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
向哪里流去?
黄昏,云河,很轻,很净,泊在我心底永远抹不去的童年的一洼真情。
是一片轻盈的风的背影,停止。久久没有离去。
走廊是岸,时光的河岸。有许多人沿着自己命运之河的流向,寻觅,追索。
积雪的祁连,此刻像谁的明眸,倒映着云河的隐秘,
马匹,草原上的夜行人,全在云河的喧响中陷入无形,
包括我。我的仰望无边无际。云河运走了我一个傍晚的心情。飘远。消失。
流向西风更深的脚印里。扎下明天的根子。
方向
谁是谁的方向?谁是方向的方向?
彷徨。游弋。
草原,雪域,戈壁,沙漠。西部大地都有轻盈的足迹和一生的漫歌,冲撞心房。
在哪里。谁在问方向的路径?
缥缈,悠远而深邃。
是不是盲者穿过时光的隧道、岁月的马路?
灯盏,远处的一帘灯火。若隐若现,淡淡的云烟弥漫。我在靠近。那是方向的声响和歌唱。那是方向的星星在我的灵魂里闪光。
断裂。嘶鸣。戛然而止。
方向的迷惘、辉煌和隐藏。
精神的帛绢上,怀旧的书上。我站在月光下,脊背朝后的心脏。展示的方向在哪里。
在我的心上。渗向世界的诗歌的眼睛里。
遥远的腾格里
莽荒、粗犷和雄宏、厚重。
我从许多角度俯视、凝望、观察过腾格里茫茫大野,它总是那么不动声色,从容不迫。
平寂,旷大无边的腾格里,你宽阔无比的胸怀昭示着一种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大悲无泪、大志无言的风骨。
把我的浮躁击碎,把我的狂热冷却。你是恢宏的,我在你的黄昏里读到生命的壮美,我在你的落日下听到时光的声音,我在你的雪野里触到大自然的隐秘。
今夜的腾格里,圆润晶莹的沙粒,微风吹散的我的爱情的碎片,在我今夜带来的万片月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它如一片片冰凉肌肤的丝绸,滑过大地的心头,不会落下。
我爱腾格里。
在西部大地,这个孤独的女儿,生产着诗歌、人类遥不可及的梦想和深深的怀旧。
漂泊,浪迹。远处的红柳燃烧着,驼峰浸染着漫长无边的风情。
多少次我面对腾格里陷入沉默。
恍如一只隔世的灯笼。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在清晨熄灭。
黎明之前,我的呼吸新鲜欲滴。金色的沙戒指在灵魂里闪光,这正是腾格里双眼中深埋的精气。
大地之鹰
黑夜,平静的心灵、空旷的大地寂静无声。
我在等待什么?在西部,在这万籁俱静的晚上,我一直等待那一冲而上的嘶鸣。撕裂死寂,砸碎宁静。
我多么需要你在此刻出现。绝种的英雄,我需要你的悲凉和疼痛把我刺伤。凌厉的冲击,搅乱索然无味的生活。
穿过戈壁的人,马背上的黑衣骑手,行吟诗人,你们寻找穿透大地鹰王的哭泣。
大地风景高高在上的厨师,你给我带来了内心的风暴和战争。
我在倾听。在生命更深的背影里。我在找寻,或用一生。
鹰王在哪里?我在哪里?大地在哪里?
此刻,鹰王用无声的盘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