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颜色

2009-12-25 10:18茹建堂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09年12期
关键词:大江长江黄河

茹建堂

水,无色、无味,这是从课本中得知的关于水的物理性质。但后来,我改变了幼时以为水是白色的无知看法。其实水是会因深浅和周围环境的不同而呈现给人不同颜色的。“漫江碧透”、“碧海蓝天”、“碧波荡漾”、“湛蓝的大海”,这些说明大海、大江里的水是碧蓝的;主席有过“白浪滔天”的诗句,苏东坡也有“白雨跳珠乱入船”的描写,这说明水在一定时候确呈现白色。这些都是因为水对光线的物理作用让人的视觉接收到了不同颜色的光线所致。

记忆中,家乡后小河的水,总是那样的清洌。河中油油的水草、悠闲的鱼儿、水底圆润的鹅卵石看得一清二楚。河边的垂柳、天上的白云、过路的行人和耕牛一律倒映在水中,那种景致如诗如画。每至夏日,村里的婆姨们便并排在河边,一人把一块青石拆洗被褥、衣服,棒捶声和着说笑声此起彼伏,河滩的绿草上晾晒的各色布料让绿色的田野更增添了不少韵味。小河也成为孩子们戏水的乐园,捉鱼儿、捞河虾、游泳、打猪草、牵着大队的大黄牛找草吃。

那时,村上的生态可想而知,村外水田遍布,鱼塘无数,苍松翠柏在几里远的地方就可看到。村里白天布谷声声,傍晚蛙声一片,早晨一睁眼“姑姑舅”(鹧鸪鸟)在老榆树上叫个不停,山村显得更加恬淡宁静。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河里的水小了,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沟;地里的泉眼没了,好多“满井”成枯井了,那个“龙王池”也成了烂池坑,里边扔了许多烂瓦碎砖,清澈涌动的泉水不见了踪影。

黄河、长江被我们骄傲地称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歌里唱道:“你用甘甜的乳汁,抚育中华儿女。”从已知的影像上看,碧绿的长江航道是那样迷人,奔流的黄河之水一泻千里,但是当我登临雄伟的鹳雀楼极目西望时,蜿蜒的细流怎么也难让我与“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诗句相联系。据说黄河有的地方还出现了断流,呈现出干枯龟裂的河底,那种“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的壮观只能成为人们的一种怀念。那年三峡工程即将启动,我有幸出差路过重庆,便相约几人坐船一游三峡。当我来到长江码头,心里一个“咯噔”,黄糊糊的水面,脏兮兮的航道,难道这就是长江吗?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当我登上游轮开始三峡之旅后,四天三夜的行程让我彻底改变了“江碧鸟愈白”的说法。黄河水是黄的,长江原来也是黄的。流失的水土、排放的污水已经使这条长达6380千米、位居世界第三的大河不堪入目了。我怅然若失,好长一段时间心里不是滋味。长江如此,上海的黄浦江亦如此,即使是在环保意识早已觉醒的欧洲的维也纳也看不到“蓝色多瑙河”了。人类的逐水而居、顺水而排,已经使孕育了灿烂文明的诸多大江大河污染得不成样子。

从《话说长江》的电视纪录片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条浩浩大江在巴颜喀拉昆仑山发源地只是一滴一滴融化的晶莹透亮的雪水,汇聚成最初纯洁的通天河。一路跋山历险,为万千生民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水力,不禁让我想起“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人们在幼年时是纯真的,只是长大后变得有多种多样的想法和企图,沾染上了坏的习气,才使人成为不可理喻的万恶之源。用近似的说法就是“河之初,水本纯”,水从高山一路奔流,跨平原,入城市,逐步由本真向世俗转化,最后成为“洪水猛兽”。但是河的污染,说到底离不开人的祸乱。

人为的拦河筑坝,填湖造田,不仅改变了水域的生态,让水中的生物失去其繁衍的条件,甚至阻断了水与外界的交换,让水成为一池死水、臭水,违背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自然规律。而更为普遍的是人类废污物的排放,破坏了水的纯洁,导致了水的变质,让人们吃到了不保护水的苦头。

赤潮的发生、蓝藻的爆发,就是因为工业排废、生活排污导致水中富含营养,微生物迅速繁殖,引起水中氧气短缺,大量生物迅速窒息死亡。风光了几万年的滇池,曾是人类文明的发祥地,如今已经成了泛着污浊的绿光和难闻的臭气的一个死池。太湖突然出现的蓝藻让几十万人没水喝,再一次说明,人类每一次对大自然的破坏都会遭到相应的报复。

水的品质,最终取决于人的觉悟和态度。再造碧水蓝天,已经成为当今人们的一个迫切的愿望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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