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全球化背景下建构中国先进文化的路径＊

冀玉珍

(曲阜师范大学宣传部,山东曲阜273165)

论全球化背景下建构中国先进文化的路径＊

冀玉珍

(曲阜师范大学宣传部,山东曲阜273165)

全球化的冲击是全面的,而对文化的冲击则是深层次的。文化首先是民族的,然后才是世界的,文化整合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最终目的。建设先进文化,要继承、创新、改造传统文化中的合理因素,赋予其社会主义价值,揭露和批判传统文化中陈腐落后的内容,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建构中国特色先进的民主政治和法制政治。

先进文化;全球化;文化整合;文化自觉

全球化就在我们身边,已成为人们避不开的话题。正如吉登斯所说,“近年来,全球化已经成了大多数政治讨论和经济论辩的核心问题”。对于发展中的民族国家而言,经济全球化并不仅乐观地意味着拥有共享全球资源的便利机遇,而是更意味着要面临比以前大得多的压力和挑战。对中国而言,全球化将对我们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念和优秀民族文化造成冲击,对此,我们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和足够的准备。

一、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国文化

(一)文化入侵:面临被蚕食命运的民族文化认同

在全球化浪潮的冲击下,中国文化发生了变迁,出现了危机。“中国人历来追求的政治都要求‘淳风俗,正人心’,可是现在的普遍心理是‘向钱看’,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不管。……然而难道中国人在失去了所有这些传统的价值观念之后,真的就能实现现代化的目标么?难道13亿中国人能就这样稀里哗啦地走向全球化的世界么?‘不能’,答案只能是否定的。如果中国人不能继往开来,建立上承旧统而下启新运的道德秩序,我们就将既不能实现现代化,也没有资格在全球化的未来世界上占有一个尊严的位置”。[1]

实际上,从鸦片战争爆发起,中国的文化危机就开始了。百年来,仁人志士们关于如何解决危机的争议可谓车载斗量。特别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口号的提出,为彻底解决中国文化危机带来了根本性的转机。但是由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矛盾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可调和的,即使在全球化时代的今天,二者在经济上彼此依存,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灭我之心依然未变。与以往不同的是,侵略者变近代以来残暴的武力侵略手段为较为隐蔽的文化入侵。我国现阶段的政治体制改革尤其遇到了文化方面的阻碍,同时,政治体制改革的方向是由社会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决定的,所以近年来,资本主义国家尤其是美国正在采取各种手段竭力推行资本主义的民主制度、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加紧对社会主义中国进行意识形态的渗透,一些反动的文化思潮如黄、赌、毒垃圾在我国现在社会中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这对我国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提出了严峻的挑战。

(二)文化论争:对待传统文化的两种偏颇态度

诚如李慎之先生所言,“‘五四’以来关于东西(或中西)文化之争,传统文化与现代化之争其关键似乎更在于如何对待传统文化。传统文化问题已成了新文化建设过程中的一个症结。”长期以来,无论理论界还是普通民众,对传统文化一直存在着两种偏颇看法:第一种,对传统文化轻率地全盘否定,简单地把传统文化视为封建礼教的代名词,当作通向现代之路的最大障碍,急欲全部加以铲除。第二种,对传统文化的全面肯定,将其视为实现文化现代化的法宝,不加分辨地吸收。这两种看法无疑都是错误的。第二种论调在五四运动时期就已被批得体无完肤,今天虽偶有余声,也是风雨不在了。让人最为警惕的则是第一种论调,因为在改革开放的今天,这种论调最为诱人,中国传统文化正在不知不觉中被这种论调所倡导的西方文化所蚕食。

全面否定中国传统文化,无非是为了“全盘西化”,其理由就在于中国的传统文化从其发生的根源上,就决定了它不可能生长出或(经过调整而)适应于现代工业社会;而西方文化则与现代化有着必然的联系,现代化是在西方文化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这种把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化截然对立的论调是值得商榷的。楼宇烈先生批评这种论调说,“这种说法在理论上是没有说服力的,在实际上则不仅行不通,而且是有害的。”“如果说只有中国传统文明与现代工业文明不可协调,那么我认为,在今天做这样肯定的结论也似乎还为时过早。一则,近代中国存在着接受现代工业文明的事实,尽管这种接受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动的,是有限的,是不彻底的,或者如有人所说那样是严重走了样的,然而它毕竟是接受的。而且,正因为有这种因素的进入,才发生了文明上、观念上中外古今的矛盾冲突,这完全是一种正常的现象。”[2]然而,批评终归是批评,否定中国传统文化,全盘西化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建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文化并不是一帆风顺。

二、中国先进文化建构的基本路经

(一)进行文化整合

文化冲突是人类文明发展进程中出现的比较鲜明的文化多样化形式,一个国家只有保持文化冲突状态的存在,才能使本国文化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局面。然而由文化冲突造成的社会不稳定局面甚至文化冲突中存在的文化入侵态势又是每个民族国家所必须警惕的。对于民族国家而言,文化冲突不是归宿,其最终目的应在于:通过文化冲突,各种异质文化相互比较,从而明辨优劣,相互取长补短,取得各自的进步和发展。这实际上已由文化冲突转变为文化整合。不过,无论是文化冲突还是文化整合都需要有一个前提,即各种文化之间必须是平等独立的,否则就谈不上百家争鸣或取长补短与各自的进步和发展,即对于民族文化而言,首先应该是民族的,然后才是世界的。

首先是民族的,然后才是世界的,至少包含整合他国文化和被他国文化整合两种内涵。整合他国文化意味着以本国文化为主体,用他国文化的优秀之处去充实本国文化,这是一个他国文化被融合进本国文化的过程,是注重发展和丰富本国文化的过程,是用本国文化同化他国文化的过程(不同于文化侵略,文化侵略是本国文化输入到他国,企图同化他国文化;整合他国文化则是在本国内用本国文化同化输进本国的他国文化),这个过程中本国文化是独立的,一直处于主动态势。对于中西文化而言,整合他国文化就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被他国文化整合意味着本国文化凭借着自己的优势走上世界,融进世界文明,被他国借鉴和吸收。这是一个主动态势和被动态势有机统一的过程,即自己主动走上世界,主动被他国借鉴和吸收。只有从这两个方面去理解“首先是民族的,然后才是世界的”,我们才能更好地融进全球化进程。

(二)保持文化自觉

在中国文化自觉的思想来源上,费孝通先生在《文化自觉的思想来源与现实意义》一文中认为,“可以追溯的历史则相当长了,我想大家都了解自20世纪前半叶中国思想的主流一直是围绕着民族认同和文化认同而发展的。以各种方式出现的有关中西文化的长期争论,归根结底只是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在西方的强烈冲击下,现代中国人究竟能不能保持原有的文化认同?还是必须向西方文化认同?”这实际上是讲对中国文化的认识问题。

对中国文化我们必须采取辩证的态度来认识。

首先要承认,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合理思想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一直是中华文明发展的深层支撑或精神之根。“香港是比较细化的,全盘接受了英国的政治制度,但是香港人仍然保留着中国的社会传统。台湾虽然受美国的文明影响最深,但台湾对中国传统思想的保留也是比较多的”;[3]西方国家里独具特色的“唐人街”,也是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延续。所以,把传统文化这笔精神财富融进当前我国的先进文化建设之中,为新时期社会发展提供精神源泉,是我们不能忽视的重要任务和历史使命。不过我们也要看到,虽然传统文化为中国几千年的统一和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在西方的现代工业文化面前,中国文化中的一些内容的确是落伍了。“一个民族的理性精神是一个有机的和生长着的文化形态,在某个时期起积极作用的因素如果未随着历史的变化而进行成功的自我调节,就可能在另外一个时期发挥消极的作用。”[4]

在对传统文化辩证认识的基础上,我们应该继承和创新改造其合理因素,批判其糟粕,以保持中国文化在全球化时代的独特品位和先进性。

首先,继承和创新改造传统文明中的合理因素。“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主导面是健康的,有益的,这些内容超越封建时代的局限,有些已经深入5 000年历史文化的血脉之中,代表中华民族的整体思想意识和心理品质,孕育出独具特色的国格与民情”[5],如传统伦理中的忠、孝、节、义等观念,虽然有对君主愚忠的消极方面,但可以赋予其时代意义使其转化为忠于祖国、忠于职守的内容,培育浓厚的爱国主义热情;提倡孝敬父母、尊敬长辈,发扬敬老、养老的传统美德,以“孝”的道德和社会保障机制相结合,能更好地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等等。有学者认为,中国人可从伦理生活中深深尝得人生趣味,“中国之家庭伦理,所以成一宗教替代品者,亦即为它融合人我,泯忘躯壳,虽不离现实而拓远一步,使人从较深较大处寻取人生意义。”[6]

其次,要对中国传统文化中封建礼教等陈腐落后的内容加以揭露和批判。中国传统政治文化中“人治”思想浓厚,君主专制主义、宗法思想、等级观念、特权思想等对中国政治的影响根深蒂固;在经济往来中,则重情感维系而忽视契约规定等。这些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在现实社会中都有不同程度地体现。这些负面传统文化的存在,始终干扰着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体制改革。用“法治”代替代表封建政治文化主要特征的“人治”是铲除传统文化糟粕的有力措施。

(三)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

民族精神的弘扬和培育是先进文明建设赖以存在的精神力量,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在全球化时代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撑。只有振奋民族精神,才能唤起广大人民群众的民族自豪感,巩固他们的民族自信心,使他们真正投入到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中去。

当前培育民族精神主要是做到以下几方面相互结合:在国际关系问题上,必须坚持爱好世界和平和维护祖国尊严的统一,坚决捍卫国家的根本利益;在国家统一问题上,必须坚持“一个中国”的原则,努力实现中华民族的大团结,反对各种形式的把台湾从祖国分裂出去的企图;在国家建设方面,必须倡导积极进取、自强不息的精神,使每个人都能够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发挥最大作用,即使遇到各种挫折和考验,也能够坚强面对、从容应付;在民族关系方面,必须坚持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和各民族共同繁荣的基本原则,把全国各族人民都团结在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上来,反对大汉族主义和地方民族主义,各族人民共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民族发展问题上,既反对沉醉于中华民族曾经有过的辉煌、拒斥参与全球化的观点,又要反对认为只有西化才是中华民族的出路的观点,在与世界各民族的交往中要充满自信和自豪感;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内容上,必须加强思想道德建设,建立起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与社会主义法律规范相协调、与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相承接的社会主义思想道德体系,以为人民服务为中心,加强爱国主义教育,继承和发扬爱国主义传统。

(四)处理好与传统政治文化、西方政治文明的关系

“中国传统政治文化中包含的调节人际关系、促进社会稳定、加强道德修养等有益因素,仍值得借鉴。如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和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些无疑将有力地抑制市场经济条件下自发滋生的个人利益至上、物欲横流、享乐主义价值取向,提高国民思想素质。”[7]同时,建设中国特色先进政治文化必然要借鉴西方政治文明。西方政治文明的精髓不是在所谓“民主人权”之上,这种由美国扭曲了的“西方文化”和西方文明其它部分并不对等。事实上,民主、大众参与、政治协商则是西方政治文明的精髓,也是我们应当汲取的。另外,西方文明中强烈的民族独立和文明平等意识,强调个性、不盲目抄袭别人的思想,这是我们应该多加留意的。但我们在借鉴西方政治文明合理性部分的同时,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西方政治文明具有的局限性。

我国特色先进政治文化的目标就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设与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民主政治和法制政治。首先,民主政治是中国特色先进政治的本质特点。当前,我国进行民主政治建设的主要任务就是:继续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使人大真正成为我国的最高权力机构;积极推进基层民主建设,通过基层直接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培育民众的民主意识,训练其民主技能,养成规则和程序习惯,为民主化提供坚实的社会基础,鼓励社会大众愈来愈多地参与政治,将政治成为大众参与角逐的公共领域。其次,依法治国是构建中国特色先进政治文明的基本方略。无论是实现党的领导还是人民当家作主都离不开法制的保障。“实施依法治国,可以更有效的促进党的自身转变,使其从具体的事务中解脱出来,集中精力进行制度设计和落实;从具体利益中超脱出来,有效协调各方利益,并避免党成为少数人谋取特权的工具。对于中国这样一个缺乏民主传统的国家来说,法治必须置于优先地位。”[8]为此,必须确立宪法和法律至高无上的地位,司法制度必须保障在全社会实现公平和正义,保证司法机关依法独立行使权力。

总之,将中国文化和西方文明的积极因素结合起来,形成推动民族前进的强大力量,才是全球化背景下建构我国先进文化的可行之路。

[1]李慎之,何家栋.时代与背景:全球化与中国文化.中国的道路[M].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2000:62.

[2]楼宇烈.论传统文化[A].北京大学社会科学处.北京大学纪念五四运动七十周年论文集[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83.

[3]阎学通.中国国家利益分析[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234.

[4]李晓东.全球化与文化整合[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3:118.

[5]陈国庆,蔡礼强.传统文化与精神文明建设[J].西北大学学报,2000,(1):8.

[6]梁漱溟.梁漱溟文选[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6:108-109.

[7]杨亚非.建立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新型政治文化[J].湖北社会科学,2003,(2):75.

[8]徐勇.民主政治与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J].山东科技大学学报,2004,(2):41-42.

On How to Construct Ch ina’s Advanced Culture under the Context of Globalization

JI Yu-zhen

(Qufu NormalUniversity,Qufu Shandong 273165,China)

The impact of globalization is comprehensive,while the impact on the culture is deep-seated. Culture first is national,then is the world’s.Cultural integration is the ultimate goal of human civilization development.Building an advanced culture needs to inherit,innovate,transform the rational factors of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to give it socialist values.And it also needs to expose and criticize worn,old,and backward content in the content traditional culture,carry for ward and cultivate the national spirit,and construct advanced democratic politics law-ruled politics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dvanced cultural;globalization;cultural integration;cultural consciousness

book=7,ebook=239

G0

A

1673-2103(2010)04-0123-04

2010-05-16

冀玉珍(1975-),女,山东莘县人,曲阜师范大学宣传部讲师,法学硕士。研究方向:经济全球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