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开的森林(四)

2011-05-14 10:33苏释
飞言情A 2011年7期
关键词:林森方言

苏释

【上期提要】:机缘巧合之下,林森有幸目睹了陆想想和卫少卿在饭店走廊十分亲密的一幕,他和陆想想之间有了一些误会,林森毫无反应地离开,陆想想心里不免有点怅然若失。在前男友的婚礼上,陆想想仓皇而逃,手足无措,就在此时,林森的电话打了过来……

03

朦朦胧胧有人喊她的名,分不清东南西北地支应了两声,眼还是睁不开。那个声音还在继续,贴着耳,呼呼的,有热气吹进脖子里。

缩了缩身子,才察觉四肢酸疼的无力,只是身上盖着好软的被子,暖暖的,一时有些恍惚,她回家了吗?爸妈在她生病的时候总会守在身边,她时常会撒撒娇不愿意去上课,宁可窝在被子里等妈妈的白米粥。说到粥,她真的饿了,肚子咕咕叫着,一晚上没有吃一口东西,还淋了雨。

仿佛突然有了意识般,陆想想睁开眼睛,可能病了,眼里还有些水气,怔怔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她在哪里!

额头上停留着熟悉的触感,她略微转头,看到的是一双微笑的丹凤眼:“好点了吗?”

陆想想不知道说什么,林森问她只是点头,好半晌,才支吾出一句:“我在哪里?”

“我的公寓。”他解除她的疑惑,“你发烧了。”

零碎的片段浮现脑海,玫瑰、彩带、香槟塔,还有方言的脸,她哭了,逃出婚礼,迷路了,她就一直站在原地,后来有人来了。是林森,他说来找她的。思及此,她木木地问:“你不是走了吗?”

林森的眼神很复杂,最后还是弯弯嘴角:“是啊,我又回来了。”

“还走吗?”她又问了一句,有些孩子气。

“先把病养好了再说,听话。”他又替她掖了掖被子,不再开口。

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她有些失望,垂下眼帘,看着白色的被单发呆。

正巧又有人进来,林森说了几句便出去了。才知道那人是医生,动作熟练地给她量了量体温,有点小烧,安全起见还是挂了点滴。

等他进来时,看她正在扎针,手臂太细竟让医生一时找不到血管,吓得她脸都变得惨白。他不忍心,上前安抚。看着细细的针头推入静脉,她呜咽一声,碍于他在也不能说疼。医生又开了点药,嘱咐几句便出去了。

林森坐在床边,手揉了揉她的发,小小马尾已经披散下来,多了分女人的妩媚。然而,他知道,有些事他不应该急着考虑的。想了想,去外面倒了杯热水,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照顾人了,哪怕是以前,很奇怪的感觉。

“想想,喝点水。”

帮忙垫高了枕头,让她能舒服地靠着。手挂着点滴,不好拿杯子,他很自然地喂她,一大杯水很快就见底了:“还要吗?”她用力点头的样子又让他笑了。出去回来好几次,她喝了不少,似乎真渴坏了。医生嘱咐挂完点滴后才能进食,他也不敢贸贸然去弄东西给她吃。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低声道:“先睡会儿吧,待会儿起来再吃药。”她很听话,乖乖躺下,被子掖得很严实,没一会儿就着了。他又坐了一会儿,单单看着,电话突兀地响起,见她不安的动了动,轻轻掩上房门出去了。

陆想想睡得不踏实,可能烧的晕乎乎,亦或是喝了太多水,出了一身汗。迷迷糊糊地睁眼,床边那个位置是空的。挣扎着起来,胃有些犯疼,她真是饿了。正想着,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笑容和蔼:“陆小姐,您好点了吗?”说着放下手里的碗,帮忙扶她坐正,“生病了得吃清淡的东西,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

陆想想接过小碗,原来是火腿鸡丝粥,浓浓的,飘着香,她笑了笑说声谢谢,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那人看着陆想想胃口不错,笑道:“别急,小心烫着,锅里还有。先生说了,您醒来肯定饿,才吩咐我煮了粥。”

停下手中的勺子,为他的细心,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林森他,我是说林先生人呢?”

“先生有事出去了,不过说是你醒了就会来电话。”

“哦,是吗。”陆想想没有再问什么,沉默地喝着粥,她只是生病了而已,为什么那么想见他。

喝完粥,胃里终于暖起来了,林森的电话也正好打过来:“喂,想想,感觉好点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觉得安心:“嗯,好多了。”好想问他在哪儿,张了张嘴又把话咽肚里去了。

“早点休息,吃了药再睡知道吗,”他想了想,又说,“今天就睡那儿吧,明天我来看你。”听出她的沉默,林森有些担心:“想想,在听吗?”

话筒里低吟了一声,这算是回应了,他知道她需要休息也不好多说什么,轻声地说了句:“晚安。”

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她一时心急也就脱口而出:“等等,先别挂电话。”

“怎么了?”他等她说话,一时又感到惊讶。

“那个,我明天还要上班。”一时找不到话题,她只能用工作来应付。

他沉吟了一会儿:“我会替你请假。”

“那,那,那——”

听出她的紧张,林森柔柔一笑:“那,那,那什么问题都没有。想想,好好休息,知道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想想也觉得不好意思:“那晚安了。”

“嗯,晚安。”

站在落地窗前,燃了一支烟,远处点点灯火尽收眼底,林森知道有一盏灯是她的,墨似的眼睛里有东西渐渐晕开。陆想想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烧退了,可四肢还是无力。她骂自己没出息,喜酒没喝到一杯,倒把自己折腾病了。发生了好多事,陆想想突然觉得很乱,尤其是对林森,经过昨夜她知道有东西已经变了。他没有问过她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透露着关心和小心翼翼。如果是这样,能不能理解他是喜欢她的呢?心里有些小喜悦,好吧,她承认自己也有点动心了。

房门开了,进来的是昨晚那个妇女,陆想想后来知道她叫莲姨,后半夜也是莲姨照顾她,所以越发着亲近起来。

见陆想想已经醒来,莲姨轻轻地笑道:“陆小姐感觉好点了吗?先生回来了。”

陆想想着急着起来,她很想见他,但瞅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原先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莲姨看她这个样子,一下也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解释说:“衣服昨天来的时候已经湿透了,是我给你换的。”陆想想红了脸,轻哦了一声,都不敢看莲姨,自己脑袋里装的那点小心思人家怎么不知道呢!

昨天烧的昏昏沉沉的也没来得及打量一下整个屋子。装修风格只能用简约来概括,一味的冷色调,深咖啡色柚木地板。房子是复式的结构,她住的房间是在楼上,带着盘旋楼梯,楼下就是客厅,很大,大的有些空,除了必要的摆设和家具,最吸引的还是那组米色沙发。因为林森正靠着闭目养神。

风尘仆仆地回北京,想见她,不巧又病了。本想就这样照顾着,看着也好,手头的公事却不能不管,忙了一晚上也顾不得休息回来只想看看她的情况。烧退了,睡得很香,脸上红红的,是有血色了,但想到那张苍白无助的小脸心里还是一揪。他的睡眠一向就浅,听到楼梯上有动静,一下就醒了。

林森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小人,睡袍太大,又是男式的,穿在她身上已经拖地了,两只大袖子甩来甩去像唱戏的小角儿,心情愉快:“想想,过来。”

陆想想从没见过这样的林森,一向一丝不苟的他,如今连衬衫都是昨天那件黑色的,皱皱的,随意挽着袖,似乎很累,满脸的疲倦,下巴隐约冒出青色的胡楂。

她坐在他身边,已经是习惯性的动作了,他会摸摸她的额头,叮嘱道:“不烧了,但还是得吃药。”

点点头,一下也找不到话题,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盯着他衬衫上的纽扣出神。

“早上帮你请过假了,说让你回一个电话过去。”林森提醒着,见她气色也不太好,柔声劝道,“别太心急工作的事,身体要紧。”

动了动嘴,似是有话要说,陆想想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一想到所里的事,她急着先打电话招呼一声。拿过手袋,陆想想翻出手机,拨通了办公室电话。

“喂?”居然是卫少卿的声音。

陆想想怔了怔,看了眼林森,他去厨房倒水了,才说:“喂,师兄,是我。”

“想想,病了吗?”卫少卿的话又着实让她一惊。

“是,有点发烧,早上——”

“早上有人给你请假了,”卫少卿刻意忽略早上那通替她请假的电话,甩开心中那份烦闷,“你先休息吧,工作的事先放放。”

“可是……”陆想想心里还是惦记着上班,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在偷懒。

“不用担心,所里现在不是很忙。”卫少卿不觉放柔语气。

“哦,反正我会尽快回来。”匆匆挂上电话,心没来由地乱了起来,好不容易这次跟着师兄上庭见习,顺利的话BOSS能让她转正,可如今一场大雨把什么都灭了。

愤愤地抠着手袋,鲜亮的红色轻轻落在脚边,动作停下,良久,弯身捡起那张请柬。淋了雨,某些花纹字迹已经模糊,那个烫金的“喜”字却始终存在。记忆如泉涌,她还是红了眼眶。

林森出来看到的是低着头异常沉默的她,小小的身体缩在一边,手里似乎攥着什么。走近,才看清是一张请柬,啪嗒一声,很小,他还是听见了,强迫着她转过身:“想想,你——”

陆想想告诉自己不哭的,可是那张红色请柬还是勾起了最伤心的回忆。她很软弱,就连静怡每次说方言的不是她都责怪静怡极端,方言不是这样的人,她都知道。所以,这个人,陆想想从没有恨过。直到那个婚礼,看到他身边的女子,她才惊觉,自己始终逃不过妒忌的魔障。她也有怨,怨方言的绝情,更怨自己的执著。请柬上的字是方言的,只是一眼便让她认出,接着抑制不住地想掉泪。

这一刻,陆想想不敢直视林森,那样专注的眼神让她害怕,仿佛会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胡乱地抹着泪:“我很好,没事,没事。”

她的故作轻松在林森眼里是任性的勉强,第一次心疼这样的勉强。没有犹豫,拉进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地说:“想想,哭出来吧。”

第一次有人触摸到她的心事,再多的防备也卸下了。仅仅一句“想想,哭出来吧”,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那些悲伤随着眼泪全倒进了他的温暖里,小心地包容着,静静的屋子只有她的抽泣声,哭累了只是窝在他的怀里汲取那点温度和淡淡薄荷香。红色的请柬又掉落在地上,仿佛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开口。

指针滴答滴答敲着节奏,怀里的人动了动,声音很小:“林森,我饿了。”

“嗯。”轻轻地应了声,他还是笑了。

莲姨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几个菜很精致。陆想想昨晚只喝了点粥,早已消化殆尽,眼前的一桌菜让她胃口大开。

“好吃吗?”

“嗯!”她嘴里全是玉米虾仁,腮帮子鼓鼓的,说话也只能含糊一声。

他很开心,又去盛了什么,把小碗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

银鱼鸡蛋羹,家乡的特色菜,陆想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很大。

“怎么不吃?”林森问。

她慌乱地埋下头,挖了一勺鸡蛋羹进嘴里,水嫩嫩的蛋羹一下子就滑倒肚里,仔细嚼还有小银鱼的香味,满足地叹气:“很好吃,跟家里的一样。”

家?陌生却熟悉的字眼跳进林森的脑海,他有多久不记得这个了。

“林森,你来旁听了吗?”她想了好久,还是得问清。

“嗯。”他没有否认,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陆想想心里暗暗高兴,可是想到另一个问题,心里不安,迟疑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电话……是你吗?”

她只记得那晚在粤菜馆冷漠的他还有半夜那通电话里的叹息,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

林森点头,那晚的事他没忘,只是讶异自己的行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以她的单纯,他知道她不会像以往那些女人那样懂得纠缠,懂得索取。那样简单的她,就像白纸,清晰可见。可还是忍不住情绪,不为她,只为自己。没有多想,只是冷着脸,从她身边经过,却明显感受到那一刻她的失落。

陆想想急着解释:“林森,其实我——”

“想想,我明白。”他打断,定定地看她,其实他想说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只是痛恨自己一而再地为一个人迷失,甚至控制不住情绪。

陆想想不知道他明白什么,见他也不说话,也不敢再问。一顿饭,两个人吃的各怀心思。

后来,林森的电话响了,嘴里叽里咕噜地讲着英文,看了眼陆想想就进了书房。知道他应该是忙公事了,陆想想也吃饱了,跟着莲姨去厨房收拾碗筷。

“陆小姐,这些事情我来做吧。”莲姨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孩子太老实。

“没关系,我闲着也是闲着。”她一个人住,基本家务和伙食都得自己动手。

“先生很少回来,整天在外面,这屋子平时也就空着,我也就隔一个星期来收拾一下。”莲姨擦着碗盘说道。

“他总是那么忙?”陆想想问得很小心。

“是啊,男人是该以事业为重,可先生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唉……”莲姨叹着气,神色变得担忧。

陆想想还想问莲姨怎么回事,林森已经走进厨房:“想想,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她也没多想,说:“正好,我也该回去了,身体已经没大问题了。”

“你确定?”对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待在这儿总不合适。

“没事啦!”她笑了笑,“我会按时吃药。”知道他在犹豫,乖乖地保证。

深色的眼睛在她微笑的小脸停了好久:“好吧,去收拾一下,我送你。”

陆想想兴奋地点了点头,噔噔噔地踩着楼梯回房间换衣服。

她对他来说始终是个孩子,很简单,一眼就能看透。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对这样一个孩子上心了。在经历那样的事情后,竟然还会有这种感觉。他该相信吗?过往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他看着楼上的房门陷入沉思。

大白天的一辆高级名车停在这老旧的公寓楼下,总引来许多人的侧目。陆想想觉得这样影响不好,这年头闲言闲语传得快,东家长西家短的,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碰上点是非总是应付不来。没办法,这地方的人传统思想观念根深蒂固,邻居异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然是第二次送她来楼下,但总有些不同了。林森也不急着给她拉开车门,从后坐拿了个小袋子:“记得按时吃药。”

他的口气倒像个医生,陆想想撅着嘴,小声抗议:“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森笑了笑:“我知道。”他不和孩子计较,嘴上却还是顺着她。

“我走了。”陆想想提着小袋子想去推车门,总觉得和他在一起久了有些事会失控,就像那次在车里睡着一样。

“想想——”看着那翘翘的马尾,还是忍不住唤了她的名。等回身的时候,他已经倾身轻轻吻上她的唇。极为短暂的吻,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眼里满是笑意。

一时窘得只会看着他愣神,脸微微泛红,好久之后才出声:“林森……你喜欢我,是吗?”

陆想想的大脑真的是蒙了,即使动心也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啊,事后她总觉得自己是中邪了。

林森微微一笑:“你呢?”他竟然反问。

“我……我……不知道!”她什么都回答不出,慌慌张张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小楼。

看来还是吓到她了,林森无奈地摇摇头,抬眼看了看三楼的小窗户。她住的地方很好认,翠绿色小花窗帘,还有一盆仙人掌摆在窗台若隐若现。应该是到家了,他不再多作停留,打了个方向,驶出宁静的小区。

04

“陆想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严静怡的高分贝再一次震惊咖啡吧,她可没闲情逸致管别人的眼光,只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人。

“静怡你小声点。”她陆想想有十个胆都不够被严静怡的大嗓门吓的。

“不是。想想,你唬我的吧?”严静怡皱着眉,口气颇为无奈,“方言是结婚了,但你也用不着这样排解寂寞啊,随便什么人你就跟他好了?”

“我哪儿跟人好了?”陆想想真是佩服严静怡的想象力,她可什么都没说。

严静怡瞪着眼瞧她:“你这还不跟人好了?我看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一个男人就把你迷成这样,还得了。”

“他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人家有名有姓的,叫林森!”真是的,从静怡嘴里说出来的都没个好人似的。

严静怡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态度:“咱们暂且不管他叫什么,OK?他是哪里人,几岁,什么单位的,私生活怎么样,他——”

“停停停!静怡,你当这是审案子啊,是不是我把他祖宗十八代的资料放到你面前才罢休啊?”

“那正好,省得我一项项去查。”

严静怡的理所当然把陆想想可气炸了:“你简直不可理喻嘛!”早知静怡这种态度,就应该什么都不说。

“我不可理喻?想想,我是为你好!一个方言就把你伤了四年,又来一个什么森林的,你陆想想折腾得起吗?”严静怡满脸忧色,她知道方言走的那会儿想想虽然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可那段时间看她常常一个人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哭出来倒也没事,关键是什么雨点子都没见着,这情形憋也憋出内伤了。

“他叫林森,不叫森林!”陆想想又一次更正,“况且方言已经结婚了,我跟他早在四年前就结束了。”

“可你那为什么——”严静怡突然不想再问下去,那层伤疤也不应该由她来揭。

“静怡,你知道吗,那天的婚礼我去了,见到方言,什么感觉都有。我哭了,四年来第一次哭。你不会笑我吧?”抬眼看了看严静怡,接着道,“那一刻,我明白方言已经彻彻底底地走出我的生活。就像你说的,或许有时候太执著了,一个人背了四年的影子,太累……”

她真的累了。方言离开后,只有她自己活在过去。尽管日子过得平淡无波,却还是甩不开那些过往的阴霾。那个婚礼,很美,但在她的记忆里还有那夜的雨,很凉,是刺骨的冷。后来,在那个人的怀抱里竟然会觉得温暖,什么都悄悄融化了。

她问他是否喜欢她,虽然有些唐突,但依稀记得唇上的触感,温温的,让人留恋。

“想想,那个人,你了解他吗?”严静怡说不出心里的烦乱,对于想想的感情世界她总是无能为力。

很久以后陆想想总是会想起静怡曾经问的这个问题,她了解他吗?即使事隔多年,陆想想也找不出答案。因为林森从不给她机会了解。只是现在,她还是不大愿意去想这个问题,隐约地怕触动什么。

“他叫林森,三十二岁,是个投资理财专家,好像是上海人,目前在北京定居,有个工作室。隔三差五地会去外地出出差,就这样。”陆想想像是背法条似的,把林森的详细情况一一报备,完了还瞪着严静怡。

严法官认真地听着,点头总结:“背景看着倒是挺清白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你就了解这些?”

“就这些……”陆想想的声音小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猛地想起什么,又是一阵兴奋:“对了,他很帅,这个算吗?”

“那个忽略!”严静怡的额角被逼出三条黑线,“陆想想,你理智点行吗,老大不小都26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他这样的有钱人有几个是认真的?”

“都说了他不是这种人,我感觉到的出!再说,谁规定有钱人都是花心萝卜的?古罗马法说得好,无财产即无人格!这都是有根有据的。”陆想想嘴上愤愤地辩论着,心里却还是有些摇摆不定,她知道静怡的担心,可是她偏偏就想赌一次,赌那个人的真心。

严静怡自知这妮子陷进去了,怎么泼冷水也没辙,古罗马法都搬出来了她一个小破法官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我和他也没怎么样,只是跟你说说而已。”陆想想愤愤地强调,反正现在八字也没一撇呢。

“总之,改时间叫他出来吃个饭,我再替你把把关。”这是严静怡做的最大让步,怎么说她也算是阅人无数,当然是犯人啊,审查一个男人不再话下。

“知道了……”慑于法官大人的威严,陆想想只得认命答应。病假虽然过了,陆想想也按时回来上班了。果然一点小烧就害得她这月的全勤泡汤。要不说这世道不好,打工仔最难做。

可是,最惨的还不是工资少了,她陆想想现在竟然成了律所的大红人。先前已经在传她可能和某位小资先生在恋爱。现在倒好,三百年不生病的她突然请假了,这事在外人看来觉得很蹊跷。

邻桌有同事见到陆想想,打趣着说:“想想,这谈恋爱也不是你这么个谈法啊,先是迟到不说现在干脆请假不来了,你呀,干脆抱着那帅哥远走高飞得了。”

大家都是一个样,谁也不正经关心一下她的病情,都急着调侃她。

陆想想也不辩解,人正不怕影子斜,她确实没有恋爱。即使和林森有些小暧昧,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呀!这么想着,陆想想心里总算有些安慰。

不过,好事还是有的。

因为官司大获全胜,BOSS亲自召见,对陆想想进行了一番长达半小时的褒奖。这对她一个小助理来说简直是质的飞跃,她从此可以摆脱打杂生涯晋升为实习律师。

好吧,她确实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了,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升职的消息传得很快。同事们都扒着陆想想请客吃饭,正说着呢,也不知是谁多嘴了一句:“想想,你是爱情事业两得意。我看就是咱们所的头牌卫同志也不如你啊!”

陆想想刚要反驳,正巧卫少卿踏进办公室,冷锋过境,这还没冬天呢办公室就像霜冻了一样,所有人吓得立刻噤声。

冰凉凉的声音突地响起:“陆想想,到我办公室来!”

进办公室之前,陆想想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总结下来,她极有可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同事们更抱以同情目光,估计是陆想想最近风头正旺,压过了卫某人,这会儿叫她过去,指不定使什么阴招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大家觉得陆想想无辜成了炮灰,但是面对卫少卿冰冻三尺的眼神,他们只能让她自求多福,大不了二十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深吸一口气,陆想想转动门把,推开了刑场的大门。

卫少卿的办公室有些凌乱,桌上的文件夹和卷宗肆意堆放着,一侧的书架上原本整整齐齐的法律书籍也是东倒西歪,墙边的绿色植物没精打采的,一点装饰效果也没有。

陆想想佩服自己还有闲工夫观察这些,这是不是叫临危不乱呢。

此刻卫少卿正埋头工作,听见门口有动静,知道是她,便开口道:“把门关上,坐下。”

陆想想一个哆嗦,冷啊,乖乖地听从吩咐,大气不敢喘一口。

端坐了十分钟,陆想想跟石化了似的,等着卫少卿说话。嘿,他倒好,把她当透明是吗!陆想想挺住,一定要挺住!

复制,存档,卫少卿手里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抬头瞥了一眼面前这张隐忍痛苦的小脸,强压着心头复杂的情绪,语气生硬:“手上现在有什么case?”

一听是询问工作,陆想想立马打起精神。她虽然现在是见习了,但是谁会把case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啊,便老实回答,没有。事实上她最近还有点闲,没有做助理时的繁忙。

卫少卿不知在想什么,盯了她一会儿,才说:“后天一起去见委托人。”

陆想想反应不过来,突然之间见什么委托人啊,难不成又要应酬。一想起上次的事情,陆想想还是心有余悸,她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师兄,为什么要让我一起去?”她并没有参与任何case,对于卫少卿的安排很是惊讶。

“这个案子我想让你来接。”卫少卿淡淡地说道。

陆想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她没有听错吧,愕然地看着卫少卿:“师兄,你——”

“你还想不想拿到律师执照?”卫少卿严肃打断。

“我——”

想字还没说出口,卫少卿又是一番训诫:“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有所准备。”

陆想想其实早就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一年的实习期就是为了执照。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官司还是有些让她措手不及,况且还是卫少卿安排的,一时有些五味陈杂。

【连载结束】:亲爱的飞蝶们,此次的连载到这里就结束了哦,之后的陆想想和林森之间的关系慢慢进入佳境,两个人都觉得跟对方相处十分舒服,可是在这安逸的表面,是否还存在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呢?想知道陆想想和林森最后有没有走在一起吗?想知道后面发生的精彩故事的话,请童鞋们快掏腰包去书店购书好吗~~谢谢支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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