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炼
重庆:“火锅之城”渐行渐远
文|李炼
重庆,变化之城。不管是否忌讳“火炉”的称号,毋庸置疑的是,无论如何变化,这个城市永远给人一种“火热”的感觉
火热重庆 夏天,街头的火锅馆和衣着清凉的美女都是这座城市最夺目的标志。
对于大多数重庆人而言,周末是愉快的,尤其在连续出了几天的大太阳,气温高达37度以上,忽然在周末下起雨来,那是很心旷神怡的。
一般遇到这种天气,又在周末的话,早就有兄弟伙邀三喝四的打电话,一起找一个地方吃火锅了。
重庆夏天的热是火辣辣的,但重庆人却特立独行,反其道而行之——天气越热,越要往火锅馆里凑。用火辣来反抗暴热,用大汗淋漓来对抗高温。于是,三伏天的重庆街头,光着膀子吃火锅,成了重庆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只是,在很多老重庆人看来,光着膀子挥汗如雨地吃火锅已经成了这座城市曾经的夏天与风景。
其实,重庆夏天吃火锅的盛景在十多年前是达到巅峰的。
作家莫怀戚说,“重庆有一个怪象,就是越热越吃火锅;尤其是那种不太正式的火锅,所谓“麻辣烫”的——小老板们一到天凉了就抱怨,说生意没有三伏天好,重庆人有神经病,云云。”
那时,重庆的夏天,是名副其实的“火炉”,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大地冒烟,连续二十天的高温是常事,一般草根阶级消费得起的火锅馆又没有空调。所以一到盛夏的雨天,不大张旗鼓、呼朋唤友的去吃一顿火锅,仿佛对不起老天爷的恩赐。
近几年,重庆的夏天已变得时雨时晴,而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不论对于夏天的雨还是夏天的火锅,好像已经失去了当年的渴望与热情。
然而,近几年,重庆的夏天已变得时雨时晴,而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不论对于夏天的雨,还是夏天的火锅,好像已经失去了当年的渴望与热情。
当年,重庆人是多么的迷恋火锅啊。如果五个人一起出门吃饭,大家好像不用商量,起码有四个人都会说,吃火锅。而现在,起码会有三个人说,可不可以不吃火锅;更有甚者,会有三个人说,吃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吃火锅。
当年,如果有人说,我请你吃火锅,或者说,昨天某某(一般是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请我吃了火锅甚至我请某某吃了火锅,那是一件十分体面的事情。而现在不同了,重庆人吃火锅,有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的时间,都是为了请外地来的朋友,就像北京人去长城,或者上海人去外滩,不是为了陪外地朋友,自己是绝少去的。
而就是陪外地朋友,也要找一个环境优雅,最好是有空调的包房。在貌似凉爽却空气极不流通的包房里,根本无法再现当年街头火锅的壮观场面。
当年的重庆夏天,壮观的场面不但出现在街边的火锅馆,还出现在公交车上、朝天门码头的黄昏以及小街陋巷的乘凉(重庆人叫歇凉)大阵。要领略重庆的市井风情,夏天的公交车是一个绝佳的舞台。当年的重庆公交车,基本没有空调,又喜欢赖站,又经常堵车。于是在哪个狭小而闷热的空间里,吵架是经常的事情,乘客与售票员,乘客与司机,乘客与乘客,吵得个翻江倒海,不亦乐乎。通常的情况是越热越吵,越吵越热。而现在不同了,公交车都有了空调,也不敢赖站了,堵车的时候,就看看移动电视里播放的娱乐新闻,谁还有精神吵架啊。
正如莫怀戚所言,重庆人骨子里有一种“刺激欲”;而且服软不服硬,你只能顺着毛毛抹。因此好逞匹夫之勇,对粗鄙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接近——这一点肯定是负面;而正面就是不虚。不虚就是不怕。这从夏天越热越吃火锅可见一斑。
因此,“上海人精,北京人油,广东人滑,成都人水得很,从来不吃眼前亏——我想他们都不会越热越吃火锅;你贬也罢褒也罢,你得承认他们比我们有理性,更能适应市场经济。我们重庆人耿直,凡事硬上;越热越吃火锅中的五分勇敢五分鲁莽,还是要游离在大事之外才好。”
在外地人的印象中,重庆这个山城,除了夏天的热、火锅的辣以外,就是姑娘的漂亮了。有一个说法是,在重庆的街头,“两步一个张曼玉,三步一个林青霞。”——这是当年的说法,现在该用谁来替代,我不知道,因为在美女辈出的当下,虽然张林二人已经过气,但却很难找到替代者。而关于重庆出美女的原因,许多专家学者从多方面进行了考据与研究,最有代表性的结论大抵如此:一、重庆是山城,习以为常的爬坡上坎造就了美女们的身材;二、重庆气候湿热,湿气让美女们皮肤白皙,出汗又促进了美女们的新陈代谢。而这两大优点最佳的展示季节,当然是在夏天。夏天可以让美女们露身材、展肤色,于是超短裙与吊带装在重庆是最有市场的。而对于重庆人习以为常的街头风景,在外地人的眼中,当然以外地男人为主,夏天的重庆街头,简直是一道胀死眼球的饕餮大餐。
然而,近年来,重庆的美女们除了在夏天为自己置办时尚的短裙与吊带装以往,还要选购几条异彩纷呈的披肩,早上出门时,在包包里预备一条,以对付突如其来的雨与冷气十足的办公室、酒吧或者茶餐厅。
号称已经脱掉“火炉”称号的重庆,变化的不仅仅是夏日街头的风景。
2010年重庆一本《最重庆》的杂志在创刊号里打出“寻找失踪的重庆”专题。其中提到,“除了那失踪不见或疑似失踪的地标,还有一些与老重庆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正逐渐飘零在岁月的痕迹中。纵使我们虔诚地追根溯源,也难以阻挡它们失踪的脚步。”
重庆,无疑是在变化中的。
不管是3000年前的巴蜀,1000多年前的恭州,60多年前的陪都;还是如今中国面积最大的直辖市、新特区;抑或是《纽约时报》所称的“中国未来都市范本”,重庆从来不缺少关注的目光。
每个人都好奇它会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