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金融危机下中国模式“强政府”的政治优势

孙 忠 良

（吉首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华侨大学 人文与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谈金融危机下中国模式“强政府”的政治优势

孙 忠 良

（吉首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华侨大学 人文与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当今世界，金融危机席卷全球。资本主义各国政府虽然采取了一系列的救赎手段，但其发展前景依然黯淡。与此同时，中国模式却独树一帜，焕发出别样的活力。其中，中国强而有力的政府，对于其经济与社会发展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政治优势，而这也是西方国家所不具有的。金融危机背景下中国模式的这一政治优势，是中国模式成功应对金融危机的法宝之一，也为世界其他国家提供了借鉴与启示。

金融危机；强政府；中国模式

2009年 1月，联合国发布的《2009年世界经济形势与展望》地区分析指出，中国仍然是东亚以及全球经济的增长动力。报告指出，中国为 2008年全球经济增长贡献了大约 22%，而且在 2009年很可能贡献更大，因为大多数发达国家经济都陷入了衰退。中国，这个世界上曾经最贫穷无序的大经济体，现在看起来是最有条件应对全球性的经济衰退。世界关注中国模式，金融危机也进一步凸现了中国模式的生机与活力。其中，中国强而有力的政府，对其经济与社会发展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政治优势，而这也是资本主义国家和其他发展模式所不具有的。

一、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

自从 1997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世界经济陷入了长期的萎靡不振状态：欧洲各国经济发展迟缓，举步维艰，以法德为代表的欧洲发达国家国内失业率居高不下；遭受金融危机重创的东南亚经济虽然有了复苏的迹象，却远远没有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日本经济依然没能摆脱大型银行倒闭、日元贬值的阴影；美国经济随着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信息经济泡沫的破裂和缩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而从 2006年春季开始逐步显现的美国次贷危机所带来的井喷效应，则让本来就萎靡不振的资本主义经济更加雪上加霜。之后危机愈演愈烈，到2008年 9月，终于引发了一场以华尔街为震中的百年不遇的“金融大地震”，并迅速从金融领域扩散到实体经济领域，演变成一场历史罕见、冲击力极强、波及范围甚广的全球性金融危机。2009年4月22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指出，“全球经济正处于大规模金融危机和信心极度缺失所导致的严重衰退中。”据它估计，世界经济正陷入“二战以来最严重的衰退”。IMF预测，全球经济在 2009年将收缩 1.3%，而发达经济体将受到最严重的打击，它们的国内生产总值2009年将下降3.8%。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前主席艾伦·格林斯潘认为，美国正陷于“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中，其诱发全球一系列经济动荡的可能性正在增大。不管这场“金融海啸”何时、以何种方式结束，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危机仍未见底，风暴仍在持续。

面对危机，虽然资本主义国家政府采取了大量的救赎手段，但到目前为止，金融危机仍在延续，资本主义经济之前的繁荣美景在金融危机的冲刷之下变得黯然灰暗，而相应地，中国却在这场金融危机中显示出了别样的活力，英国《经济学家》杂志 2009年 2月 19日就发表文章说，“对于那些不屈不挠地寻找亮点的人来说，中国闪耀着”。

二、中国模式下的“强政府”

2004年，《时代》周刊高级编辑乔舒亚·库珀·拉莫（Joshua Cooper Ramo）发表了题为《北京共识：提供新模式》的论文。在这篇文章里，拉莫第一次在国际上提出一个新概念“北京共识”（The Beijing Consensus），与此相伴的是“中国模式”。拉莫以西方人的视角观察中国式的发展道路，引起了世界对于“中国模式”的关注。如果从政治的角度来概括中国模式的话，可以表述为：在一个强有力的政府（简称“强政府”）的领导下，根据中国社会的具体情况和现实需要，走一条渐进的、自主的改革发展之路[1]22。中国模式之所以取得巨大的成功，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中国拥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政府。阿瑟·刘易斯在《经济增长理论》中就指出，“国家越落后，一个开拓性政府的作用范围就越大；软弱政府不能维持国内的政治秩序”[2]。巴林顿·摩尔更是强调指出，“在政治上，成功的现代化意味着在广阔的领域确立安定和秩序，这便要求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3]。所谓“强政府”，指的就是在矛盾极为尖锐复杂的社会转型时期，能够有效地维持社会秩序、应对国内外的各种挑战、动员和组织社会资源、促进社会转型和社会发展的、有较高治理能力的政府[1]22。

亨廷顿曾把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建立看作是“20世纪中期最突出的政治成就之一”，因为“中国在经过百年的动乱后首次建立了一个真正能治理中国的政府”[4]，虽然在建国后，尤其是从 50年代后期开始，中国走过了一段很长时期的弯路。但是这个政府在革命战争中所累积的合法性资源和动员组织的能力以及所取得的成就和勇于自我批评的精神，在很大的程度上抵消了那些错误造成的消极影响，从而保留了较强的动员组织能力和社会治理能力。这个巨大的政治优势不仅保障了中国改革开放所必需的政治稳定和社会秩序，也保障了整个社会能把主要资源和精力用于经济建设，从而使中国的发展能按照中国具体的国情和需要自主地、有序地、渐进地推进，而不受一些内外势力的干扰和影响。

中国是一个处于转型时期的发展中社会主义大国。那么，转型期的国家如何保持政治稳定和社会秩序？转型期社会的各种尖锐矛盾和严重挑战如何应对？这一切当然都离不开一个强有力的政府。邓小平早在 1988年就曾明确指出，“中央要有权威。改革要成功，就必须有领导有秩序地进行”[5]277。1989年，他又再次强调，“中国一定要坚持改革开放，这是解决中国问题的希望。但是要改革，就一定要有稳定的政治环境。……中国正处在特别需要集中注意力发展经济的进程中。如果追求形式上的民主，结果是既实现不了民主，经济也得不到发展，只会出现国家混乱、人心涣散的局面。”“我们是要发展社会主义民主，但匆匆忙忙地搞不行……民主是我们的目标，但国家必须保持稳定”[5]284。

三、金融危机下中国模式“强政府”的政治优势

面对此次金融危机，中国政府满怀信心地应对一系列来自国内外的挑战，为确保经济发展和稳定采取了一系列积极措施，包括出台了扩大国内需求的 10项举措。这不仅带给人们中国经济平稳快速增长的信心，也让低迷中的世界经济看到了希望。中国政府在此次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过程中，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正如法国里昂债券经济学家安迪·罗斯曼所说，“不要忘记，中国是唯一没有遭遇信贷和信心双重危机的大国，可以保障地说，没人担心中国政府的处事能力。”

在金融危机面前，中国模式下“强政府”的政治优势主要集中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快速高效的“强政府”。中国模式下的政权体系，不仅可以保证政府的有效性，集中力量办大事，而且还可以使政府这一西方看来“必要的恶”成为“为人民谋福利”的强大的“公共善”。长期以来，西方对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非议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中国政府作用过于强大会限制市场的作用。但中国模式的成功实践证明，“强政府”并没有限制市场的充分作用。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市场化水平不能以政府作用的强弱作为评判标准。市场经济需要的不是无所作为的政府，而是大有作为的政府。资本主义国家所推行的新自由主义政策反对政府的宏观调控，崇尚市场机制的自发调节。新自由主义者大肆鼓吹“靠市场机制可以很好地解决所有的经济问题”，但此次金融危机的爆发则恰好证明了新自由主义的破产，政府不能再仅仅充当“守夜人”的角色。强力作用的中国政府在应对此次金融危机的过程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和能力。这让西方很多国家梦寐以求。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经济学家萨缪尔森就曾公开讲到，中国“如果实行完全的自由市场经济，那也是非常大的错误。我认为，应该保持政府在经济中的重要角色”[6]。中国政府在金融危机对世界经济开始表面化的2008年11月便先于其他主要国家出台了总额4万亿元人民币、规模达到 GDP13%的财政刺激计划。早在 2008年9月以后中国政府就开始大幅度地实施金融缓和政策，包括连续降息，调低贷款基准利率等。同时，在中央政府出台“4万亿投资计划”以后，各有关部门和各级地方政府就开始迅速行动起来，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超出了资本主义国家的想象。中国政府在政治动员、力量整合、政策推进等方面所具有的强大力量，是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无法与之相比的。里昂证券中国研究所主管戴维·墨菲曾说过，“我总是惊讶于中国步调一致地动员国民和资源投向共同目标的能力。”

第二，党领导下的“强政府”。2008年，人民论坛杂志社联合人民网、人民论坛网等进行了“你如何看待中国模式？”的专题调查，该问卷调查共有4 970人参与。对“中国模式与美国模式、日本模式的最大区别在哪些方面？”的调查结果显示，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中国共产党坚强有力的领导”(2 525票，50.3%)[7]。历史的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要把中国这样一个发展的约束条件极为苛刻的超大型社会带上现代化的坦途，没有中国共产党这样一个集坚定的革命性、高度的科学性、严密的组织性、严格的纪律性和严肃的自我批判精神于一身的强大政党，是根本不可能的。在金融危机肆虐的当下，中国模式本身的发展也面临着众多问题和挑战，但共产党领导下“强政府”，可以有组织和集中使用有限的国家和社会资源，用于解决危机最急需的领域，解决国家和社会急需解决的困难和问题，保证持久的宏观政治稳定，这与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权体系相对比，具有明显的制度优势。建立在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理念基础上的国家政权，是无法实现国家和社会资源的有组织的高度凝聚和优化配置。一个集合众多社会精英和先进分子、组织严密、具有巨大的组织能力和动员能力的执政党，一个能够动员和调动所有国家政权力量和政治资源于同一个目标和任务的执政党，这一巨大的组织和政治优势是资本主义国家无论如何所不能比拟的。金融危机肆虐之下，无论采取什么政策，最重要的课题就是促进经济复苏，在达成这个目标的过程中，共产党领导下的“强政府”，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这就避免了资本主义民主下三权分立所导致的相互扯皮，相互倾轧。

第三，积极调控的“强政府”。中国模式下的“强政府”十分重视宏观和微观调控的杠杆作用，包括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以及计划手段等。为应对金融危机，中国政府开始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包括大幅度增加政府支出，实行结构性减税和推进税费改革，优化财政支出结构，继续加大对重点领域投入，严格控制一般性开支，努力降低行政成本。同时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包括改善金融调控，保证货币信贷总量满足经济发展需求；优化信贷结构，加强对信贷投向的监测和指导；进一步理顺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保证资金渠道畅通；加强和改进金融监管，增强各类金融企业抵御风险能力。另外，中国模式下的“强政府”在发挥市场作为资源配置基础机制作用的同时，还实行了必要的计划手段，以弥补市场的不足。但资本主义国家在新自由主义思想的主导之下，却反对任何形式的计划，让市场放任自由发展，结果为危机的爆发埋下了伏笔。而相应地，行之有效的计划手段是中国模式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运行的法宝之一，在应对金融危机的过程中，正确运用这一手段，就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中国政府在应对此次金融危机时采取的就是一揽子计划，2009年 1到 2月份，相继出台了 10大产业振兴计划，涵盖汽车、钢铁、纺织、船舶等领域。内容包括短期内通过调整税收和扩大融资等手段减轻企业负担，中长期内实行企业重组和结构改革等。

[1] 马德普.渐进性、自主性与强政府——分析中国改革模式的政治视角[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5(5):19-23.

[2] 陈振明.公共管理——一种不同于传统行政学的研究途径[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193.

[3] 巴林顿·摩尔.民主与专制的社会起源[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7:379.

[4] 亨廷顿.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社,1998:314.

[5]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6] 刘洪潮,蔡光荣.外国要人名人看中国[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262.

[7] 人民论坛《千人问卷》调查组.74.55%民众认同“中国模式”——民众如何看待“中国模式”调查[J].人民论坛,2008(24):33.

On the Political Advantage of Chinese Model—“Strong Government” during Financial Crisis

SUN Zhong-liang
(Marxism Academy, Jishou University, Jishou, Hunan 416000 China; Social Science Department, Huaqiao University, Quanzhou, Fujian 362021 China)

Today, financial crisis is sweeping the globe. Although capitalist governments have adopted a series of salvation, but their prospects remain bleak. At the same time, Chinese model has a unique feature and full of vitality. Strong government of China is a huge political advantage to its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society, which capitalist countries do not have. The political advantage of Chinese Model in the background of financial crisis is one of the keys to successful response to financial crisis and provides a reference for other countries.

financial crisis; Strong Government; Chinese Model

D616

A

1673-2065(2010)02-0004-03

2009-12-28

孙忠良(1980-),男,满族,辽宁丹东人,华侨大学人文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吉首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责任编校：李建明英文校对：李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