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政局及中俄关系的几个问题

田永祥

俄罗斯政局及中俄关系的几个问题

田永祥

一、俄罗斯政党格局及2011年俄罗斯议会选举

1. 统一俄罗斯党一党独大格局将继续强化

新俄罗斯独立之后，政党状况曾经历一段混乱状态，各政党在几次杜马选举中分化组合。近两届杜马以来，基本稳定在以统一俄罗斯党独大，其他三党——俄罗斯共产党、公正俄罗斯党和自由民主党共存的基本格局。从2010年来看，基本格局没有变化，统一俄罗斯党的地位继续稳固。主要表现为：统一俄罗斯党在地方议会选举中所得的议会席位没有太大变化，甚至有所增多，对地方行政权力机关的影响力不断扩大。梅德韦杰夫和普京两人都十分重视政党发展，现在俄罗斯政党格局更趋于稳定，在今后一段时期，统一俄罗斯党会继续强大，其他三党势力难以与之抗衡，这种局面将继续保持。曾有观点认为，统一俄罗斯党仍存在分化瓦解的可能，因为俄罗斯等独联体国家大多实行强人政治，政党不稳定，政党依靠强人生存。我的观点是，至少在2011年选举后新一届五年的时间内该党不会发生大的变化。现在统一俄罗斯党的状况非常平稳，其执政影响力很大，普京仍然支持该党。因此，统一俄罗斯党前景比较光明。

2. 2010年政党作用进一步明显上升

俄罗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执政党，实行的是没有执政党的多党制，政党没有实权，也不能组阁。但是近几年来，俄罗斯的政党作用逐渐上升，在俄罗斯和中国甚至把统一俄罗斯党称为执政党，这并非没有道理。首先表现为政党对决策层的影响，梅德韦杰夫和普京除经常会见统一俄罗斯党领导人外，还经常会见其他三个主要政党领袖，与之商谈国家发展的方针政策，征求他们的意见和看法，这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集思广益。2010年5月份，久加诺夫访问中国时多次提到，其本人与梅普二人经常会面。特别是在金融危机发生后，梅普召集俄罗斯共产党、公正俄罗斯党领导人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增多，更多听取他们在民生、社会问题方面的建议。其次，在对人事安排的影响上，俄罗斯政党的作用也在逐渐上升。例如，俄罗斯地方选举制度发生非常明显的变化，普京时期为了削弱地方势力，将地方行政长官由普选产生改为由总统提名、地方议会通过，现在又改为由地方议会中的主要政党来提名地方行政长官，这是一个重大变化。可以说，这是俄罗斯政党在执政地位上迈出的重要一步。俄罗斯将来能否向议会制转变，由议会主要政党提名政府领导人和组阁，是很值得观察的。前段时间，俄罗斯副总理兼政府办公厅主任索比亚宁接替卢日科夫出任莫斯科市长之后，其职位由统一俄罗斯党提名的该党总委员会主席沃洛金接任。沃洛金能担任副总理兼政府办公厅主任的要职，是统一俄罗斯党发挥了重要作用。

3. 俄罗斯反对派的势力日益弱化

例如，以前俄共经常举行示威游行，对国家政策、杜马决议投反对票较多，从2010年情况看，俄共提出的主张更多是从建设性角度出发，而不是以推翻政府为目标。可见，反对派言行变化呈现比较清晰的脉络——谩骂政府、谩骂总统的行为现在已经很少了，而大多是批评性的、建设性的举动。俄共领导人把与国家领导人的密切关系看成是该党作用和影响上升的一个标志。梅德韦杰夫访华时也有久加诺夫随行，因为他访问的是共产党执政的中国，所以带来俄共领导人参加，但也说明俄共的作用上升。自由民主党领导人日里诺夫斯基虽然平日也对政府颇多微词，但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持他的影响力，为了保证其政治生涯，还都有所收敛，对当局仍然是“小骂帮大忙”。而自由主义反对派尚未形成合力，2010年无任何大的政治举动。由此可见，俄罗斯反对派的作用较前弱化。

4. 关于2011年议会选举

现在俄罗斯已经进入2011年议会选举的选战时期。预计选举结果不会导致政党格局发生大的变化。统一俄罗斯党进入议会毫无疑问，还能控制绝对多数，很有可能获得300个以上的议席，其他三个政党进入议会的可能性也比较大。至于是否会出现其他联合的反对党，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二、梅普组合及2012年总统选举

梅普组合是近年来议论比较多的问题。梅普组合作为一种体制，目前看来运转顺畅，在重大问题上没有分歧，两人个人关系密切。梅普组合的稳定、相互配合是俄罗斯政局稳定的重要基础，没有出现难以预料的政见分歧，这是一个基本判断。至于在某些问题上出现意见分歧是正常现象，两人不可能完全一致，不要把它放大，变成实质性分歧，两人的相互配合、运转还是主轴。两人的关系中，还是普京为主，他的团队力量、最终决策权、影响力还是在梅德韦杰夫之上，这是毫无疑问的。

现在大家关注2012年总统大选，个人认为现在有几个可以判断的问题：一是，两人会协商决定谁出任总统，不会出现彼此竞争。两人不会同时公开竞选，普京不会与梅德韦杰夫竞争，梅德韦杰夫也没有实力与普京竞争，无论从目前两人的力量对比和影响来看，还是从两人的工作能力和对国家发展的决心方面来看，两人差距并不太大，谁都有资格有能力竞选总统。二是，梅普两人不会把政权转手让给他人，他们会协商决定由谁出任，不会是两人都不参选，从两人的工作效率、雄心壮志方面判断，这是肯定的。有人说也不排除梅普协商把总统职位让于他们信任的第三人，这种概率非常小。三是，为了保持梅普组合政权结构的有效运作，同时也保持他们的影响，究竟由谁参选的最终结果不会很快公布，这个悬念至少会保持到2011年议会大选结束之后，具体还需继续观察2011年俄罗斯政局的走势。

三、政治改革现状及发展趋势

苏联解体之后，叶利钦搞西方式的三权分立，普京上台之后开始改变这种趋势，探索符合俄罗斯国情的政治改革，出台了许多措施，但至今尚未完成，政治体制仍未完全定型。总体上看，普京上台后，俄罗斯基本上停止了西方式的政治体制改革。俄罗斯政治改革的趋势、方向，如何给俄罗斯政治体制改革定性，是个值得讨论的问题。现在俄罗斯从政治改革的内容上看，既有民主化、政治现代化的内容，也有集权的一面。俄罗斯政治体制改革还处在不断探索过程中，如何把俄罗斯的历史、政治传统与打造现代化的俄罗斯结合起来，是政治改革面临的课题。民主化方面，俄罗斯允许各派政党，特别是反对派政党参与良性竞争，叶利钦和普京初期对俄共打压非常严重，但近几年普京、梅德韦杰夫都公开批评过统一俄罗斯党的一些做法，对俄共、自由民主党等政党采取一些有利于生存的措施，希望他们发挥更大作用。此外，发展公民社会，加强地方民主建设，严厉打击腐败行为，改变地方行政长官任命办法等，也是民主化的表现。这些民主化表现暂时主要集中在地方和基层层面，还没触动中央上层。从政治体制的发展趋势来看，俄罗斯这种民主外壳、集权内核的具有俄罗斯特色的政治体制会进一步发展。

四、中俄关系的几个问题

1. 两国政治互信不断增强，相互视为非常重要、非常可靠的战略合作伙伴，两国在很多问题上存在共同利益，基本上形成了合则两利、斗则两伤、相互依存、互利共赢的关系。

2. 中俄关系的重点在务实合作领域，双方还有潜力可挖，热点地区、石油管道、天然气、军工等各方面都应加强务实合作。

3. 俄罗斯的现代化战略为中俄合作提供新的契机，在相互投资、提升软实力、高科技交流等领域中俄具有广阔光明的合作前景。

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