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柴会群
前女友阿春追忆南平命案凶手郑民生
■文/柴会群
阿春(化名)与郑民生相处了7个月。她比郑民生大几岁,一直叫郑“弟弟”,郑也曾向其求过婚,但她没有答应。
4月8日,法院当庭宣判郑民生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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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8日,持刀杀死8名小学生的郑民生故意杀人案作出一审判决:郑民生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二审维持原判。4月28日上午,郑民生被执行死刑。
我叫阿春,是郑民生的前女友。此前,我一直以为他心里有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可能在南非打工”,这也正是他从我家搬走的原因。
我跟郑民生相处了7个月,期间我发现,他心里挂念着别的女人。他也曾向我承认过,那是一个南平在南非打工的女人。我查过那个号码,没错,是南非的,可是另一个号码却显示是台湾的,我一肚子疑问,但不好多问,只是用言语提醒一下,让他知道,现在是我们在一起生活。
在考取主治医师职称之后,郑民生从我家搬走了。我一直以为,这还是那个“南非女人”的原因。但事情表明,他后来没有别的女友,且据警方的调查,也没有确切证据表明他另外有过真正的女友。
我现在已经无法判断,那个他口中的“南非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离开我之后,他在邻居眼中渐渐变成了一个“花痴”,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他生怕别人讲他找不着对象,有一次特意用电动车驮一个女人在街上兜了一圈;辞职之后,他外出找工作未果回来,却跟人神秘兮兮地说:某地一个女老板喜欢上了他……
我隐约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找不到女友。他其实向我求过婚,可是我没答应,我本能为身边这个男人感到担心;不过,我说服自己的理由主要是:自己是个不适合结婚的女人。我承认,他说话有毛病,刚开始还能讲清楚,可是说着说着便不知去向,像做梦一样,但后来又能醒过来。尤其令我生气的是,他说—不止一次且认认真真地说—我要害他。我比他大几岁,我叫他“弟弟”,也确实像待弟弟一样爱护他。我对他那么好怎么会害他?他的说法让我特别委屈。
在我眼里,他是一个性格懦弱、工作中对病人好得过分的医生。我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挥刀刺向孩子们。他对病人的态度甚至可以用“讨好”来形容,他手机里存的几乎全是患者的电话号码,他还会告知对方自己的手机号码,每次看完病,总是嘱咐病人及时打电话反映病情,他再根据情况指导用药。而他每次开药不过四五块钱,同事都埋怨他“僵化”。
至于“郑一刀”的说法,是缘于10多年前他到市人民医院进修,带他的老师发现他手术做得特别好,就在进修评语中写下了这个称号,没想到竟伴随他多年。实际上,由于所在医院仅为社区医院,他鲜有机会给病人做手术。
我们两人“好了”之后,我知道男人事业要紧,就鼓励他考主治医师。他本来没有信心,他以前考过一次,仅过了一门。我帮他买了教材,熬了两个通宵,竟然通过了。
然而,仅仅在考取主治医师一年后,他就从马站诊所辞职。我难以理解这次辞职的真实意图:他那么热爱他的事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辞职呢?
在郑民生杀人后,我大哭一场。我不知道当初拒绝和他结婚是对是错。身边人说这是万幸,因为我差点和一个“定时炸弹”结婚,但也有人说,如果郑民生真的娶了我,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
事到如今,无论恨郑民生的人还是同情郑民生的人,都会认为我有错。前者会说:这样的人你怎么也和他谈朋友?后者会说:你若不与郑民生分手,他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因为行为古怪,出事前的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朋友,甚至以前他喜欢也喜欢他的小孩子也不敢接近他。他最后只能与棋牌室陈老板家的一条叫“团团”的狗一起玩,那狗和他有了感情,在他被看守所押送至法院途中,曾经追了很远。案发之前的他,面黄肌瘦,衣着邋遢,邻居们怀疑他一直处在饥饿中。他爱面子,从不向认识的人开口,那些人也没办法帮他。有媒体报道说,案发前两天的深夜,他曾去过一个亲戚家,亲戚给他下了碗面条,结果无意中的一句埋怨伤害了他,他只吃了半碗就匆匆离开。
命案发生后,当地警方找到我进行调查,我跟他们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双方都是受害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我只知道郑民生和那些死去的孩子一样,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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