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友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文史系,湖南 长沙 410205)
王跃文官场小说中的官员话语书写
郑国友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文史系,湖南 长沙 410205)
王跃文的官场小说建构了一个属于官场的独特的话语系统,对官员话语进行了传神的书写。其官场小说中的官员话语呈现言不及意、官话连篇,言少意多、回味悠长,言意分离、暗藏机锋,话语欺骗四种形态。王跃文的官场小说逼近了官场真实状态,创造了官场小说新的人文深度,开启了官场小说的新境界。
王跃文;官场小说;话语书写;艺术品格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官场小说再一次成为文坛和读者关注和热论的对象。官场小说的创作成为这个时代的热点,凸现的是作为生活在政治文化渊源深远的国度的人们审美需要的历史承接,他们在“文化寻根”、“都市书写”“乡土言说”和“消费身体”等文本尝试和审美体验后自然诞生出对官场小说美学意蕴的一种渴求。随着改革开放给中国经济的发展注入强劲的动力,一个重大攸关的问题呈现出来:政治体制如何适应经济的变化和发展。中国作家一贯具有关注现实、关怀生命、敢于担当的文学精神传统,他们不可能忽视时代提出的重大课题,自然将官场这一中国政治权利集散地引入到文学的域地进行大篇幅的言说,面对时代提出的急迫问题,作家们在政治松绑后充分发挥各自的想象力和语言优势,创作出了纷繁的官场小说文本形态。
在官场小说这个创作潮流里,虽然参与的作家多,创作出的作品数量也很大,但依然可以归纳出两个比较大的类型或模式。一种类型是以张平、陆天明、周梅森等为代表,站在道德伦理的立场,通过正义与邪恶、腐败和反腐败两极对决,最终代表公平、正义的一方获取了胜利。这一类小说继承了中国传统小说给人以精神支撑和寻找现实出路的精神传统,能使人在复杂甚至颓靡的官场中看到希望,给人以情感上的震动和精神上的力量。另外一种类型就是以王跃文、阎真、肖仁福等为代表,他们在官场中浸润已久,对中国官场生态比较了解。他们凭借着对中国政治权利运行机制的真实体验,充分发挥创作的资源优势,将笔触深入到受这个政治权利机制制约的官场人物的内心深处,尽情描摹真实的官场原生态,为人们绘制了真切的官场众生相,堪称中国官场“国画”。
王跃文的官场小说在后一类型中特别具有代表性,他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官员形象。这些官员形象的成功塑造,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作品对官员话语的传神书写。
优秀的作家总能通过人物语言写活人物性格、突出人物的精神特征,映照出时代风貌。鲁迅通过阿 Q“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的语言深入骨髓般地揭示出弱势者虚幻的精神胜利。王蒙小说《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中那句刘世吾经常挂在嘴上“就那么回事”的口头禅就将他看透一切、极端冷漠、不思进取的人生态度以及后革命时代庸常的官场生态作出了淋漓尽致的描绘和揭露。以现代理念来看,官员也是一种职业,小摊小贩有自己的语言,中国官员也应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话语系统。
中国权利场是复杂的也是微妙的,各种力量在这里交汇、交错乃至交锋,身处权利场中心地带的官员为平衡各种力量形成了一套处世哲学与为官之道。在中国社会特殊的转型期,由于缺乏有效的权利监督机制,官场亚文化和官场潜规则在一定范围内还相当流行,一部分官员权力意志膨胀,其人性甚至被扭曲和异化。语言作为一种十分重要的表意和交际工具,在官场便具有了独特的话语韵味,官员的话语姿态和话语选择深深地映照着他们独特的内心世界。正是在这个基础上,王跃文以其丰富的生活积累和官场体验,对官员话语进行了传神书写,真切地暴露和展现了官场的世道人心,体现出王跃文对于官场潜规则的揭示和官场亚文化的批判。
考察王跃文官场小说中官员们的话语姿态和话语选择,可以发现一个总的话语表达机制,那就是一切话语表达均在实用主义的主导之下,以个人利益作为其话语表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于是,那些体现了中国官场权力特征和文化心理特征的官场语言成为王跃文官场小说一个突出的话语现象。王跃文通过对官场话语的传神书写,呈现官场真相,暴露官场弊端。王跃文小说呈现出来的官场,官员们十分讲究语言策略,甚至有意无意地歪曲语言,假话流行,套话遍布,官员话语具有一种偏离了诗意的和实用的“艺术韵味”。这一独特的话语现象,显然是特殊的官场亚文化语境在官员内心世界的一种投影,但在王跃文官场小说中,它同时又批判性地暴露和反思了官员的病态化生存状态。
王跃文在官场小说创作中建构起了一套官员话语系统。通过这套话语系统,王跃文的官场小说真切而细腻地逼入了官场人物的内心世界,在传神摹写官场人物的同时又生成了王跃文官场小说文化体察的使命,“以非道德化的价值立场致力于展现官场世态人心”,“显示出绵密厚重的美学特点”[1]。从官员话语书写的角度,考察王跃文官场小说创作,因而也就具有了正确把握和评价其创作艺术美质的可能性,并对时下仍十分火爆的官场小说创作的美学建构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王跃文官场小说提供了丰富的官员话语表达方式,笔者选择从“言意观”视角对其官员话语书写进行解读和归纳,因为“在有些官场人物那里,没有起码的是非或道德标准,他只认同实用的游戏规则和现实的生活逻辑。他们不仅为自己在官场游戏中玩得游刃有余而自鸣得意,而且把一切中规中矩的言行看成迂腐可笑。”[2]王跃文在其创作的官场小说中拆解了那“一切中规中矩的言行”,如实建构起那套具有中国式特色的官场话语符码系统。
“官”字,是个会意字。篆体的“官”字,官帽下面是两个半圆,形似两个相连的“口”,寓意为官者要多说话、会说话。官话的产生与繁盛与中国特殊政治文化背景分离不开,官话与说话者的身份和说话者的场合有着密切的关系,这里不深究。王跃文官场小说似乎创造了这样一条语言规律:官员级别越高越会讲官话;越会讲官话的人官阶越高仕途越宽广。张兆林是王跃文官场小说中多次出现的一位很会讲话的领导。在《开始或结局》中,为确保“组织意图”实现,作为省委领导的张兆林在人大会开幕的前一天来到了西州。“张兆林没带讲稿,开口就说只讲三句话:回顾过去,成绩很大;面对现实,困难很大;展望未来,希望很大”。这三句话,张兆林讲了将近三个小时,意图当然是振奋人心,让相中的代市长转为市长。但这三句话却又“放之四海而皆准,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搬出来”,“西州的干部就不知听了多少次”。这三句话好像不是针对选举,言不及意,但实实在在无形中又起着支配选举的作用。张兆林显然回避了选举工作中的现实矛盾,不是坦然面对代表的各种意见,而是采取了空洞化的话语策略,官话连篇。看似四平八稳,实则经不起推敲,怪不得干部们一边听着张兆林洋洋洒洒的讲话,一边在底下递阅“回顾过去,胃口很大;面对现实,野心很大;展望未来,麻烦很大”的纸条子,真有种“黑色幽默”的味道。
王跃文官场小说中这一话语类型最丰富、最全面,体现出官员的话语能力和语言智慧。在慎说的前提和原则之下,官场上许多话不能直说、多说,必须经过模糊化处理或绕着弯子说。说者有心,听者也不能无意,否则,就会造成误解,信息失真。对官员来讲,造成这种信息失真后果是严重的,一是给领导不好印象:此人不能胜任官职,二是错失晋升的机会。《今夕何夕》中张兆林就任地委书记,就安排哪两位同志当他的秘书和做他的司机,地委办李秘书长去征求张的意见,张说:“地委办的同志都不错,谁都可以。但跟着我是辛苦的,最好安排新来的年轻同志。”张兆林的话清清楚楚,却又含蓄隐晦,滴水不漏,尽得官话风流。这话一是地委办秘书和司机听到了是一种安慰:虽然没有当上张书记的贴身秘书和司机,但张书记惦记着我们。二是又确保了自己看中了的人选留住:“李秘书长琢磨张兆林的意图,就安排的小孟和小马。小孟小马进地委办,张兆林打过招呼”。三是又尊重了李秘书长的选择权和决定权。退一步讲,即使他人有意见,这人也是李秘书长安排的。真可谓是进退自如,言简而意丰。《开始或结局》写到孟维周任地委书记不久,西州地区改作西州市。于是,孟维周开始在大小会议上经常强调:“西州要紧紧抓住地改市这个大好机遇,加快发展。”孟维周这句指示,大小官员们都心领神会:原来地区改作市了,各级领导班子都会有所调整。于是,在西州官场,许多人见面问候语变成了“要抓住机遇”,衍生出了或客气或神秘或调侃甚至进而被演变成话语攻击风生水起千姿百态的官员话语情态。在现实政治生活中,“抓住机遇”这样的话在官员话语中出现的频率也非常高,对孟维周这句话当然可以作正面化的解读。但实际上,孟维周的话明明白白却又模棱两可、意味深长,给各级官员产生了极大的心理暗示,如何“抓住机遇”,官员们可结合自身特点和优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对孟维周的话作多向度的理解。
《秋风庭院》中张兆林接替陶凡接任地委书记,碍于陶在官场的影响力,张兆林向省委建议将陶安排到省里去,但陶最终还是就地退休。于是,如何处理好现任和前任的关系成了张棘手而又必须面对的问题。张必须借助陶的影响力夯实自己的政治权势,在一次特意安排的老干部工作会议上,张兆林发表了讲话,认为老同志“丰富的经验永远值得我们吸取。我们一定要尊重他们,关心他们,更重要的是学习他们”。随后,陶凡讲话,大意是“老同志退下来了,最大的任务,就是休息,颐养天年”。两个新老书记的讲话,话语表达意义相反。张兆林的话表面体现的是对老干部的关怀,深层却是因为陶凡成了老干部一员,他关心的是陶凡而不是全体老干部。张希望通过借助陶凡,狐假虎威,营造一种新老一把手团结和谐共处的政治氛围而逐步控制住权利。陶凡的话一方面高姿态地表明了自己不再过问政事的超然态度,另一方面又柔中有刚,绵里藏针,表达了对张出乎寻常地重视老干部工作的不满。言在此而意在彼,真实的意思并不全在甚至不在字面上,需要破译,这是王跃文官场小说中官员话语书写一个典型的“官话”表达类型。这种言意分离现象表现在官员话语中有时是正话反说,有时是反话正说;有时是大白话模糊着说,复杂的话浅显着说;有时领导只讲原则性的话,满口大道理,难见真实意图;有时营造语言迷宫,让听者去猜语言谜语,但都暗藏机锋,秘而不宣,点到为止,听者须进行双面性解读,从而领会到话语的要义、精旨。
在王跃文官场小说中,官员话语有时存在一种“言行背离”或者“言意背离”话语分离进而产生的话语欺骗现象,作品中许多官员都是说假话的高手,将假话说得跟真话一样自在、自然,有滋有味。在官员华丽言语的背面,王跃文毫不留情地撕毁官员的道德假面具,呈现给读者以真相,从而在作品中造成反讽的艺术效果。《国画》中仕途不顺的朱怀镜正是在豁然领悟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是官场之道,仕途才逐步宽阔起来。比如小说中写到,朱怀镜有所求的人打电话来找他,朱怀镜接了电话,“便变了声音,说‘他现在没空,正在给市长汇报工作。你半个小时之后再打电话过来。’”他其实是市长身边的边缘人,于是便通过利用语言造成自己是市长红人的假象,这一伪造的与市长的亲密关系一下使派出所所长前倨后恭。从无奈撒谎到刻意为之,朱怀镜的仕途也就越走越坦荡。《棕红色皮鞋》中的李局长,在榨取了下级小张一双新皮鞋后,按照官场“潜规则”,原以为会以公权的形式回馈小张评他为先进个人。当小张仅以自投的一票而落选,李局长随即找小张谈话:“小张,你的工作不错,局党组一直是这么认为。……全局十九名同志,就只有我一个人投了你的票啊!”李局长“语重心长”貌似关心小张的一席话试图瞒天过海,但却彻底颠覆了李局长平易近人关心下级的美好形象,露出了狐狸不算狡猾的尾巴,收到了于“平常处显惊雷”的讽刺效果。在《天气不好》中,作者描绘了秘书小刘和张县长下棋的场面。大县长和小秘书下棋,围观者有办公室向主任。向主任是张县长的忠实“粉丝”、“啦啦队长”,县长的每一步棋,向主任都叫好并作简短点评,据一旁的老肖暗自统计,下一盘棋,向主任一共喊了一百零九声好棋。但最终以张县长失败告终。随后事实证明,向主任的棋艺高于小刘,小刘的棋艺高于张县长。向主任明知张县长的棋艺不如小刘还要叫好,无疑是为了讨好张县长,这显然暴露出了中国官场一种鲜明的官员依附人格现象。透过这种场面,可以进一步解读到,在中国官场,官员级别似乎象征着一种道德和智力层级。官场文化潜意识中,官越大,官员道德越纯净,智力水平越高。而这种观念的背面却是虚情假意或是溜须拍马的话语欺骗。王跃文通过日常化的官员生活琐事不动声色地揭示出中国官场隐藏着的而又似乎明摆着的官场病相,这对正在进行着的政治体制改革和政治文化建设无疑具有警示意义。
王跃文小说通过官员话语的“这一个”,写出了中国官员群体的“这一类”,其对官员话语的描写具有很强的典型性和概括力,这是王跃文官场小说描写官员话语的一个重要的艺术特征。如上文引述的《秋风庭院》中老干部会议上新老地委书记的讲话,似乎无论是谁,只要你是坐在地委书记的位置上,话都得这么说。王跃文的官场小说似乎描摹出了当代官员的艺术群像。《旧约之失》里,“向处长同小刘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小刘早已恭恭敬敬站在那里,一脸灿烂地望着向处长”。在中国官场,上下级壁垒森严、界线分明,向处长和小刘,也许就是上级和下级的雕塑和符号。
王跃文通过对比手法的运用,将官员的说话水平定格在与官位相衔接的层面,从而体现出官场即话语场,话语策略的有效运用指向的是官员游走的层级和混世水平,官越大就越会说“官话”,一开口说话就预示着这个人的仕途走向。《夜郎西》里,关隐达“见李大坤能把拍马屁的话说得自自然然,叫人听来半真半假,不觉得怎么肉麻,就料定这人只怕非等闲之辈”。《头发的故事》中的小李和陈科长是一个鲜明的比照。小李与陈科长同处一室并接受其领导。小李是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对官场虽然怀着戒备,懂得慎言,时时暗暗交代自己“绝不多嘴”,但依然无法彻底克制和驾驭自己的话语。“陈科长可真是满头烦恼丝啊!”一句充满生活情调的对上司头发的幽默的话却将自己牵扯到无端无尽的烦恼之中。并在后来一次与陈科长的对话中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发表欲”,大谈“人的性生活是不是正常,看他的头发就知道”戳中了陈科长的隐痛,从而为自己制造了官场绊脚石。而陈科长却圆滑老成世故得多,即使公报私仇,他依然可以“微笑着望着小李”说:“响应市里号召,局里需要派几位同志下农村去扶贫。去的同志,要求政治素质高,工作能力强。我们科室分配了一个名额。我考虑,派你去。”娓娓道来,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体现出一个为官者的阴险狡猾,而又和颜悦色,深藏不露。官员话语表征出这样一个官场信息:一个是无权无职的科员,一个是领导这个科员的科长,但他们对于说什么、怎样说的话语能力和话语水平分别印照出各自对官场文化的参悟程度。甚至,官员的话语水平往往挂接的是官员的行政级别这样一条看似荒诞的官场规则。《秋风庭院》借关隐达之口说出了这种现象:“张兆林任地委秘书长时,还发一点脾气,后来是地委副书记、地委书记,性子就一天天平和起来,说话就云遮雾罩了。”由此可以看出,王跃文官场小说通过对官员话语的艺术描写又使其作品衍生出一种看似荒诞实则真实的艺术品格。
王跃文官场小说对官员话语的描写许多时候不是停留在话语的形式层面,而是跃升到了符码化的意义层面。王跃文小说所塑造的官员,占多数的都是文人型官员。这批官员的文化语言水平应该说代表了当代中国官员的言说能力和智力水平。如果从语境、语用甚至语言场的角度阐释这些官员话语,其逻辑性、表达的恰当以及话语类型都值得玩味,但这些话语许多是大话、废话、套话、假话、空话,这些话语策略有时对工作甚至起着实质性的消解作用,却能在中国官场那么流行、畅销,屡试不爽,中国政治生态和政治社会问题困局非常值得反思。
通过官员话语的深层指向意义的揭示、官员话语力量支配能量看似夸张而又具有仿真意义的描写,王跃文官场小说呈现出来的这种荒诞的艺术品格,显然深深印照出作家对现行官场秩序和官场体系持有的强烈的批判意识。从某种意义上看,王跃文官场小说与 20世纪世界荒诞派文学取得了一种看似巧合的精神联系。王跃文透过官场这个窗口或通过官场这个舞台,将笔探入到了当今官场官员的一些隐藏在话语体系表义下的真实意图,在掀开华美语言外衣,拆穿其谎言的背后,观察到了中国政治体制的某些弊端,揭示出官场劣质文化的荒诞性和可怕性。荒诞派文学在荒诞中其实深藏着作家对生活、现实和人生的感悟、了悟、彻悟甚至大彻大悟,在“悟”中,对人世怀着深深的忧患和悲悯。王跃文久居官场,熟谙官场游戏规则而又不愿按照这些游戏规则游走官场,对于 90年代的知识分子来说,这本身似乎就意味着一种荒诞。在《国画》的后记中作家写到:“目前我们最需要的是批判现实主义”,“我既不想颓废,也不愿麻木,就只有批判”[3]。于是,“荒诞”的王跃文,通过荒诞的官场话语,揭示出了荒诞的现行官场秩序,赋予作品以沉重而强烈的批判意蕴,这使他的作品获得了一种独特的、不同于以张平和周梅森为代表的那一类官场小说的审美风貌,呈现出作家关注现实、关怀世道人心的职业良心和精神责任。
鲁迅评价晚清的官场小说是“辞气浮露,笔无藏锋”,通过对王跃文的官场小说中官员话语的分析,可以确认,他的小说逼近了官场真实状态,创造了官场小说新的人文深度,与“谴责小说”、“黑幕小说”拉开艺术的距离,开启了官场小说的新境界。
[1]唐 欣.权力镜像——近二十年官场小说研究[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269.
[2]王跃文.《梅次故事》及其它[J].领导科学,2002(1):25-27.
[3]王跃文.国画(后记)[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690.
责任编辑:曾凡盛
Official discourse in Wang Yuewen official novels
ZHENG Guo-you
(Chinese and History Department, Hunan First Normal College, Changsha 410205, China)
The official fictions of Wang Yuewen construct a unique official language system, which conducts the discourse of officialdom vividly.Wang Yuewen officialdom in the official discourse of the novel presents four kinds of modes: be off the point, be a series of bureaucratic language, meanings in the expression being hidden, discourse cheating.Wang Yuewen of officialdom novel approximation of the true state bureaucracy, creating a new cultural depth of officialdom novel, opened a new realm of officialdom novel.
Wang yuewen; official novels; discourse writing
I207.425
A
1009-2013(2010)04-0089-05
2010-05-08
郑国友(1974—),男,湖南浏阳人,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