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举
留到今天,明代的黄花梨椅子应该是最好的椅子了。两年前,我在一位收藏家家里,一下子坐在了明代黄花梨圈椅上,在一边的女主人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原来这椅子几乎不能再坐了,300多年了,木质已经老了。
不单是最好的椅子不能坐,还有最好的瓷瓶,谁还会想到去插花呢?两年前,在香港拍卖出好价钱的一个雍正年间的九桃瓶,据说之前被当作了灯座,幸好没在瓶座挖洞穿电线。它被拍卖了,它的命運,因此改变。它被送进了博物馆,再要见它也不容易了,不要说当灯座,要插花也不可能了。
还有书画也是,书画是让人欣赏的,可惜书画被称之为最好的时候,要见一面也就难了。前段日子,藏在银行里的吴湖帆的一批画,因为浸了水,打了一场官司。这官司结果如何,与本文无关,在这里想说就是这官司的出处,就是因为好的书画不能看,吴湖帆把画画得太好了,画到了不能让人看的地步,只有锁起来,藏起来了。也因此,就有了这一场双方都伤心的官司。
人为自己坐着而创造的椅子,最终不能坐。这让人思量收藏的真正含义。
(邓卉卉摘自《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