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艳 王 宇
(中华女子学院山东分院旅游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多元价值探讨
——以山东吕剧艺术为例*
刘洪艳 王 宇
(中华女子学院山东分院旅游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
本文从宏观的美学理论角度观照吕剧艺术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当代文化研究视野中的生存现实,从吕剧艺术作为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角度出发,得出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当下生存环境中所具有的精神文化价值、社会凝聚价值、娱乐价值、教育价值和经济价值等多元价值,并进而提出生态文化重建的重要性。
非物质文化遗产;吕剧艺术;多元价值
200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给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新定义:强调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被各群体、团体、有时为个人视为其文化遗产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和技能及其有关的工具、实物、工艺品和文化场所。各个群体和团体随着其所处环境、与自然界的相互关系和历史条件的变化不断使这种代代相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创新,同时使他们自己具有一种认同感和历史感,从而促进了文化的多样性和人类的创造力。”①王文章:《非物质文化遗产概论》,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6年版,第78页。可见,任何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对人类都具有历史传承、审美艺术、和社会和谐等多向度的价值。正如文化部副部长周和平强调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人类伟大文明的结晶和全人类的共同财富,是文化多样性的生动展示,是人类文化整体内涵与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往往蕴涵着该民族传统文化的最深根源,保留着形成该民族文化身份的原生状态,以及该民族特有的思维方式、心理结构和审美观念等。”②王文章:《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国际学术研讨会 (2004)论文集》,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5年版,第3页。诚然,吕剧艺术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有着多元的价值,下文将分别阐述。
人是通过经验的存在而获得人所具有的一切经验的感悟和理知的,不能经验便会造成认识的遗憾和缺陷。在人的生命之前和之后的时间、空间、事件都是人所不能经验的。这就是我们的历史和未来。对一切当下的人而言,历史和未来都只能是“现在”。历史是现在的追忆,未来是现在的想象。未来也许可以通过现在的努力加以塑造和预设,过去了的历史却一经发生便不可更改。③向云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宁夏人民出版社 2004年版,第93页。历史越往前溯,我们对它的真实实际就越知之甚少,因而历史的遗产就对我们越具有意义和价值。吕剧艺术作为山东的地方代表剧种,是一个不可重复的、不可替代的独立生成体系,是具有独特价值的独特文化传统,其历史文化价值排在首位。
吕剧艺术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是过去时代流传下来的历史财富,我们可以从中活态地认识、了解历史。它有其产生的特定历史条件,总带有特定时代的历史特点,通过吕剧艺术,我们可以了解到特定历史时期的生产发展水平,社会组织结构和生活方式,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道德习俗及思想禁忌。例如通过吕剧名剧《李二嫂改嫁》,我们就可以认识到当时人们的婚姻关系,认识到封建伦理纲常对年轻人的控制和束缚,了解到当时的家庭结构,以及长幼尊卑、界限分明的人际关系,这些都是鲜活生动的历史。
从根源上来说,吕剧艺术是“一种集团或个人的创造,面向该集团并世代流传,它反映了这个团体的期望,是代表这个团体文化和社会个性的恰当的表达形式”。①《中芬民间文学搜集保管学术研讨会文集》,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 1987年版,第18页。由此可见,吕剧艺术反映了民众集体生活,是长期得以流传的人类文化活动及其成果,因而具有不容忽视的历史价值。它世代在广大民众当中口耳相传,反映着广大民众的生活、思想、情感和文化;而蕴涵其中的民俗文化,同样是珍贵的文化遗产、巨大的精神财富,是广大民众天才创造的果实、非凡智慧的结晶,是齐鲁精神风貌的生动写照,因而它具有极高的、非常丰富的历史价值。总之,吕剧蓄积了不同历史时代的精萃,保留了最浓缩的地域特色,是齐鲁历史的活态传承。它反映了齐鲁人民的世界观、生存状况,折射出了整个齐鲁人的集体心态和行为模式,是活的历史,提供了让人们以直观的、形象生动的活态形式认识历史的条件。吕剧艺术以其民间的、口传的、质朴的、活态的存在形式,可以弥补官方历史之类正史典籍的不足、遗漏或讳饰,有助于人们更真实、更全面、更接近本原地去认识已逝的历史及文化。它首先审视、确定其历史深度和历史渊源,关注共时中的历史,关注人民传统的生活文化,关注不见经传的代代相传的口头和行为文化,关注文化的活化石或活的历史,这是人类历史观的进步,是科学的历史观的文化实践和学术实践。在此意义上说,吕剧艺术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为“活态历史”。
吕剧艺术的文化价值还在于,它深深蕴藏着齐鲁文化的文化基因和精神特质,这些元素反过来又世代塑造并延续了山东人一脉相承的基本相同的生活态度和社会行为,形成山东特有的文化传承。这些在长期的生产劳动、生活实践中积淀而成的文化精神,是积累而来的发展的经验、生存的智慧,是历史地形成的共同的、积极的,有凝聚力、号召力的精神意识,是世代相传沉积下来的思想精髓、文化理念,是包含了齐鲁人的价值观念、心理结构、气质情感等在内的群体意识、群体精神,是齐鲁文化的灵魂、本质和核心。吕剧艺术的乡土美,一方面发掘了不曾为人瞩目的乡土之美,这美蕴藏于平凡的乡村生活之中,但经过研究者的发掘和富于个性化的表现,又显得清新、动人;另一方面,它又善于以抒情的格调表现乡情、乡恋,也流露出某种乡愁。他们不但表现了农民于自然的共生共乐、共建生态和平的景观,也表现了生命渴望和某种迷茫,揭示了乡土生活的历史性和过渡性特征。其实吕剧作品中出现的忧伤或惆怅,乡愁与乡绪,还不仅是个人的人生际遇,更多的是社会转型期出现的社会巨变所带来的发展的不平衡和巨大的社会反差在心理上的一种映照、一种困惑,这是对命运的热烈企盼与暂时的迷惘。现代都市生活的喧嚣、躁动与繁荣是一个巨大不安的表征,同时,都市文明的危机又是总体性的,它的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审美心态都毫无二致地排斥着人的个性与自由,纷乱而虚伪的社会诸相不断剥离人的精神价值和本真情怀,它使人们在失掉了健康的生活方式和强健的生命意识的同时,日益成为一个物欲膨胀而精神萎缩的侏儒。基于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沉沦,吕剧剧作者们以严肃的创作态度去表现乡土题材中纯朴心灵的美,纯真人性的美,以与面前的现实世界相抗衡,固守着人的情怀、价值、心性、理想,救赎自己那焦灼而无助的灵魂。他们以炽热的真诚寻找着人性的复归,寻踪精神的家园,把人文精神向深层推进。深刻的精神体验和热诚的表达欲望不但构成了他们的创作心态。而且从他们作品深层来看,他们的乡土作品表达了对齐鲁文化传承、再造的理想。透过回归传统的外在形态,我们可以看出他们其实是试图重新发现民族文化的生命力,努力为齐鲁文化注入新鲜的血液,而他们和观众也在吕剧艺术“齐鲁乡土美”营造的艺术氛围里获得心灵的解脱,精神的解放。
总之,作为一种鲜活地保留了富有地域文化特色的活态文化,吕剧艺术传承了齐鲁文化、齐鲁精神的精华,使齐鲁文化的精神文化价值在多元文化世界中以其独特性得到了世界认可。尽管它已经不再具有当初的地位与功能,但它们作为齐鲁文化形成过程的历史见证,作为齐鲁文化的珍贵历史文化、精神情感的活态遗存,在今天仍然以其与各地方戏曲生存发展的紧密联系显示出其重要性,其意义和价值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重要,可见它具有重要的无形资产价值,每一个后来者不仅要发掘并重视这些无形资产,更要通过自身的努力来进一步增加这些无形资产的含金量。
所谓社会就是以共同的物质生产活动为基础的而相互联系的人类生活共同体。群居的人类从来就是社会性的动物,社会或群体要使个体变成它的合格的成员,就要使他掌握这一社会或群体的文化,所以,个体的社会化过程就是个体学习文化的过程,是接受文化熏陶和适应文化的过程,人的社会化说到底就是使文化代代相传的过程。人在社会化过程中,一方面要将社会的价值标准、传统、规范等行为准则“内化”,形成自己的政治观点、道德观点、价值标准和性别角色,另一方面要接受社会环境的影响,如社会文化、家庭、阶级、学校、同辈群体等。总之,社会学所关注着的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社会文化、民俗文化等等也在口头和非物质遗产范畴里。社会学衡量口头和非物质遗产的尺度,主要是它们的当代社会凝聚价值,或者说传统群体社会与文化的现实功用。总之,社会凝聚的价值尺度就是对口头和非物质遗产所具有的集体性、群体性、人民性、社会性的特别关注。以集体创作、集体行动、集体参与为特征的民间文化,毫无疑义地具备着社会凝聚的价值。社会凝聚的价值尺度因此直接与口头和非物质遗产定义中“来自某一文化社区的全部创作”、“群体表达”、“符合社区期望”、“社会特征”、“传播与信息”等概念相关联。①向云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宁夏人民出版社 2004年版,第112页。可见,吕剧艺术作为一种文化遗产,是积累、传承文化并加以创造发展的一种社会文化形态,它是规范人们思想观念、行为方式的一种基本力量,它有利于人与社会的和谐、全面、平衡发展,具有重要的社会凝聚价值。
吕剧艺术的社会凝聚价值,首先体现在它是一种村落文化,直至今日它仍然活跃在很多村落。村落文化是伴随着人类定居生活和村落的逐步形成而同时产生和日渐完善的。我国的村落文化在其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自身相对稳定的观念形态和一定的承续方式,从而成为一种独立的文化形态。这种文化形态具有很大的稳定性、完整性与很强的凝聚力、约束力。它在形成一定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及社会结构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具有很高的社会价值。在村落文化中,群体娱乐占有重要位置。无论在其内容上还是在其形式上,都高度体现着群体的参与性,这是我国村落文化的一个显著特点。群体参与的那些场面盛大、热闹红火、波澜壮阔的文化娱乐活动,不仅在过去的小农经济和封闭的社会环境中起着集合人群、突破壁垒的作用,就是在改革开放、发展商品经济、建设现代化社会的过程中,依然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许多地方运用传统文化娱乐方式促进经贸和旅游业发展的成功尝试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其次,吕剧的社会凝聚价值还表现在齐鲁人民的乡土情结之上。在这个多元的现代社会里,不可能再有一种艺术一统人们的视听,让所有人为之疯狂追随的事了。吕剧艺术必将只为一部分人所爱,但尽管如此,一个传统与现代并存的社会才是一个完善和谐的社会,戏曲应该还有它生存的空间,而不会在短期内消声匿迹。人类大都有一种较强的乡土情结,于是人类就创造出各种各样的文化形态来作为这种乡土情结的表现载体和依托。地方戏曲常常就是作为这样一种载体和依托而存在的。只要戏曲的艺术表现方式还不被社会所淘汰,还能为人们所接受,还能符合人们的某种审美需求,那么它就还有存在的价值,因为人们的乡土情结是永远存在的。山东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典型的农业社会。农业种植的空间稳定性与相应的经济行为、文化行为的地域保守性,使得人们对土地都怀有一种深深的眷恋,甚至深化为一种感激和崇拜,这就是深深的乡土观念。生于斯而长于斯的人们,对自己的乡土人物有绵绵无尽的眷恋之情。这种乡土情结深深地灌注到齐鲁文化之中,甚至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齐鲁文化的发展。齐鲁文化的乡土特征,完全是由儒家的乡党观念演化而来,它对山东社会的政治、经济、道德伦理、价值观念以至人民性情等均有不可低估的影响。齐鲁文化的乡土情结,使山东人对家乡、对祖国、对民族、对文化都具有普遍的亲切感和认同感,从而由乡土之情所扩及到爱国之情以及由爱国之情产生的对故土、故国、故人的怀念。可见,齐鲁文化的乡土情结经过提升,在功能上起着巨大的凝聚作用。
吕剧艺术作为一种地域性的文化产物,对应着山东特定的风土人情、生活方式和生命习惯,溶化着山东这一地域的历史、地理和风俗的因素,与山东人存在着一种亲切的群体心理的皈依关系。山东人在欣赏吕剧艺术的时候接受的不仅是戏曲艺术共通的美,还要体察吕剧艺术中特有的山东人的审美情趣,例如唱词中的押韵,表演中引用的山东俗语,援引的山东人熟悉的人物故事和传说故事,山东人特有的动作、神态等等,这些在别的剧种中是找不到的,因此,吕剧也不能被别的剧种所替代,它作为一种地域文化和戏曲种类,将继续存在下去。但其前提是吕剧艺术必需进行改革,剔除吕剧艺术中不符合现代观众审美要求的成份,在尊重观众的前提下引导观众正确地认识吕剧艺术、了解吕剧艺术、欣赏吕剧艺术。
关于戏曲的价值功能尽管一直以来众说纷纭,但是其娱乐价值是其最重要价值已经获得越来越多人的认可。比如,陈建森认为:“戏曲是演述者 (协同剧作家)在剧场中‘召唤’观众一同参与娱乐消闲,回归民族文化之根的审美游戏。游戏的本质是参与,而参与游戏的目的是娱乐,因而游戏与娱乐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中国戏曲是一种审美游戏,观众到剧场就是为了‘找乐子’,而戏曲最基本的功能是满足剧场观众的娱乐需求。”①陈建森:《戏曲与娱乐》,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3年版,第3页。余秋雨也认为:“中国戏剧在很长时间内仍然很适合在婚丧礼仪、节庆筵酬之间演出,成为戏剧化的生活礼仪的一部分。观众欣赏中国戏剧,可以像生活中一样适性随意,而不必像西方观众那样聚精会神,进入幻觉。”②余秋雨:《中国戏剧史》,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6年版,第15页。可见,戏曲自古就融进老百姓日常生活当中,成为他们娱乐的游戏,具有明显的娱人性质,这在广大的农村表现得尤为突出。
农村生活色彩单调,节奏迟缓,信息不畅,多数地区几乎等于“文化沙漠”。农民大部分时间忙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而且承受着很多苦痛。在那样一种生活环境当中,他们对于文化娱乐的渴求,是不亚于他们对物质生活的渴求的。不难想见,农民们对于出现在戏台上的那一个个通向另外某个世界的“窗口”,对于出现在那里面的人物事件及其所体现的情趣和理想,以及对于在万人聚而观剧时的那种热闹欢愉气氛,会是何等的喜爱和入迷,而这些可谓戏曲“娱人”性质的反证。清代文人焦循对江南农民观剧的情形有则“速写”,也很能说明戏曲与农民的“心心相印”关系:“……花部原本于元剧,其事多忠孝节义,足以动人;其词直质,虽妇孺亦能解;其音慷慨,血气为之动荡。郭外各村,于二、八月间,递相演唱,农叟渔父,聚以为欢,由来久矣。……余特喜之,每携老妇幼孺,乘驾小舟,沿湖观阅。天既炎暑,田事余闲,群坐柳阴豆棚之下,侈谭故事,多不出花部所演,余因略为解说,莫不鼓掌解颐。”③焦循:《花部农谈》,《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八集,第225页。足见民众对于民间地方戏曲的喜爱所在,而生活在黄河三角洲的人民对于吕剧的喜欢更是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黄河口人把吕剧作为自娱自乐的主要形式。一个家庭,一把坠琴,自说自道,夫妻对唱,甚至于在劳作中一边干活,一边唱戏,这都是一些司空见惯的民间风情。很多村子有着多年唱吕剧的传统,男女老幼,无人不能,无人不好,以至被外村人戏谑说,“这村里的狗咬都是一口‘扬琴腔’。”
吕剧艺术在民众的日常生活中是一种波澜不惊的存在状态,不突出,不醒目,不惊人,化成了老百姓生活的正常构成,民众的审美意识 (包括民间艺人的制作)处于一种较为被动的状态。然而任何艺术的存在和延续都需要有兴奋点,有高潮,否则就会渐渐地萎缩死去。民俗本身不属于艺术学或艺术史的范畴,而是属于社会学的范畴,然而吕剧艺术的实质,它的基本意蕴就在于一种群体激情,这在传承持续中或体现于静的物态,或体现于活的动态,民俗节庆作为后者也就蕴含着吕剧艺术的实质,所以,它就成为吕剧艺术的激励机制和高潮时刻。在民间的各个重大节日和百姓们的人生重大礼仪中,吕剧艺术被激活,尤其是那种原本处于冬眠状态的参与性审美意识被呼唤出来,形成了吕剧艺术的兴奋期,这种兴奋往往就成为吕剧艺术生长的催化剂,同时也奠定了吕剧艺术在广大农村的重要娱乐地位。至今不少地区中还流传着一些关于农村看吕剧入迷的小故事,比如据吕剧第三代传人时冠友讲,以前有一位妇女非常喜欢吕剧,一天正在家中烙饼,一听说来了戏班就往外奔,急忙之中误将饼子贴在了门板上;还有的地方说当地人迷吕剧,连狗的叫声都有吕剧的腔调,这些传说虽有夸张与嘲谑之意,但也很能说明农民对吕剧的喜爱程度。
在乡俗礼仪诸事象中,吕剧艺术不仅参与其中,还是各项仪式和活动的主要表演形式。在乡村春节期间,吕剧艺术直接担任了独一无二的重要地位,其演出为村民带来红火的气氛,目的就是娱人;在人生礼仪中,吕剧艺术不仅为仪式活动助兴喝彩,还是主要用来酬客的极好礼品,带给参与者的也是莫大的艺术娱乐享受;在庙会中,吕剧艺术更是借以娱神、媚神、酬神,从而达到娱人、聚人的作用,体现庙会信仰的重要内容;在传统节日中,吕剧艺术作为节日必须的、不可缺少的一项主要内容,给节日和人们带来欢乐。通过对吕剧艺术和地域文化的互动研究,来探究这一民间艺术形式所隐喻的更为广泛的文化意义。黄河三角洲的村落乡村礼仪,构成了这个地域社会——文化的秩序体系。吕剧艺术紧紧参与其中,通过传统节日、神诞的节日庆典、民间信仰的延续和乡村日常的人生礼仪,使得村落历史的延续得以显示。与此同时,乡俗礼仪生活也凸现了社会变迁的轨迹。
总之,在群众性狂欢的节日庙会环境中,吕剧艺术始终伴随其中。从娱人到娱神,再从娱神到娱人,都离不开“世俗的娱乐”这一主题的展示。吕剧艺术激活了节日的热闹气氛,节日、庙会的娱乐活动都少不了吕剧艺术这一项,并形成了传统的惯例。总之,吕剧艺术就是这样一个具有“世俗的娱乐”功能的民间演艺品种。在各类演出场合中,娱人可说是最主要的社会功能,在这个前提下,辅以助兴、娱神、酬神的功效,从而具有世俗性的社会娱乐意义,吕剧艺术与地域文化产生真正互动的意义就在于此。①杨红:《当代社会变迁中的二人台研究——河曲庄户剧团与地域文化之互动关系》,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 2006年版,第218-220页。
中国艺术研究院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主任王文章在其主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概论》当中指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教育价值,一方面是指非物质文化遗产中除了包含丰富的历史文化知识、大量的科学知识,还有许多极富审美价值的文化艺术精品,值得用这些重要的、科学的、美丽的知识和内容去进行个体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另一方面是说,要使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成为教育的一个重要领域,使教育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的一条重要途径。这就需要主动设置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课程在各级各类学校讲授,使广大学生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认识其重要性和价值,培养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传承、研究、管理、开发的专门人才;在社会上进行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价值和重要性的宣传教育,形成重视、保护、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社会风气,从而通过教育教学的作用更好地使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有效地保护和传承”。②王文章:《非物质文化遗产概论》,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6年版,第118页。吕剧艺术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其教育价值也包含上述两个方面,下面分别阐述之。
审美教育即美育,是运用艺术美、自然美和生活美培养受教育者正确的审美观点和感受美、鉴赏美、创造美的能力的教育。它有别于其他教育活动的一个根本性特点,在于它是通过具体的审美活动进行的,满足受教育者审美的需要,给人以美的享受。吕剧是山东最富有特色的戏曲剧种,它融合了山东传统戏曲曲艺艺术和外来艺术的精华,熔歌、舞、剧于一炉,给人们提供高尚的艺术享受,培养人们高尚的艺术趣味。如在吕剧艺术本体中,有悦耳动听、追求音乐美的唱腔;有节奏铿锵、追求韵味美的念白;有动作细腻、追求形体美的做工;有扣人心弦,追求韵味美的武打。其精妙传奇的“四功五法”(四功,即唱、念、做、打;五法,即口法、手法、眼法、身法、步法)表演艺术具有浓郁的齐鲁作风和齐鲁气派,与我们传统的齐鲁文化和齐鲁生活、习俗等都十分契合。当然,这些“齐鲁乡土美”的形式也绝非是形式主义的卖弄,而是为了更好地表达内容,赋予内容以恰当的形式,从而创造出更真实更生动的舞台形象,以实现吕剧艺术美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即使那些技术性强、难度很高的特技,也同样是紧紧结合内容,为表现人物服务的。例如吕剧经典剧目《玩会跳船》中肖公子的“撑竿跳”、“扇子功”、《王小赶脚》中二姑娘的“踩跷”出场等,都十分巧妙和精确地描画了当时人物的心理活动,渲染了环境气氛,使观众从这些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彩表演中,得到极大的艺术享受。吕剧艺术之所以能寓教育于娱乐,能在潜移默化中实现人格的自我完善和优化,正因为它有着独特的影响学生情感的艺术的形式美。学生经常接受吕剧艺术“齐鲁乡土美”的教育感染,他们的感知、想象、情感等诸多心理能力就经常处于一种极其自由和和谐的状态中,并在此过程中获得自由幸福的体验,得到感性的超越,久而久之,就造就了优化的人格心理,形成个性与共性相融的审美观念,促使学生形成“极高价值的精神结构”。吕剧艺术在校园传播的价值就是要通过其独特的齐鲁乡土美的形式来吸引学生、陶冶学生,增进学生的审美感,培养学生健康高尚的艺术趣味。
此外,吕剧艺术还具有重要的德育渗透价值。中国古代文化以“礼乐”并重著称于世,周代历有“尚德”精神,“敬德”成为周人独有的思想。成书于西汉的《乐记》全面继承和发展了孔子的音乐美学思想,其中“乐教”、“德教”思想就像变奏曲之母题而贯穿全书:“乐者,通伦理者也。”(《乐本篇》)“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易,故先王著其教。”(《乐施篇》)等等。“乐”(以音为主,舞蹈、歌诗为从的综合性艺术)成为孔门乃至儒家教化中的一大传统。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乐教思想和美育践行,为中国古代德育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③邹力宏:《让道德素质在欣赏中提升——论戏曲艺术与德育的关联》,《江西财经大学学报》2005年第6期。千百年来,中国戏曲以其最生动的演绎人文故事的艺术形式,承载着一个泱泱农业大国的人伦教育任务。山东人对道德始终怀有美好的向往。吕剧艺术作为山东人民尤其是广大农民群众自我娱乐、自我表现、自我观照和自我教育的手段,正是农民的精神境界的一个缩影。它以道德为题旨,表现各色人等的道德关系和道德风貌,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在吕剧艺术发展的不同时期,不同体裁的作品,其审美风格虽不尽相同甚至差别甚大,但大都蕴藏着忠诚、正直、尊长敬老等道德内涵,寓有“劝善惩恶”和“高台教化”之意。其中,“忠”、“孝”、“节”、“义”集中地体现了中国封建社会的道德规范,成为古代调节社会生活和人际关系的行为准则。在中国古代社会,“孝”不仅是维系家庭成员关系稳定和睦的纽带,迨至春秋末年,“孝”已被视为立身行事、道德修养的根本。所以一向注重教化的吕剧艺术,自然也注重宣扬古之孝道。吕剧经典传统剧目《墙头记》猛烈鞭挞了儿女对老人不孝的事实,吕剧剧目当中“孝”之主题的内容还有很多。此外,“节”的意识在山东传统文化中也根深蒂固,在吕剧传统剧目中,“节”戏多赞美女子坚贞不移、矢志不渝的节操观。但是在现代戏当中却蕴含当邪恶势力阻挠、破坏婚姻幸福时,以贞节自许而奋起捍卫者应予以肯定的主题,比如吕剧经典剧目《李二嫂改嫁》就表现了李二嫂冲破封建节操观寻求到了自己终身幸福的主题。这些包蕴在吕剧剧目中的伦理道德的内容,具有道德说教所没有的深刻感人的、潜移默化的特殊功能和力量,其中“孝”的观念至今更是仍应以倡导,尤其是在广大农村,其意义是十分积极而深远的。
同时,德育渗透价值是吕剧艺术自身教育价值的内涵之一。吕剧艺术作为一种感性的民间艺术,它可以强烈地作用于人的意识,有效地发挥德育功能。它的道德内容有机地融化在艺术的意象形式中,润物无声地使受教育者的道德境界得到提升,这些尤其表现在学校教育当中。一方面,学生通过欣赏吕剧作品来增长人文历史知识,加深学生对山东历史的了解,激发自豪感。吕剧现代戏中有许多以恢宏壮阔的历史为题材的名曲名段,如被评为 2004—2005年度国家精品工程的《补天》,通过鲜活的舞台表演,渲染出浓郁的历史背景,如同一面忠实的、富有艺术魅力的“镜子”展示在学子面前,让人在叫绝艺术的同时,思绪仿佛回到历史从前。另一方面,吕剧旋律优美,唱词生动活泼,唱腔风格柔婉,舞台形象丰富,因而能触动学生的情感,震撼学生的心灵,让学生在赏心悦目中去认识人生,认识真善美,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吕剧看似老套的传统剧目中却集中展示了山东人优秀的传统美德和淳朴民风,完全可以警后世,励今人。可以说,吕剧艺术作为一种乡间艺术、民间文化,在其本体中始终透着一股齐鲁人文精神,只要大学生抱着一颗“兴趣”之心去欣赏它,那么这种隐藏着的齐鲁人文精神就会一点一滴地渗透到我们的日常思想中来。实践也证明,通过吕剧表演艺术的欣赏进行德育渗透,也即所谓的“寓教于乐”远胜于空洞的说教。新时期的大学生尤其是山东高校的大学生需要借助吕剧艺术来提升自己的文化素质,而吕剧艺术也有赖于校园高层次知识人才的接纳和延续。我们相信,只要高校师生充分认识到吕剧艺术在校园传播的现实价值,通过校园文化活动让学生多看戏,多听戏,多演戏,吕剧艺术这朵奇葩定会在山东高校大学生心中生根、发芽、开花。
要充分利用、发挥吕剧艺术的教育价值,就要在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中展开吕剧教育的有关内容。开展吕剧艺术的教育非常重要,这是因为它能使全社会充分认识到吕剧艺术的宝贵和重要,能在全社会形成保护、发展吕剧艺术的良好社会氛围,使人们懂得吕剧艺术的价值和重要性。这样,我们在保护、传承、研究吕剧艺术方面,就有了具有专门知识、专门技术的合格人才。但现在的形势却非常严峻,首先是吕剧艺术的个体教育青黄不接,由于许多年轻人进城打工,而且在现代多元娱乐文化面前对吕剧艺术失去兴趣,许多地方的吕剧艺术面临失传的危险;其次是吕剧艺术的社会教育跟不上,范围不广、气势不盛、影响不深;第三是吕剧艺术的学校教育也跟不上,在某种程度上说甚至还没有社会教育做得好。总之,在吕剧艺术的学校教育方面,诚如乔晓光所言,“教育领域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缺乏重视和价值认知,教育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脱节。大学中非物质文化遗产相关学科极度缺乏,教育不能培养提供文化遗产所需社会人才。”①乔晓光:《活态文化》,山西人民出版社 2004年版,第19页。因此,要真正在全社会形成重视、保护吕剧艺术的意识和氛围,就是要把吕剧艺术引入学校,现在尤其需要将吕剧艺术教育系统地引入高等学校。
令人欣喜的是,在吕剧艺术的学校教育开始起步的时候,随着我国连续三次成功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以及国家“文化遗产日”的设立等一系列重大举措,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学校教育,尤其是高校教育方面迈出了可喜的步伐,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2002年 10月,中央美术学院等多家单位共同发起、举办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高等院校首届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教学研讨会”,并通过了《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宣言》,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传承实施的动员大会,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整体进入中国教育体系的开端,会议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意义和开拓性的教育创新价值。会议从人类文化遗产与可持续发展的高度,将中国多民族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提到了中国教育的议事日程上来,呼吁当代教育肩负起民族、民间文化遗产传承,肩负起民族文化创新发展的历史使命和应尽职责。会议确立了教育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重要作用以及高校作为信息与智能的集聚地在文化遗产方面的巨大潜力和发展前景”。①乔晓光:《交流与协作——中国高等院校首届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教学研讨会文集》,西苑出版社 2003年版,第1页。近年来,中国艺术研究院利用自身优势,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宣传、申报和教育方面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学校教育的典型,这给山东吕剧艺术的学校教育提供了丰富的经验。
吕剧艺术的教育传承,尤其是遗产保有地的教育传承,是吕剧艺术保护传承的一种极其重要的方式。在吕剧艺术的个体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中,个体教育由于涉及面小,随着全社会对吕剧艺术的重视和投入的增加,以及相应的经济资助与收益,将会有效地吸引年轻人学习吕剧艺术,个体教育方面的问题将会得到较快地解决,因此,在学校教育中进行吕剧艺术教育,使学生了解、认识吕剧艺术,掌握、传承吕剧艺术,就变得既十分重要又非常迫切。要在各级学校中开设有关吕剧艺术内容的课程,对中小学而言,则是要编写吕剧艺术的乡土教材,纳入义务教育体系之中,普及、宣传吕剧艺术知识,使中小学生对吕剧艺术做到初步认知;有条件的地方还要进一步通过义务教育音乐课程的学习等方式使中小学生感性地接触和认识吕剧艺术,推动青少年形成对它进行保护、传承的观念和意识;对大学而言就是要在高校设置相关专业并招收学生,培养吕剧艺术传承、保护、发展、管理、研究的各类型、各层次专业人才。总之,学校应成为吕剧遗产传承、发展、创造的主体,成为吕剧艺术的学习地,成为吕剧资源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桥梁、重要基地。
综上所述,吕剧艺术属于山东特有的民间文艺,是山东独一无二的优秀文化遗产,自身蕴含着丰富的齐鲁乡土民俗,作为鲜活生动的活态文化遗产和资源可以构成生动易学的学校教学课程内容,在帮助学生了解山东优秀传统文化、完善教育教学体制和内容方面,都是非常有效、有益和重要的。现在吕剧发源地之一——山东省东营市正在计划启动“吕剧艺术进入校园活动”,山东省吕剧院 2007年启动的“吕剧《补天》走进山东济南高校”活动,这些都标志着吕剧艺术学校教育的发端,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脚踏实地地走下去,吕剧艺术教育一定获得繁荣发展。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方针十分明确: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②王文章:《非物质文化遗产概论》,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6年版,第122页。因此,在做好抢救与保护的前提下,对吕剧艺术加以合理利用,适当将其转化为经济资源,合理开发利用其经济价值,既是保护的一个重要方面;同时,更要认识到,从发展文化创意产业角度去充分利用丰富的吕剧艺术资源,会为吕剧艺术带来不失本色的蓬勃生机。可以说,将吕剧艺术中有转化条件的资源转化成为现实经济发展、转化成为文化生产力,带来经济效益,才会为吕剧艺术带来持久的、有深厚基础的传承。消极的保护难以长久,只有积极的保护,才是持久的保护。因此,对于吕剧艺术,既要保护又要发展,以保护带动发展,以发展促进保护。可以说,在吕剧艺术的保护与开发的关系问题上,既要严格坚持、切实遵守保护第一、合理利用的原则,又要正视市场经济、消费社会的现实,努力并善于合理地开发和利用其经济价值,而不能忽视其经济价值,更不能因噎废食地盲目否定对吕剧艺术的有条件的经济开发和利用。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一方水土养一方戏”。只有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才有可能养育独具特色的地方戏剧种。而这种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正是当代社会发展地方经济所注重开掘的一种旅游资源。旅游资源是一种特殊的资源。一个旅游地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是环境和历史凝聚而成的,有其独特的个性,它既不怕仿造也不怕竞争,就是这种独特资源的文化魅力致使异国他乡的游人纷至沓来,流连忘返。中国的地方戏剧种,正好与这些独特的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形成了一种对应关系。这些独特的地方戏剧种毫不重复、自然而然地生存于大自然景观中。大自然的景观与人文景观只有展示在游人的面前,方能显示出它的价值。旅游,正是现代人类社会中日渐发达的一项文化活动,一种新兴产业。旅游活动有着两大显著的特征:一是旅游常常伴随着旅游者和接待者之间的文化交流和文化上的相互丰富,文化因素吸引着旅游者奔赴目的地。二是对于大多数旅游者来说,旅游是一种消闲活动,平日十分节省的旅游者在旅游时往往不吝啬时间和金钱,娱乐常常是旅游的主要目的。中国传统的戏曲艺术正好具有与旅游相对应的两大特征:一是中国传统的戏曲艺术有着独具魅力的文化内涵;二是戏曲的欣赏本身就是一种消闲活动。因此,中国的传统戏曲艺术是一个值得重视、亟待利用,并且前途无量的丰富的旅游资源。较之自然资源,这一资源的另一优势是:它是一种活的资源,它既可以在自然旅游活动中予以利用,也可以作为一种出口的文化资源,输送到异国他乡,以展示它的文化魅力。
当前,黄河三角洲的建设和发展正面临着难得的历史机遇。黄河三角洲作为我国沿海三大角洲中唯一尚未得到全面深入开发的一个,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经济重心的渐次北移,将成为山东乃至全国经济快速发展的重要区域。目前,黄河三角洲在世界大河三角洲中,资源最丰富而开发程度最低。这里地处山东半岛与辽东半岛环抱的环渤海湾沿岸地带,是环渤海经济区与黄河经济带的交汇点,是京津唐经济区与山东半岛经济区的结合部,隔海与朝鲜半岛相望,这些都表明其具有巨大的开发价值和经济发展潜力。黄河三角洲的开发已被列入《中国 21世纪议程》优先项目计划,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也把支持黄河三角洲持续发展项目作为支持《中国 21世纪议程》的第一个项目,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正式确认东营市为“国际绿色产业示范区”,全国人大九届四次会议已把“发展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列入了国家“十五”计划纲要;山东省也把黄河三角洲列为生机可持续发展实验区。①李广杰、袁爱芝:《黄河三角洲开发》(序言),山东人民出版社 2006年版。可见,开发黄河三角洲受到了从中央到地方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和有关各方的极大关注。而吕剧艺术作为黄河三角洲的重要城市文化名片,其自身包含的旅游资源价值也将愈来愈受到重视。
将戏剧艺术作为一项资源开发利用,这早已不是什么信口雌黄、纸上谈兵的事情。美国纽约的百老汇差不多就是戏剧的同义词。据美国剧院及戏剧创作者协会的统计,百老汇的一个演出季节,观众超过八百万人次,票房收入近三亿美元。剧场演出的剧目,大多反映出美国当代戏剧创作的最高水准,演出的形式大多为大型音乐歌舞剧。数十年来,在世界旅游业中流传着一句谚语,叫作:“要看戏,去纽约”。②[美]约翰·奈比斯特:《2000年大趋势》,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1990年版,第69页。纽约百老汇的戏剧不是让人们去苦苦冥思来感悟艺术的真谛,而只是供人们来消闲、来娱乐,游客们来百老汇,只是去领略一下名扬四海的美国戏剧文化的魅力。吕剧艺术也应与旅游业携起手来,共同保护、利用和复活这一历史文化资源。面对吕剧艺术的危亡和旅游业的方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期望有眼光的经营者促成这两者之间的合作,创造更多的经济价值。当然,在经济开发的同时又坚决不能忘记对于吕剧艺术的过度开发会影响、减少它本身的文化内涵,只有适度开发,重在保护,以展示吕剧艺术的重要历史文化价值为目的,才能因满足现代人对古老文化的欣赏而创造经济效益,从而促进经济发展,促进社会文化进步。
综上所述,吕剧艺术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多元价值,在当代历史文化发展中具有重要的地位,我们在对它们进行传承保护的同时,也应该注意挖掘它们的多元价值,构建它们的文化生态环境,从而促进文化的传承和发展!
(责任编辑: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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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145[2010]07—0032—08
2010-04-02
刘洪艳,女,中华女子学院山东分院旅游学院讲师,山东大学文艺美学中心博士研究生;
王 宇,女,中华女子学院山东分院旅游学院讲师,山东大学旅游管理在读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