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燕
我是一名在上海求学的硕士研究生,同时也是一个爱书之人。第一次读到的《读者》,是在小姨家老屋的杂物堆中翻出来的。破抽屉里满是老鼠啃啮的木屑、食物残渣,当然也少不了老鼠屎。那本《读者》封面黑黄,还有一股很重的霉味。犹豫之下,我还是拿起来看了。那个严冬的下午,小姨家阳台上,洒满了阳光,金黄色的暖色调,我就坐在阳光下阅读那本《读者》,直到夕阳西下,看不清字迹。
从第一次看《读者》的那个寒冬下午到现在,我一直相信,纵使有再多眼泪和磨难,人间这片烟火总还是温暖的。关键在于你怎样看待人生。
上中学时,家境贫困,喜欢《读者》的我从来没有买过,尽管只要几块钱。春天,我会上山采茶叶,攒了几十块钱,很想托同学从市区书店买一本《读者》。可是娘说,最好不要买,要是让老师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有钱故意不交学费,娘说得很伤心。我听娘的话,娘已经够苦了。
有一次,同学借给我一本新买的《读者》。我把它带回家,在吃饭的时候看。因为放学回家要上山采茶,晚上还要帮娘做布花环。除了过年,家里每天吃的除了青菜,还是青菜。一边看《读者》一边吃饭,饭就特别香,仿佛《读者》就是一道美味的菜肴。那一本《读者》,我捧着饭碗看了好几遍。后来,我就养成了边吃饭边看书的习惯,习惯是不好,不过伴我走过了那个黯淡贫乏的时代。什么叫做精神食粮,我想,我是亲身体会过的。
考上了重点大学后,每学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足够我应付生活,最开心的是我有钱逛书摊。自己的书多了,但对《读者》的喜爱,一直没改变过。学校图书馆,还有学院资料室,都有《读者》,回到宿舍,书桌上也有一本。寒暑假回家,一夜火车,不管行李繁简,随身的小包里,一定有一本《读者》。车上,有很多和我一样回家过年的大学生,身边的、对面的,还没熟得闲聊起来时,就各自拿出杂志来看,发现对方手里拿的也是一本《读者》。是的,我们并不陌生。
喜欢《读者》的人们向来知道,我们总会有所收获。不知道你们是否和我一样,合起《读者》时,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
经历了爱情远去的那种痛彻心扉,家族利益纷争和家庭变故,考研后的失落……去年冬天,我曾坐在西湖边,万念俱灰,甚至多次想到死。一整个冬天,我只想躲在被窝里,靠翻看以前的《读者》打发时间。只有《读者》,那种淡淡的、朴实的文字才符合我那个冬天的情绪。杂志里讲到母亲,讲到生活的种种,令我想起自己曾经坚持的生活方式。那一夜,我哭得很惨,我能大声哭出来,是因为我还不曾绝望。
每一个喜欢《读者》的人,相信都是热爱生活的,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这和物质没多大关系,这和心情有关,和情趣有关。阅读《读者》就是我们寻求幸福感的一种方式。
我一直认为,“读者”是一种很神圣的身份,以文会友,寻求思想的交流和灵魂的对话。总觉得以“读者”为名,是很有寓意的。每一位作家同时也是读者,每一位读者同时也可以是作者,用心去读自己的生活,读懂生活。生命是一部自己的作品,我们应当认真书写才是。这是我对《读者》的解读,也是对自己生活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