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光荣,初军田,吕少卿,张英朝
(复杂系统仿真国家重点实验室总体实验室,北京100101)
“体系”一词并不是海外“舶来品”,也不是系统科学或系统工程领域的首创。早在1961年版的我国内部发行的《辞海》中,就已经收录了“体系”一词,例如理论体系、工业体系、语法体系等。《辞海》1977年以来各版均认为:体系是“若干有关事物互相联系互相制约而构成的一个整体”。《现代汉语词典》1973年试用本也收录了“体系”一词,其1987版称:体系是“若干有关事物或某些意识互相联系而构成的一个整体。”从系统科学或系统工程角度关注体系问题,还是最近20年的事情。从系统学角度,关于系统、体系等基本概念以及体系与一般系统、复杂巨系统之间的关系等问题,文献[1]~[9]已经做了比较充分的研究和阐述。
20世纪90年代以来,特别是近年来,军事装备体系或武器装备体系研究引起了国内外越来越多的关注。据不完全统计,国内关于武器装备体系的定义有十余种。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中国军事百科全书》认为,现代武器装备体系是武器装备从机械化迈向信息化过程所出现的新形态,是武器装备在高度机械化基础上,通过数字化、系统集成及网络化等高新技术的改造,整体结构与功能实现一体化的结果。装备体系是由功能上相互关联的各类武器装备系统构成的有机整体。具有明显信息化特征的现代武器装备体系,由战斗装备、综合电子信息系统装备、保障装备三个部分构成。(本文以下所指装备体系,即武器装备体系。)总装备部机关提出:装备体系是根据军事需求、经济和技术可能,由一定数量和质量相互关联、功能互补的多种装备,按照装备的优化配置和提高整体作战能力的要求,综合集成的装备类别、结构和规模的有机整体。装备体系由战斗装备、保障装备组成。装备体系随军事需求的变化和科学技术的发展而演变。姜静波研究员提出:武器装备体系是在国家安全和军事战略指导下,按照建设信息化军队、打赢信息化战争的总体要求,适应一体化联合作战的特点和规律,为发挥最佳的整体作战效能,而由性能上相互联系、功能上相互补充的各种武器装备系统,按一定结构综合集成的更高层次的武器装备系统。施门松研究员提出:武器装备体系是作战体系中的主体,是作战体系中为完成一定作战任务,而由功能上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火力和信息力密不可分、软硬一体的各种武器装备及其系统组成的更高层次的大系统,是作战体系的物质基础。还有的学者认为:武器装备体系是在一定的战略指导、作战指挥和保障条件下,为完成一定的作战任务,由功能上互相联系、互相作用的各类武器系统组成的更高层次的系统[10]。这些定义大同小异,主旨基本相同。
与此相关的还有武器装备体制的概念。《中国军事百科全书(第二版)学科分册I》之军事装备总论卷认为[11]:武器装备体制,简称装备体制,是军队在一定时期内装备的总体构成及相应制度,是装备体系结构制式化的规定。《武器装备体制论证通用要求》提出:武器装备体制是指军队在一定时期内列编的各种武器装备系统的总体结构。余高达等主编的《军事装备学》认为[12]:军事装备体制是军事装备体系结构制式化的规定。其内容包括军事装备的种类、型号、作战使命和主要战术技术性能、编配对象、配套和替代关系等。
关于体系与体制的联系与区别,也是一个有意义的问题,值得深入探讨。本文认为,武器装备体制是武器装备体系的当前固化状态及其下一步的替代关系。
通过综述近期国内外关于体系特别是武器装备体系的研究情况,本文提出以下五点判断。
1.2.1 关于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基本理论方法正趋于成形
在美国,以Owens、Maier和Luman等学者为代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提出了体系的定性描述方法、构建的基本原则以及定量研究方法[13];以David Matthews和John M.Green等学者为代表,21世纪初采用体系概念拓展了美军事运筹研究协会关于系统的效能测度理论,提出了指挥控制作战体系有效性测度理论方法[14]。美国防部也于21世纪初将C4ISR体系结构框架发展演变为国防部体系结构框架,形成了覆盖武器装备体系需求分析、体系结构设计描述、技术体系分析等方面的一整套理论方法。
在国内,胡晓峰教授[9]、张最良研究员[8]、张维明教授[15]等分别从复杂系统理论、军事运筹理论、复杂网络理论等角度出发,初步研究形成了涵盖体系描述与构建、体系建模、体系演化、体系测度与评价的基本理论与方法。
1.2.2 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关键技术体系正趋于明确
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首席工程师John O.Clark等学者,从分析系统与体系的差别、系统工程与体系工程的异同出发,梳理提出了涵盖体系需求分析、体系结构设计、体系开发与演化、体系集成、体系测度与评估优化、体系运行管理、体系应用等技术领域的关键技术体系。当前,在国防部支持下,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正组织将这一研究向更广范围、更深层次拓展,最终目标是形成类似于美国防关键技术领域计划的关键技术列表清单,以进一步明确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关键技术攻关方向和重点。
在国内,解放军总部成立了武器装备体系技术研究的专业组织,结合发展战略研究和规划论证,提出了涵盖需求分析、体系结构设计、体系评估等方面的武器装备体系技术研究关键技术体系,明确了下一步武器装备体系技术研究的方向与重点。
1.2.3 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基本工具手段逐渐丰富
在体系需求分析与体系结构设计工具方面,IBM公司收购了SA公司与Telelogic公司,针对体系需求分析与结构设计的特点,整合开发出了符合美国防部体系结构框架要求的Telelogic DOORS体系需求分析辅助工具、Telelogic TAU体系结构设计工具等一整套体系研究与开发辅助工具。在体系工程研究工具方面,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研制形成了体系协同工程环境,能够对体系工程研究提供全方位、全过程的技术手段支持。在体系测度与评估优化工具方面,美军先后研制了EADSIM(Extended Air Defense Simulation)、JWARS(Joint Warfare System)等大型体系仿真试验评估系统,有力支持了防空装备体系评估优化、联合作战体系评估优化等重大体系研究任务。
在国内,国防科大、国防大学、中国电子科技集团等单位,根据相关工作需要,也相应研制形成了一些支持体系需求分析、体系结构设计、体系开发与演示验证、体系仿真分析与评估优化的软件工具。
1.2.4 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应用领域不断拓展
当前,国外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应用领域正逐渐由军事向经济、环境、交通等领域不断拓展。在军事领域的应用,已从最初的武器装备体系建设向联合作战力量体系构建拓展。美国防部在导弹防御装备体系、扩展防空装备体系等应用研究基础上,正参照“空海一体化作战”构想,积极构建濒海联合作战力量体系。此外,美针对次贷危机对其金融经济的影响,正在积极研究解决经济领域的金融体系脆弱性与稳定性问题。
在国内,体系与体系工程的研究在军事领域的应用,正由一些典型领域向各军兵种乃至全军武器装备体系建设拓展。同时,在一些关系国计民生的领域(如交通等),体系与体系工程的应用研究正逐渐推广开来。
1.2.5 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专业机构初具规模
国际上,国防部门较早开展体系研究,并且积极赞助和支持体系研究。随着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不断深入,一些专门从事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机构相继成立。2005年,美国建立了2个体系研究中心,一是依托国防采办大学建立“体系工程研究中心”,另一个是依托老道明(Old Dominion)大学建立“国家体系研究中心”。同时,自2006年开始IEEE与美国国防采办大学“体系工程研究中心”合作,每年组织召开一次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国际学术会议,当前已经成功召开了5届,在国际上极大地推动了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发展,催生出一批从事体系与体系工程研究的专业机构。
在国内,虽然尚未形成国家体系工程研究中心等机构,但依托军队有关论证机构和装备研究机构,建立了从事武器装备体系研究的重点实验室。此外,军事科学院、国防大学、国防科大、中国科学院等单位也相继设立了从事相关领域体系研究的专业机构或组织,初步形成了一定的研究规模。
在世界军事革命大潮中,必须根据国情军情,大力推进军队信息化建设,进而大幅提升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加强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建设的要求,深刻揭示了战斗力发展变化的本质特点和规律,为国防和军队建设指明了方向。武器装备是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生成的物质技术基础和重要标志。提高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必须加强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建设。
对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的理解,应从武器装备体系发展演变的时代背景中来认识和把握。二战以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信息系统作为一类装备形态快速发展演变,不仅使战场感知能力极大提升、火力打击更加精准、机动和保障更加高效,更重要的是发挥了“粘合剂”作用,使各类装备系统联接成网,体系作战效能得到倍增。
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是指以综合电子信息系统为基础和核心,由功能上相互关联的各类武器装备系统构成的有机整体。它是在需求牵引和技术推动双重作用下,装备体系由机械化向信息化发展过程中的阶段性表现形态。正是军事信息系统特别是综合电子信息系统的作用,装备体系才能出现“涌现”性质。
对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这个概念的理解,涉及到两个基本问题:一是基于什么样的信息系统?我军信息系统建设已经发展了三代,实现了跨军兵种互连互通和初步的信息共享,目前正在构建新一代信息系统。新一代信息系统采用栅格化的互联网结构,融合情报侦察、预警探测、指挥控制、通信、导航定位、安全保密、战场环境信息保障等诸多功能,具有面向服务、即插即用、按需分发、柔性重组等特征。我们理解,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必然是基于能够支持互连互通互操作的信息系统,也就是要基于新一代的全军一体化综合电子信息系统。二是体系由什么样的装备构成?毫无疑问,要使整个武器装备体系形成整体作战能力,不仅要有一体化的综合电子信息系统作支撑,还必须依靠信息化的主战装备和保障装备发挥作用。这些装备能够在信息系统作用下,融入体系、联接成网,显著提升自身作战性能或体系作战效能。武器装备体系可以有多种描述方式。例如,根据装备类型,武器装备体系由主战装备、综合电子信息系统装备、保障装备这三个部分组成。还可以从使用部门角度,按照陆军装备、海军装备、空军装备、二炮装备和通用电子信息装备等进行描述;也可以按照武器装备体系具备相对独立的功能进行划分,例如战略核威慑装备体系、海上作战装备体系、空中作战装备体系、陆上机动作战装备体系、中远程精确打击装备体系、防空反导装备体系等。对武器装备体系没有最优的描述方式,具体如何描述取决于研究问题的角度。
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具有一般体系的基本特征,同时还具有装备体系自身的特征,主要包括:
2.2.1 要素信息化
这一体系由各种各样的信息化武器装备组成,装备广泛采用现代信息技术,芯片和软件无处不在,信息的获取、传递、处理、存储、分发和利用更加快捷有效,各类信息可以更加方便地加载融入到武器系统中,使打击精度和作战效能成倍提高。
2.2.2 结构网络化
这一体系中的各要素既按职能区分各自组网,又按统一标准彼此联通,在物理上构成一个以全军共用信息基础设施为架构,以信息化武器装备系统为节点的复杂网络。信息共享结构更加扁平,指挥链路简化,不同层次、不同功能的作战节点之间信息交流和战术支援更为直接便捷。各节点可方便地加入或退出网络,实现即插即用。
2.2.3 功能集成化
这一体系中,预警探测、情报侦察、指挥控制、通信导航、战场环境信息保障、机动作战、综合防护、战斗和技术保障等各功能要素高度集成,综合电子信息系统为作战体系提供全面的信息支援,主战装备和保障装备普遍能够遂行多种任务,并可成为作战网络中的传感器节点、通信节点、指控节点,作战网络上的各类资源通过柔性组合,可综合集成为面向特定任务的特定能力。
2.2.4 整体关联化
各级指挥机构、作战单元、武器平台集成融合为一个完整的作战体系,各要素之间相互支撑、相互依赖程度加深,单要素功能的发挥日益依靠其他要素乃至体系的支撑,装备系统的局部变化对相关要素会产生联动影响。
3.1.1 按照基于任务与基于能力相结合的方式做好需求分析
军队履行使命任务的需要,是牵引和推动武器装备发展最根本、最直接的因素。必须切实把握宏观战略任务和联合作战任务要求,增强装备体系建设的针对性,确保建设方向不出现重大偏差和失误。同时,面对多样化的军事任务,不可能围绕一项任务建设一个体系,必须统筹分析、科学提炼完成多种军事任务所必须的关键性、基础性和通用性能力要素,在使命任务指导下,按照能力模块化的思路牵引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建设,实现装备体系的灵活重组和高效多能,满足多样化任务需要。
3.1.2 着眼体系要素协调推进,持续开展体系建设的顶层设计
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建设是跨军兵种、跨部门、跨领域的复杂系统工程,必须理顺日益复杂的内部体系结构,处理好体系内各系统的相互关系。这种复杂系统工程建设,必须按照系统工程的要求,采取科学的方法手段,加强顶层设计,规范体系结构、统一技术体制和标准规范、实现体系建设协调有序推进。同时,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更新变化节奏加快,要求顶层设计也要持续滚动开展,并保持相对稳定性,推进装备体系科学发展。
3.1.3 以信息系统建设为龙头,引领和带动体系全面发展建设
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信息系统是核心和主导,能使各作战单元和武器平台在共享信息、高效决策和指挥控制基础上,高度同步地实施联合和协同作战行动,实现火力、机动力、防护力、保障力和信息力的有机结合。因此,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建设,必须以信息系统建设为“龙头”,坚持信息主导、体系建设、复合发展,统筹推进综合电子信息系统与主战装备、保障装备的全面协调发展,促进体系作战能力的整体提升。
3.1.4 按照战斗力生成模式转变要求,在作战体系建设大局中统筹装备体系建设
武器装备体系的发展建设,既影响和带动作战理论、指挥体制、部队编成、军事训练、人才培养等战斗力生成要素的发展变化,也受这些要素发展变化的影响和制约。随着我军装备体系的不断发展,迫切需要进一步研究信息化条件下战斗力生成模式转变的特点规律,分析其对武器装备体系建设的基本要求,促进装备体系建设与作战理论、指挥体制、部队编成、人才培养、军事训练等的良性互动和共同发展。
3.2.1 强化顶层设计
结合发展战略研究,从装备建设规划论证入手,自上而下,科学谋划,持续用力,逐步推广,全面加强全军装备体系发展的战略筹划和顶层设计。一是依据军委和总部提出的武器装备体系发展路线图,着眼构建要素齐全、功能互补、能力协调、资源共享、精干高效的装备体系,进一步科学设计全军统一的装备体系结构框架,细化完善全军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发展路线图,指导我军装备体系长远发展。二是全力抓好全军综合电子信息系统顶层设计工作,在统一体系结构、技术体制和标准规范基础上,开发集成验证系统、构建信息系统集成框架、开展集成试验,分阶段分步骤推进全军综合电子信息系统一体化建设。
3.2.2 突出信息系统
发挥全军综合电子信息系统在武器装备体系建设中的主导和引领作用,逐步构建具有“面向服务、即插即用、按需分发、柔性重组、无缝交链、安全抗毁”特征的新一代信息系统,为提升武器装备体系整体能力水平奠定坚实基础。一是加快构建全军共用信息基础设施,着力提高信息传输和接入能力、时空基准保障能力、信息服务能力和安全防护能力,努力为全军综合电子信息系统乃至整个武器装备体系提供自主、安全、可信、可控的运行环境。二是以全军共用信息基础设施为运行平台,整合优化、发展完善指挥控制、情报侦察监视、战场环境信息保障等全军通用业务功能系统,为体系对抗和联合作战提供直接的信息服务保障。三是进一步构建新一代军兵种典型应用系统,不断提升信息系统对武器装备体系能力生成和联合作战体系对抗的支撑力度。
3.2.3 加强体系融合
着眼实现火力、机动力、防护力、保障力和信息力的有机结合和整体提高,在全军武器装备体系结构框架指导下,依托全军综合电子信息系统,推进各类武器装备系统的协调融合发展。一是统筹各军兵种装备发展,按照遂行一体化联合作战任务要求,科学定位各军兵种装备发展,合理确定各类装备系统发展重点,实现各军兵种装备体系的有机融合,形成结构优化、功能完善、能力互补的全军武器装备体系。二是统筹主战装备、综合电子信息系统和保障装备的发展,坚持固强补弱、协调配套,努力提高武器装备体系的整体效能。三是统筹高中低档装备、新老系统发展,加强综合集成、分类建设,推进各类体系要素的融合发展和性能水平的整体提升。
3.2.4 提高建设效益
紧紧围绕增强打赢信息化条件下局部战争的核心军事能力需要,着力构建能够灵活应对多种安全威胁,适应多样化任务需要的高水平、高效益的武器装备体系。一是推进武器装备体系模块化发展,确保各模块之间能够相互支撑、灵活重组,保持体系能力的延伸拓展。二是在体系能力生成的总体要求指导下,科学谋划单个系统和单件装备的发展,精简装备型谱、减少重复建设,加速发展有效支撑联合作战的重大系列装备,并推进军兵种装备的互连互通。三是深化经济技术可行性分析,加强经费概算研究,推广重大装备技术成熟度评估做法,降低风险、提高效益。
3.2.5 推进自主创新
跟踪世界科技革命动向,及时转化应用最新科技成果,不断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支撑具有我军特色的装备体系发展。一是重点发展装备支撑技术,积极攻克与武器装备体系建设和重大装备发展直接相关而又亟待解决的关键技术,努力在这些先进技术领域取得新突破,支撑新型装备发展。二是重视发展国防基础技术,努力在核心电子元器件、材料与制造、制导与控制等技术攻关和应用方面取得重大进展,着力解决技术储备不足、发展基础薄弱等问题。三是积极发展战略前沿技术,努力在可能对军事领域产生革命性影响的技术研究方面取得新突破,积极开辟装备体系发展新的技术增长点,抢占战略制高点。
3.2.6 坚持螺旋发展
统筹考虑基于信息系统的武器装备体系建设的技术复杂性和影响因素多样性,坚持先典型试验、再逐步推广的方式,建用结合、渐进发展。一是抓好试验验证,对武器装备体系结构设计方案和重大装备效能进行仿真验证评估和修正完善,确保顶层设计方案的科学合理。二是做好典型探路,借鉴已有经验,对新上系统、新上装备进行局部试建试用,探索其对体系能力的支撑效能以及形成体系作战能力的有效途径。三是适时推广建设,经典型探路证明渐趋成熟的装备系统,要及时分类分阶段推广建设,确保尽快在全军范围内形成体系作战能力。四是注重迭代完善,在螺旋式发展的各个环节,加强使用评估,并形成反馈回路,推进装备系统的不断升级改进、完善发展。
4.1.1 武器装备体系结构描述问题
以我军武器装备体系为例。一般认为,武器装备体系由战斗装备、保障装备组成。但武器装备体系实在庞大、复杂,可以将其分解为若干子体系。例如,我军武器装备体系是否可以分解为由战略核威慑装备体系、海上作战装备体系、空中作战装备体系、陆上机动作战装备体系、中远程精确打击装备体系、防空反导装备体系、信息对抗装备体系,以及综合电子信息系统、军事航天装备和综合保障装备等组成?首先,这种描述是否合理?有无更加科学的描述方式?各种(子)体系的相互交叉现象,如何处理?其次,各种(子)体系之间的相互关系如何描述?等等。
4.1.2 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形成机理
体系的复杂性主要体现在信息系统。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的形成机理是什么?有什么样的模型描述?天基信息系统在信息系统中的地位作用如何描述?如何评估基于信息系统的体系作战能力?信息系统与航天装备的关系是什么?等等。
4.1.3 体系需求分析问题
武器装备体系需求,既是一个多层次的需求,还是近、中、远期兼顾的需求。体系需求分析的特点:一是考虑多个利害相关者的利益;二是需求的不确定性和时变性;三是对体系进化式开发全程的需求,而不只是某一时间点的需求;四是立足现状的可实现需求,不是不顾及现状和可能条件的绝对需求。需求分析内容包括使命任务需求分析、能力需求分析、功能需求分析、技术需求分析以及环境需求分析等。
4.1.4 体系结构设计问题
体系设计要区分新体系设计和现有体系转型。新体系设计要确立强壮的体系结构,包括体系的组成结构和互操作结构。已有体系的转型则要求应用不同的方法学、技术和能力,必须解决组成系统的再设计及集成已有系统达到满意体系性能的问题。
4.1.5 体系的实验、试验、评估和进化问题
体系的实验主要是验证假设,发现新的原理。体系的试验是检验体系的实现是否达到预期要求。体系的评估不同于单元武器装备的评估,主要是评估体系的品质、能力与效能,指标包括能力指标、效能指标、可靠性指标等等。体系的评估既不能从组成系统评估外推,也不能沿用单一系统评估的方法,需要用不同的概念和方法,将该体系置于更大的体系中进行。体系进化的核心是体系可持续发展问题。为此需要解决体系维护、风险防范以及实现体系的螺旋式发展机制等问题。
4.1.6 国防科学技术体系的优化问题
如何描述支撑武器装备发展的国防科学技术体系?在军民融合的大背景下,国防科学技术体系如何演化、如何优化?优化的原则是什么?
根据上述问题,不难理解武器装备体系研究的下述关键技术:
4.2.1 体系需求描述与生成技术
武器装备体系需求与武器装备系统需求的异同点。武器装备体系需求框架是什么?武器装备体系需求的描述方法有哪些?武器装备体系需求的生成方法与生成流程是什么?武器装备体系需求描述与生成工具有哪些?国外武器装备体系需求分析技术的发展状态与趋势是什么?在不同的规划时期,我军武器装备体系建设需求如何描述?等等。
4.2.2 体系设计与评估技术
针对武器装备体系建设论证与评估的需要,必须重点突破武器装备体系结构分析设计和综合评估技术,完成武器装备体系结构设计指南及相应支撑工具、综合评估支撑系统,提升全军武器装备体系设计优化能力;围绕各种典型的武器装备体系,以及综合电子信息系统论证与评估需要,重点开展(子)体系设计研究,突破相应的体系综合评估技术,建立评估支撑系统环境,提升典型装备体系方案优化设计能力。
4.2.3 体系集成技术
集成是指从环境中可获取实体到体系形成的过程,可分为技术集成和管理集成。
(1)技术集成。技术集成是实现体系所处环境中可获取实体间互联互操作,建立系统、平台、传感器等物理实体之间完成指挥、控制和通信的技术标准。技术集成是体系形成的基础。
(2)管理集成。管理集成是在可获取实体之间建立良好的运作机制(过程设计)与结构(体系结构设计),运作机制保障可获取实体之间功能执行的并行、串行与交叉关系,以获取使命执行的效能,而合理的结构保障可获取实体之间分工明确、负载平衡以获取快速有效的信息与决策传递。管理集成包括任务集成、方法集成、数据集成以及信息集成等等。
4.2.4 体系演化技术
演化是对现有体系的分析改进,可分为渐进演化和激进演化。
(1)渐进演化。体系的渐进演化是体系应对使命环境某种程度的变化而进行的自我调适行为,这种调适行为是在不改变原有体系的过程、结构等根本框架基础上进行的体系调整。通常,体系的鲁棒性使得体系能够承受环境一定程度上的变化,体系能承受多大程度上的变化是体系渐进演化行为的触发问题。体系渐进演化的触发也是对使命环境变化程度的测度,这种触发条件的研究是体系渐进演化问题的难点。
(2)激进演化。体系在面临危机或者使命环境剧烈变化情况下需要进行根本上的重组与重构,这种改变体系根本特征的演化行为即为体系的激进演化,体系的激进演化体现了体系的灵活性。由于战场环境的快速激烈变化,激进演化是作战体系特别是武器装备体系研究的关键问题之一。通常,激进演化行为是在快速与有效之间平衡,快速适应新的环境就牺牲了其最佳有效性,而获取最佳有效性又需要一个时间过程。
在激烈变化的对抗环境中,体系的演化行为是一种风险行为,这一点尤以战场作战体系或者国防体系的演化行为最为突出。从现有体系到一种新体系的演化需要一个演变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由于脱离现有体系,且没有达到新的体系,这种过渡体系导致其整体效能大大降低。因此,如何选择体系演化的过渡行为和过渡途径是体系演化技术研究的难点与重点。
随着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高新技术的飞速发展,武器装备体系的复杂性、涌现性大大增强,必须从体系的角度来研究和谋划整个武器装备体系的发展,这就引入了武器装备体系研究。加快推进信息化条件下武器装备体系研究,必须继承创新军事运筹理论和系统工程方法,搞好理论研究与实践应用的结合、当前与长远的结合、搞好定性研究与定量分析的结合,打牢研究基础,培养体系研究人才队伍。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体系与体系研究才刚刚起步,任重道远、前途光明!
1 游光荣,张英朝.关于体系与体系工程的若干认识与思考[J].军事运筹与系统工程,2010,24(2):13—20.
2 MANTHORPE JR W H.The Emerging Joint System of Systems:A Systems Engineering Challenge and Opportunity for APL[J].John Hopkins APL Technical Digest,1996,17(3):305—310.
3 SAGE A P,CUPPANCD.On the Systems Engineering and Management of Systems—of—Systems and Federations of Systems[J],Information,Knowledge,Systems Management,2001,2(4):325—345.
4 DELAURENTIS D A,CALLAWAY R K.A System—of—Systems Perspective for Future Public Policy[J].Review of Policy Research,2004,21(6):829—837.
5 DELAURENTIS D.Understanding Transportation as a System—of—Systems Design Problem[R].43rd AIAA Aerospace Sciences Meeting,Reno,Nevada,2005.AIAA—2005—0123.
6 CARLOCK PG,FENTON R E.System—of—Systems(SoS)Enterprise Systems Engineering for Information—Intensive Organisations[J].System Engineering,2001,4(4):242—261.
7 JACKSON M C.Beyond a System of Systems Methodologies[J].Journal of the Operational Research Society,1990,41(8):657—668.
8 张最良.体系开发规律和科学途径[R].香山科学会议第269次学术研讨会,北京,2005.
9 胡晓峰,杨镜宇,司光亚,等.战争复杂系统仿真分析与实验[M].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2008.
10 牛新光,张最良,徐学文,等.武器装备建设的国防系统分析[M].北京:国防工业出版社,2007.
11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装备部综合计划部.中国军事百科全书(第二版)学科分册——军事装备总论[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8.
12 余高达.军事装备学[M].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2000.
13 LUMAN RONALDR.Quantitative Decision Support for Upgrading Complex Systems of Systems[D].Washington,DC:School of Engineering and Applied Science of the 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1997.
14 United States Air Force Scientific Advisory Board.System—of—Systems Engineering for Air Force Capability Development[R].2005.
15 张维明,刘忠,阳东升,等.体系工程理论与方法[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