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冬青 李青霜
摘 要: 本文从顺应论的角度探讨了古汉语诗歌的翻译。论述了语境顺应、结构客体顺应和动态顺应在古汉语诗歌翻译中的表现。古汉语诗歌翻译是译者与原文和读者间的一个动态顺应过程。
关键词: 顺应理论 古汉语诗歌 翻译
1.引言
英国诗人Coleridge曾说:“ Prose is words in the best order; Poetry is the best words in the best order.”(散文是编织得最好的文字,诗是编织得最好的绝妙好辞)。确实,诗歌是一个民族语言中的精华。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古诗歌是华夏文明中最璀璨的部分。我国著名文学翻译家傅雷在谈到中国艺术家对世界文化应尽的责任时说:“唯有不同种族的艺术家,在不损害一种特殊艺术的完整性的条件之下,能灌输一部分新的血液进去,世界的文化才能愈来愈丰富,愈来愈完满,愈来愈光辉灿烂。”如何实现各民族间文化的共享,促进各国诗歌文化的交流,是中外译者面临的问题。但文学翻译不易,译诗更难。有不少文人甚至认为诗歌不可译。但仍有中外译者依然对此乐此不疲。中国文学上最早的诗歌翻译可追溯到春秋时代。自19世纪末期,有不少外国译者开始翻译中国一些古诗并介绍给外国读者。借吕叔湘先生的话讲就是“海通以还,西人渐窥中国文学之盛,多有转译,诗歌尤甚”(吕叔湘,1980)。这些国外翻译家的译作中不乏经典之作,不少得到了评论界的赞赏,但也有一些因为自身对汉语及中国文化的缺乏,也有些误译之处。多年以来,中外译者在诗歌翻译的道路上艰苦探索,取得了巨大成就,也积累了不少宝贵经验,但关于诗歌翻译的标准却依然莫衷一是。在过去20年中,我国的翻译研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随着越来越多西方译学思想的介绍,以及各学科之间的相互介入,翻译理论出现了一个多元共生的新局面。一些新的翻译理论及思想正越来越引起译界人们的关注及研究。Jef Verschueren 在其著作 Understang Pragmatics 一书中全面阐述了顺应性理论(Theory of Adaption),以一种新的视角考察了语言的使用,为翻译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视角。本文拟就Jef Verschueren顺应理论在诗歌翻译中的价值作一探讨。
2.语言顺应论概述
Verschueren在Understanding Pragmatics 中提出了语用综观论,进一步完善了他之前所提出的顺应理论。根据其顺应理论,语言的使用是“一个不断选择语言的过程,不管这种选择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也不管它出于语言内部的原因还是语言外部的原因”(Verschueren,2000)。语言的使用者之所以能够在语言使用中作出种种恰当的选择是因为语言具有“变异性”、“商讨性”及“顺应性”三个特点。“变异性”是指“语言具有一系列可选择的可能性”,“商讨性”即“所有的选择都不是机械的,或严格按照形式——功能关系作出的,而是在高度灵活的原则和策略的基础上完成的”,“顺应性”则是“能够让语言使用者从可供选择的项目中做灵活的变通,从而满足交际需要”。 顺应包括语境关系顺应、语言结构顺应、动态顺应,以及顺应中的意识程度四个方面。
3.语言顺应论与中国译诗传统理论
Jef Verschueren 的顺应论(Theory of Adaption)中的adaption有多义,既可理解为“顺应”,也可释义为“适应”乃至“归化”等。翻译讲求适应,自古以来有东晋高僧慧远曾提出翻译“厥中之论”。他认为“若以文应质,则疑者众,若以质应文,则悦者寡”。这里的“以文应质”或“以质应文”的“应”也就是“适应”的意思。它们是当时流行的两种翻译观。中国近代马建忠在其提出“善译”的标准的一文中提到:“译成之文,适如其所译为止。”现今有不少学者谈及翻译中的适应与选择。在《翻译的风格论》一文中,刘宓庆开宗明义地指出:“翻译风格论关注的中心是源语风格意义的所在,以及在对源语的风格意义进行分析的基础上获得译文风格对源语风格的适应性(adaptability)。”(刘宓庆,1990:1)方梦之也认为,“同一源语信息可以有不同的译文,以适应不同层次的读者群的需要,如《圣经》对不同对象有不同的译本,令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共存,让文人雅士与凡夫俗子共享”(方梦之,1999:129;胡庚申,2004:37)。乔曾锐给“翻译”下过这样的定义:翻译是把一种语言文字的意义用另一种语言中与之相适应的表现方式再现出来(乔曾锐,2000:24)。同一切言语交际活动一样,翻译的过程也是一个连续选择的过程,可以这样说,从所译文本的取材和译语词汇句式的应用,翻译行为的每一个阶段无不涉及对多种选择的确定。在选取源语材料时,需要确定材料选自的国别、原作者、具体文本等,选取材料后,译者即面临对自身文化立场、翻译策略和翻译方法的选择。总之,无论是“译什么”,还是“怎么译”,都涉及译者的选择(宋志平,2004)。自严又陵提出“信、达、雅”三字理论以来,它已成为文学翻译的金科玉律。受其影响,中国古诗歌的翻译一般都强调音、形、意的对等。如郭沫若提出“诗人译诗,以诗译诗”及“风韵论”的主张。钱歌川、王佐良也主张“诗人译诗”。徐志摩认为诗歌翻译的原则是形神兼备,像“玲珑的香水瓶子盛香水”。有人主张直译,有人主张意译。有人提出应当归化,也有人认为应当异化。译界关于直译和意译、归化与异化之争现在仍未休止。
但同时我们也发现,不少翻译巨匠并未囿于直译或意译,他们几乎都主张采用哪种手法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真正传达原作的艺术意境。比如巴金认为好的译者不应拘泥于直译与意译之分,二者本属同一范畴,应看哪种方法能够帮助他更好地再现原作的艺术意境。诚如王佐良所言:“一切照原作,雅俗如之,深浅如之,口气如之,文体如之。或称之为‘通篇的神似。无论是翻译中的文化问题、文体问题,还是以诗译诗或注意全诗的统一效果等等,无不服从于这一准则。”(王佐良,1983:3;郭著章,1999:424)但是到底应该如何,大家依然是各执其词。随着现代译论的发展,这些立足于文艺美学及规范的翻译理论日益显得单一和具有局限性。把顺应论应用于翻译领域,可求得其更多创新和视野的拓展。由于它把翻译视作为一个交际的过程,因此,只要为了实现交际的目的,译者可以选择适用的各种翻译手段和策略。它打破了过去单一的翻译标准,取而代之以宽泛的标准。可以不再束缚于直译或意译、形式对等或动态对等之争。“翻译是一种语言使用和交际活动,是一种跨文化的意义转换。我们把语用学翻译观建立于认知环境之上的明示—推理过程中的交际关联顺应翻译模式,把交际看作是个明示—推理过程、一个不断作出顺应与选择的过程”(杨蒙,2006)。根据李元胜的《顺应论在中国的研究综述》一文,目前国内学者如钱冠连、何自然、刘正光及吴自高等都曾介绍评价过顺应理论。戈玲玲、王建国及袁斌业等人是把顺应理论引入翻译研究的先行者。并且根据李元胜所做的调查,对于顺应论,赞成之声大于质疑之声。也就是說,目前国内大多数学者认为顺应理论于翻译而言,是科学的、可行的,它为翻译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注入了新的活力。由于古代诗词翻译也属于一种交际活动,因此在翻译古诗词时,顺应理论也应该是适用的。
4.顺应理论在古诗歌翻译中的表现
4.1古诗歌翻译中的语境关系顺应
语境关系顺应就是指在语言使用过程中,语言的选择要与语境相适应。Verschueren把语境分为语言语境与交际语境。就翻译而言,主要就是要顺应上下文及文化语境。语言交流是一种文化现象,不同的语言交流就是文化交流。诗歌是一个民族语言的精华,文化内涵深厚。“一国诗歌中总是含有大量特定独有的意向,在另一国诗歌中或许有对应物,却极少真正对等”(王建开,1997;郭建中,2000:104)。中国诗歌与西方诗歌中喜用的意象迥异。譬如,中文诗歌中常见用江水的流逝来喻愁。如南唐后主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望月则喻思乡。如脍炙人口的“静夜思”,兰花、荷花象征高洁,梅菊象征坚强和与世独立;竹子、青松则象征铮铮铁骨;秋天则多喻愁和怨。而在英语诗歌中常用玫瑰花喻爱情或女子。如彭斯的 “A Red,Red Rose” 有些意象甚至在我们看来是很奇特的。比如说拜伦曾用繁星点缀的静谧夜晚来比喻女子: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light /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还有早为大家所熟悉的东风和西风的差异。汉诗中的东风多为褒义,指温暖的春风。“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而由于地理位置和气候的差异,东风在英语中却是刺骨的冷风。西风在汉语中是寒风,如黄巢有诗云:“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而英语中的西风是暖风。如何解决这个差异?这时侯,译者需要顺应目的语的文化背景进行翻译,目的语读者群才不会感到错愕。Henry Hart 把《西厢记》中“闲情万种,无语怨东风”两句译为: “I am sadden by a myriad petty woes/And,though I speak out,/I am angry/At the breezes from the east. ”但又怕读者不理解这里“东风怨”的含义,他采取了直译又加注道:The eastern wind is symbolic of spring,with its urge to love and mating.(东风象征春风,可促动爱情及婚媾)。(钱歌川,1976)这里出于照顾目的语读者的需要,他采取了直译加注的办法。为顺应目的语文化,手段可不一而足,比如,也可用意译达到较好的效果。试看Fletcher 所译的孟郊的《古别离》,原文是“欲去牵郎衣,郎今到何处?不恨归来迟,莫向临邛去。”Fletcher 的译文是:
You wish to go,yet your robe I hold.
Where are you going——tell me,dear——today?
Your late returning does not anger me,
But that another steal your heart away.
吕叔湘先生曾对这首诗的翻译大加赞扬:“原诗‘莫向临邛用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典故。典故是不能直译的,这儿译得很好。”“可谓善于变通,允臻上乘。”因为对于完全不知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是何许人的西方人而言,若直译是没用的,通过一个简单的“another”一词,Fletcher巧妙地把这个典故的真实内涵表现出来了,而读者也可立刻读懂其中的意味。
4.2古诗歌翻译中的结构客体顺应
Verschueren 认为,结构客体顺应是指语言各层次的结构和结构组成的原则。它主要包括语言、语码和语体的选择,语言构建成分的选择,以及语篇结构的选择。
(1)语言、语码和语体的选择
诗歌往往以凝练的语言展现广阔、深邃的意境。诗歌的翻译要达到“信”和“美”就必须顺应诗歌的格律、音韵和形象,译出的诗是诗。译诗名家施颖洲先生曾指出,“译诗在形式方面应该追逐原诗的字法﹑句法﹑章法﹑风格﹑格律﹑音韵﹑节奏及神韵”。但要做到这些又谈何容易?吕叔湘先生在《中诗英译比录》序文中说:“以诗体译诗之弊有三端。一曰趁韵……二曰颠倒词语以求协律……三曰增删及更改原诗意义。”我们来看Herbert A. Giles所译的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原文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Giles 的译文如下:
On this day last year what a party were we!
Pink cheeks and pink peach-blossoms smiled upon me;
But alas the pink cheeks are now far far away,
Though the peach-blossoms smile as they smiled on that day.
汉学家阿瑟·韦利曾对Giles诗歌中的用韵赞叹不已。一般说来,英语感叹句主语和谓语不倒装,在这里为了趁韵,Giles把它颠倒成了“were we”,读者也是可以理解的。 通篇译得格律工整,如行云流水,音韵优美,尽得原诗情趣,意境毫无缺失。再如钱歌川先生所译的一首《豆萁诗》为例。
豆萁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Beans were boiling on a bean stem fire,
And bitterly cried the beans in the pot;
“We both had the self-same root for sire,
Why is your blaze so cruelly hot?”
这是一首五言绝句,钱的译文也是四句诗句,长度和原诗大致相当,诗句呈abab的韵式。生动地再现了原诗中“豆”与“豆萁”的形象。原诗中最后一句本为感叹句,但钱巧妙地把它处理为反问句,读来令人兴味盎然。达到了与原文的效果,可以说是在诗形﹑音﹑意方面都堪称成功的佳作。
(2)语言构建成分的选择
在翻译诗歌时,为保存诗歌语言形式和特点,保证意义和意境的传达,针对汉语与西方语言的差异,译者应采取一些顺应措施来取得良好的翻译效果。如词语的增删等。有人认为译诗不能增删,对此,吕叔湘先生说:“用诗体译诗,因为受韵脚和节拍的牵制,词语方面就不得不更加活动些,增添,减省以及换一种说法的地方都更加多了。”以金昌绪的《春怨》为例:“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Oh,drive the golden orioles
From off our garden tree!
Their warbling broke the dream wherein
My lover smile at me.
(Fletcher)
Drive orioles off the tree
For their songs awake me
From dreaming of my dear
Far off on the frontier.
( 许渊冲)
在Fletcher译文中,“莫教啼”三字就省译了,而第四句当中的“辽西”也没有译。但原诗的意义仍然忠实地表达出来了。而在许文中,除了“莫教啼”省去了没译,但在第三句中,添加了“my dear”,用許渊冲先生自己的话说应是:“增的是原文内容所有,原文形式所无的词语,删的是愿文形式虽有,原文内容可无的词语,那就不但不能算是不忠实,而且可能算是扬长避短。”许对“辽西”的处理没有完全省去,而是用了 “the frontier”一词,因该词在英文中有“偏远,荒凉“之意,因而达到了差不多等同的效果。
(3)语篇结构的选择
诗歌翻译中的语篇结构的选择主要就是指诗歌的形式和语篇模式的选择。中国古诗不管是五言七绝还是七律都结构整饬,对仗工整,格律严谨,讲究韵律。大多数翻译家都认为要“以诗译诗”,内容和形式并重,寓神于形。黑格尔在《美学》一文中提出美的要素分为两种:一种是内在的,即内容,另一种是外在的,即内容借以现出意蕴和特征的东西。于诗歌而言,诗歌的对仗、节奏、和谐、押韵、格律等,就是诗歌美的内容的外在表现,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我们在诗歌翻译中要尽力保持这种形式之美。来看唐代边塞诗人王昌龄的《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Starting for the Front
With wine of grapes the cups of jade would glow at night,
Drinking to pipa songs,we are summoned to fight.
Dont laugh if we lay drunken on the battleground!
How many ancient warriors ever came back safe and sound?
(许渊冲)
A Reason Fair
Tis night: the grape——juice mantles high
in cups of gold galore;
We set to drink——but now the bugle
sounds to horse once more.
Oh,marvel not if drunken we
lie strewed about the plain;
How few of all who seek the fight
Shall eer come back again!
(Giles)
应该说这两篇译文都是佳作。翟理斯译法高超,为再现原诗意境,对原文进行了形式上的重组与解构。把原文的四行诗变成了八行,在形式上颠覆了原诗的结构形式。意境虽好,但格律却尽失,怎么也算是一种遗憾。再来看许的译文,原诗aaba韵,形式工整,译诗押aabb韵,末句中的“safe and sound” 巧妙地押头韵,在这并无趁韵之嫌,属神来之笔,把诗中悲凉意境刻画于无形。由于许译既传神又顺应了原诗的形美,故多数人认为该诗许译略胜一筹。
4.3古诗歌翻译中的动态顺应
动态顺应是语言顺应论的核心。它主要是指语言使用中意义的动态生成。每一个译文都是译者遵循顺应语境和语言结构的原则而不断作出选择的结果。生成的译本也并非翻译活动的终结。语言所固有的特性决定了语言选择中存在不确定性,永远可以进行再协商。我们在前面探讨了诗歌中的语境顺应和结构客体顺应,而事实上这两方面内容只有在具体的顺应过程中才有意义。古诗歌翻译其实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是译者与原文、译文之间的互动过程。诗歌翻译虽然异常艰难,但迄今为止还是有不少中外译者努力发挥了其能动性,达到译文与原文的顺应。以一篇杜甫的《登高》的译文为例,原文: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On the Height
The wind so swift,the sky so wide,sad gibbons cry;
Water so clear and sand so white,backward birds fly.
The boundless forest sheds its leaves shower by shower;
The endless river rolls its waves hour after hour.
Far from home in autumn,Im grieved to see my plight;
After my long illness,I climb alone this height.
Living in hard times,at my frosted hair I pine;
Pressed by poverty,I give up my cup of wine.
(许渊冲)
诗歌翻译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我们这里所看到的译文是许渊冲先生几经修改过后的作品。他自称该译文是结合了Fletcher 和吴均陶等人的译文而就。似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认为这篇译文打上了几位译家协商的记号。此诗明人称之为“当为古今七言律第一”。全诗通过对凄清的秋景的描写,抒发了诗人年迈多病、感时伤世和寄寓异乡的悲苦。可以说体现了语言的首联是按照原诗意境的顺序展开的,较好地译出了风、天、猿、渚、沙、鸟六种景物和急、高、哀、清、白、飞等词。从整体上看,原诗具有极强的形式美,每行七言,通篇对仗。许译通过用押尾韵,韵脚aabbccdd,使译文保持了与原文的形似。译文中头韵、尾韵、行内停顿交替使用,如头韵“so swift”,“sky so”,“shower by shower”,“hour after hour”,尾韻每两句押同一韵;行内停顿“swift”,“wide”,“white”,“autumn”,“illness”,“times”,“poverty”的运用使整个译诗节奏顺应了英诗格律的特点。译文中“shower by shower” “rolls its waves”是对应于原文中的叠词“萧萧”和“滚滚”的翻译,形象生动,使人如临其境,如闻其声。原诗中的悲秋译为“autumns plight”,“老病”译为 “long illness”都处理得极为贴切。通过对原诗一些意象的表达如:“wind so swift”,“sky so wide”,“water so clear”,“sand so white”,“birds wheel and fly”,使读者感到浓浓的秋意,而“sad gibbons cry,boundless forest,endless river”又烘托出了深秋的萧杀和悲凉之气。到后面的 “grieved frosted hair,poverty”则把作者愁苦悲愤之情刻画得栩栩如生。整篇译文较好地体现了原诗的意境,顺应了原文的形式美和音韵美,可谓形神兼备。许渊冲先生不愧是诗歌翻译中作出选择和适应的行家里手。可见,译者在进行翻译时,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会最大限度地满足交际双方的需要,灵活地顺应原文的语境、客体结构,选择适当的翻译策略,做到对原诗的动态顺应,而在这个基础上,理想的译文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了。
5.结语
在Verschueren 的顺应理论的框架下,人们使用语言的过程是一个基于语言内部和外部的原因不断作出选择的过程。翻译作为特殊的跨文化交际,是一种对原文语境和结构客体作出动态顺应的过程。语用学综观的翻译视角为翻译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视野。由于它把翻译视为一个交际的过程,只要为了实现交际的目的,译者可以选择适用的各种翻译手段和策略。因而它打破了过去单一的翻译标准,取而代之以宽泛的标准,可以不再囿于直译或意译、形式对等或动态对等之争。古汉诗歌的也是一个交际活动,若译者在诗歌翻译过程中能不断顺应原文和读者的需要,并将这种顺应纳入一种动态的过程,理想的译文也不是遥不可及。诗歌这个玲珑的瓶子也可以盛满沁人心脾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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