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被强制起诉法治的样板和胜利

■ 文/刘柠

■http://gcontent.oeeee.com/5/96/596dedf4498e258e/Blog/bae/d72a31.html

小泽被强制起诉法治的样板和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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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检审会制度作为一种对检方的有效牵制，限制了司法当局因某些不便言说的“政治考量”而放弃起诉的随意性，降低了公诉门槛，确保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公正性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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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4日，围绕原执政民主党代表小泽一郎的政治资金管理团体“陆山会”的土地交易事件，东京第五检察审查会公布了第二次议决结果：对小泽氏应以违反《政治资金规正法》的嫌疑予以起诉（即“强制起诉”），按相关法律程序，由东京地方法院指定的律师将行使检察官职责，正式对小泽提起诉讼，继而纳入通常的司法审判轨道，展开公审。

围绕“陆山会”在购置东京都内土地(时价约3.5亿日元)时在收支报告中虚伪记载的问题(有4亿多日元的买地资金并未记入政治资金收支报告书，被疑资金来自建设公司的献金)，小泽一郎原秘书3人被检方起诉，小泽本人也被立案调查，被要求在国会作证，为此不得不先辞掉民主党代表一职，继而又辞去干事长，虽然与首相的宝座擦肩而过，却换来了名誉的“清白”与政治生命的延续（东京地方检察院判定“嫌疑不充分，不予起诉”）。对此，市民团体不服，在质疑检方决定的同时，前后相继启动了两轮“检审”（即审查检方所作决定的合法性）程序：由普通市民组成的第五检察审查会基于小泽秘书、前众院议员石川知裕的供述，认定小泽难辞其咎，是该案“共犯”，于今年4月作出“起诉相当”的议决，可惜再度遭东京地方法院特搜部否决，于是，检察审查会进入第二轮检审。结果，11名审查员中的8名赞成起诉，遂形成“应予起诉”的第二次议决。按照法律，检察审查会的第二次议决具有法律强制力，事实上系“强制诉讼”。

检察审查会制度系1948年诞生的司法制度，作为战后民主化改造的一环，参考了美国的大陪审制度，旨在打破职业检察官对公诉权的垄断，贯彻民意。针对检察机关作出的“不予起诉”决定，由具有法定公民权的11名普通市民作为“检察审查员”组成审查会，以审查检方决定的合法性。对被议决“起诉相当”的案件，或检方再次决定不起诉，或3个月之内未予起诉的话，审查会可再度议决，二次议决的结果具有法律强制力，地方法院有义务遵守并执行。

检审会制度作为一种对检方的有效牵制，限制了司法当局因某些不便言说的“政治考量”而放弃起诉的随意性，降低了公诉门槛，确保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公正性原则。但长期以来，围绕该制度的优劣争论颇多，特别是在对司法有一定影响的执政党内部，颇有不以为然者。如小泽便曾多次发言质疑该制度：“由外行人来判断好与不好的体系，到底好不好？”但同时，小泽唯恐万一议决成立，自己将被置身于被告席上。在不久前的民主党党代表选举中，他不惜以准“戴罪之身”参选，以期获胜后以行政手段影响司法，力求规避官司缠身的风险。但人算不如天算，正如议决书中所明言的那样：“国民拥有通过法庭来判断无罪还是有罪的权利。”因此，此番小泽一郎被强制起诉，应该说是民主法治社会的胜利。

当然，日本作为法治国家，奉行“无罪推断”的审判原则，但种种迹象表明，小泽要想证明自身的“清白”，绝非一桩易事。作为过去20年来始终处于政坛的权力核心、至今仍执掌执政党最大派系的实力派大佬，小泽对民主党实现历史性的政权交替有过决定性的贡献，其在日本对外关系上的影响力也是有目共睹。但是，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小泽一方面是政治改革的主倡者，另一方面也是那种从自民党脱胎而来的过去的“旧式政治”的典型体现者，这种“两面性”也决定了作为政治强人的小泽的历史局限性。

今天的日本正处于十字路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和选择。新的历史使命要求新型的政治，而新型的政治则首先要求执政党的自净能力。小泽其人能否审时度势，顾全大局，在急流勇退的同时与民主党适时切割，既是国民的期待，也是对自身的考验。这不仅关系到一代政治枭雄“收势”的完美与否，也关系到日本的政局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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