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武大精神

王一杰

(武汉大学法学院,湖北武汉 430072)

再谈武大精神

王一杰

(武汉大学法学院,湖北武汉 430072)

武汉大学自1893年建校以来一直以明,诚,弘,毅为办学原则,培育了大批社会人才,117年来虽经百折却愈加沉淀沧桑。支撑武大百折不挠的精神是什么,这种精神又是怎样通过校歌和校训的形式体现出来的,现在的武大又面临着什么样的挑战。本文以社会学分析方法,阐述武大的精神内涵和体现,透视武大发展的部分障碍并分析原因。

武汉大学;校园文化;大学精神;学风

民族文化的核心是民族精神,一个学校的文化核心是学校精神。

已经在武大生活学习了近两年,一直在为武大精神感动着却说不清什么是武大精神。武大决不只是东湖水、珞珈山,精神是生命的真正脊梁,武大精神是什么?武大精神在哪里?吾将上下而求索。

自1893年湖广总督张之洞为培养“精晓洋文”的外交人员上奏清政府创办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第一所真正由中国人自行创办和管理的新式高等专门学堂——自强学堂,自此开启了武大至今117年的历史。张之洞于1902年撰写了一首后来成为校歌的《学堂歌》,摘录首尾两段于此:

方言学堂校舍天地泰,日月光,听我唱歌赞学堂。

圣天子,图自强,除去兴学无别方。

教体育,第一桩,卫生先使民强壮。

教德育,先蒙养,人人爱国民善良。

众同学,齐奋往,造成楚材皆贤良。

文善谋,武知方,学中皆是国栋梁。

荀卿子,歌成相,此歌劝学略摹仿。

中国盛,圣教光,黄种尊贵日蕃昌。

上孝慈,下忠良,万年有道戴吾皇。[1]

武大精神之雏形在这里可初见端倪,琅琅上口的言词中表达的是自强善良、爱国护民、忠孝仁义等大学精神的要求。

1925年又更名为国立武昌大学,这时的校歌广为流传:

黄鹄一举兮,知山川之纡曲,朝斯夕斯,日就月将。

再举兮,知天地之圆方,念茫茫宇合,悠悠文物。

选珞珈胜处,学子与翱翔,任重道远,来日亦何长。

学子与翱翔,努力崇明德,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及时爱景光。[2]

此校歌极尽引经据典之所能,文言歌词音律协和,意蕴深远,是对传统文化以及学校精神遗产的继承与发扬,听毕凝思,词曲皆紧凑衔接,一气呵成,荡气回肠,曲调婉转多情而又似催人奋进。综览全词,跌宕起伏,层次分明,顺势便将国立武汉大学的景、情、人、思不露痕迹地结合在一起,予人以雄浑壮丽而又间杂轻盈柔和之感,委婉地引导吟唱者回顾武大为了护国保民坚忍不拔的历史。武大的一个校友曾感怀武大的爱国精神:辛亥革命时期,武大学子为推翻腐朽的清王朝和帝制而积极投入革命洪流;五四运动时期,武大师生实行罢课并联络社会各界举行游行、通电请愿;抗日战争时期,师生成立“武大抗日救国会”,积极响应“一二·九”运动示威游行、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坚持乐山办学,为祖国培养栋梁之材;而解放战争时期发生的“六·一惨案”,抗美援朝时期的踊跃报名上前线……更使武大师生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等困厄的条件下,都在坚持爱国主义的优良革命传统,实践和弘扬自强弘毅校风。惟其如此,武汉大学才得以历经百年风雨而依旧向代代莘莘学子输送着她的新鲜乳汁。[3]

爱国爱民是武汉大学精神的基调,而校训则是武大精神的凝结。走近武大校门,“自强、弘毅、求是、拓新”与“国立武汉大学”一样铿锵有力。

“自强”是武汉大学之魂。[4]《易·乾·象传》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5]自强学堂是中华民族在贫弱交织、国运衰败、备受列强凌辱情况下,不甘屈辱的爱国志士上下而求索、以一己之躯救取国家图存、向西方积极学习的产物,其创立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朽精神的丰碑,以期在中原大地上以文化知识富土强民。当王朝覆灭日寇入侵,内战频仍烽火不休时,武汉大学一度痛别珞珈,西迁乐山。然而,在谪居的八年中,武大人不但没有因为资金校舍供给问题沉寂下去,反而汇聚了一大批专家名人:吴其昌,章太炎,刘永济,叶圣陶,刘宓,朱光潜……内迁期间,武大时刻没有忘记“学盛国斯强”的教训,教授们放出了“战士应该死在沙场,教授应该死在讲堂”的豪言,学生们在茶馆自习,在寺庙自习,在荒郊野外的坟地自习。八年间培养的人才,仅日后当选两院院士的就有20余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武大之自强源自其与生俱来的忧患意识,源自武大长期面对的困难局面——自强之魂何其雄兮!“弘毅”是武汉大学之志。《论语·泰伯》云“: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武大师生在潜心研习的同时,亦时刻没有忘记自己肩上的重任,没有忘记将自己的志向与民族存亡联系在一起。“弘毅”提炼的是武大的百年精华,传承的是武大人与华夏沃土之间水乳交融的命运联系。中华大地在战火中又一次涅般木,而武大亦经历了波折动荡获得新生:弘毅已然成为武大气质的投影。

“求是”是武汉大学之风。《汉书·河间献王传》称献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其意为“务得事实,每求真是也”。求是拓新的学术精神和自强弘毅的道德风貌,弘扬“求是”的校风、学风、教风,这不仅是高科技发展对大学教育的要求,也是中国高等教育走向人文、科学教育新时代的需要。当海洋变成发家致富的“靠山”,当农耕不再是富国强民的支柱,中部地区几乎要被国际化、商品化、利益化淹没吞噬,没有经济特区,不比上海、广州的地理优势,不比北京天津的政策优势,辽阔的中原大地,仿佛在一夜之间落后了。然而,武大人始终脚踏实地实事求是——我们要以自己的方式追求自己的境界!真正成大事者,得意时不张扬,苦难时不吭声,他只会一个人低低地吟唱着从前的歌,认真地行走着脚下的路。修学好古,实事求是,朝斯夕斯,月将日就,束缚欲望为动力,驭之以明德,开垦心田;积淀智慧作土壤,播种下果实。终于,历届武大校长招贤纳士,武大师生孜孜不倦,国立武汉大学复员武昌后,迅速回到正轨上来,继续书写30年代时所创造的跻身“民国四(五)大名校”之一的辉煌历史。

“拓新”是武汉大学之德。拓新是武汉大学办学之主旨所在,它概括了武汉大学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时代特征。“珞珈有凤常先鸣”,这使得武大在诸多领域尽占先声。回顾武汉大学的发展历程,武大历来敢为人先,曾率先在全国推出学分制、双学位制、主辅修制、提前毕业制、免试推荐攻读硕士、博士学位制、硕博连读制、提前攻博制等教学改革新举措。求是的武大人从不缺乏先贤,所谓勇拓新者,始于无畏,止于至善。

浩瀚的历史赋予了武大太多的沧桑,沧桑的中原给予了武大太多的厚实。自强之魂,弘毅之志,求是之风,创新之德,是武汉大学曾经辉煌的历史,也是武汉大学孜孜以求的今天和明天。

曾有言:北大民主,武大自由。武大校园中,一切都是那样和谐,武大有着天人合一的自然韵律,老师的教学研究与学生的学习则是比较自由的。自由,也是自然的外露。然而,今天武大的自由学风受到了多方面的挑战。曾经的刘道玉校长提出了“金牌精神”的概念——以用独特的自主选择性学习理念来推动学校的发展,逐步向一流大学迈进为目标,让人能为之拼搏,充分调动潜力的内在驱动力。这种精神是贯穿着刘道玉教育改革始终的——学分制、主辅修制、转学制、插班生制、导师制、贷学制等制度的恢复或建立均得益于他的阔斧创新。那时的武大上下一心锐意改革,引发国内众多高校前来取经学习,武大也因此得到了业内“80年代中国的小深圳”的称谓。刘道玉校长时期教育创新的一个直接产物就是自由学风的彰显,学术自由开放的模式使老师们潜心学术研究,自由发表独特见解,学生们认真思考自己的发展方向,最高效率地使用时间。

大学归根结底在学,学习、学术、学生、大师。然而在21世纪,许多高校的“学”受到威胁,武大也没能木秀于林:学习不再是首要任务,学术强调的是等级量化,师生变得浮躁和功利化起来,他们不再坚守象牙塔,大师资源也开始流失。很多教师不再潜心研究学术而是注重发表的论文数量;武大学子们无奈地看着易中天走了,邓晓芒走了,赵林也要离校……很多学生专业课还挂着红灯却开张了自己的“小事业”,还美其名曰“勤工俭学”;图书馆不再成为生活的必须;当武大浪漫伤感的樱花灿然开放,樱花大道上猛然间出现了为抢摊点大声叫骂的小摊贩,10元的廉价门票使武大游人如梭,环境恶化,比肩接踵的游人阻断了学子们上课的路,导游的扩音器不时扰断师生们的清晰思路——武大怎么了?与21世纪文明接轨的时候,种种社会势力对传统大学的打扰,武大也无一幸免。甚而何德章教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不无感慨地直言:武大没有精神……

然而,反思现状,武大真的在没落吗?社会舆论的自由使得武大的对外开放进入两难境地,尤其是在樱花节期间,不开放则说这学校是社会的、人民的;开放不收费或低收费则武大又实在承受不起自然环境、人文环境的外界严重干扰;收费高一点仍然有人说武大利用公共资源樱花节日进千金……。武大樱花节的门票收入,根本上是在拿自己的痛苦讨好社会。就武大的损失而言,这些钱根本不足以平衡武大为应付如潮的参观人流所付出的各方面的高额费用。

学术上的功利性和后勤的贪污案、枪击事件使得武大声誉受到严重损害。后勤的管理的确有待于学者尤其是从政的学者素质的进步和管理体制的改进;学术上的功利性固然与教师们不能独善其身有很大关系,但学术上的功利性也不仅仅发生在武大。当今中国的教师职称考核标准,使武大也不能木秀于林。社会的浮躁使教师们难以潜心,如果武大提高教师待遇,像周鲠生校长一样礼贤下士,社会尤其是行政人员恢复对学者的崇敬,尊重科学,而不是一切事物由行政一手独大,我相信在全校师生乃至全国广大教育者和学生的共同努力下,不仅仅武大会重拾辉煌,使“自由”之名名至实归,我国的高等教育定会更上一层楼,我国的高校也定会挺入世界大学排名百强。

其实武大并没有消沉,她只是低调而包容;武大没有沉默,我们只是在默念着武大的精神而奋发。其实,武大的精神是不需要喧嚣张扬的,也无需刻意彰显,因为没有历史的磨砺就没有今天隐忍的锋芒。武大是水,千千万万个敢为天下先的武大人已将她的历史一次次沉淀,我们将成为新的续写者一层又一层覆盖,风乍起,吹不皱水面;武大是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代表着不断拔高与不断积累,代表着从基础到高峰的崛起,代表着“群山环抱水朝宗,云影波光满目楼”。我们必将让世人感叹武大是永远恢弘的经典!

[1]武汉大学网.http://baike.baidu.com/view/1264.htm?fr=ala0-1-1.

[2]武汉大学校友总会http://alumni.whu.edu.cn/ShowArticle.asp?id=2913.

[3]朱婷.感怀80年前那个初夏[EB/OL].武汉大学校友会网.http://alumni.whu.edu.cn/ShowArticle.asp?id=1275.

[4]王业高.自强、弘毅、求是、拓新——武汉大学精神之解读[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04,(4):38-39.

[5]孔子.论语·泰伯[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张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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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080(2010)05-0042-02

2010-05-12

王一杰(1988-),女(汉族),山东日照人,武汉大学法学院2008级法律专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