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莹
一张门票4000元,场场卖出8成
疯马夜总会没有装饰着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戏服,也没有绣有羽毛的帽饰,但是每天两场演出共有约500名观众排队入场。
在表演形式以五光十色、炫丽为主流的巴黎,成立于1951年,超过半个世纪的疯马如何能够和拥有上百名舞者的丽都、红磨坊并称巴黎三大秀,屹立不摇?
“脱!”是的,疯马某种程度是用原始的肢体语言征服台下的观众,但绝对不是低俗的脱衣舞秀。你可以想得到的时尚品牌都和疯马合作,创造让人惊艳的表演艺术。
《欲望城市》的鞋子设计师Louboutin亲自帮疯马舞者设计高跟舞鞋;今年春天,设计师高堤耶(Jean Paul Gaultier),聘请疯马舞者走上时装表演伸展台;香奈儿设计师卡尔·拉格斐亲自帮疯马舞者设计衣服。
“我们是最不像夜总会的夜总会。”总经理安芮(Andree Deissenberg)定义。一张票加上半瓶香槟,最少得花上100欧元,一场秀至少卖出8成票房,假日更是一票难求。
疯马成立当时,巴黎已经有丽都的华丽半裸歌舞秀。位于地下室且远离香榭丽舍大道的疯马,比排场、地点都没法赢丽都,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疯马的第一代创办人贝赫纳笛(Alain Bemardin)出奇招,他仅用11名女舞者,搭配流行音乐和打灯在裸体身上,让舞台的美女犹如穿着灯光跳舞,这种表演方式创造了疯马的特色,终于在巴黎站稳脚步。
1994年贝赫纳笛去世后,第二代接手,疯马开始走下坡;2005年,进军新加坡,票房最差时,连270个的座位,一半都坐不满,一年后撤出新加坡。
随后,从比利时的新团队接手,聘请前太阳马戏团公关安芮担任总经理。至今6年,票房跃升4成,就连金融海啸之后也毫无衰退。
“当我刚到时,这里就像是蒙上一层灰,就像是名贵的鞋子放在角落,没有盖起来,过没多久上面就开始积灰尘。”安芮形容。她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清掉灰尘,“我并不是全面革命掉所有过去的做法,而是让疯马进化,再次发光。”安芮说。
她做了一个小创新实验,先邀请美国性感女神黛塔·范提思(Dita Von Teese)当客座明星,演出的票全部卖光,她回忆,表演的戏码叫作《沐浴》,事实上是1954年的戏码,这证明只要换上现代化的音乐、灯光和演员,还是可以吸引观众。
选角严格,身材比例以厘米计算
安芮拿着成绩单告诉接手的团队,不仅是演员,整个剧院、舞码,连座位都要换新。目的要每个进人疯马的贵宾,一踏入戏院“宛如走入魔幻世界,犹如在云端般快乐离场”。
疯马如何从上世纪末的颓势,再度走出自信,找回流失的观众?最重要的关键就是比严格更严格。
打造魔幻世界的第一步,就是严格的选角,找出身材比例最好的女孩。疯马的最大资产不是华丽的装饰和舞台,而是全球仅49位舞者。
每年会有500位以上的表演者想申请进入疯马,多是芭蕾、爵士舞者,但其中仅有20名舞者会中选;而她们的演艺生命仅到35岁。台下的观众可能不知,舞台上11位舞者身体部分的要求精细是以“厘米”计算的。
每个受邀面试的女孩,身高必须介于168厘米到172厘米;胸部乳头间的距离必须在27厘米左右;肚脐到耻骨的距离仅能13厘米,否则臀部容易下垂。
除了维持经典表演,疯马还融入新戏码。有以华尔街大崩盘为背景,股市上下的波动,股价数字打在女体身上;办公室的女子,跟着股市上下波动的痛苦挣扎,随着她轻解罗衫,股价直线上升,上涨80%,到90%后舞者随着红色波动灯光消失在黑暗之中。
相较丽都夜总会,从选角到让上场表演仅要一个月,疯马从选秀到训练完成得花上3到4个月,超过3倍的训练时间。舞者穿得非常少,她们必须学会怎么半裸或者全裸跳舞时不走光。这就是情色艺术和低俗猥亵的差异。
训练严格,光学走路就要一年时间
曾经是舞者的舞台指导经理莎维拉娜(Svetlana)说:“疯马跳舞的技巧不难,最难的是,简单却很有风格(Simple but styling)。”
举例来说,每个戏码都一定会用到招牌动作之一“crazy walk”,就算拥有十多年舞蹈底子的舞者,都要花一年才学到在舞台上走路的精髓。
她解释,女人的臀部和胸部最容易吸引目光,招牌走路方式臀部的线条展露无遗。她站起来示范,挺起胸部,背部立即出现一道完美的拱型,臀部也自然翘起,向前走了几步,摆动的臀部左右晃动,形成一个大U。莎维拉娜说:“当行走的时候,头部必须维持在一定高度不能上上下下,这是疯马招牌走路姿势,而且还要穿着3英寸高的鞋子,走得自信优雅。”
每天舞者必须练舞3小时,过去舞台指导仅在场边观察舞者;现在每天晚上,舞台指导都会坐在正中央观众席检视舞者的动作,甚至拍摄录像带指出改进之处。
舞者身上极少布料的表演服却也是“订制服”,每一件表演衣服都得花上40小时制作,平均花费2500美元。表演严格,走位不能有5厘米误差
每个疯马舞者有6双订制鞋,2008年还邀请到Louboutin的设计师帮她们设计黑色红底的高跟鞋,添加时尚设计。
精细也反映在表演灯光上。舞台上,灯光会打在舞者身上形成图案,有的是星星,有的是红白的几何线条,女性的躯体若隐若现,就像是穿在身上的灯光舞衣一样,随光共舞;这代表,舞者必须随时谨记自己的位置,连5厘米都不能偏移,否则灯光打的位置就会偏差。
虽然坐在第一排的人和舞者仅有伸手可触的距离,看似亲近,但实际上疯马刻意维持舞者的神秘性,这也是打造魔幻世界的一环。
管理严格,每天打上下班卡练舞
在疯马,每个女孩都会依据个性,被冠上一个艺名,由总经理和舞台指导取名,第一次取名可以拒绝,但是一定得接受第二个艺名。从一般人蜕变成疯马舞者,对外绝对不能用真名,仅能用艺名。
至今每个在疯马表演过的舞者,都会被标记在舞台两边的墙上,现在写满650位曾经在疯马表演过的舞者名字。
每一份观众送给舞者的礼物,安芮都会亲手过滤掉送礼者名字。安芮说:“这些女孩是个梦想,她们表演时距离你很近,但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私下,疯马对于舞者管理严格,在舞者休息室外,放着一台打卡机,每位舞者都必须上下班打卡练舞。莎维拉娜说,纪律是维持质量的必要手段。给观众一个整体的表演感受,是疯马严格控管每个细节、重新出发的最重要的本钱。
(摘自《商业周刊》)(编辑/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