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波,冯燕芳
(1.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100872;2.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100875)
《共产党宣言》的情节化解释:核心与启示
张立波1,冯燕芳2
(1.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北京100872;2.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100875)
海登·怀特运用情节化阐释理论,对《共产党宣言》中的阶级斗争过程和趋势进行分析,发现了一条情感主线:资产阶级的悲剧和无产阶级的喜剧,进而把后者上升为整个历史的目的。怀特凸显马克思对历史的情节化与其比喻理论是相联系的,这促使我们思考马克思的历史情节化与历史目的论、决定论间的关系。
怀特;马克思;《共产党宣言》;情节化;悲剧;喜剧
发表于1848年2月的《共产党宣言》(以下简称《宣言》)堪称人类有史以来最杰出的文献之一,在全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占据着非常重要而特殊的位置。通常认为,贯穿《宣言》的主线是:一定条件下的生产力运动是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每一个历史时代的经济生产以及由此必然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历史和精神历史赖以确立的基础。但是,一个多世纪之后,美国当代著名思想史家,历史哲学家,文学批评家,后现代历史修辞学、语言学转向的代表人物海登·怀特(Hayden W hite,1928-)对《宣言》进行了情节化解释,发现了贯穿《宣言》的另一条主线:对历史的情节化,也即资产阶级的悲剧和无产阶级的喜剧。这条主线通常被忽略。人们惯于把《宣言》作为唯物史观的代表作来研究,很少注意马克思投射到其中的历史情节;即使偶有注意,这种历史情节也被“唯物史观”的光环所遮盖。怀特对《宣言》的情节化解释非常新颖,它引发人们思考:《宣言》中是否投射了马克思的历史情节?凸显其中的历史情节有何意义?为了深入理解怀特对《宣言》的情节化阐释,首先需要理清怀特情节化解释理论的基本内容,然后分析怀特如何对《宣言》进行情节化解释,最后须对怀特的情节化解释作出评价。
怀特对情节化解释理论的阐述主要集中在《元史学》一书中,后来又对这一思想进行了论证。他主要是在借鉴诺斯·弗莱的基础上形成了情节化解释理论,并指出所有历史叙事都包含着不可简约和无法抹掉的解释因素。[1]63这种观点得到过黑格尔、德罗伊森、尼采和克罗齐的认同,以至于他们把解释看作历史编撰的灵魂。[1]65
历史解释的策略不只有情节化解释一种。怀特提出,历史“在一个层次上,是各种事实的构成物,也即编年史;而后在下一个层次上,是情节,要将这些事实编排成情节。接着,历史学家们往往提出论证,那是以解释的形式出现的。他们还经常力图提出训诫,称之为意识形态的层面”[2]26。怀特认为,历史著述有五个重要方面:编年史、故事、情节化解释、形式论证式解释和意识形态蕴涵式解释。编年史和故事属于历史记述中的原始要素,后三种即是怀特指出的历史解释的三种策略,情节化解释是历史学家的首选解释策略。
怀特指出,正是情节使编年史成为特定种类的故事。为了赋予“过去所发生事件”以“发展进程”的属性,就必然使用情节化解释。通过分析柯林伍德的《历史的观念》,借鉴文学批评家诺斯·弗莱的《批评的剖析》,怀特分辨出四种不同的情节化解释模式:喜剧、浪漫剧、悲剧和讽刺剧。
悲剧与喜剧都显示出一种可能性,即暂时的解放,末尾都出现一种妥协。喜剧对应于春季的叙事结构,所达到的社会是观众所向往的,主人公愿望所遇到的阻挠构成了喜剧的行动,而排除这些阻挠便构成解决喜剧冲突的契机,喜剧总是朝美满结局发展。悲剧对应于秋季的叙事结构,主要人物属于自欺欺人者,狂妄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但其背后总是隐伏着一种局限性。浪漫剧与讽刺剧相对。浪漫剧对应于夏季的叙事结构,其情节的主要成分是冒险,具有一种连续和渐进的形式,最后探求获得成功,本质上是一种自我认同的戏剧。讽刺剧对应于冬季的叙事结构,讽刺剧有两种不可或缺的东西:一是机智或幽默;一是要有攻击的对象。[3]232-349[4]9-13怀特指出,这四种故事形式的原型为刻画不同种类的解释效果提供了手段。他在《历史的情节建构与真实性问题》中强调,历史学家必然会对所要叙述的历史做情节设置,而选择什么样的情节化模式与历史学家的兴趣相关,可以是悲剧、喜剧、浪漫剧或讽刺剧的。[5]另外,特定事件的情节化可以赋予该事件以连贯性。
就四种情节化模式而言,弗莱分别谈了它们的相位。①对于喜剧,其第一相位最具讽刺意味,可笑的人物占了上风并处于不败之地;第二相位描写主人公未能改造当前社会,新形成的社会群体并不稳固;到第三相位,先前占上风的人做出让步;第四相位,主人公的愿望实现,进入了理想世界。[3]255-262就悲剧而言,它的发展由英雄式到讽刺式共经历六个相位:在第一相位,中心人物拥有至高无上的威严;第二及第三个相位对主人公的功成名遂施以浓墨重彩;第四相位描写主人公由于傲慢和缺陷而走向没落;到第五相位,讽刺成分增加,主人公的前景更加渺小;第六相位,恐怖和绝望成为主要格调。[3]318-323
在怀特看来,马克思在写作《宣言》之前就有了对历史的情节化,从而设想了历史发展的情节。因此,怀特称马克思为伟大的“元历史学家”,认为他不同于一般研究过去的历史学家,他研究的是历史由现在向未来的运动、转化,即马克思是根据当前的社会状况,对历史做出美好的预言。具体到马克思所生活时代的社会状况,其历史情节的主人公便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问题是,哪个阶级将扮演历史喜剧?哪个阶级将扮演历史的悲剧?在怀特看来,马克思在写作《宣言》之前,通过接触现实,就已经对某个阶级寄予了同情和希望,他的这种情感自然会投射到《宣言》当中。
怀特对《宣言》的分析主要是通过追踪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斗争的过程和趋势,分析其中马克思对历史的情节设置。这种情节设置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资产阶级的悲剧和无产阶级的喜剧。二者是相对而言的,“当马克思将资产阶级的历史当作一部悲剧情节化时,无产阶级的历史被置于一个更大的喜剧结构内”[4]426。
(一)资产阶级的悲剧
怀特对《宣言》中资产阶级悲剧的分析主要基于两点:一是经济危机。资本主义无法克服的社会内在矛盾导致了周期性经济危机,经济危机又极大地破坏了生产力,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成为生产力发展的桎梏。二是无产阶级日益贫困化,不得不革命而成为埋葬资本主义的物质力量。
在怀特的分析中,资产阶级的悲剧首先是自杀式的。资产阶级摧毁了封建社会阻碍生产力发展的所有制关系,代之以资产阶级生产关系,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6]32,但它无法克服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的矛盾,“不断扩大的市场需要”驱使资产阶级“除非使生产工具,从而使生产关系,从而使全部社会关系不断革命化”,才能生存下去。资本主义社会已经无法控制和支配自己,“就像一个魔术师一样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术呼唤出来的魔鬼了”,其周期性经济危机产生了,“在危机期间,发生一种在过去一切时代看来好像是荒唐现象的社会瘟疫,即生产过剩的瘟疫”,资产阶级用以克服危机的方式不过是防止危机手段越来越少的办法。
资产阶级的悲剧还在于,导致其灭亡的力量将由一切被异化的阶级成员即社会上最可怜的人组成。资产阶级不仅制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还促生了将运用这种武器的人——现代工人阶级。
(二)无产阶级的喜剧
无产阶级即现代工人阶级是随着资产阶级的发展,同时得到发展的。他们被降格为一种商品,并成为机器的单纯附属品处于被奴役的地位。怀特分析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的喜剧时,按照古典戏剧的痛苦、冲突、分裂、突转四个阶段予以展开,对应于弗莱关于喜剧的四个相位。无产阶级喜剧情节的展开伴随着与资产阶级的斗争,资产阶级的没落促使无产阶级上升。无产阶级不仅是资产阶级兴起与没落的受害者,也是其旁观者,整个历史过程由此被赋予喜剧的结局。[4]431
怀特把无产阶级的发展划分成四个阶段。在第一阶段,从单个的工人,到某一工厂的工人,再到某一地方某一劳动部门的工人,同直接剥削他们的某个资产者做斗争。在这个阶段,资产阶级把工人集结起来,同它的敌人封建势力进行斗争。第二阶段,随着工业的发展,无产阶级不仅人数增加,还集结成了更大的集体。工资不稳定,生活缺乏保障,工人开始成立反对资产者的同盟,甚至建立了经常性团体。日益发达的交通工具把各地的工人联系起来,使地方性斗争汇合成全国性斗争,汇合成阶级斗争。第三阶段,无产者组织成阶级,进而组织成政党。这种活动总是被破坏,但又会重新组织,最终利用资产阶级内部的分裂,迫使他们用法律形式承认工人的个别利益。到第四阶段,随着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的深化和无产阶级队伍的壮大(统治阶级的成员整批抛到无产阶级队伍里),无产阶级自身也受到了教育。在最后的决战时刻,一部分提高到能从理论上认识整个历史运动的资产阶级思想家归附无产阶级,领导革命取得最后胜利。当无产阶级获得胜利时,就是共产主义社会。在这种社会条件下,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这四个阶段分别对应于古典戏剧的痛苦、冲突、分裂、突转四个阶段,也对应于弗莱关于喜剧的四个相位。
不论是无产阶级的四重运动,还是无产阶级喜剧的四个相位,在怀特看来,都是一种历史描述,而不是无产阶级实际经历的四个阶段。怀特断言,如果马克思对历史的诗性预构成为现实的话,无产阶级必将经历这四个阶段。
怀特赋予无产阶级的喜剧以特殊的宏大意义。这种喜剧不光是无产阶级的喜剧,还是整个历史的喜剧:“在历史的戏剧中,正如马克思实际上认为的那样,不同的演员在不同的剧幕中占据主导地位:先是奴隶主与奴隶,接着是贵族与农奴,随后是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不过,无产阶级被赋予这样一种作用和本质,就好像让他成了整个戏剧中的真正的主角,这样的话,整个的历史过程自开始以来就倾向于此。”[4]431
《元史学》写作于结构主义行将衰落之时,但运用的依然是该理论,对主要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也进行了结构主义的分析,怀特本人也否认自己是后现代主义者[2]31。但《元史学》引起国际学术界广泛注意、产生普遍影响却是在后现代思潮弥漫盛行之时,这样,人们对它的解读和诠释,实际是在后现代的光晕下展开的。《元史学》在许多时候也被视作后现代主义的历史著作,怀特的名字出现在后现代思想的家谱上也司空见惯。还要注意的是,在怀特那里,结构主义的写作手法和后结构主义亦即后现代主义的意旨并行不悖、相互交融。与现代主义“如实直书”的历史编撰方法不同的是,怀特通过比喻、情节化等语言工具来进行历史编撰。在他看来,历史编撰是一种文字游戏,史学等于文学,他力图解构历史科学的神话,现代主义历史观中的科学性、客观性等在怀特那里荡然无存,所以他被看作是后现代历史学、语言学转向的代表人物。于是,怀特对马克思的分析也必然带有“后现代”色彩,必然会凸显一些非客观性因素,也即情节化因素。而这种情节化因素首先是与怀特的比喻理论②联系在一起的。
具体而言,怀特认为马克思运用了两个主导性比喻:转喻和提喻。而这两个比喻的综合运用构成了马克思思想的精髓:马克思首先运用转喻理解人类在其社会状态中的分裂处境;接着运用提喻,理解他在整体历史过程中发现的统一;并把转喻作为提喻的一个阶段。[4]473这即是马克思的深层意识,是对历史领域的诗性预构。怀特指出,马克思构想的是目前社会的瓦解,在未来的美好社会中,人性得到解放,人、自然、社会相和谐,每一个自由的个体将组成一个真正的人类共同体。两个主导性比喻决定了马克思必须运用两条情节主线来解释历史:一条是悲剧的,一条是喜剧的。比喻理论的运用和情节主线的展开,鲜明地体现在《宣言》之中,怀特对此作了分析。
应当承认,情节化思想在马克思历史理论中是真实存在的。怀特坚信每一位历史学家都对历史进行了情节化阐释,马克思也不例外。贯穿《宣言》的这条情感主线也可以说是贯穿马克思一生的主线,马克思首先是一位革命家,离开这一点,就不可能真正理解马克思。马克思对劳动人民寄予了深切同情,难免把这种感情带到理论工作中去。马克思一生都致力于把自己的理论与工人阶级的政治活动联系起来。吕贝尔指出,乌托邦和革命是工人阶级运动的两个历史维度,是社会主义思想的两个视角,是马克思的梦。无产阶级自我解放的伦理假定是马克思终生工作的宗旨,因为它为马克思自1844年以后的全部理论和政治活动提供灵感。[7]所以,《宣言》作为马克思最重要的文献,必然会有情节化的成分充斥其中。
遗憾的是,怀特对马克思的历史情节化分析比较浅显,对马克思的美学、文学思想也认识不足。怀特指出,当马克思提到“悲剧”或“喜剧”时,通常使用的是这些术语的最简单观念,这不同于黑格尔、克罗齐等历史哲学家。[4]10事实并非如此。柏拉威尔考证,马克思有很深的文学造诣,有关反叛精神的文学作品,他几乎都读过,其中的人物形象无形中影响着他。马克思还把文学评论惯用的术语和概念应用到哲学、政治和社会思想相关的论战中去;用文学类型划分不同社会、制度的尊严等级,表达他对历史进程的看法。[8]
尽管在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中存在着一定的情节成分,但是怀特由此得出的结论是需要商榷的。确切地讲,怀特对《宣言》的情节化阐释会促使人们进一步思考情节化阐释与历史目的论以及历史决定论之间的关系。在怀特那里,马克思的历史哲学是一种目的论。在他看来,马克思运用转喻和提喻对历史进行了诗性预构,历史朝着一种“人类真正的共同体”前进。该过程与目的的实现离不开无产阶级,它的胜利就是整个历史的胜利。怀特的这种理解不符合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历史目的论认为社会历史的发展是由一种神秘的精神力量预先设计安排好的,而在马克思看来,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历史的合目的性,它根本不同于历史目的论,并不认为历史发展中存在抽象的先定目的。
怀特是通过追踪马克思关于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斗争过程与趋势,分析《宣言》中的历史情节思想的。问题在于,马克思是基于生产力对阶级发展过程的阐述彰显了对历史的情节化,还是先有了对历史的情节化,然后运用经济生产理论进行论证?这个问题可以简化为,马克思在历史观上是情节决定论者还是经济决定论者,或者两者兼有?在怀特看来,马克思是情节决定论者,经济论证是无效的。怀特指出马克思主义不是预言性社会科学,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缺乏充足的理论论据:它无法解释为什么上层建筑可以影响经济基础,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资本主义能够驾驭自己的危机,更无法解释为什么“受压迫的阶级和群体”可以分享甚至深信自己“受压迫状况”的必要性和可取性。[9]这也正是当代《宣言》所面临的挑战。在当今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的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社会保障、社会福利政策日趋完善;资本家能够保障员工的生活,多数劳动者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无产者;无产者的人数不是在增加,而是在不断萎缩。这使怀特更加相信,《宣言》中包含了马克思对历史的情节化,包含了预言和想象成分。实际上,即便是承认马克思的历史理论自始至终都包含着一种阶级情感,但更应该看到马克思思想的转变,尤其是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的转变。马克思更多地是将阶级情感建立在经济生产的基础之上,从而才能把空想社会主义转变为科学共产主义。就此而言,怀特对马克思的理解是肤浅的,他没有认识到马克思的思想发展过程中,有从抽象的哲学思考转向政治经济学批判的转变,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不是一般的历史哲学,而是糅合了社会理论、经济理论的历史理论。
结 语
马克思的历史理论诞生以来经历了反复的淘洗,遭遇了各种解读,针对《宣言》的解读也是多种多样。怀特的解读不无新意和启发,凸显了贯穿马克思一生的情感主线,这就促使人们进而思考马克思的历史情节与历史目的论以及历史决定论之间的关系。在时代的发展中,马克思主义所以依然葆有鲜活的理论精神,固然在于它自身的深度广度,也有赖于后人不断基于新的境遇对马克思文本做出新的解读。一切伟大的文本都需要反复解读、不断解读,以使其在时代的变迁中不断凸显新的意象。怀特对马克思历史理论的情节化阐释尽管不无偏差,但还是有助于马克思历史理论的当代阐释,有助于人们的深入思考。
注释:
①怀特并没有谈到相位,但怀特主要是通过追踪两个阶级的发展过程来分析马克思的历史情节化的,而两个阶级的发展过程与喜剧和悲剧的相位相吻合。
②关于怀特的比喻理论,由于篇幅所限不能细述,可参见《元史学》导论部分和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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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lotted Interpretation of The Commun ist Manifesto: Its Core and Revelation
ZHANG Li-bo1&FENG Yan-f ang2
(1.Philosophy School of Renmin Univ.of China,Beijing 100872;2.Center fo r Studies of Values&Culture, 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Sociology,Beijing No rmal Univ.,Beijing 100875,China)
Hayden White,the post-modern historian,analyzed the struggling p rocesses and trendsof the p roletariat in Marx’s Communist Manifesto using his theo ry of p lotted interp retation and discovered an emotionalmaster line:the Bourgeoisie’s tragedy and the p roletariat’s comedy.He then elevated the p roletariat’s comedy as the w hole purpose of history.White highlight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x’s histo rical plo ts and hismetapho r theo ry and p romp ts us to ponder further on the relations between Marx’s histo rical p lots and the histo rical teleology and the histo rical determinism.
Hayden White;Marx;The Communist Manifesto;p lots;tragedy;comedy
A122/4801
A
1009-1513(2009)04-0018-05
[责任编辑朱 涛]
2009-10-12
张立波(1968-),男,山西闻喜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历史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