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杀年猪

勃 崛

热热闹闹杀年猪

勃 崛

快过大年了，我家所在的山村过大年之前要过两个小年：一个小年是腊月二十四日，这是通俗；另一个小年就是各家各户杀年猪的日子，这是村俗。

杀年猪很热闹，要请好几桌人吃杀猪饭，入席的有祖孙三代的兄弟姐妹等亲人，有屋前屋后左邻右舍的老少，有村里未养猪的五保户、单身汉；近年还加了一种人，那就是为群众办了实事、好事的村干部。有的客一天未请完，第二天接着请。上门客人总有客道的：“恭喜养象”、“恭喜宰牛”、“恭贺血财兴旺”。杀年猪时小年后直到大年三十，几乎天天不离荤，因为几乎天天都有人家杀猪，不是请客就是做客。不仅是因热闹、喜庆而视杀年猪为“过小年”，还缘于从前杀年猪有许多俗成禁忌、礼道、讲究，不能马虎随便。

立春后腌腊肉难保质，其味易失地道纯正，固杀猪日子力选立春前。杀猪日子的地支不得与家庭主妇出生年份的地支发生刑、冲、害，如主妇羊年出生的，家庭不得定牛、鼠日杀猪，屠夫忙不开无法用上理想日子，就从当日时辰上考究，但不能违背彭祖八百忌中的禁训：“亥日不杀猪”。擒年猪忌用绳索、铁钩等辅件，总之不致年猪外伤、破相。捉猪上凳开刀放血要放爆竹，放血捅刀必须一次成功，超过一次不吉利。此景孕妇、儿童要回避，出生年份地支是猪、蛇、猴的人，与年猪（亥）相重、刑、冲、害，要回避。去毛要多刮少剃，意在皮肉内尽量少存毛桩。取下头、尾由男人高放，以晚饭前敬奉已故祖先，用后还可以加工上桌，但孩子不可粘食，吃了记性不好。

年猪小猪肉少，但应三不少：那就是吃了还要送儿子丈母娘家（解节）、学徒子女的师傅家（解节）、屠夫家（屠资）。

俗话说，过年容易过月难。以前我村过杀年猪的“小年”也很难。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有时人都要吃苦栗子、蕨根、麻蔸、芭蕉蔸，大多数人家哪有能力养猪；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养猪上交定购任务还很重，全村近百口人为了能杀1到3头过年猪，需各家各户凑钱补差价开后门抵不足的上交定购任务；九十年代的这个“小年”算幸福得不得了，因为绝大多数人家都有年猪杀，虽然请客吃杀猪饭除了猪肉再没有什么好菜，但吃来吃去也很热闹，和睦义气。

这个世纪就大不相同了，每个节都有人家杀猪，大多数人家平日里卖了肉猪还能杀年猪，杀猪饭的桌上酒菜丰美，像办喜事的酒席一样。可想而知，现在我的山村过大年、度春节是什么滋味？是何等的盛况？现在是年好过，月也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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