了，她是我最后的政治杰作！”而希拉里也盛赞马克：“他简直就是我在风暴海洋中的锚，毫无条件地忠诚于我。”

但是，是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大选后期，马克小看了奥巴马的势头，忽视了年轻选民的重要性。他没有去打网络选票战，而是选择了老一套，向选民邮寄2000万份直邮竞选广告，不仅耗费了一千万，也让民众看到了他们的保守。

2008年6月，希拉里宣告落败，奥巴马成为民主党的唯一候选人，决战共和党的候选人麦凯恩。希拉里受到巨大打击，两周避世，自舔伤痕。好在奥巴马提出化敌为友，两人合力敲开白宫大门。最终，奥巴马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黑人总统，希拉里则当上了国务卿。

但上任之初，一个巨大的困难便横亘在面前，那就是竞选时她欠下了高达2520万美元的债务。而按照竞选筹款法，总统候选人可以募款，当上国务卿后，她就不能私自募款了。更重要的是，被她视为靠山的两个男人开始了激烈的争斗。马克指责克林顿不该说煽动性的话，克林顿更指责马克没头脑，而且希拉里的竞选班底还要支付马克的公关公司2000万美元，他让希拉里白宫梦碎，自己却成了大富翁。

马克痛心于追随这对政治夫妇20年，最后得到一个恩将仇报的结果。他干脆撕破脸逼着希拉里尽快还钱。

有着丰富政界经验的希拉里，选择公开两人的矛盾。因为筹款法还规定，国务卿虽然不能主动募款，但只要她竞选时筹的款项，没有超过法律规定的最高额度，那么只要人们出于自愿，还可以继续给她的竞选账户捐钱，帮助她还债。在希拉里看来，克林顿和马克打得越热闹，她就越能博得选民的捐款。

此举果然收到预期效果，一些念旧同时寄希望她在国务卿位置上替自己谋到利益的大财团，再度解囊，一年多后，2520万欠款的大部分就此还上。然而世界上，从不缺少好事者，这些财团在替希拉里还债时，偏偏剩下个230万美元的尾巴，大家就是想看看，克林顿跟马克到底如何收场？

希拉里再没办法了，只好寄希望于丈夫让步，因为克林顿靠写回忆录和四处发表演讲，先后赚得1.09亿美元，要还上230万美元不难。而且自从莱温斯基案后，他们夫妻之间就有一条心照不宣的约定，希拉里容忍和接纳他的出轨，前总统就要全力协助她实现政治梦想。

让她想不到的是，克林顿根本不愿意掏自己的钱，来替她还竞选的债。他表示莱温斯基案以及后来的白水房产官司，欠下了1000来万美元，这些年来，他靠四处奔波演讲，和不断抛售秘闻和隐私出书，好不容易有了节余。而且作为曾经的总统，他觉得用私款去还竞选的欠债，很丢面子。

由于克林顿无动于衷，直到2009年9月，230万债务依然没有着落。不甘示弱的马克向克林顿夫妇发出最后通牒，半年内将债还清，否则上法庭！

前总统网上“卖身”

希拉里要当被告了，克林顿这才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希拉里之所以愿意屈居奥巴马的副手，是为了2012年再战总统之位。如果让她栽在小小的债务问题上，不仅对不起她当年对自己的支持，更有损自己的形象，他决定出手相助。

克林顿决定投石问路，看看自己的名号还值多少钱。他决计拿自己的生日做文章。克林顿的生日是8月19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但是2001年他曾有过在生日过后的三个月，举办生日音乐会，成功筹得2100万美元慈善款的先例。这次他想如法炮制。

2009年10月底，克林顿订下一个可以容纳1000人的会场，随后向好莱坞大亨、电影明星、工业巨头、华尔街富商以及众多的民主党富翁们，发出了1000份邀请函，邀请他们认购他的生日音乐会入场券，每张券卖1万美元。克林顿想1000份邀请函打半折，只要有500人响应，扣除成本，筹满300万美元就没问题。

然而，实际情况让他大跌眼镜，大多数邀请函发出去后如石沉大海，答应赴会的宾客寥寥无几。克林顿只好将入场券打折到1000美元，认购人数还是没过半，最后他的生日音乐会虽然如期举行，但钱没赚到，只赚了个心酸。

克林顿悲观地认识到，他的面子在富人们那里已经不值钱了。但希拉里是国务卿，于是他想到了利用女儿切尔西的婚礼赚钱，打算卖婚礼观礼券。但这次他遭到了女儿的抵制。

自己的面子卖不出钱，老婆和女儿又不肯合作，克林顿只好再次拿希拉里的选民开刀。按照联邦法律，捐款人的电子邮件信息可以视作竞选团队的财产，竞选人可变卖或者出租，买家可买断全部名单，也可以只购买目标客户信息。他劝说希拉里将500万捐款者的邮件信息卖出去。

希拉里十分犹豫，如果想在2012年再次参加总统竞选，这些支持者对她就至关重要。将他们的邮件信息卖掉，就等于抛弃了选民。克林顿赶紧给妻子上了一个妙招：他是国际艾滋病基金会的联合主席之一，他表示可以以呼吁人们加入防艾组织为由，说服其他负责人同意由基金会出钱来买这些名单。这样一来，这笔买卖实际就在他们夫妻之间进行，等于将东西从左后换到右手，不存在抛弃。

此时已是2010年3月，离马克最后通牒规定的期限不到一个月。希拉里实在想不出办法，只好同意。克林顿由此成功地筹到了150余万元，还欠77.1万美元。

此时，克林顿已经百计用尽，却还是不愿意掏自己的钱来结清余款，他认为哪怕只出一分钱，都会受到马克的嘲笑。最后，克林顿决定学巴菲特，以出卖时间来筹钱。从富人那里受过冷落的克林顿，这次将眼光投向穷人，卖的价格也相当便宜，只有区区5美元。

2010年5月11日，克林顿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出帖子，说：“你愿意来纽约和我共度一日吗？如果对此有意，那么至少通过互联网捐款5美元，就可参加抽奖活动，获取会见克林顿的机会。”

为更好地吸引捐款者，他还详细地列出了“纽约一日游”的具体行程，包括：到他的私人寓所参观，陪游中央公园和参观联合国总部等。为了不让自己损失一分半毫，克林顿还作出备注：“最终获得与我共度一日这个机会的人，车旅费、住宿费必须自理，跟本人共进午餐的费用也要各掏一半。”

信息公布后，克林顿发现，果真是一个便宜三个爱，他的博客点击率飙升，人们从5美元到50美元不等，纷纷将钱捐到他指定的账户。仅仅5个小时，他就赚足了80万美元。

因为他事先公布了债务数目，所以不得不见好就收，及时宣布捐款结束。随后将77.1万美元打入马克•佩恩的账户，将剩下的9万美元犒劳自己。他还接受了媒体的采访，骄傲地宣布他替妻子还清了债务。

紧接着，让他最为兴奋的一个环节开始了，他期望中奖的是一个漂亮女性，那样8小时的陪游会更加精彩。而希拉里还不能有怨言，他可以声称自己是牺牲色相，替她还债。

可让他失望的是，中奖的人并不是女性，而是远在美国西部加利福尼亚州一家玩偶店的老板，他今年50岁，捐款的数目仅为8美元。

遭人戏弄失颜面

5月13日清晨，克林顿在位于纽约北郊富人区的住所里，见到了那个叫威尔曼的玩偶店老板。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来到克林顿的家门口时，那个叫威尔曼的男人，也被接机的助手带到他的跟前。出人意料的是，他面目俊朗，身体健硕，丝毫没有底层男人年过半百的老态。克林顿感觉这个花8美元买走他8个小时的男人，还买走了他的自信，甚至花园里的朝阳以及氧气。

为了找回平衡，他用炫耀的口气，向威尔曼介绍他那花280万美元买下，又花了100万美元装修的豪宅。说它占地4700平方米，有6个卧室，8个浴室，1个壁炉和一个双位车库，还有大花园和露天游泳池。威尔曼对这栋高级寓所十分感兴趣，还能准确地说出装修设计者是罗克可。后来，还参观了克林顿夫妻最为隐私的地产——一间粉色调的主卧房，谁都能看出房间里充满暧昧的信息。

63岁的克林顿像被人看穿灵魂一样不安，他赶紧解释说，因为工作繁忙，希拉里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华盛顿的寓所，这个地方只是偶尔小住，更多的时候，它只是民主党开沙龙的场所。威尔曼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他的眼睛饶有兴趣地停留在那张圆形床上，表情无比生动。

威尔曼又提出还要去参观他们的书房。在书房，威尔曼的眼睛扫过书架，落在了2003年希拉里推出的自传《亲历历史》上，对克林顿说：“我也有这本书，里边的每个细节我都读过多遍。”克林顿顿时像遭蜜蜂蜇了一样。

2003年是他和希拉里关系最为紧张的一年，那一年他遭到前情人琼斯起诉，还被爆出嫖巴西妓女，以及跟副总统戈尔的女儿等多名女性有染。希拉里对他彻底失望，在跟他分居期间推出这本回忆录，书中她气愤地说“要拧断他的脖子。”一些男人出于对她的同情兼爱慕，纷纷给她写情书，他们将情书寄到出版社或是希拉里的参议员办公室。导致情书内容曝光。

克林顿慢慢意识到，威尔曼是希拉里的狂热粉丝，他之所以捐钱，并不是想跟自己见面，而是想接近希拉里的生活。于是，他试探着问威尔曼当年是否也给他的妻子写过情书。威尔曼坦然承认说：“以我的地位，当然不够格给她情书，但我给她寄过一张明信片，鼓励她勇敢寻找新生活。”

威尔曼随后又提出：“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私人书房，能否让我静静地在这里看上几个小时的书，而不是去拥挤的联合国总部，要知道书房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兴趣、品位，现在我等于进入了偶像精神成长的地方，我想通过阅读她的书去更深地了解她。”

克林顿没有理由拒绝，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里，跟威尔曼再无交流。其间他给威尔曼提供了一份午餐，按市价收了他6美元。

事情并没有随威尔曼的纽约一日游而结束，2010年新年前夕，威尔曼为赚回车马费，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详述了他参观了克林顿寓所的经过，称此行之后，他对这对世界最显赫的政治夫妻，有了新的认识，他认为在古典风格的房间里，突兀地营造一间花哨的性趣房，正是他们彼此仇恨又互相需要的离奇夫妻关系的写照。“我更加意识到一个女人想当美国总统有多难。”

舆论大为开怀，认为这是对小气鬼克林顿最好的嘲笑。克林顿完全没料到旧债刚还，又多出新的口水债，他半自卫半自嘲地说：“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他人，就像你们永远不会真正了解我和希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