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寒
用一转身离开,用一辈子去忘记
谈了6年的男友扬风跟我提出分手后,我只用了3天的时间就花枝招展、满面春风地出现在大家面前。我将日子打点得活色生香,美容、练瑜珈、上礼仪课、笑容可掬地穿梭在婚介组织的大型酒会上。总不能让一棵树挡住了一片大森林吧!
在一次由婚介组织的大型酒会,当~个有款有型的男子高举着酒杯含笑向我走来时,我高调地迎了上去。那样的场合、那样的夜晚,空气中涌动着玄妙的暧昧气息,男人女人都不同程度地放开了平日的拘谨,露出人性的另一个侧面。
冷场的时候,我讲了一个暧昧的冷笑话:一节车厢相对的下铺睡着一才俊男与一妙龄女,半夜妙龄女喊冷,才俊男将外套给了她,她还喊冷,才俊男将被子给了她,她依然喊冷,才俊男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妙龄女委屈地说,小时候我一说冷,妈妈就将我抱在怀里。才俊男说,那你快找你妈去。
那男子听完后,笑眯了眼用力地揽过我,接着嘴凑了上来,我突然一阵恶心,一杯红酒当头泼了过去。男人立即变了脸,我自己也吓住了。我承认内心的空虚让我想勾引他,下意识地拒绝却是我始料不及的。如果不是一帅哥冲过去将我拉出来,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救场的帅哥是我多年不见的校友林晖,他将我塞进宝马车一路狂飚。我惊魂未定,羞愧难当,直到车内响起了《化蝶》的音乐,我才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说:“林晖,3个月前扬风离开我,做了他董事长的上门女婿。”林晖掏出烟来深深抽了一口,眯着眼睛在烟雾里看着我说:“我知道,我公司正缺人手,你换个环境来帮我吧!”
我心里一热,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张爱玲说“用一转身离开,用一辈子忘记”。与扬风6年的点点滴滴已密密绵绵地渗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这里处处都能让我感觉到噬骨的痛和伤害。说忘了只是想为自己挽回点儿尊严,拼命出来参加活动是为了让自己没时间想念。没想到多年不见的林晖竟能一语中的。
等你回来,为你跳《化蝶》
林晖真是个细心的好男人。为了让我开心,他不但帮我办了美容卡和健身卡,周末还陪我逛遍各种娱乐场所,或是带我外出看风景。美其名曰“工作需要”,其实我非常清楚他对我的好。因为他带我逛商场时我分明看到,他望着镜中试衣服的我两眼放着异样的光;手把手教我打保龄球时,他那只湿漉漉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在轻轻颤抖。最明显的是他的车里最常放的一首歌是《化蝶》。
大学里,学校组织的汇报演出中,我曾是轰动一时的《化蝶》舞蹈女主角“祝英台”,同学们都说那天我娇美的脸蛋、优美的舞姿、美丽的蝴蝶造型在《化蝶》深情、凄婉的千古绝唱中倾倒了在场的所有师生。林晖就是那次演出后,成为我的追求者之一的。但那时我的眼里只有帅气、风情的男友扬风——《化蝶》的男主角“梁山伯”,所以对其他的追求者包括林晖我都没在意。
当时我和扬风都深深被梁祝的故事感动,在排练《化蝶》时,每每扬风唱“山伯永恋祝英台”时,我就柔肠百转。我们含情脉脉地对视,宛如梁山伯与祝英台般似海情深,我们誓如山伯、英台一样生生死死坚守我们的爱情,即使历尽磨难也不分开。
好友说,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是忘掉旧情的最好方法,将身边这个优秀的同学变成男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林晖再次教我打保龄球时,望着林晖熟练的动作、矫健的身姿,我突然心跳耳热起来。
3个月后,公司有应酬或外出签合同,林晖开始带我出席,他高调向所有人宣称,以后他不在时,我可以做主。我惊诧于他的信任,我何德何能担此重任?难道他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吗?
可林晖每次与我出来应酬或玩乐,都发乎情止乎礼,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太亲密也不太疏远,完全是一副兄长对待学妹的态度。更有甚者,有几次晚上应酬回来送我回住处,他莫名地扳过我的肩,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呼吸几乎喷到我的脸上,看我的眼神在冒火,我的心也突突地跳着,甜蜜地期待着。可他定定地看我几秒钟后又颓然推开我,转过脸去深深地叹息。我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一个人无聊地看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当一名男子说想找个有钱的女友入赘时,我不禁悲从中来。最近公司的发展并不顺利,林晖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频频出差联系业务,对我也无暇顾及,但对公司一女客户却热情有加。与那女客户比,我既不能给他金钱上的帮助,也不能带给他更大的业务。我心灰意冷,大概男人都和扬风一样为金钱、地位什么都可以舍弃吧!
一天,林晖出差回来跟我商量,他在上海已谈好一个很大的合作项目,需要在那边全力工作一年。为了我工作的方便,他想把公司法人改成我的名字并登报公示。说这话时,林晖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我欣喜不已,他肯将这种重任交付于我,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
林晖带走了公司三分之一的流动资金,作为上海前期开发费用。机场分别时,我不顾一切地拥抱了他,那一刻我感觉是那么地依恋他,我说:“林晖,等你回来,我为你跳《化蝶》!”林晖怔了怔,沙哑着声音说:“蝶,你以后要好好的……”没说完,我已看见他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无法飞越的沧海
林晖走后,我才真正从行业的门外汉试着慢慢独立走进这个圈子。3个月后,林晖以上海那边要求封闭作业为由关掉了手机,一下子松开了一直牵扶着我的大手,我茫然失措,突然感到林晖对我是多么的重要。离别的日子里,我把对他的思念化成对工作的投入和努力,我希望林晖回来的那一天,看到公司的兴旺会高兴地夸我能干。
林晖走后第5个月,突然陆续地来了很多催要货款的供应商,数额之大足以让公司破产。他们说是看到法人变更的报纸公示怕有变才来催要货款的。我拿过报纸一看:“……所有债权债务由公司承担。”我找来财务人员一盘查才知道,我加盟时公司就几乎是个空壳,大量货款都未付,公司出现大笔亏空。原来,林晖去上海是假,他早已处理了所有事务抽身走人了。难怪一开始林晖就没让我做具体的工作,使我始终摸不清公司的底细。可是他明明是喜欢我的,虽然没有表白,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怎么舍得在我头上设局?我一阵恍惚。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里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病房里忙前忙后。心跳如鼓点般激热地响起,怎么会是他?扬风听到动静急忙转身,四目相对,我的心里五味俱全。扬风像往日一样轻轻揽过我的腰,这熟悉而自然的动作让所有的怨和恨顷刻间烟消云散,我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草一样,抱住他失声痛哭。待我平静了一些,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柔声说:“蝶,你的事我都知道,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我一直都关注着你。有我在,公司的事你就不用担心啦!”
《化蝶》的音乐霎时弥漫心头,往日的感情潮水般涌上来,原来6年的感情不只流淌在我一个人的记忆里,那些共同的岁月是无法磨灭的。扬风用他的方法为我的公司解除了困境,此后他经常过来帮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