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社会资本的影响及存量

滕丽娟

（东北财经大学津桥商学院，辽宁大连116600）

农民工社会资本的影响及存量

滕丽娟

（东北财经大学津桥商学院，辽宁大连116600）

农民工社会资本包括乡村社会资本和城市社会资本。农民工拥有足量的社会资本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目前，农民工在城市化进程中离乡进城，使得原本不够成熟的乡村社会资本大量流失，而城市社会资本又严重不足，农民工社会资本存量不容乐观，政府应大力培育农民工社会资本。

农民工；社会资本；政治影响；资本存量

农民工作为中国城市化、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阶层，其拥有的社会资本状况具有深远的政治意义，分析研究农民工社会资本状况并探寻培育农民工社会资本的有效途径十分迫切而必要。

一、农民工社会资本的理论梳理

社会资本这一概念最早是作为经济学术语出现的。后来逐步发展到社会学和政治学领域。国内外很多学者从各自的研究领域和研究对象出发，对社会资本给予了不同的界定和解读。真正将社会资本概念引入政治学领域的学者是罗伯特·帕特南，他将社会资本定义为：“社会资本是指社会组织的特征，例如信任、规范和网络，他们能够通过协调的行动来提高效率。”综合国内外学者的不同理解，可以从政治学的角度把社会资本定义为：社会资本是广泛存在于社会网络关系之中并能够被行动者投资和利用以便实现自身目标的社会资源。

中国社会阶层分化过程中，各个阶级阶层拥有的社会资本发生着剧烈的变动。农民工作为中国社会阶层分化过程中的重要阶层，其拥有的社会资本亦当引起足够的重视。

农民工是指从农业人口中分化出来、常年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在城市从事非农产业工作，凭自己的劳动获得工资收入并将其作为主要生活来源，但户籍仍然在农村的一个群体。农民工通过季节性、周期性的返乡进城，活跃在城市乡村之间，因此农民工社会资本应该包括城市社会资本和乡村社会资本。

农民工社会资本首先是乡村社会资本。农民工户籍在农村，农村有他们的根，而且相当一部分农民工的家人还留守在农村，因此，农民工生存发展需要的社会资本自然包括乡村社会资本。由于土地的不可迁移性及农民相对封闭的生产生活状态，农民工乡村社会资本应该是基于血缘、婚姻、亲缘、地缘关系形成的、以乡村活动圈子为交往范围、以交情和乡情为尺度的保守、封闭、排外的一种社会资本。农民工在农村拥有的这种社会资本在其生存发展中无疑是不可或缺的。

农民工社会资本中特别重要的另一部分即是城市社会资本。农民工离乡进城，在城市里开始他们新的生活，在城市里的未来被寄于更多的期望，城市社会资本之于农民工的意义自然也非同寻常。农民工城市社会资本应该是建立在业缘、亲缘、血缘关系之上的以法制关系、契约观念、市场信用为纽带将农民工与他人联结在一起的一种开放宽松的社会资本。农民工进城之初，为了求职、生存发展，会自然首先利用亲人、同乡继而是同事这个关系网，因此，进城农民工的社会资本首先是建立在传统的亲缘、地缘基础上的初级社会关系网络。这种社会资本在经济上和精神上的支持使刚进城的农民工能很快适应环境，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其沦为城市化失败。而农民工在城市得以立足后，要进一步的发展、进一步融入城市，实现市民化，就需要更成熟、更完善的社会资本，包括政策、制度、法律法规、组织等在内的社会资本就成为农民工市民化过程中必须要培育的城市社会资本。

二、农民工社会资本的政治意义

社会资本不仅是资源，更重要的还是权利，占有者可以凭借这种权利支配相应的资源，实现一定的利益，产生各方面的影响。基于农民工阶层在中国阶级阶层变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从政治学的角度来分析，可以看出，农民工社会资本能够带来的系列政治影响。

首先，有助于农民工加快融入城市的进程，促进城市化和现代化。农民工是农民阶级和工人阶级之间的过渡阶层，他们是在我国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中形成的，是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农民向工人转化不彻底的产物。随着中国城市化、现代化的进程，农民工终归会最终融入城市，成为普通的市民。在这个过程中，城乡分割的劳动力市场和城市失业的增加，给农民工在城镇就业设置了重重障碍。在这种逆境中,农民工实现产业转移和城乡之间的转移，其拥有的社会资本在其就业乃至市民化过程中的作用不可替代。具体来说，农民工进入城市后，足量、成熟的社会资本有利于农民工获得就业信息、生活信息、社会信息等，尽快在城市立足；有利于提高农民工的法律意识和维权意识，维护农民工的利益；有利于农民工进一步发展，融入现代城市生活，求得和谐生存与发展。农民工占有足量的社会资本，必然会促进农民工的市民化和中国的城市化。

其次，有助于统筹城乡发展，构建和谐社会。新中国成立之初，由于短缺经济的制约，1958年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限制农民向城市流动，以集中资金、资源优先发展工业，逐步形成了我国城乡分割的二元社会结构。在长期的发展中，城乡差别逐步拉大并有进一步拉大的趋势。作为农村和城市之间的桥梁，农民工的生存发展状况直接影响着中国的城乡差别、社会公平，乃至社会稳定。发挥乡村社会资本和城市社会资本的作用，能使农民工实现在乡村故土和城市的双赢。农民工利用掌握的乡村和城市社会资本，能更大限度地实现家庭和自身的利益要求。利用足量成熟的城市社会资本，扩展交际网络，农民工获得更多发展机会的同时，交往的增加还能够促进农民工对城市的社会认同与归属感的形成，这对释放农民工的社会不满情绪、促进社会稳定、缩小城乡差别、统筹城乡发展、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和全面小康社会都有特别重要的作用。

再次，有利于培育公民社会，加快民主政治进程。在经历了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与社会变迁之后，中国公民社会已初具规模。但要从一个初步的正在发展中的公民社会进步到一个比较成熟的公民社会，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当前，中国公民社会培育中存在诸多问题，而公民意识总体上比较薄弱则是最为关键的问题。公民参与社会政治生活和制约国家权力，是公民社会的一项重要内容，但由于历史和现实的诸多原因，我国公民的民主参与意识和能力都还远远不能达到成熟公民社会的要求。而农民工作为活跃在城乡之间、人数众多、影响深远的一个群体，其政治参与意识和参与能力更是不容乐观。

农民工在市民化的过程中，已经成为中国产业工人的重要组成部分，并逐步向工人阶级过渡，其政治参与意识和公民权利意识也在逐步成长。农民工城市社会资本的逐步增长和进一步成熟，势必会逐步扩大农民工的交往范围和层次，进一步提升进城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意识和参与能力，相当数量农民工的政治参与无疑会促进我国公民社会的成长，加速我国民主政治的进程，促进我国政治文明建设。

三、农民工社会资本存量的政治学分析

从农民工生存发展和市民化进程中的需要来看，农民工的社会资本存量十分不足。农民工个人或举家进城，使得原本不是很丰富的乡村社会资本大量流失；而进城后，因为制度、体制、法律法规以及观念等原因，城市社会资本又没有及时得以培育和完善，使得农民工城市社会资本严重不足。

1.乡村社会资本大量流失。中国传统农村社会是以婚姻、血缘、宗族关系为纽带形成、以农业为核心的网络社会。农村人口基本上都是以农耕为生，由于土地无法搬动，在土地上为生的人，不会有太多流动，以血缘、婚姻、宗族联系而形成的乡村的社会资本，则相对比较保守和封闭。在以农业为核心的中国传统农村，男性是农村家庭的核心，以男性居多的农民工进城，自然会带走或弱化原来的乡村社会资本。男性进城务工，在城市里还未立稳脚跟时，多是只身一人在城市打拼，留守在农村的家庭多是妇女、儿童和老人，他们的交往、活动能力大大降低，乡村社会资本的流失非常严重。

2.城市社会资本严重不足。农民工在激速变迁的社会中进入陌生的城市，在谋求职业、谋求发展、遇到问题需要帮助解决时，仍然主要求助于自己从乡村社会关系延伸到城市社会中的关系网络。农民工的社会角色、空间位置、资源获取方式虽然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但是他们社会关系结构中的基础——以血缘和地缘关系为核心的初级关系仍然没有改变。我国农民从农村进入城市以后，在与城市社会和居民的交往方面遇到了其它国家农民进城后所不曾遇到的阻碍，以户籍制度为核心的城乡二元制度壁垒对农民工与城市社会和居民的交往与互动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农民工与城市社会和居民的交往与互动是浅层次的，缺乏实质性的交往与互动。尽管他们也会与城市社会中的个人、群体产生链接，但这种链接有明显的局限，农民工无论生活方式、职业选择、收入分配还是聚居和交往圈，都与城市人截然不同。这些农民工虽然身在城镇，但心却在家乡或务工所在地结成的农民工群体里，难以与城市人融为一体。尽管城市拥有了不少农民工可以利用的城市制度安排，但实际上农民工初次进城，主要还是利用传统社会关系中的血缘、地缘和业缘等谋求工作、处理问题。对那些城市中没有传统社会关系的人来说，初次进入城市就面临着巨大困难。从乡土社会进入现代社会的过程中，现代城市社会是无法用农村社会的习俗来应付的，况且在农村的社会资本也不可能全部带入城市并加以利用，因此，进城农民工所拥有的社会资本还远远不能适应农民工在城市生存、发展、市民化的需要。

伴随着城市化脚步进入城市的农民工，原有的乡村社会资本随着他们的离乡而大量流失，而进城后的城市社会资本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显得严重不足。在农民工市民化还不十分顺畅的今天，农民工还会定期或季节性返乡，某些特殊情况下，他们还会暂时较长时间返乡务农，对于今天的农民工来说，农村和城市的社会资本同样都不能放弃。怎样巩固维护农民工的乡村社会资本、培育拓展农民工的城市社会资本，使他们进城后能少受些周折和磨难，能够比较顺利地落脚、就业、生活、发展进而市民化，促进中国的城市化、现代化，是政府和社会必须要关注和解决的问题。

[1]Putnam R.Making democracy work［M］.Princeton:PrincetonUniversity Press,1993:31-44.

[2]燕继荣.投资社会资本——政治发展的一种新维度［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88

[3]李强.农民工与中国社会分层［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224－225.

[4]唐世清.对农民工就业和生活的调查［N］.农民日报,2006-05-13.

F249.2

A

02-7408（20）05-0076-02

国家社科基金“社会资本视阈下我国社会阶层结构变化的政治学研究”（09BZZ017）成果。

滕丽娟（1973-），女，蒙古族，内蒙古赤峰人，东北财经大学津桥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政治学。

[责任编辑：王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