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晴 徐长宽
(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宿迁经贸分院,江苏 宿迁 223600)
伴随着职业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我国的高职教育在过去十多年中得到了蓬勃发展,但随之也出现了许多挑战。其中一个突出的问题是学生的心理素质。高职院校的学生具有两个明显的特点:一是他们正处于充满矛盾的青春期,这一时期独立性与固执性、交往欲与自闭性、感情与理智、情绪骚动与追求成熟在他们身上往往并存。另外,高职生通常是我国应试教育制度下的受害者,他们往往在基础教育阶段有太多不愉快的学校经验。这两大特点对他们的心理健康都有不利的影响,往往导致他们学习兴趣不大、情绪悲观失望、自信与自尊心较低、人际交往被动[1,2]。这些不健康的心理不仅会影响学生现在的学习和生活,而且对他们以后的就业、工作和生活都可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学校是学生的委托监护人,它有责任将学生的心理健康纳入其人才培养的目标和计划之中。为此,我们必须首先要了解学生心理健康的状况、存在的问题,把握影响学生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然后再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针对性强的心理健康教育活动以便提高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尽管过去十多年来,已有不少研究对高职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进行了探索并发现我国高职生的心理健康状况令人担忧[3-5]。但已有的研究大都停留在对高职生的心理健康进行现状描述的层次上,而对造成现状可能因素的深入探讨还不充分。因而,本研究的目的除了要了解学生心理健康的状况外,还将探索影响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相关因素。
1.研究对象
本次调查对象为苏北宿迁经贸高职学生。共发放问卷2810份,收回问卷2382份,其中有效问卷2369份。其中机电专业有803人(男生596)、计算机专业有376人(男生144)、商贸专业有384人(男生72)、师范专业有806人(男生101)。大专生为1566人(占66.1%)、职教生为1509人(占63.7%)、男生913人(占38.5%)、来自农村的学生为1964人(占83.1%)。平均年龄为18.03±1.33岁。
2.研究方法
(1)问卷调查
本研究首先编制了一份个人和家庭基本资料表。其调查的内容包括学生姓名,专业,班级,学号,性别,出生日期,出生地(农村或城镇),父母受教育程度及职业。
本研究使用的心理健康问卷是许军等人的《自测健康评定量表》。这份问卷是建立在世界卫生组织关于心理健康的生理─心理─社会模式基础之上[7],符合本研究对心理健康的理论定义和标准界定。该量表共有48题,分生理(包括身体症状与器官功能、日常生活功能和身体活动功能)、心理(正向情绪、心理症状与负向情绪和认知功能)和社会健康(角色活动与社会适应、社会资源与社会接触和社会支持)三个方面。每题采用0-10分计分制。本研究对量表中的10个反向题都采用了反向计分法,因而,所有的分数都是正向的,分数越高表明自测健康状况越好。在本样本中,该量表的克朗巴赫α系数为.91,生理、心理和社会三个子量表的克朗巴赫α系数分别为.75、.86和.85。9个维度的克朗巴赫α系数分别为.64,.75,.76,.83,.78,.75,.72,.81,.68。另外,9个因子间的相关系数都至少达到.01的统计显著水平,介于.11到.64之间,35个相关系数的平均值为.33。生理、心理和社会三子量表上的各因子相关系数的平均值分别为.30,.46和.44。以上这些数据提示了该量表在本样本中具有较高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和较好的聚合性和区分性结构效度。
(2)测试方法
由经过培训的课题组成员用统一的指导语对三所学校随机挑选出的学生进行现场调查,发放统一印制的自测健康评定量表。学生填写时间为45分钟,当场收回问卷。
(3)统计学分析
首先采用Excel进行原始数据的录入,由回答日期和出生日期计算出学生的年龄。然后转换到SPSS 15.0。对仍有缺失值的问卷,采用80-20的处理策略,即一个因子上至少要有80%的题目得到回答,其因子分才会被计算出。最后,使用SPSS 15.0软件进行描述性分析,t检验,信度检查,因子间的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由于每份量表上构成各因子的项目数并不相同,只有均分才具有可比性,因而本研究主要考查各因子的平均值。
1.苏北职校学生自测健康状况及与兄弟院校学生健康水平的比较
在自测健康的生理、心理和社会三大方面,学生生理健康得分最高,心理健康得分最低,而社会健康的得分介于中间。这三大领域的均分分别为8.26,6.99和7.20(见表1)。在自测健康9个因子中分数最高的两个因子是日常生活功能和身体活动功能,均在9.0以上。得分较低的三个维度是负向情绪、社会支持和身体症状,均在7.0以下。有趣的是,这种自测健康上不同维度得分的相对高低在本校高职、中职和师范三类学生中都是如此。
至目前,还未见自测健康的全国性常模。在已有的使用自测健康评定量表的研究中,多数都是报告9个因子的粗总分而不是均分,只有赵静波等人[8]在对广州795名大中专学生自测健康研究中所报告的分数与本研究所使用的均分具有可比性。表1进一步列出了这些广州大中专学生在自测健康评定量表各个维度上的得分及其与苏北职校学生得分的比较。它显示了在自测健康的总分上,苏北职校学生与广州的大中专学生并无差异性:t(2364)=.88,p>.05;但两者在自测健康评定量表的三个子量表上存在着差异性。苏北职校学生心理健康的得分高于广州的学生:t(2365)=8.43,p<.001;而生理健康和社会健康的得分却低于广州的大中专学生:t(2365)=-6.24,p<.001 和t(2365)=-3.30,p<.001)。在自测健康的九个维度上,苏北职校学生在身体症状、正向情绪、负向情绪上高于广州的学生,在日常生活功能、身体活动功能、社会资源和社会接触上低于广州的样本,而在认知功能和角色活动方面两者则无差异。
2.对自测健康评定量表上各项指标的回归结果
表2首先显示了对自测健康评定量表中生理健康子量表及其三个因子的预测结果。这6个变量对它们的预测都达到了.001的显著水平,但实际效应大小即调整后的R2并不高,只介于.01~.04之间。在6个预测变量中,t值和结构系数值都显示了性别始终是最重要的预测变量。从表2中可知,男生在4个因子上的得分都高于女生,因而,正的t值表明了在生理健康及其三个维度上男生显著地高于女生。
与对生理健康的预测相似,6个变量对心理健康4个指标的预测也都达到了.001统计显著性。不过,实际效应大小要较小,只介于.01~.02之间(见表3)。显著的预测变量除了性别外,还有系别。在性别上,表3显示男生在心理健康各个指标上的均分都高于女生,因而,表3中性别在四个回归方程中显著的正t值表明了学生在正向情绪、心理症状和负向情绪(已被反向计分过)、认知功能和三者综合的心理健康上都优于女生。在系别上,调查显示幼师和机电系的学生在心理健康的四个指标均高于另外三个专业的学生,尤其是高于小教专业的学生。表3中系别在4个回归方程中显著的正t值也支持上述的结论。
表4显示6个自变量对社会健康及其三个维度的预测除在社会支持这一维度上达不到.05的统计显著性外,在另外的三个因子上都达到了至少.01的统计显著性。不过,与对生理和心理健康及它们各维度的预测相比,社会健康及其三个维度的预测模式不但统计显著性普遍要低,实际显著性也小,这6个变量一起最多只能解释社会健康或其维度上1%的方差。在这三个微弱的显著预测模式中,重要的预测变量在各个效标变量上并不相同。
在对角色活动和社会适应的预测上,系别和出生地是两个相对重要的变量。调查显示机电系与幼教专业的学生在角色活动上的得分要高于另外三个专业的学生,尤其是普师生。表4中系别的正的t值说明了普师、经贸和计算机三个专业的学生在角色活动与社会适应上不及机电系与幼教专业的学生。同理,表4有关出生地的数据显示了来自农村的学生在角色活动和社会适应上要高于来自城镇的学生。在此回归模式中,年龄也具有显著的正t值,但因其结构系数值相对较小,其重要性被忽略不计。
在对社会资源与社会接触的预测上,学生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是唯一的显著预测变量。学生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越高,其社会资源与社会接触上越广泛。在对社会支持的预测上,由于回归模式不具统计显著性,因而对预测变量不作进一步的考察。在对社会健康的总体预测上,学生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是最显著的预测变量。学生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越高,他们在社会方面越健康。不过,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社会健康预测值上的方差只能作出8.4%的解释。年龄似乎是另一个显著的预测变量,但因其结构系数值较小,它的重要性相对不大。
最后,在对总体健康的预测上,表4显示了性别和系别是两个最重要的预测变量。结合调查中这两个变量上各组的平均值,可以得出结论:在总体健康上,男生要优于女生;幼师和机电专业的学生要高于另外三个专业的学生,尤其是小教专业的师范生。
本研究试图了解苏北职校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并探索影响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重要因素。研究发现,苏北职校学生整体上生理健康水平最高、社会健康水平次之、心理健康水平则最低。这与赵静波等人的发现相一致[8]。有趣的是,这三种分数的高低分布也存在于高职、中职和师范三类学生之中。至于这种现象在各类大专院校学生中是否具有普遍性以及相关的确切原因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在自测健康的具体维度上,苏北职校学生突出的问题表现在负向情绪、社会支持和身体症状三个方面。与广州类似的样本相比[8],苏北职校学生与他们在自测健康的总分上并无差异性,但苏北职校学生在心理健康上显著地高于广州的学生,而在生理健康和社会健康上却又显著低于广州的样本,尤其在日常生活功能、身体活动功能、社会资源和社会接触方面。这些具体维度上的差异性有可能与样本的区域性、学生在相关方面的自我期待值或校园文化有关,有待将来的跨区域研究作深一步的探讨。
以往对心理健康影响因素的探讨大多是使用单变量分析法来分别探讨学生个人变量(如性别、专业、年级或年龄、学历、生源地等)和家庭背景变量(如家庭结构、亲子关系等)与心理健康的关系,多变量的统计方法还少见被使用。鉴于多变量的统计方法具有可以同时考虑多个变量相互影响的优势,本研究运用了线性多元回归法考察了学生部别、系别、性别、出生地、年龄和家庭社会经济地位6个变量对心理健康各项指标的影响。对自测健康评定量表各因子分和总分的多元回归结果显示,6个变量除不能预测社会支持外,它们对其它的9个因变量都能作出显著的预测。但实际显著性都不高,它们一起最多也只能预测因变量上4%的方差。这些结果提示了未来的研究需要寻找对心理健康影响力更强的变量。在这些微弱的显著性回归模式中,相比较而言,性别是最重要的预测变量而系别次之。与诸多的研究发现相一致,女生的健康水平低于男生。在系别上,则是幼师专业的大专生和机电专业的学生在健康上显著地高于小教专业、商贸专业和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如果说前一结论在意料之中的话,后一结论则是出人意外。小教专业的学生在苏北广泛被认为是素质较高的一个亚群体,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当初都是以相对较高的分数被录取的,平时也较用功、守纪而且大部分是女生。她们成为学校中心理问题最严重的一个群体极可能与她们对自己毕业后悲观的就业前景有关。在两年以前,师范毕业生基本上是由当地教育行政部门统筹安排、分配。但近一两年,由于当地师资趋于饱和,新近一两届毕业生还处在待业之中。这种严峻的就业现实极可能对她们的心理造成负面影响。当然,也有可能在这个亚群体中存在着别的因素而导致她们较多的心理障碍。至于商贸专业学生中有较多的心理健康问题也可能与他们对自己专业的认知和就业前景不乐观有关。在这些学生中,不少人认为自己所读的专业是万金油、专业性不强、毕业后不易找到工作等。总之,对于系别这个变量是如何影响心理健康的机制还要作深一步的研究。
本研究对苏北职校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初步的、较为全面的探讨。未来的心理健康教育研究可以建立在已有的发现之上,对本文提出的问题作更深入的探索。另外,本研究的发现将有助于针对性地开展心理健康教育活动。建议以后相关的心理健康教育实践活动集中在较严重、较普遍的症状方面。一些特殊的群体和个人也值得关注。另外,对职教学生心理健康进行干预的实验研究也是目前我国心理健康研究中较为薄弱的一个领域,本文的发现为苏北职校未来在这一方向上的研究也提供了一定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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