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 程 安 然
国外远程交互式教学研究及其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综述*
□ 刘 程 安 然
论文从回顾国外对“远程交互式教学”这一概念的定义入手,梳理了国外远程交互式教学研究的六个方面,即对远程交互式教学与传统课堂教学异同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技术支持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教学教师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具体课型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的测试和评价的研究。文章还回顾了国内对该教学方式的理论研究及其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并提出一些可供思考的问题,力图为汉语国际推广提供一种新的理念、策略和方法。
远程交互式;国外研究现状;对外汉语教学;汉语国际推广
虽然远程交互式教学在我国兴起的时间较晚,对其的研究也较少,而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应用就更少,但国外的相关研究和应用已较为成熟和完善。
据美国学者William Horton的考证,最早运用电脑进行教学的时间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由美国斯坦福大学和IBM公司合作进行[1]。随着家庭电脑的普及和国际互联网的诞生,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发展更是日新月异。时至今日,甚至有学者认为,远程交互式教学已经发展到第四代,而对其的理论建构和实践操作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2]。
我们拟先梳理国外远程交互式教学的研究现状,再回到对该教学方式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的探析,并提出一些可供思考的问题,为汉语国际推广提供一种新的理念、策略和方法。
在梳理国外远程交互式教学的研究现状之前,首先需要对“远程交互式教学”这一概念进行界定。美国学者Sarah Guri-Rosenblit指出,“大学层次的远程教学自19世纪早期就已经存在。远程教学采取与课堂教学不同的教学课程。远程教学不是把不同地域的学生集中到一个地方,而是把教学延展到那些居住在不同地方或希望学习的学生。”[3]相对而言,远程交互式教学是一种新的现象,“它运用电子媒介,满足各种学习目的,从传统课堂学习到网上的面对面学习。”[4]作者进而探讨了远程教学和远程交互式教学的教学对象、教学方式、对新技术的运用及其利弊,认为远程教学的对象多为因在职或身体残疾或地域偏远等不便参加课堂学习的学习者,多采用打印、信函、电台、电视、卫星传输、邮寄等传统方式进行,未来的远程教学需采用新技术以促进自身发展。而远程交互式教学则可面向所有学习者,采用网络信息技术进行教学。远程交互式教学的益处是教学不受时空的限制,课程设计灵活,其劣势是会影响到高校的人力、资源、管理等方面,并需要大笔的前期投入和后续维护资金[5]。
总的来看,国外远程交互式教学的研究大体包括六个方面,即对远程交互式教学与传统课堂教学异同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技术支持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教学教师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具体课型的研究、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的测试和评价的研究。
加拿大学者Robert M.Bernard等人集中论述了远程交互式教学与传统课堂教学的异同[6]。Robert M.Bernard在回顾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定义的基础上,对远程交互式教学进行了重新定义。他认为,远程交互式教学包括:在教学过程中,教师与学习者在地域和时间上的半永久式分离;学习内容的设计与准备,学习支持服务,教育机构对教学的最终认可;提供双向式对话及师生、生生互动。他还认为该教学方式使用的媒介具有“构形”功能,能够促进学习者的思维能力,并对远程交互式教学的有效性(Effectiveness)进行了调查分析,认为影响远程交互式学习者学习效果的因素有三:能够获取的交互式类型、课程类型、远程交互式教学站点类型。
作者进而从学习者、教学方法、媒介、技术支持等方面对群体性远程交互式教学(Synchronous DistanceEducation) 和个人化远程交互式教学(Asynchronous Distance Education) 进行了对比研究,认为群体性远程交互式教学与传统课堂教学更为相似,传统课堂教学的成功经验可以移植到群体性远程交互式教学,并且这种效果比传统课堂教学的成功经验移植到个人化远程交互式教学中更为明显。当然这种移植是有条件的,作者认为,“学术性的科目,如数学、科学、工程学更适合于课堂教学,而与计算机、军事/商业有关的课程则更适合于远程交互式教学。”[7]因此,简单地说远程交互式教学好、不好或者和传统课堂教学效果一样都是不对的。决定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关键是教学法,而不是媒介或者技术支持。传统课堂教学在课程设计等方面可以启发远程交互式教学。
在远程交互式教学中,交互性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方面,Robert等对之进行了深入阐述,认为交互性的实现在于[8]:① 技术支持需被当作是一种交流的工具,能够为学习者提供适当的合作性的活动和项目,教师的角色则需转变为设计、维持、引导交际活动;② 交际活动和项目的设计需有认知心理学、社会认知学和学习建构理论的支撑。美国学者David Jaffee论述了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四个原则[9]:交互性、主动学习、相互适应、协作。他认为在远程交互式教学中,学习者参与课程更加灵活,讨论更加充分、有针对性、有准备。
美国学者Mark Evan Edwards等人[10]从另一侧面论述了远程交互式教学与传统课堂教学的异同,认为,远程交互式教学对传统课堂教学有一定的启示作用,远程交互式教学在处理课程的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加强课堂互动性和教师的主导性、教师可以通过学生反馈进行自测、团队协作等方面可为传统课堂教学提供借鉴作用。
尽管远程交互式教学的发展已然势不可挡[11],但对之持悲观态度的人士仍不在少数。美国学者Jay R.Howard通过客观观察法(Nonparticipant Observation) 和访谈法(Structured Interview),阐述了远程交互式教学对学习者的不利之处[12]:“所谓的技术障碍的结果是远程交互式学习者感觉到好像他们不是课程的一部分,上课时他们并‘不在场’。”远程交互式学习者普遍认为技术会造成很大的学习障碍,而且学习中缺乏直接的、即时的身体反馈,他们付出很多,而收获却很少,所以他们宁愿依赖传统课堂和传统课堂里的其他同学。同时,远程交互式教学也无法有效地消除学习者的社交心理障碍。相反,在互动性方面,传统课堂教学中的学习者反而比远程交互式学习者强1.5倍。
英国学者Cynthia White对学习者进行了专门研究[13],认为,远程交互式学习者在学习时,并不是进入一门课程,而是进入一个“构形”的过程。首先,Cynthia White认为,需对学习者和语境因素有全面的了解。学习者因素包括语言天赋、心理语言过程、性别、年龄、态度、认知习惯、无法进行的某些语言学习能力、个性、个人/社会/文化身份、元认知技能知识、信仰、动机等。语境因素包括学习资源、学习者的支持、学习场所、交互性机会、教师、远程交互式学习社区等。在学习者和语境两个方面建立有机联系,方能顺利开展远程交互式教学。在这两个方面中,“远程交互式学习者是关键因素,是他们在远程交互式环境下进行选择,如选择学习资源、学习任务、与教师或学习伙伴进行互动的方式、支持的类型、学习的方式。”[14]英国学者John T.E.Richardson[15]通过对问卷调查的分析,认为课程安排、教学质量、教学测试、课程网络传输等都会影响学习者的学习和对课程的满意度,远程交互式学习者比在校学生更有自主性,但更缺少社会性交往。他还认为,远程交互式学习者所可能拥有的是选择的自由;而不是自我管理的自由。而在远程交互式学习者中,老年人和妇女的学习效果较为突出,效果也较令人满意。
其次,Cynthia White认为[16],需对学习者有更深的了解,包括学习者的需求和倾向性、对学习语境和学习资源的看法、对远程学习的熟练程度、自我管理的知识和技能、对课程的要求、以前的学习经验、学习反馈、喜好的交互方式和程度、喜好的学习环境等等。换句话说,也就是要让课程去适合学习者,而不是让学习者去适合课程。所以,在课程设计时,需考虑到潜在学习者的可能人数、学习目标、对教学方式和任务的反应、个性特征、技术支持的可能性(电脑、因特网)、使用网络资源的可行性、对网上交互式教学的反应等等。这方面的了解可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进行。美国学者William Horton[17]在其著作《Leading E-Learning》中也通过与传统课堂教学比较,分析了远程交互式学习者在时间管理、学习动机、语言技能、计算机技能、心理能力方面的特点。
最后,Cynthia White认为[18],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的能力要求包括在限定时间内完成特定任务的能力、自我管理时间的能力、自我调整心态的能力、合理处理学习与工作关系的能力、应对独自学习和战胜孤独的能力、学习过程中的自控能力、明确自己的学习责任的能力等。为此,Cynthia White提出“学习者自治”(Learner Autonomy) 理论,即学习者既要有独立性,也要有自控力。鉴于大多数学习者乐于接受远程交互式学习方式而又对之缺乏了解,作者认为有必要对学习者进行培训,培训的目的在于让学习者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和学习环境、熟悉如何进行自我测试和自我评定、建立已有知识与正在学习的知识的联系。针对这个问题,美国学者Roxana Moreno等人[19]提出在远程交互式教学系统中设置学习者自设卡通形象功能的设想,认为学习者的自我卡通形象可把学习者纳入到对话当中,激发其学习兴趣和动机,创造真实的交流语境。他们通过实验证明,附加了声音后的卡通形象有助于学习者获取更多信息,增进学习者对学习内容的理解,学习参与性更强,学习也更努力而有兴趣。
澳大利亚籍华人Yuping Wang[20]在其著作中,从消除远程交互式学习的距离感、建立自信、鼓励使用目的语进行交流的必要性及其方法对学习者进行了阐述。
美国学者William Horton则从另一个角度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进行了研究[21],他把学习者的学习活动划分为三个层次:信息吸取(absorb)、练习活动(do)、与工作和生活的联系(connect),并详细分析了学习活动三个层次的亚类型。瑞典学者David Hamilton等人[22]也持相同观点,认为远程交互式学习不但是获取知识、信息,建立与旧有知识的联系,更需要参与到语境当中去,与教师交流、“对话”,说出什么并对他人之前所说做出反应。“用一个为远程交互式教学而设计的平台名称来界定交互性学习的基础确实最恰当不过,那就是——乒乓。”
对远程交互式技术支持的研究最全面丰富的当属美国学者William Horton的著作《E-learning by Design》。William Horton认为[23],在选择远程交互式教学工具时,需考虑到学习者的如下因素:① 语言水平。那些实时性的、合作性强的互动工具,如聊天室、语音会议、视频会议,会影响甚至打击学习者的自信心,而他们可能更喜欢选择E-mail或者论坛,以便于有更多思考和组织话语的时间;② 地方口音。远程交互式学习的课程内容通过网络或专门的传输系统进行传输,地方口音将影响彼此的理解和沟通;③ 输入能力。对初学者来说,他们的打字速度一般比较慢,而且可能会有拼写错误的时候。他们可能更适合于使用博客、论坛、E-mail、传真等非即时性互动工具;④ 电脑技术。有些学习者已经在网络上浸淫多年,而有的学习者可能刚学会怎么使用E-mail,怎么双击鼠标,因此,在设计课程时,应考虑到学习者的不同电脑水平和网络资源使用能力。
接着,William Horton详细分析了各种交互式工具的利弊及最佳使用语境[24],其中包括幻灯片、E-mail、论坛、聊天室、电子白板(whiteboard)、网站导航(web tour)、应用共享视窗(Application sharing)、Polls、语音会议 (Audio-conferencing)、视频会议 (Video-conferencing)、分组讨论室(breakout rooms) 等。Jef Moonen 和 Betty Collis对博客在远程交互式教学中的作用进行了分析[25],并划分了四类学习工作台,就如何创建远程交互式学习者学习工作台提出了建议。西班牙学者Sergio Gutiérrez和Abelardo Pardo认为[26],在远程交互式教学中,应该创设一个学习网络(Learning Networks),即:学习者可以自由选择学习内容,系统将随之自动弹出他将要学习的内容,让学习者做出选择;学习者选择某一学习内容后,系统将会给出与其类似的学习者之前的学习活动经历和学习方法等,以供其参考;系统也可以随时为学习者提供可调整的学习内容;学习者可给喜欢的课程“投票”,如果某一段时间内,选择某一学习内容或课程的学习者很少或没有,则该学习内容或课程将在一定时间内消失。
澳大利亚籍华人Yuping Wang认为[27]技术支持的判断标准包括是否便于学习者使用、语音和视频的质量、其他教育学评价指标、技术和系统的稳定性。
英国学者Cynthia White对远程交互式教学中教师的角色进行了定位,他认为[28],对学习者而言,教师的角色应该包括:为其选择学习经验,以扩大学习者的学习机会;提供支持性的语境;鼓励为变化而做出的冒险;提供建设性的判断和评价;与学习者一起提出相关的问题;为学习者提供学习交流的机会;鼓励学习者与其他学习伙伴进行交流,并帮助确认他们所知道的或所能够做的。美国学者Polly S.Owen和Ada Demb在对教师在新技术条件下的心理变化及应对措施进行了探讨和分析[29]:教师认为自己花费了更多的时间,而结果却是未定的,因此可能产生失望情绪;需对他们进行教育,帮助他们认识其工作的价值,建立自信;调整报酬分配结构;为其职业培训和发展提供机会、创造条件。
澳大利亚籍华人Yuping Wang认为[30],“最紧要、最突出的问题是,在与教学者之间横亘着物理距离的条件下,学习者如何才能有效地获得听说技能,以及技术优势如何为这些技能的获得创造最优化的条件。”作者研究的问题集中在三个方面:远程第二语言学习者的需求是什么;远程交互式视频学习的利弊是什么;交互式对远程第二语言学习者而言意味着什么。作者分别从教学经验、问卷调查、深度访谈、客观观察等角度对之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探讨,并分析了如何具体运用新技术进行汉语语法、汉语语音和声调、汉字教学。
此外,Celeste Kinginger指出[31]如何运用远程教学系统进行法语口语教学。Ruth H.Sanders分析利用远程教学系统进行文化教学[32]。Wendy Ashby和Veronica Ostertag分析运用远程教学系统进行德国文化教学[33]。István Gombocz指出如何运用远程教学系统进行德国文学教学[34]。John F.Lyons分析了远程交互式教学条件下历史教学所面临的问题及其前景[35]。James W.Sherbon和David L.Kish分析了如何运用远程交互式教学系统进行音乐教学[36]。Johann Engelbrecht和Ansie Harding指出如何运用多媒体技术进行数学教学的技术问题及其类别[37]。
美国学者William Horton对学习者的测试进行了详细分析[38],包括为什么测试、测试什么、如何测试、何时测试等。如,关于如何测试,William Horton认为可采取判断正误题、单选题、多选题、填空题、连线题、排序题、作文题(写一篇小论文、画一幅画、写一首歌等)、表演题等,作者还对如何设计各种类型的题目、各种类型的题目的最佳使用语境、如何评定学习者成绩等进行了分析。作者尤其强调,在学习者进入学习之前,需对他们进行预先测试(Pre-test),激励他们去挑战即将到来的学习任务、明确将要学习的内容、促使学习者做好学前准备、让学习者跳过已知的内容以提高学习效率、帮助课程设计者明确哪些内容可以忽略而哪些内容需要加强,等等。
总的来看,国外关于远程交互式教学的研究已有一定的基础,应用范围也相对广泛。值得注意的是,在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的研究中,真正能做到以“学习者为中心”,来开展对远程交互式学习者的学习态度、方式、习惯、自律性、测试及其与语境的关系的研究,以及开展对教师职责、角色、培训与职业发展、考评等的研究,都将对我们具有很大的启发作用。相对而言,我国在这方面的研究则稍显薄弱,而远程交互式教学系统的应用则更为不足。
国内的研究包括三个方面。其一,分析多媒体技术对传统课堂式汉语教学的辅助功用。具体包括课件制作、资源库建设、多媒体汉语词典的设计和语料库技术。如,郑艳群[39]阐述了课件设计的基本概念,文字、图形、色彩在教学中的作用和特点,分析了有关汉语教学课件版面设计的基本原理及课件的使用方法、汉语多媒体课件制作中常用的技术以及一些特殊的技术和技巧。宋柔[40]从三方面探讨了如何用信息资源和信息技术来支持对外汉语教学,还介绍了相应软件的使用方法和应用实例。张普[41]介绍了多媒体技术与对外汉语教学研究的关系及实际操作流程。其二,对远程对外汉语教学评价的研究。如,徐娟[42]概述了远程对外汉语教学学习者评价、教师评价、教学网络课程评价、教学支撑平台评价、教学学习支持与服务评价,并对这几个方面进行了总结和展望。其三,远程对外汉语学习平台设计研究。如,李向农等[43]通过学习者需求分析、美国专家访谈,构建了远程可视化对外汉语教学平台的概念模型,设计了平台的结构与功能,并介绍了此平台的特色,旨在打造符合外国人学习风格的汉语言可视化教学平台,为汉语学习的师生提供专业化的汉语言教学空间,为数字化的汉语资源提供全方位的服务。此外,张丹等也研究了基于互联网的对外汉语教学模式[44]。
国内研究者多从信息技术角度切入,只注重信息技术在教学中的辅助性。忽略了以下问题:① 缺乏远程交互式外语自主学习的研究,对学习者的认知心理分析及其在远程交互式汉语教学中的具体应用注意不够;② 缺乏课程设计总体规划方面的研究,教学任务和言语技能训练的情境设计针对性不强,同时,较少照顾到汉语的特殊性,如汉语听力和语音教学、汉字教学等;③ 对远程交互式汉语自主学习手段的分析显得不够。
目前看来,国内仅有北京语言大学建造了比较成熟的远程交互式对外汉语学习平台(http://www.echineseblcu.com/learning/course_toCourseList.
jspr?table=px)。总的来看,该平台具有以下特点:① 课程设置具有很强的实用性和针对性,教学任务明确;② 课程设计由易而难,贯彻循序渐进的语言教学原则;③ 重点和难点突出,练习形式多样;④ 模板设计以Flash为主,并配以实际的交际情境。但是,该平台也存在以下不足:① 有些课程内容过多、过长,不太适合汉语自主学习者的学习习惯;②练习形式多注重认汉字、练语法,听和说的练习较少;③ 没有设置语速调节按钮,学习者进行课程内容角色模仿或创造性复述时难度很大;④ 没有考虑到语言学习的交互性,即教师与学习者、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缺乏互动性。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全面提升及国际影响力的大幅增强,“汉语热”已经波及世界范围内的每一个角落,孔子学院也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同时,国家汉办适时地设置汉语国际教育硕士专业,为“汉语热”添柴加薪。当前,在汉语国际推广的三大支柱(教材、教师、教法)中,国家汉办的主要关注点是对外汉语教材研发和汉语教师培训,而对教法的关注也多限于课堂教学的方式方法。
根据笔者在海外孔子学院的工作经验,发现许多海外汉语学习者无法进行大信息量、长时间的课堂学习,而习惯于利用工作间隙、周末、驾车途中或度假期间进行“随心所欲”的学习,并希望达到“即学即用”的目的,传统的课堂教学已经无法满足这些学习者的需求。因此,相关部门应当及时拓宽思路,为汉语国际推广的跨越式发展找寻一条覆盖面更广、发展更快、效果更好、更经济的路径,为解决海外汉语教师严重缺乏的问题提供对策。我们认为,远程交互式教学就是这样一条路径和一种对策。
综合国内外关于远程交互式教学的理论研究和平台运作来看,在借鉴国外远程交互式教学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我们的研究理路可包括如下内容。其一,综合跨文化交际学、多元文化教育、社会心理学等多学科理念和研究方法,通过问卷调查,横向了解自主学习者的学习特征,同时借助统计学技术,确保数据收集、统计、分析的科学性和可靠性及结论的科学性、准确性;并采取深度访谈法,纵向了解海外汉语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学习动机、学习目的、学习习惯等,了解并掌握自主学习者的学习规律和特征。其二,以前述问卷调查和访谈为基础,以学习者的学习规律和特征为出发点,加强课程设计总体规划方面的研究,增强教学任务和言语技能训练情境设计的针对性和实用性,同时,照顾到汉语教学的特殊性,如声调的辨听和训练、汉字的书写,特殊语音如s与sh等的辨听和训练等。其三,详细分析各种多媒体介质的优劣及其在远程交互式对外汉语自主学习中的运用,包括:E-mail,录音录像设备,音频、视频,(带有电子黑板的)聊天室,互动社区,个人汉语学习博客或Wiki(维基或维客),Flickr,电话与传真,等等。其四,及时总结已有远程交互式汉语学习平台的经验得失,进一步完善并在海外进行宣传、推广。同时,由国家汉办牵头,组织有远程交互式教学经验的院校、教师进行有针对性的课程设计总体规划,确定课程内容和教学方式方法,创设更多的远程交互式教学平台,并设立项目进行招投标,由富有实力和语言教学平台设计经验的相关公司负责设计制作。课程内容设计所针对的对象可包括商务人士,在校中学生、大学生,在华陪伴配偶工作的人士,及对中国文化(如武术、饮食、中医、旅游、建筑等)感兴趣的其他人士,等等。同时加强某些课程类型远程交互式教学的研究。其五,加强远程交互式教学教师角色和职责的研究。要汲取跨文化交际学、多元文化教育、社会心理学、教育学、语言教学理论等研究成果,组织对外汉语教师进行远程交互式教学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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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7][30]Yuping Wang:Distance Language Learning and Desktop Videoconferencing:A Chinese Language Case Study.VDM Verlag Dr.Müller Aktiengesellschaft& Co.KG,Dudweiler Landstr,Germany.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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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Wendy Ashby and Veronica Ostertag:How Well Can a Computer Program Teach German Culture?Some Preliminary Findings from EthnoDeutsch,Teaching German,Vol.35,No.1 (Spring,2002)pp.7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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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30
刘程,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英国兰卡斯特大学孔子学院中方院长,华南理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510006)。
安然,博士,教授,华南理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院长(510006)。
责任编辑 池 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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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458x(2011)12—0035—06
*本文系教育部2011年规划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1YJA860001)阶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