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学商学院 季鸣 王林
合理的农村公共品供给结构有助于创造更好的农村生产条件,提高农村居民人力资本和农业科技水平,进而提高农业生产率,增加农村居民收入,改善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状况。樊胜根等(2002)通过计算公共投资产出弹性系数,发现1997年各类公共投入中,对农业产出回报率最高的是农业研发投入;楚永生(2004)认为,农村公共产品对农民收入增长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农业总产值的贡献上,并根据1985-2001年的统计资料,得出生产性公共产品供给对农业总产值的贡献率有明显的促进作用,产出弹性系数为0.64。
本文主要讨论农村公共品供给中的教育文化、医疗卫生及基础设施建设对农业产出的影响。我们认为,教育文化及医疗卫生公共品的供给不仅可以直接提高农村居民的福利水平,更是对人力资本的一种投资,能够通过提高农业人力资本,促进农业生产;而基础设施建设则是对社会的物质资本进行投资,特别是对道路、运输、水、电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为农业生产发展提供了保障。我们将教育文化、医疗卫生及基础设施的公共品供给分别作为对人力资本及物质资本的投资,由此建立实证分析模型,考察农村公共品供给结构对农业产出的影响,并进一步分析这种影响在东部与中西部地区的差异。
本文实证部分采用的计量模型如下:
其中被解释变量代表第i个地区第t年的农业产出,分别代表农村公共品供给中的教育文化、医疗卫生及基础设施建设供给, 代表除了公共品供给以外其他影响农业产出的解释变量, 为随机扰动项, 为其他影响农业产出的个体效应,我们假设 不随时间变化。
本文采用了2000年至2002年的省际面板数据进行实证研究,受数据可获性限制,排除西藏的数据,共对30个省市自治区进行分析。由于无法直接获得各地区农村公共品各类别的供给情况,本文使用《中国农村投资问题研究》中提供的各地区农村非农户固定资产投资情况中的三项投资来代表农村教育、医疗及基础设施建设公共品供给。被解释变量农业产出用人均农林牧渔总产值表示,其他解释变量还包括人均化肥施用量、农村人均用电量、农村居民家庭经营耕地面积,指标数据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及中经网统计数据库。具体变量及变量定义见表1。
在解释变量之间存在严重多重共线性的情况下,参数估计值可能出现偏误,因此对各解释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各个地区解释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均在0.8以下,故不存在严重多重共线性。
由于本文使用30个省市自治区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研究,非大样本随机抽样,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个体效应 在固定效应模型估计中被消去。为了控制可能存在的时间趋势,在回归方程中加入2001年及2002年的时间虚拟变量。实际使用的估计方程如下:
本文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由于在存在组间、组内相关及异方差的情况下会造成回归估计的偏误,因此需要对模型进行异方差和相关性检验。对于截面相关性使用Pesaran's test(Pesaran,2004)进行检验,全国及分地区的回归模型所得的检验结果均无法拒绝原假设,不存在截面相关;使用修正的Wald Test检验异方差,三个模型均拒绝原假设,存在异方差;使用Wooldridge Test检验序列自相关,除了东部地区回归外,其他两种模型结果均拒绝原假设,存在序列自相关。
本文使用Driscoll Kraay方法调整估计值标准差,以得到异方差及自相关稳健的标准差,并将该结果与普通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结果做对比,可以看出,总体及东部地区模型中参数的显著性水平基本未受影响,但中西部地区回归方程中的参数显著性在调整标准差后有所变化,我们主要关注调整后的方程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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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量结果显示,总体回归方程的拟合优度为0.865,拟合度较好,东部回归方程的拟合度高达0.974,但在中西部地区几种解释变量联合起来仅解释了产出变化的40.1%,说明农村公共品供给对产出的影响在中西部较小。总的看来,在控制了其他因素后,我们关注的几个类别的农村公共品供给指标均对农业产出有显著正面影响。农村教育文化方面的投入在全国及各个地区的回归方程中均十分显著,从全国范围来看,在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农村人均教育文化投入每提高1元,人均农业产出增加13.35元,在东部地区,同样的变化带来11.58元的产出增长,而在中西部为8.14元,这说明在农村教育文化投入相对不足的中西部,这种公共品的供给对产出的拉动作用不如在投入更为充分的东部地区。
农村医疗卫生方面的公共品供给对农业产出的影响在全国及东部地区都很明显,其他因素不变情况下,农村人均医疗卫生投入增加1元,全国人均农业产出增加10.44元,东部地区人均农业产出增加9.90元,但该因素在西部地区并不显著。同样的,全国农村人均基础设施投入增加1元,会带来7.24元的产出增长,东部地区基础设施投入增加1元,农业产出增长5.79元,在西部地区该因素显著性水平较低,调整了估计值标准差后也仅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我们认为,在人力资本及物质资本方面的投资都需要在一定的累积量上才能发挥作用,教育、医疗及基础设施方面的投入正是这样的投资。农村教育文化方面的投入可以通过传授文化科学知识,提高受教育者的基本文化水平和基本素质,农村居民在接受农村基础教育的基础上,通过进一步的专业技术教育或培训,可以掌握一定的生产技术,从而提高劳动生产率。农村医疗卫生投资的直接作用是提供一个健康卫生的环境,降低农村居民疾病发生率,减少因疾病所造成的损失,从而延长劳动者的工作时间,提高劳动者的工作质量。从长远来看,农村医疗卫生投资不仅使劳动者有一个健康的体魄,而且有助于提高新生人口的质量,为农村居民增收奠定了物质基础。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道路桥梁的建设不仅为农业生产提供了必要的条件,而且有助于加快农产品流通,促进农业产业化。但这些投资都不是从一开始便可以立刻见到效果,不管是教育文化、医疗卫生还是道路桥梁的建设都需要在投入达到一定量后,才能发挥作用。中西部农村地区教育文化方面的投入尽管不足,但与东部之间的差距相对其他两种投入而言较小,因此农村教育文化投入在中西部地区也体现出了较为明显的对产出的促进作用。但从上文的描述性统计分析可以看出,农村公共品供给中的医疗卫生及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在东部与中西部地区的差距很大,平均看来东部地区的投入是中西部的7倍及4倍。目前中西部地区对农村医疗卫生与基础建设的投入还远远不够,没有达到一定的规模,因此在中西部地区这些投入对产出的拉动作用还未体现出来。为了发挥这些公共品供给对农业产出的促进作用,还需要进一步加大对中西部农村地区的投资。
总的来说,农村公共品供给对农业产出有显著的正面影响,但这些投入需要在一定的规模水平上才能发挥作用,农村教育文化投入对农业产出的促进在各地区都十分显著,但由于目前中西部地区农村医疗卫生及基础设施投入还远远不足,对产出的拉动作用还不明显,需要进一步加大这些方面的农村公共品供给量。
[1]樊胜根、张林秀、张晓波著.经济增长、地区差距与贫困--中国农村公共投资研究:中国农业出版社,2002:173-177
[2]楚永生.农村公共物品供给视角.求索,2004(6):21-23
[3]鲜祖德著.中国农村投资问题研究.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4:189-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