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沃尔特·福瑞克 韩 星 编译
2006年的一天,电话铃响了,是来自美国国防部的电话。国防部工作人员告诉我,一名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年轻水兵在海外执行任务时严重受伤。我一边听一边想,能不能用直升机把他从北卡罗来纳州的海军基地接回家里去呢?
两个月以前,我已然习惯了退休生活,我在明尼阿波利斯的飞行老兵志愿者事务所服务,用直升机免费接送那些负伤的军人和他们的家人团聚。我自己曾经也是个受过伤的老兵,我曾经是一名直升机飞行员,现在自己拥有了一架私人飞机。国防部的工作人员讲述了那位水兵的故事。“炸弹就在他驾驶的汽车下面爆炸了”,那位年轻人被送回海军基地,被授予紫心勋章和作战行动勋章。“他坐在轮椅上,还带着拐杖和一个大包。经过30分钟安检,然后,又在亚特兰大、伯明翰和夏洛特转机,最后到达空军基地。”这次旅程用了13个半小时,到达基地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但能看出他并不喜欢那些授奖仪式,“你们能带他回家吗?”
这个水兵的境遇深深地触动了我的神经,让我想起自己在战场上受的伤,还有那段孤寂的回家路。一次,我驾驶着武装直升机执行任务,当时我年仅20岁,是家里第三代在军中服役的年轻人。突然直升机驾驶舱被榴弹炸开一个大口子,一块碎片扎进了我的大腿,另外几块击中了脚踝,我的左脚伤势严重。尽管我意识还清醒,但是眼前的画面似乎都是慢镜头。
“别动,沃尔特,”直升机上的炮手兄弟喊道。他把我从座位上弄下来,其他飞行员想尽办法控制住直升机。为了止血,炮手使劲用腰带绑住我的大腿。流动野战医院和之后陆军医院的医生都建议我截肢。“不,”我坚持说,“我的脚能好。”我能够感受到脚趾还能活动,所以我想以后会好起来的。17天后,我回到肯塔基州的营地医院,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情况并不好。负伤后我只和父母通过一次电话,但还没有和未婚妻朱莉联系过。所有亲人只知道我的腿负伤了,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境况如此糟糕。
我渴望见到朱莉和家人,但是他们远在几百英里外的密西根州,而且家里没有足够的钱来看我。妈妈很着急,“但除了等待,我们只有祈祷了。”她无奈地说。两周又过去了,我相信那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艰难的日子。我是如此焦躁与寂寞,我想以后就可能告别飞行了,而朱莉又会怎么想我,她还会嫁给我吗,我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在病房见到朱莉和父母的那天我终生难忘。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尽管我负了伤,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我还是原来的我,从那天开始我似乎真正地开始恢复健康。六个月过去了,我的左腿仅需要借助支架就可以在医院外散步了。三个月后,我和朱莉踏入了婚姻的殿堂,但我拄着一支拐杖,不过一个星期后我彻底扔掉了它。第二年,我开始忙起自己的工作。后来我和朱莉搬到了明尼阿波利斯,我做了一名投资人,还创立一家金融服务业公司。但是我始终对那段在医院里的日子感到恐惧并难以忘怀,我也不希望其他人经历这一切。
我的梦想就是组建一支志愿飞行队伍,那些拥有小型飞机的志愿者们,都愿意帮助在战争中负伤的战士,让他们在治疗期间见到家人。很快,国防部给我打来电话,讲到了佛罗里达州负伤水兵的事情,我自己虽然不能到那里去接他,但是我却想到了佛罗里达州的飞行员朋友,“能送他回家,我无上光荣,”。朋友告诉我,“这次行动是我人生中最感动的体验。”他还要求执行更多的飞行任务。
我们的飞行联合会现在已经有了40个志愿者。三年后,这个组织有了一个新名字:老兵飞行司令部。现在,我们的志愿飞行员超过了1250人,已经成功运送1500名伤员。对于我们来讲每次飞行都是一次光荣的航行,每次都是内心从未有过的感动,因为当机舱门打开那句“请登机”,让我们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满足与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