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将大学生纳入城镇居民医保,但“好政策”却遭遇尴尬:学生抱怨“同一大学不同校区缴费相差两三倍”,学校医院诉苦“补贴少、要亏本”。日前,《南方日报》对此展开了调查。
大学生按属地管理原则参加当地的城镇居民医保,大学生负担能力相似,但各市县的医保缴费、待遇有较大差异。学生有意见,大学医院也有苦水,以广州市为例,医保部门按每人40元/年标准支付给学校医院门诊,要求给学生门诊报销的比例不低于90%,但多数学校医院门诊成本远超40元。
文章建议要合理分配医保基金,门诊和住院保障兼顾。针对大学生群体的患病率(特别是重大疾病)较低,平均住院医疗费用较少的特点,将较多资金用于保障门诊支出。同时,学生住院报销比例也有提高的空间,因为大学生群体无收入来源,学生医保只要做到相对收支平衡即可,不应该将大学生的医保资金调剂到其他居民群体使用。
《公立医院改革试点指导意见》中 “逐步取消药品加成,增设药事服务费”的规定引发议论。3月1日的《河南日报》撰文指出,药事服务费可以有,但必须有其他配套措施跟进,否则很可能变成另外一种换汤不换药的“以药养医”。
“药事服务费”无论按哪种形式收取,都必然和处方、药物挂上钩,只要开出的药物或处方越多,医疗机构收取的“药事服务费”就越多。实际上,这正是人们质疑的根源所在。要避免这一新政策异化为公众深恶痛绝的“以药养医”潜规则,不能脱离一定的前提,或者说需要相关配套制度的跟进。关键前提就是要采取强有力的监管手段,同时设置合理严密的医疗程序,来保证药物不被滥用。没有了药物的滥用,一切药物的使用都是因医疗所需,而非不正当利益驱使,那也就无所谓“以药养医”了。
新医改方案中提出,试点改革的公立医院将取消15%的药品加成,并通过政府合理补偿等途径保障公立医院回归公益性。但全国人大代表、安徽省立医院院长许戈良在接受《安徽商报》采访时指出,由政府补贴,数目太庞大,并且不能像撒胡椒面一样给每个公立医院。
“以安徽省立医院为例,药品收入占医院收入的43%,这部分收入每年约5000万元。如果取消15%的医药利润,由政府补齐5000万,安徽有那么多公立医院,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政府投入要权衡好三者之间的关系,应该对公立医院范围进行重新认定,对服务费收取低的公益医院多增加政府投入。此外,医院还可通过民间资本注入、精细化管理等一系列创新举措,降低就诊费用。“社会资本进入,带动公立医院服务机制、体制改革是个有益的尝试。”许戈良认为。
据悉,天津、镇江等地在新农合和居民医保等医保基金按现行医疗服务价格补偿服务成本的基础上,还对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因取消药品加成减少的收入给予直接补偿。日前,《第一财经日报》对当前医保基金直接补偿医疗机构的做法提出了质疑。
财政部高层认为,取消药品加成,患者的医疗费用开销就会降低,进而减少了各项医保基金的支出,增加了基金结余。虽然取消药品加成以后,医保基金账户的支出确实减少了,结余增加了。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的是,这种结果是在参保者个人负担较重的情况下发生的。从目前医疗费分担的办法来看,明显存在个人负担偏重的问题。因此,取消药品加成以后增加的医保基金结余,首先应当考虑如何调整医疗费分担比例、减少参保者个人负担,而不是用医保基金结余去弥补医改缺口,减少财政负担。
3月4日,全国人大代表钟南山院士发表言论:社区医院水平有待提高,应加大社区医院投入。3月5日的《东方早报》对其观点进行了反驳。
文章认为,这几年,钟南山院士的逻辑始终是:医院要公益,就要悉数姓公,所以要加大投入。这个“投入”当然是指政府投入,至少是“公家”投入。包括钟院士在内的很多医学权威和医生出身的医疗卫生行政管理人员,在医改问题上,都或多或少把“公益”和“公立”混为一谈。在他们看来,医院要公益,就要悉数姓公,即便是社区医院;一提政府责任,就是“加大投入”,似乎钱能解决一切。医疗服务在本质上是一种市场行为,而确保国民的医疗卫生基本保障是政府的责任,医院是不能也无法提供这种公益性的。政府向国民提供基本的医疗卫生保障,则是通过建立社会保障体系来完成的,而不是依靠办医院来实现。囿于历史的原因,政府继续办着一些大医院,短期内也可以,但千万不要继续“加大投入”了,社区医院理应放手让民间资本进入。
“神木模式”医疗保障制度推行以来,让神木人民真正“看得起病”。那么,“神木模式”能否变成“神州模式”?近日的《 望》新闻周刊提出如上设想。
文章认为,神木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其拥有实行免费医疗的财政实力,但这并不代表“神木模式”仅仅只能以“试点”的身份存在。根据神木县公开发布的信息,住院病人在政策施行第二个月达到高峰后,从第三个月已开始回落。一开始的人满为患实际是在偿还医疗制度的陈年欠账,当这个政策成为常态后,看病潮随之平稳泄洪。可见,全民免费医疗并非是一个“无底洞”。 再看看国外,富裕的英国实行全民免费医疗,并不富裕的古巴同样也实行全民免费医疗。实行免费医疗的关键并不只在钱上,只有转变执政理念,把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放到第一位,少一些面子工程、政绩工程,“神木模式”就有可能变成“神州模式”。
2009年北京市居民社会公共服务民意调查结果显示,41.1%的被调查者不会去社区医院看小病。据说在广州,只有15%的人有病先进社区医院。3月3日的《生命时报》认为,社区医院要吸引病人,除了建立就医分层报销制度,还要提高医疗服务水平。
如何提高社区医院的服务水平?目前很多地方致力于引进高级医疗设备和跟进其他硬件设施,庙建起来了,最主要的是还得要有菩萨,因此,关键是制定国家社区医疗人才长期发展计划,重视全科医生的培养。如今,北京等地的大医院建立了医疗联合体,即大医院、社区和农村医疗服务机构捆绑在一起,大医院的医生必须到下级医疗机构轮转。下级医疗机构的医护人员也可以到大医院接受培训和学习,让老百姓在家门口就能看到名医。
对药品加成痛下杀手,确是当前医改最为正确的方向,任何国家的任何医疗体制都不会允许这种怪胎存在。但是,钱谁掏?以什么养医?药事服务费冒了出来,会比药品加成的部分便宜吗?如果是明码标价,会不会由过去的“大处方”变成今后的“大治疗”呢?即便是可以纳入医保报销,也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重复诊断和资源浪费,因为医院逐利的动机并未消除。2月25日的《太原晚报》指出明确政府投入是医改成败的关键。
医疗费用的流入和流出决定了医改的成败,其中最为关键的是政府投入。既然要明确公立医院的公益性,就必须实行收支两条线。要做到这一点,则首先应当科学地核算医院的运营成本,让医护群体赚取透明的高收入,而不是顶着救死扶伤的道德高帽又为千夫所指。显然,只有政府保证了对公立医院的必要投入,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从而走出目前错综复杂的怪圈。
公立医院改革方案明确提出逐步取消药品加成,增设药事服务费,该项费用纳入医保。但如何避免和杜绝医院骗保的问题,也应引起足够重视。2月25日的《新民晚报》对此表示了担忧。
近年来,各种骗保事件时有发生,有的医院为冲高医院营业额和住院人数,甚至动员本院职工、家属突击看病,以骗取更多的社保金额划拨。有权威统计数据显示,5年间涉嫌骗取医保基金的案件大多都是数额达到几十万、上百万元的大案,案发地不分城市大小和经济好坏,也不分国有还是民营医疗机构,凡是涉及到医保基金的定点医疗机构、定点零售药店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办公室,都有类似案件发生,可见医院骗保现象之严重。当前,我国医改已确立了公益性的方向,面对类似骗局以及后面的制度漏洞,如果不采取切实有力的措施,防患未然,国家投入的钱可能落入违法者的口袋里。
新医改应建立在统一和大致公平的基础上,才算成功。全国政协委员、南京医科大学博导孙南雄在接受《新文化报》采访时如是认为。
文章提到,我国医疗卫生的问题根源,是医药卫生资源在总体上严重不足,又存在部分人群对医疗资源的过度消耗。这些问题不从制度上解决,单纯强调大量资金的投入,有可能使我们再次失去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时机。在制度设计上,要做到城市与农村、就业与失业、在职与退休、年老与年幼、干部与群众等的覆盖水平与保障强度大致公平。从医疗投入占GDP的比例看,我国现在的医疗投入水平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准,但从公平角度看,仍有操作空间。新医改只提三网统筹,不提“第四网”即公费医疗,这是在回避其他三种医保体系和公费医疗的差距。
3月3日, 全国政协委员何伟接受人民政协网访谈时表示,医药卫生的很多问题都聚积在农村,农村覆盖人群广,支付能力差,基础保险体系没有完善,从业人员水平低,诸多问题导致这些人群才是医改应该关注的重点。因此,医改的核心问题在于解决基层医疗保健体系的建设
何伟称,医改的核心是为什么人解决困难的问题,答案是要为穷人解决看病问题,医院可以拿出正常收益的20%给穷人看病;此外,还可以利用医院的资源对农村的医生进行培训。解决了支付能力最差人群的医疗保健问题,中国的医改就没有问题了。目前, 80%的人存在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80%的农村没有医生、没有好的药品和设施。因此,应该继续坚持大力建设县、乡、村三级医疗体系,做好基础医疗保健体系建设。
日前在北京市两会上代表委员呼吁降低医保基金结余率,扩大医疗保障范围,对此,北京市相关部门表示当前基金结余与全市参保人员9个月的医保费用恰好相当,属正常范围。对此,《新京报》撰文认为,医保基金保留一定的结余作为风险金是必要的,但结余较高是一个全国性问题,结余比例需重新核定,但首先需要政府公开医保基金账目。
文章提出,无论是从目前“扩内需、保增长、调结构、重民生”的短期需求来看,还是从健全医疗保障体系的长期目标来看,降低城乡医保基金的结余率,都刻不容缓。医保基金结余比例究竟多少才合适,应该由卫生专家、经济学家、医保专家找出一个合理的平衡点。为此,政府应该同时公开医保和医疗的数据,既包括已经公开的基金收入、支出和累计结余,也包括参保者的年龄结构、不同年龄组人群的发病率以及平均医药费用等。有了这些数据,专家们才可以在公开透明的学术讨论中取得公共政策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