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平
(宾县地方志办公室 黑龙江 宾县 150400)
我现蜗居的小城,位于哈尔滨腋下,作为司马迁的徒孙,从事地方史志编修数载的我,是知晓小城的建城时间比哈尔滨还早,而且曾经辖统过现哈尔滨的大部分区域这一史实的。在有些公众场合曾经颇以此为自豪,这也是我这“山炮”每每进哈办事、串亲从来不哆嗦的原因之一吧!
小城是清·光绪七年七月二十八日(1881年),通判王绍元,奉命开始施政,监修城垣、街署、监狱的。此前,小城旧称苇子沟,乃围场边沿,供八旗兵为清廷猎取野兽与采集药材的区域,建城前,苇子沟地方已有东西走向大街一条,街两侧开设大中铺户二十余座,小铺户七十余座,土著居民三百余户。小城建设竣工后,拥有东、西、南、北4座城门,东西两座城门几乎是在一条线上,因为东西走向的街道,只是略有弯曲的,然而,南北两座城门是明显不在一条线上的。因为从十字路口始,往南称为南大街的,不是一直往南延伸,而是向南延伸仅约二百米,就东折近六十米,后又奔南门,拐了个辘轳把弯。建城时,通判王绍元,小城人称其为王大人,是出于什么考虑,为什么不直行?这些,我等史官,均没有考证明了,说起来还是颇有汗颜的,必定建城时间距今只有百余年。倒是有个民间传说是我能够讲给来小城工作、观光的县域外客人且把自己略微解脱一下的:据说,建城时,清廷规定:城宽三丈六尺,一律用青砖砌成,东西、南北大街要直,要规矩。同时拨了上万两银子的修建费用。单说这王大人本是个贪官,白天黑夜算计:用什么办法能把钱搂进腰包呢?琢磨来琢磨去,到底想出了个损招:三丈六尺宽的城墙改用黄土砌成,外边用青砖包上,绣花枕头里面是糠,让你神仙也看不出来!修城墙的事不用操心了,王大人又去测量大街,他细一观察,南北城门对不上。有一家叫同发源的烧锅,也就是现在说的酿酒的企业,正好挡住了南大街的延伸。王大人派人传令,限同发源烧锅一个月搬家,如有贻误,以对抗朝廷论罪。这一下子,同发源掌柜的可急了,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吃不下,睡不稳。于是,把凡是有股份的全找来了,对大伙说:“咱们烧锅我是大股,在座的都多少有一份,如今王大人修厅衙署,南大街得从咱这穿过去,搬家是小事,可风水一动就完了,到那时,买卖好坏难说呀!”大伙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苦于没有良策,这时账房先生站起来说:“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王大人两袖清风,我自有妙法。”第二天,同发源掌柜拜见王大人,并敬献了十坛好酒。王大人嫌礼薄,便令人把酒抬到民夫营,想赏给大伙喝,同发源掌柜便走上前对王大人说,“大人,你看,这可是比茅台还好的酒哇。”一边说,一边将一只坛子盖揭开,王大人看见白花花的银子,阴沉的脸“呱哒”一下晴了,二人对视一下,心照不宣地乐了。修完城墙后,又开始修大街了,同发源没搬家,南大街只能拐个弯了。
时隔百年的今天,同发源的容颜,早已不复存在了,知道同发源的人不多,人们只知道同发源旧址是个油米厂。传说归传说,南大街给小城人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倒是不争的事实。
由于拐两个弯,使南北相向而行的机动车辆不便瞭望,在这塞车是小城的一道“景观”,常引好事者“观赏”,这一堵,一连串的负效应都显现出来了,骑自行车的被迫下车,到人行道上骑了,有的干脆“车骑人”了,步行者就更艰难行进了,最苦的是两侧的商铺,由于塞车,购货者进不来,影响了商品销售,在冬季更多发惨剧,两个直角弯时常发生机动车顶撞事件。
我这个史官,对南大街拐弯没考究明白,但对其曲直历程还是颇敢负责任地说的。其实县里的几届党政班子一直怀揣改造之想法。只是受方方面面的条件制约,计划经济时,苦于县财力紧张,动迁一个国营油米厂实非易事,改革开放后,县财力允许了,但迁址征地又是个难题。
水到渠成的日子终于盼来了,现任县委书记马旦曰、县长赵革这届党政班子将弯了一百二十余年的南大街曲直了,我闻此消息后,特意利用晚间散步的机会,去了趟南大街,但见,穿越“同发源旧址”的路段,宽畅笔直,两侧“守护”着路灯,还有一些抱着像我一样心情的人们,在驻足,在溜达。尽管那晚已是初冬,冷气袭人,但我却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王大人没通开,如今共产党给通开了”这一句话是目前小城“出口率”最高的一句话了。
但仔细想想,岂止是通开了一条南大街呀,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在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前进道路上,不是已经或正在清除存在于政治、经济、文化、人事等体制上,阻碍事业发展的种种“瓶颈”,以促中华民族的全面复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