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希腊神话对英美文化的影响

关键词:希腊神话 英美文学

摘 要: 希腊神话对英美文学有着深刻而久远的影响。许多文人从希腊神话中获取灵感创作出传世佳作。本文通过对希腊神话的概括性介绍,分析其对英美文学从取材到意蕴,从形式到内容,从思维模式到文学取向,揭示希腊神话在英美文学中的重要地位,继而探讨英语学习者如何弥补在希腊神话知识上的欠缺。

我们在学习欣赏英美文学作品时,常有一种余味未尽的感觉。造成这种艺术效果缺失的因素很多,最主要的原因是缺乏对作品文化底蕴的了解。希腊神话对英美文学的影响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恒久地照耀在文学的星空,浸洗着一代又一代文人的灵魂,仰望星空,这颗璀璨的明星总能拨动他们的心弦,使他们文思泉涌,留给后人不朽的篇章。

一、希腊神话的由来及地位

神话是每个民族早期的百科全书和文化之源,它凝聚着文化命运中的种种积淀,也是民族精神的最初记录。世界各民族的初始文化与基本精神都集中体现在各民族形态各异的神话中,各种文化的分野都在孕育文化精神的母体神话中初露端倪,因为神话以一种“原始的、粗糙的和浓缩的形式蕴含和体现着文化的价值取向、思维方式和审美态度”。因此,神话不是一种单纯的文学样式,也不是有意识的幻想艺术,而是原始时代人类心理活动和社会生活的复杂结晶,是在“万物有灵”观念下人类童年无意识的集体信仰的产物。古希腊文明被誉为西方文化的摇篮,其起点则是神话传说,它是希腊先民“理解周围现实、扩大自己的生活经验以发泄其创作幻想的尝试”。它反映了远古人民对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的看法,内容包括天地形成和万物及人类起源的传说、诸神产生及其家族谱系的神群体、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的形成、灵魂归宿和地府的结构,还有动植物的神灵、风俗及英雄的神话与传说。古希腊诗人荷马的两部史诗包括了绝大部分的希腊神话,《伊利亚特》记述了古代希腊人和特洛伊人交战攻打伊利亚特的经过;《奥德赛》描写了希腊军返航途中的种种奇遇。

兴起于14世纪,结束于16世纪的欧洲文艺复兴运动是当时欧洲的新兴资产阶级为反对封建地主阶级而进行的一场思想文化运动。在这场运动中,古希腊文化被重新发掘出来。作为希腊文化中的瑰宝,希腊神话也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神话丰富了文学艺术,卓越的文学艺术又反过来赋予神话以新的生命。西方文化正是在神话和文学艺术互相推动促进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美国大诗人惠特曼言简意赅地说“神话真是伟大”。在世界各民族的神话传说中,保存得最完整、内容最丰富的要算希腊神话了。希腊神话作为人类的童年文化,为世界文学的发展提供了若干重要的母题,由这些原型衍化孳生出众多的文学作品。

二、希腊神话的特点及其对英美文学的影响

希腊神话之所以能在英美文学中占有一席之地,和其特点分不开。希腊神话的一大基本特点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神,赋予神以人形人性,甚至人的社会关系。神和人的基本区别在于神强大,长生不死,生活闲逸快乐;人类弱小,会死,生存艰辛,不得不经常求助于神明,但也常诅咒神明作恶。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同时赞美人,赞美人的勇敢和进取精神。古希腊人批评骄傲、残忍、虚荣、贪婪、暴戾、固执等人的性格弱点,并且认为往往正是这些性格弱点造成人生悲剧。古希腊人崇拜神,但并不赋予神明过分的崇高性,也不把神明作为道德衡量的标准,而是把他们作为人生的折射。古希腊神话正是以这种人本精神,以动人的故事和深邃的思想内涵吸引了全世界的读者。

而英美文化则自文艺复兴后,一直高举人文主义的大旗。古希腊神话在英美文学作品中时有体现。深受这些神话故事影响的作家们在运用典故时,随心所欲,信手拈来。或直接引用,或曲引寓意。乔叟、莎士比亚、弥尔顿、济慈、丁尼生、雪莱、拜伦、朗费罗、艾略特、庞德等诗人,无一不从神话中获得灵感,汲取思想和题材,创作了许多不朽的名篇。莎士比亚曾用希腊神话做题材写了悲剧《特洛伊罗期与克瑞希达》和长诗《维纳斯与阿多尼斯》;诗人雪莱的《阿波罗颂》、《潘之歌》至今仍是脍炙人口的歌颂神话人物的美丽诗歌;更有些文人干脆直接讴歌神话中的人物事件。英国的雪莱、拜伦,美国的朗费罗等诗人都曾做诗讴歌为人类盗取天火的普罗米修斯。在古希腊这本是古希腊人对于火的发明的艰苦的过程的一种不自觉的艺术加工,而到了古希腊悲剧家的手里,普罗米修斯这个形象便成了一个为人类文明而受到宙斯残酷迫害的英雄,成为马克思说的“最高尚的圣者和殉道者”。在雪莱的诗剧《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中,把普罗米修斯写成了未来解放了的人类的象征,全剧情绪振奋,调子昂扬,爱憎分明,充分表达了世人对人类通过革命最终战胜暴政和压迫的信心,是一部融合了希腊神话的现代革命思潮杰作。在拜伦的笔下,普罗米修斯正气凛然,代表反抗专制和压迫的意志和力量,体现了一人承担全世界的苦难的英雄气概。

又如英国剧作家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1856-1950)的喜剧《卖花女》(Pygmalion),讲的是语言学教授郝金斯将贫穷的卖花女艾丽莎训练成上流社会贵族小姐的故事。艾丽莎本是伦敦街头一卖花女,虽生得貌美窈窕,但举止鄙陋,而且一口底层社会土腔。郝金斯教授苦心雕琢,将艾丽莎调教成谈吐高雅、魅力迷人的千金小姐。在故事的最后,郝金斯也忍不住爱上了脱胎换骨的艾丽莎。剧名音译应为《辟格梅连》,《卖花女》乃意译。辟格梅连是希腊神话里的一个人物。他是塞浦路斯国王,热爱雕塑。后来竟爱上了自己雕塑的一个美女作品。但人石相隔,难成姻缘。辟格梅连于是去神庙乞求神助,爱神怜其痴心一片,遂赐雕塑生命,成就良缘。萧伯纳以辟格梅连喻语言学家郝金斯,以美女雕塑喻艾丽莎,选辟格梅连作剧名,可见心思巧妙,匠心独运。

三、希腊神话作为英美文学创作的符号和媒介

希腊神话对英美文学的深远影响不仅表现在对文学内容或取材上,它也以集体无意识的形式积淀在欧美民族意识的深层而影响着英美作家的创作意识和思维模式,从而赋予了英美文学丰厚的底蕴。因此,不了解希腊神话,就在相当程度上失去了欣赏和理解欧美文艺的机缘。神话反映了人的基本性质和人的行为的基本模式。以大量知识为媒介而进行思维的人们发现,人所共知的神话是人们沟通思想的重要条件,在一个共同的文化背景下,熟悉的神话故事是人们进行思想表达、感情沟通的重要媒介。比如我们中国人一提起“牛郎织女”就不约而同地想到 “两地分居”,因此作家便把神话作为说理叙事的手段和捷径,同样,希腊神话也成为了英美文学创作的符号和媒介。譬如前文所提到的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多次为历代文人所用,作为同一个文化传统下文学表达的一种捷径,希腊神话在英美文学中积淀为一种普遍的文化符号。在英美文学中,作家运用神话典故往往不是为了神话典故本身而是托物言志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作家之所以运用神话故事的寓意融汇到自己作品和人物里,是因为这些神话深刻地反映了人的基本情感和人的行为的基本模式。希腊神话不仅仅是欧美民族原始文化的代表,而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模本和范本,是一个丰富的宝藏,是欧美民族共同的精神财富,包含着深刻的文化指代意义。它可以激发诗人创作的激情,又可以成为一个作家多部作品的中心线索,同时又可以是一部文学巨著的结构蓝图。神话中令人心旷神怡或动人心弦的故事给了这些作家创作的灵感和源泉,这些神话故事的神韵给他们的作品增添了美丽和寓意。

四、希腊神话与文学取向

神话不仅能激励具有创造性的艺术家,他还提供了种种概念和模式,对文学发展的趋向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在奥林匹斯山的神中最受人崇拜的一位天神是太阳神阿波罗。他是理性、稳重、庄严的象征,与此相对的是酒神狄俄尼索斯。他出身贫贱,是众神中唯一母亲为凡人的神。然而他整天狂歌豪饮,浪迹天涯,无忧无虑。人的感情的发泄、思想的非理性、反常和变异成分、头脑中的潜意识、都由酒神体现出来。在文学上,他们成为两种文艺思想和创作风格的代表。狄代表对传统和墨守成规的反叛精神。纵观英美文学史,注重情感与注重理性的两种文学思想和创作风格,呈交替更迭的顺序出现。以英国为例,16—17世纪中叶的文艺复兴时期,莎士比亚、斯宾塞、马洛、弥尔顿等人的作品无不具有一种浪漫主义的倾向,注重个人情感的宣泄。17世纪中叶到 18世纪末是新古典主义时期,以亚历山大、蒲柏为代表的新古典主义者们认为,理想艺术应基于秩序、逻辑、确切,因此18世纪也被称为理性时代。19世纪初期是众所周知的浪漫主义时期,以华兹华斯、拜伦、济慈为代表的浪漫主义者强调个人与众不同的个性和思想,认为文学艺术就是以人为本,表述人的独特情感与人生态度。19世纪中后期出现了以狄更斯为代表的批判现实主义时期,文学家开始以理性的目光审视现实生活。20世纪的现代文学又转向个人的内心世界,摒弃理性。如庞德、艾略特、康拉德、劳伦斯、乔伊斯、沃尔夫、海明威、福克纳等人,都或从创作内容或从创作手法上表现出各自的狄俄尼索斯精神。

五、学习希腊神话的意义

阅读欣赏希腊神话可以拓宽读者的知识面, 提高文学修养。许多希腊神话故事人物早已是家喻户晓,深入人心。中国读者比较熟悉的是张开双翅, 背着弓箭的小爱神丘比特(Jupiter);还有智慧与艺术女神雅典娜(Athene);以及引起特洛伊战争的美女海伦(Helena),至于舍己为人的普罗米修斯(Prometeus)和神之统帅宙斯(Zeus)的故事更是经常出现在文学课本里。希腊神话还大大丰富了英语语言。有些词汇,如chaotic(混乱的),hypnotic(催眠的),martial(军事的),tantalize(逗弄)等,追根溯源,都来自希腊神话。希腊神话在西方社会流传极广,影响深远,渗透了生活的各个方面,甚至连科技发展计划的命名都取自神话故事。如我们常听说的“三叉戟飞机”“阿波罗计划” “波塞冬号潜水艇”等。有些神话中的人名、地名和典故早已进入日常生活,成为妇孺皆知的常用语了。例如,“特洛伊木马”(the Trojian Horse),“潘多拉的盒子”(Pandoras Box),“不和的苹果”(Apple of Discord),“阿基里斯的脚后跟”(Achilles Heel)等。

古希腊神话已经深深浸润了英美文化,它们简括而准确地披露出人性,这些故事的寓意到今天仍然适用。利用这些典故说理叙事,更传神生动,更易为人接受。不了解这些背景知识,便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欣赏和体味英美文学作品的基础。眼见作品中的曲引妙喻,却浑然不觉,品不到韵味。

希腊神话故事在英美文学作品中的重要性便显而易见了。要弥补以上缺憾,唯有多读些希腊神话故事,平日看到相关的素材,留心积累。文学素养定会越来越陈厚。这样,不但能对典故的来龙去脉了然于胸,甚至在自己进行英文写作时,也能妙笔生花,生动恰当地运用这些神话典故。

六、结 语

英美文学与希腊神话之间的渊源由此可见一斑。希腊神话是孕育英美文学的母体,从内容到形式都对英美作家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邃的影响。因此要了解一个民族的语言文学必须追根溯源,提高文学素养,才能更深刻地理解特定文化背景下的文学作品。这一认识对从事英美文学教学、学习研究的人都是至关重要的。

作者简介:武少霞,文学硕士,河北经贸大学外语部讲师; 主要研究方向:英语教学、翻译、跨文化交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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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陶洁.希腊罗马神话一百篇[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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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李宜燮,常耀信.美国文学选读(下册)[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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