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海
女人和男人都是乡村人。女人叫娟子,托亲戚帮忙,在省城一座中学里开了一个小百货店,生意十分红火。二十岁的儿子在省城里开出租车。女人的丈夫叫天池,在村化工厂里当机修工,一家三口都是装钱罐,富得真是流油哩。
富日子也有不快的事。女人进了城,男人在家里,相距百里远的路程,女人和男人各有自己的事,相聚的日子就少了。男人饥渴了,就憋得起烟冒火,止不住就喝了另一个女人的水。那个女人叫香莱,是个爱好穿戴打扮的俏媳妇,嫌男人没本事,前年离了婚。
天池和香菜是在村头舞场,脸挨脸手搭肩地跳舞黏糊在一块儿的。天天夜里跳舞,散了场天池就带着香菜,像一对夫妻似的回家里甜蜜。
鸠占鹊巢。日子一久,邻居也看不惯了。一天夜晚,邻居给娟子打了个电话,把天池和香菜的丑事一盘子端了出来。娟子气得要发疯了,立刻让儿子驾车飞驰回家,要捉拿那一对狗男女了。
结局一:
回到家里,娟子不声不响地打开院门、房门。推门走进房里,拉开门旁的电灯开关,霎时房内灯光刺眼,天池和香菜正偎在一起酣睡。
迷醉在甜梦中的天池被惊醒了,翻起身子惊慌失措地就要穿衣,娟子伸手把衣裳夺过,远远地扔掉。接着用尽全身的气力,拉着天池的一条腿猛地一拽,天池被娟子拽倒在地上,娟子趁机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疯狂地左右开打,使天池毫无回手之力。娟子直打得无力了,气还未消,伏下身子朝天池的肩头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时的香菜,也早被娟子的儿子拖在地上拳打脚踢。被打得披头散发鼻青脸肿一副鬼样子。
殴打停止了。
天池的脸被娟子抓打得条条血道,右肩头上淌着鲜血。他赤裸裸地站起身子,一脸凶狠地盯着娟子,紧紧把牙一咬,冲着娟子说,你毒气出尽了没?没出尽你继续撒狠!接着他抬高声音说,我是不好,可你心里有我没有?一年里你回家几次?你尽到一个妻子的职责了吗?反正闹到这分上了,不能再一块过了,明日咱俩离婚!
赤裸裸站在一旁的香菜,披头散发,一脸的伤痕,怒气不消地冲着娟子的儿子愤愤说,打死姑奶奶都不会吱声!打吧,打死了我,你得偿命;打不死我,非让你给我喊妈不可!告诉你,我铁了心,除你老爹我不嫁!
娟子和儿子冲过去又要打香菜,被天池上前拦住。他回身捡起床上的衣服,和香菜各自穿上,伸手拉住香菜,一个“走”字出口,娟子又要阻挡,被天池推了个趔趄。
天池带着香菜,从此离开了家。
结局二:
回到家里,娟子不声不响地打开院门、房门,推门走进房里,拉开门旁的电灯开关,霎时房内灯光刺眼,天池和香菜正偎在一起酣睡。
迷醉在甜梦中的天池被惊醒了,翻起身子,惊慌失措地匆忙穿衣。娟子两眼如锥地盯着天池,冷冷一笑说,睡呗,多舒服呵,俺又不是公安,你怕啥呢。
这时的香菜惊恐得浑身发抖,还未来得及穿衣,就被娟子的儿子发怒地拽住一条腿拖到床下。娟子的儿子挥拳就要落在香菜的身上,被娟子急忙拦住,冲儿子喝声,不能打人!
儿子狠狠瞪她一眼走出门。
娟子从床上捡起香菜的衣服,扔给了香菜。严肃地对香菜说,穿上走吧!我儿子都二十岁了,你跟个老头子有啥混头?寻个好男人,排排场场嫁了吧。别把自个给毁了!
香菜羞愧地点了下头,穿上衣服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出了门。
娟子回头一看,天池满面羞色地在地上跪着。他伸手抱着娟子的腿,带着哭腔说,娟子,我对不起你啊!你打我吧,狠狠地打我一顿吧!见娟子默默地站着,也不骂他,更不打他,竟惭愧地抬起双手,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打自己,并连声地叫骂着,天池呵,你咋办这丢人的事呢?娟子急忙蹲下身子,双手将天池拦住,别这样!别这样!都怪我不好,一颗心投进了店里,对你关心不够啊!
娟子的言语使天池更加愧疚,一头栽在娟子的肩上,像孩子似的哭起来。
娟子婉转地对天池说,儿子在城里谈了个女朋友,俺是回来给你传个信儿,做梦也想不到会碰上你这样。儿子是自个的,丑事不会外扬,千万记住你要当公爹了,老脸不能丢给下一辈呀!
天池抬起头来,哽咽着举起手说,我发誓,再做对不起妻子儿子的事,叫我……
娟子伸手堵住了天池的嘴。
插图杨煤海
责任编辑赵小勇